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远!我不许你这么做!你明知那个人对你不安好心!”
潜刚跨出两步想阻止,江远双眼直直看着他,随后一个拂袖,便将扑向他的少年扫了开地看着江远。
“我知道你从以前就比较疼他!在你心里谁也不上他,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嗓音变得尖锐的少年一步步走向江远,“可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知道,可我仍然不得不这样做。”江远平静地道。
潜冰冷着一张脸,在近处直直看住江远,“你一定要这样做?”
江远也凝目看着他,点头,轻道,“别无选择。”
“好!既然这样,”潜咬一咬牙,手起刀落,竟自己划破了自己手腕,任鲜血汩汩流出,抬头表情冷漠地对江远道,“你要救他,就踏着我的血过去!”
众人见到这场景,一时怔住,不知作何反应,一旁的江羽更是看得整个人呆住。
“胡闹!”一声轻叱,江远握住他手腕迅速点住他|穴道止血。“你怎能这样胡闹!”
潜见他一脸焦急,一时忍不住扁了扁嘴,如受了委屈的小孩别扭地将头扭了开去。
江远见着自己满手他的鲜血,重重地叹了口气。
“潜,如果此时换你在对方手上,我也会如此。”
这语声,低低的,温润如水如玉,好似带着催魂夺魄的力量,让人听了心旌摇动。潜回过头来狠狠盯了他几眼,最后终于带着不甘之色颓然退回原处,尔后又猛地转向封三,眼神狠厉:“你们若是伤他一根寒毛,今后我定让大宁铁骑踏平燕鹄十三洲。”
看着眼前的少年瞬间散发出来的那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封三突然觉得留下这少年今后恐怕非燕鹄之福。
江远此时转头对一脸沉思状的封三道,“若我留下,封兄可否保这三人安全出境?”
封三几乎是没犹豫便痛快点头:“这点请放心,封某任务只是王爷一人,只要王爷留下,封三决不为难他们。”
很显然,对于自己目前的任务,封三还是分得很清楚,麻烦事一件件搞定,目前他的首要任务当然是将最麻烦的这位带回去交给老哥再说。
江远点点头,闭目凝神,运气于左臂,连点数下,竟自封了自己身体右边的气|穴,顿时右臂软软垂下。随后又将封三给的药丸一并吞下,接着,又将那根“玉蛟鳞”缚住了双手。
封三见状,使了个眼神,身旁的近侍会意走到江远跟前,仔细检查了江远双腕上捆缚的玉蛟鳞,然后朝封三点点头。
封三暗中舒口气,抵住江羽要害的手才敢稍微松上一松,擦干一手冷汗,表面上仍是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王爷请走过来,如此我才敢放开这位小兄弟。”
江远才一走到封三身旁,立时便有数个燕鹄侍卫将他团团围在正中,但各人所站之处离江远均有一步之距。封三脸上漾着大事已成的微笑,“王爷乃是天大的贵客,你们若有冒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罪。”
此刻人已在手,且完全无抵抗之力,即使无人看管,江远也断断逃不出他的掌控。顺水人情的事封三从来都不吝啬。
封三笑着放开了江羽,却见那被他胁迫多时的少年一脸泪水地冲到江远身边,速度之快连周围的侍卫都来不及拦阻。
“我不要回去,我要和王爷在一起。”江羽倒在江远怀中哭得眼泪哗啦,任侍卫怎么拉也不放手。也不使出真力拉,只得看向封三待他定夺。
封三并不开口。
“你到底还要哭多久,哭够了就快滚回来。你没见他为救你都变成这样了吗。”
冰凉的声音,低低啜泣的人抬起头来朝不远处向他投来冰冷视线的少年看过去,粉嫩秀丽的脸上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水珠子,人却不敢再哭泣了。江羽显然是十分地惧怕七皇子潜。
江远对他抚慰地一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和潜他们快快回去。”
江羽轻轻嗯了声,乖巧地走了回去。
江远似乎不放心,又上前两步,看着潜道,“你们马上离开此处。这是命令。”
潜低头道,“你自己要小心……别把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江远微微颔首。
封三将事先预备好的马车调过来,让江远坐上去。自己骑马紧随在侧,一百侍卫一前一后分成两队紧跟马车而行。
身后三人默默举目,视线跟随车队渐远。待车轮轱辘声弱,烟尘消尽时,潜转眸看向江羽由于先前挣扎而被绳索勒得满是血印的双腿,目无表情地问,“你没事吧,还能走吗?”
