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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死者的时间是二十八号凌晨一点十三分,推断死亡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二十左右。
也是非常巧合,那天风向似乎有变,引起了废气倒灌,偏偏户主家中那段时间恰好停电,排气扇无法运作,窗户又都关得紧紧的……唉,那孩子才十六岁。”
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员警感慨著。
叶南山心脏怦怦跳著,他全身的血液在看到手中这张照片的时候凝固了。
照片上是一扇玻璃,旁边画著一个人形,照片上血迹斑斑看起来很是凄惨,然而让叶南山感到血液凝固的却不是那惊人的血迹,而是一“那是案发现场拍下的存证,那女孩死前挣扎得很厉害呢,可是她撞碎玻璃的时间还是晚了一步。”
指著照片上破碎的玻璃窗上面血迹斑斑的洞,连照例说见多了死亡的员警都皱起了眉头,“撞碎玻璃之后女孩估计还没有来得及呼吸,头部就缺氧加大出血,没有救回来,女孩的父亲把孩子的器官捐献了。
这件事报纸上还报导了呢。”
一边认真地听著员警的话一边盯著那张照片,叶南山感到自己掌心薄薄地积了一层汗水。
好像……那个洞……和自己家那天的破洞好像……洗澡……带著水痕的脚印……那个时候具体几点钟,叶南山没有记住,可是依稀是女孩出事的时间。
“女孩家的狗当时叫得很凶,所有邻居都听到了,可是……也真是巧合,因为女孩家的狗这几天一直叫,所以事发当天的狗叫也就没有引起邻居的注意。”
员警接下来的话让叶南山掌心出汗的情况越发严重,心思一动,叶南山艰难地将手中的照片翻到下一张,是一张狗尸的相片,黄金猎犬,倒在门外的狗四肢僵直地死去。
闹铃一狗叫一求救一脚印一隔壁区的事故一事情连在一起!时间,事件惊人的巧合!叶南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告别员警走到自己家楼下的,回家的时候四楼的灯都亮著,只有自己家的灯是灭的,丝毫没有以往快到家门时候的放松感觉,看著属于自己的那扇窗户,叶南山只觉得全身冰冷!“阿南,你要住到录音制重新完成的录制?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平时不是很不愿意来这里么?”同事看著叶南山,搔著后脑勺不解地问。
“我家的机器似乎出了点问题,老是有杂音,我想在这里。”
一脸铁青,叶南山两手空空来到录音室。
他最终还是没有上楼,那个原本世界上最让自己放松的地方,现在对他而言却仿佛地狱,看著自家的窗户,他却步了,索性逃到公司的录音室,企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下。
“好吧,反正今天晚上没人用这间工作室,你就用吧,咖啡在柜子里,需要的话自己泡。”
非常爽快地将钥匙交给了叶南山,同事随即快乐的下班离开。
终于,硕大的工作室只剩下叶南山一个人!乐谱早己烂熟于合,叶南山疯狂地将自己投身在乐符里,几乎是一遍就成劝,录完后他像往常一样进行第一遍试听。
嗯,很正常,比自己原本的作品还要好,不愧是专业录音室的效果。
戴著耳机,叶南山闭著眼睛随著音乐的节拍跺著脚步,完全投入在自己制造出的声音里,跟著节奏,叶南山甚至开始轻声哼鸣。
他开始渐渐地放松……忽然!嘴里的哼声戛然而止,抬到一半的脚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冷汗从叶南山的额头冒出来。
“goinghome……”是那个铃声!眼睛向自己腕上的手表看去,“五点十五”,这个时间重重地给了叶南山一拳。
闹铃!叶南山手忙脚乱地翻著口袋,是自己将那个该死的手机拿出来了也说不定……然而遍寻不见的时候,叶南山才忽然想到,他出门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带那个手机。
那个手机根本就还留在他的公寓里。
一身冷汗湿透了叶南山的内衣,努力平稳自己的喘息,叶南山慢慢地将背景音调大……
“……你为什么……”
“我……今天不想吃……”
“咳!咳一”
“……”原本应该空白的背景却是纷杂的对话。
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声音调到最大的时候声音变得很是清晰,清晰到那些人仿佛就在自己身旁。
身旁?!叶南山猛地跳了起来,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周围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自已似的。
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自已的房间里不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的房间……有六个人,在自己周围看不到的地方,除了自己,还有五个看不到的房客!那五个人一直跟著自己,如影随形!
