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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只有八名人质。」
「听著,提姆,当我和其他人交涉,以便取得你要的巴士时,我也必须拿出证明,否则他们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我呢?」贝娄问。「这就是游戏进行的方式,提姆。游戏是有规则的,这点你应该也知道。你必须用你拥有的东西来交换你缺少的东西。」
「所以呢?」
「所以,为了取得互信,你必须释放一些人质,而且通常是女人和小孩比较好。」贝娄又看了人质一遍,一共是四男四女,如果能救出珊蒂就好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可以告诉上面说你要一辆巴士,而且你也已经表现出诚意了。我可以代表你们向他们提出要求。」
「哦,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另一个人问。贝娄发现说话的人与旁边站著的人是双胞胎兄弟。双胞胎恐怖份子,这不是很有趣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著,我不是要侮辱你们的智商,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得到东西,就必须用其他东西来交换。这就是规矩,而规矩不是我订的。身为中间人,我必须代表你们去见我上司,同时也代表我的上司来见你们。如果你们需要时间考虑,我可以先走开,不过你们愈快决定,我就能愈快行动。我需要你们把事情想清楚,好吗?」
「给我们巴士。」欧尼尔说。
「那你们要用什么交换?」贝娄问。
「两个女人,」欧尼尔转身说,「那个和那个。」
「她们能和我一起回去吗?」贝娄看见欧尼尔的确指到珊蒂.克拉克。欧尼尔已经被窘迫的情势弄得六神无主,这样对贝娄来说十分有利。
「好,不过要送一辆巴士过来。」
「我会尽力的。」贝娄保证,并招手叫那两名女士跟他一起走。
「欢迎归来,博士。」维加悄声说。「嘿,太好了。」当他看到那两名女士时说。「您好,克拉克太太,我是朱立欧.维加。」
「妈!」佩琪.查维斯从安全处冲过来拥抱她的母亲,然後便由两名SAS部队的士兵带离现场。
「维加呼叫指挥中心。」
「普莱斯呼叫维加。」
「告诉六号他的太太和女儿都安全了。」
此时克拉克正坐上卡车,准备前往医院接掌行动的控制权,而查维斯就坐在他身旁。他们两个人都听到了从无线电传来的报告,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不过那里还有六名人质。
「好,我是克拉克,现在那里的情况怎样了?」
在医院里,维加把无线电对讲机交给贝娄。
「约翰吗?我是保罗。」
「是,博士,现在情况如何?」
给我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可以把他们交给你,约翰。他们知道自己被困住了,现在就只剩下如何说服他们的问题了。他们有四个人,年纪都是三十多岁,而且都有武器,手上还握有六名人质。不过我和他们的首领谈过,而且我有信心可以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下功夫。」
「好的,博士,就照你说的去做;我们会在十分钟後赶到。他们有什么要求?」
贝娄回答:「他们要一辆巴士。」
克拉克立刻想到是否要引诱他们出来,让狙击手把他们解决掉——只要四发子弹就清洁溜溜了。「那我们要派巴士过去了吗?」
「还不是时候,我们再拖延一下。」
「好的,博士,一切听你的。待会儿见。通话完毕。」
「好。」贝娄把无线电对讲机交还给维加之後,维加就把医院一楼的平面图钉在墙上。
贝娄说:「人质在这里,歹徒在这里和这里。顺道一提,他们其中有两个人是对双胞胎。四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白人,也都拿著枪托可以折叠的AK—四七步枪改良型。」
维加点点头。「好,如果我们必须攻击他们……」
「你们不必,至少我不认为有此必要。他们的首领不是杀人凶手,呃,应该说他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就听你的,博士。」维加半信半疑地说。虽然他们可以丢进几枚闪光震撼弹,然後冲进去一口气解决掉那四个坏蛋……但可能会有损失一名人质的危险,这是他们必须尽量避免的。维加看著六名刚抵达的SAS部队士兵,他们也穿著一身黑衣,随时准备冲进去救人;康诺利则带著一袋的鬼玩意儿待在医院大楼外。歹徒已经被包围了,而且情势也几乎完全在控制之下。在这一个小时以来,维加第一次有机会暂时放松一下。
「哈罗,西恩,」陶尼在赫里福基地医院里认出对方一个人的脸孔後说,「我们今天都不好过,对吗?」
葛拉帝的肩膀不能动,需要开刀治疗。他挨了两颗九公釐子弹,其中一颗还击碎了他左上臂的骨头,让他十分难受。他转头看见一个打著领带的英国人,便很自然地把那个人当成警察,所以决定不说任何话。