江羽慌忙应道,“没——没事,能走。”
潜不答,下一刻却将江羽整个人扛起,背在肩上。整个过程只闻江羽一声惊叫,便伏在潜背上没了声息。
此时却响起皇子潜冷淡的语调,“远要我们一个时辰内赶到柔然与乌孙边界处与他会合。以你这样的脚程十个时辰恐怕也到不了。”
半晌,背上响起江羽弱弱的回音,“那可以……叫……叫青卫大哥背我……”
“你忘了他先前因为护你脚被砍了一刀?”
“……”背上的人默然。
走了两步,又闻得两声夹着冷火的哼声,“你以为我想背你!”
沉默了许久,被背在背上的人终于能发出一点几不可闻的猫般的声音,“我……我又没让你背……”
一旁的青卫似充耳不闻耳畔过家家似的争吵声,全力施展轻功与潜步调保持着一致。
49
宽阔笔直的官道上,风中马蹄阵响,卷起阵阵黄沙,一辆四马并辔齐驱的豪华马车在数百随从的护卫下静静地发出寂静的轱轳转动声。这支伪装成商贾的数百人的车队行了才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一路风平浪静。
封三捻着马缰坐在马背紧紧随着这辆马车旁,那由于行进中轻微晃荡着的珠帘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发着叮叮铛铛的清响,异常地动听。可渐渐地,封三脸上的神情,渐渐地……变为了一种让人摸不透的奇怪。他扭过头,对着身旁那挂在马车门上的不停晃动的帘子看了下,凝视片刻又转头直视前方。
太奇怪了,他竟然会在突然间怀疑这辆马车中的人已不在。他可是从那人踏上马车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车旁!他敢保证,即便是只蚊子也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可在这一刻,他居然会越来越强烈地觉得车中的人早已不在。封三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感到好笑,不管那个人怎样厉害,此刻也肯定应该是毫无反抗之力地困在车内。可事实上,封三一点也不为自己这个奇怪想法而好笑。这车中扣着的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清楚一百倍。如果说车里的人此时突然长出双翅膀飞出去他也不会感到特别惊讶。或者就算他凭空从车里消失他也觉得并非奇事。
仿佛再神奇再诡异再荒诞再无稽再决没可能之事,发生在那个人身上,就都会变成合乎常理的可能。
封三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又湿润起来,他猛勒住马辔,缓缓扬起右手,提嗓沉喝:“停!”
马车顿止。封三盯着那全无动静的车身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在车门上轻扣了几声。
“王爷,你可需要什么东西?”
没有回应,完全没有回应。封三轻轻拉开车门——
车内很宽敞,再容纳十人也不成问题,而里面的摆设从柔软温暖的全虎皮软榻到小巧珍贵的翡翠夜光酒杯,都是他亲手布置,舒适奢华宛如帝王出行——封三其实是长情之人,他这次只是奉命出来请人回去,没有理由不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好些。
封三笑了。他打开门,就看见懒懒靠在车厢一角虎皮软榻上小寐的江远缓缓睁开眼,朝着他笑,慵懒无害得像只猫。
能这么近距离地、长时间地欣赏传说中倾绝天下的笑容,应该不是件坏事,可那笑仿佛已完全看透他般,持续着……
“我突然想到,王爷双手不太方便,如有什么要求但吩咐便是。”封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他并不想让江远看出方才自己心中那荒唐的惊慌猜测。
江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眨眨眼,满脸揶揄,“看封兄方才的神情,莫不是怕我在马车里不翼而飞凭空消失了?”
被一下说穿心事,封三罕见地僵住口舌瞪着眼。斜靠在虎皮榻上的人笑不可仰起来,“哈哈,封兄莫非把江某看作是那妖魔鬼怪了?”
见他这般嘲笑,封三明白过来方才他敲门时江远乃是故意不应他,此刻被他嘲笑也只得认了,心里越发觉得这个人比之妖魔鬼怪更加可怕了。
“王爷,你不用担心,我七哥只是很想念你,想请你回去和他多聚一段时间,决不会对你不利。”
江远敛了笑容,脸上一片淡然地靠回车厢壁上。“这我当然清楚,他只怕早已准备好了攻城的大炮劝降的檄文,只待我人一到,便可以将随王在燕鹄将军府做客的消息传到宁朝庙堂上,谋定而后动。沐大将军的手段果然极好。”
封三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因为江远所说乃是事实,他能肯定七哥想要这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