第七章 六人房间
“人类面临两种死亡:过早的死亡和自然寿命耗尽的死亡。
过早的死亡,可以透过修持延寿的法门加以改变。
由于我们的业,我们的寿命是一个定数。这个寿命是一个定数,就是所谓的白然寿命。
“一旦死亡的原因是自然寿命的耗尽时,我们就像枯竭的油灯一般,没有方法可以挽救延长,我们必须准备走。
“死亡只是生命的一部分,一个人从出生之日开始就在通向死亡,死亡不是终点,只是新的生命的开始。。。。。。”贺晓岚的葬礼上,为她主持超度仪式的僧人如是说道。
为她主持仪式的是袁荃的父亲。
被迫残缺的尸体己经很可怜,袁荃哭著请求贺晓岚的父亲将贺晓岚尽快火化。
白色的骨灰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就是贺晓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形式。
无论一个人生前的势力有多大或者地位多么微小,死后的世界都是平等的。
大家都住在小小的骨灰盒里奢侈一点顶多是拥有一只棺材。
袁荃坐在自己的床上,红肿著眼圈,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相框上。
是她、阿紫还有晓岚的合影。
什么叫自然寿命耗尽的死亡?什么叫时间到了,那个人必须走?晓岚的死是必然么?只是因为阳寿耗尽了,所以必须走?晓岚的死明明是她害的。为什么承担后果的却是晓岚呢?是自己要她关上窗户的,事后医生说如果当时窗户开著,也就不会发生严重的中毒事件。
是自己把她活命的窗户关上的。
袁荃将脸埋在膝盖里,眼里却再也流不出眼相。
“阿荃,你不要太自责,晓岚的死和你没有你想像中的那种必然因果关系。”
轻轻推开门,站在袁荃的床前,沐紫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窗户。。。。。。就算关上了,可是如果役有停电的话,排气扇也不会停,事故就不会发生,而探戈呢。。。。。。如呆要不是它之前每天大叫让邻居们习以为常,事故真的发生时。人们也不会对示警的狗叫置之不理。
“晓岚的死只。。。。。。能说是无数偶然之后形成的必然。”
虽然这样说似乎有点不好,可是沫紫真的是这么想的。
晓岚的死仿佛是被注定的一般。仿佛老天爷注定要她那天死去。
忽然想起晓岚身上那道胎记。。。。。。沐紫感到自己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是必然么?”袁荃小声的声音忽然从她低垂的头发下飘出来。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注意到不对劲了,我那天。。。。。。晓岚。。。。。。‘去’之前那个晚上曾经和我打电话,她告诉我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可是我没有在意,还害她生气挂电话。
“如果那时候她不生气挂上电话,继续和我聊天的话。。。。。。或许也不会死。
而且我要是在察觉不对就立刻赶到她家的话。。。。。。她也不会死。”
“嗯?”直觉认为袁荃话里有话的沐紫忽然歪了歪头,“你察觉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袁荃听到此言,半晌役吭声。
像是挣扎了很久,袁荃终于开口,“声音,是声音。”
“啊?”
“那天我在晓岚的电话里听到她家似乎有别人的声音。”
“什么?你是说谋杀?!”直觉往最现买的方向想去,沐紫大惊失色。
“不”袁荃轻轻地摇晃著头,“是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我就是问晓岚她是不是带人回来了,她才生气挂电话的。
事后想起来真的很诡异。”
“那时候。。。。。。探戈叫得也很是厉害。。。。。。”
“然后我给晓岚占卜,结局出来了这个。。。。。。”颤抖地,袁荃递出来一张纸片,纸片己经被不知是扡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浸得皱皱巴巴,看样子己经被袁荃那样握在掌心不知多长时间。
沐紫向那张纸牌看过去,倒吸一口气。
“死神!”
“。。。。。。这是我。。。。。。那天给晓岚做出的占卜结果。”
终于抬起头来,墨鸦般的头发映衬下,袁荃的脸庞苍白得可怕。
“这也太玄了吧一”走在路上,看到路中央有一个可乐瓶,沐紫一脚将其踢开。
可乐的瓶子在墙壁上撞了一下。然后砸回沐紫腿上。
“好疼!”苦著脸揉了揉被砸痛的小腿,“这。。。。。。也是必然么个”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从沐紫嘴里吐出,沐紫慌忙晃了晃头,不行!看样子连自己都要不正常了!“死神持著镰刀在黑暗时分来到人们面前,见到他的人难逃一劫。。。。。。”这就是塔罗牌第十三张“死神”的基本含义。
代表肉体死亡的含义在占卜中非常罕见,可是它发生了。
晓岚的死亡仿佛是被注定好的一样,在种种预兆之下终于到来。
说到预兆,本能的,自己童年时候那个梦境忽然清晰起来,再度涌上沐紫心头:自已和晓岚一样,都遇上了某种“预兆”,如果说晓岚得到的预兆昭告的是死亡。那么自己呢?黑衣的年轻男子。。。。。。黑色,是死神的颜色。
怔怔地想著,沐紫发现校车到了,往常她都是坐第二班校车,今天由于担心袁荃起了个大早,居然赶上了第一班校车。
沐紫一进到车里。就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