陶尼接著说:「今天你找错地方了。告诉你,你现在人在赫里福基地的军医院里。我们待会儿再谈,西恩。」陶尼看见一名护士正在帮葛拉帝作手术前的准备,於是便走到另一间病房去看另一个从卡车上救出来的伤患。
高速公路因为两起车祸而被封闭,现场站满了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察——SAS部队和虹彩部队队员。MI—五和MI—六的人正从伦敦赶来,届时他们将声明自己的管辖权,而此举势必会造成相当程度的混乱,因为英、美两国政府之间对於虹彩部队的职权虽然有著书面的协议,但协议中却未曾提及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处理;不过中情局的伦敦站站长会尽快赶来这里解决这样的问题。
陶尼得知虹彩部队有两名队员死亡,四名负伤,也都在这间医院接受治疗;这些人他大都认识,但其中有两个人他是再也见不到了。不过最大的收获是逮到了西恩.葛拉帝,他是左翼爱尔兰共和军里最极端的激进份子,而他的余生将会往英国的监狱里度过。另外,他身上还有价值连城的情报,而陶尼的任务就是要负责把这些情报套出来。
「该死的巴士在哪里?」
「提姆,我已经跟长官报告过了,他们正在考虑中。」
「有什么好考虑的?」欧尼尔问。
「这你也知道的,提姆。我们已经跟政府官员交涉了,但他们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一定会先想到如何保护自己。」
「保罗,我手上有六名人质,而且我可以……」
「是的,你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提摩西,你一旦动手,外面的士兵就会对这里展开突袭,然後结束这一切,难道你想被视为一个只会杀害无辜人民的刽子手吗?提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贝娄停顿了一下,「你的家人又该怎么办呢?老天,别人会如何看待这次的行动?杀害这些人只会带来负面评价,不是吗?你是个天主教徒,记得吗?天主教徒是不应该做这种事的。无论如何,威胁之所以会有用就是在於虚张声势的恫吓,但是如果你一旦真正动手,威胁就失去了效用。你不可以动手,提姆。动手只会造成你的死亡,以及终结你的政治运动。哦,顺便告诉你,我们已经抓到西恩.葛拉帝了。」贝娄小心地选择时机说出这件事。
「什么?」这句话让欧尼尔感到震惊。
「他在逃跑途中被抓了,中枪受伤,还活著,现在正在医院里开刀治疗。」
贝娄现在说的话就像是故意刺破一个大汽球一样,先慢慢释放掉对方的强烈敌意,但一次不能释放太多,因为那样可能会导致对方的强力反弹;像现在这样一点一滴地消耗对方的精力,对方迟早会任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释放西恩,把他带来给我们。他要跟我们一起坐巴士离开!」
「提摩西,他现在正躺在手术台上开刀,要好几个小时後才能过来。如果现在勉强把他送过来,可能会使他丧命。我对此感到抱歉,不过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欧尼尔想道:他的首领变成了阶下囚?西恩被抓了?这件事比他目前的困境还要糟糕,因为即使他被关进监狱里,西恩也会想尽办法救他出去,不过如果连西恩也一起坐牢的话……这次行动是彻底失败了,不是吗?但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提姆,在现在这种情势里,我是不可能说谎的,因为那只会把事情搞砸。要说个毫无破绽的谎言并不容易,如果你逮到我的漏洞,那你就再也不会相信我了,而我也就无法在我的老板和你之间扮演沟通的管道了,不是吗?」
「你说你是个医生?」
「没错。」贝娄点点头说。
「你在哪里执业过呢?」
「现在主要是在这里,不过我以前待过哈佛医院。另外,我还在四个不同的地方工作过,也在一些地方教过书。」
「所以你的工作是让像我这样的人举白旗投降,对吗?」欧尼尔带著怒气说。
贝娄摇摇头说:「不对,我认为我的工作是挽救生命。我是个医生,提姆,我不能杀人,或是帮别人杀人,我在很久以前就发过誓。你们有枪,在角落附近的其他人也有枪,而我不希望你们之中有任何人被杀。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是吗?提姆,你喜欢杀人吗?」
「为什么……不,当然不喜欢,有谁会喜欢呢?」
「有些人的确喜欢杀人。」贝娄说,企图为对方建立起一点自信,「我们将这些人称为精神异常者,不过你不是这种人。你是个战士,愿意为了信仰而战斗,和在我身後的那些人没有两样。」贝娄用手指著虹彩部队躲藏的地方说道,「他们尊敬你,我希望你也能尊重他们。战士不谋杀人民,只有罪犯才干那种事,而战士不是罪犯。」贝娄会这么说,是因为恐怖份子通常也是浪漫主义者,把他们当成一般的罪犯会让他们感到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