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你还当义工呢?〃
〃没。〃我摇头。
〃不去戒毒中心了?〃
〃不去有一阵子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不去了?是不因为刚才那小子?〃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抬头看看他,他摸了自己屁股一把,把手伸过来给我,借着路灯,我看见他手上挺湿润,想必是啤酒还没干透,那么,他指的是白天。〃呵呵,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们那种人,私生活一定。。。。。。〃
〃他们哪种人?〃我打断片儿警,笑着问他。
〃就是。。。。。。嗯。。。。。。打着热爱音乐追逐梦想的幌子,实际上堕落腐败。。。。。。〃
〃我跟患者打架了。〃我不想继续听下去,再次打断他。
〃啊?〃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离开戒毒中心么,我跟患者打架了。〃
〃你还会跟人打架?为什么啊?〃
〃他摸我屁股。〃
噗。。。。。。
片儿警乐了,手一扬,我以为我屁股上又得挨一下儿,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原封不动放下了。
〃你挤兑我呢吧?我听出来了。〃
〃你中文进步神速。〃
〃又挤兑我,我才跟美国呆几年啊?英文水平甚至赶不上丧尸。〃
〃丧尸是鬼才,你得给他涨工资,我最近可听说有人来挖墙脚。〃
〃人家就没挖你?〃
〃没有。〃我撒了个谎,反正我也没跳槽的打算。
〃你不走就行了。〃
我停下脚,这时候我觉着我有必要看看他的眼睛,无论出于礼貌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他也停下,跟我面对面。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你是个好老板,我喜欢在你这儿工作。〃我扬起嘴角拍拍他的肩膀。
片儿警高且壮,中国人的长相美国人的身材,我拍他肩膀得够着拍,挺吃力,所以平时我基本不这么干。
〃就只是老板?我以为咱俩是朋友。〃他貌似失落,撇撇嘴。
〃OK,朋友,我到家了。〃
〃哟,真的,那你赶紧上去睡吧,明天别迟到。〃
我低头没让他看见我笑得露了牙,说他是老板,他不乐意,说是朋友,一转脸他就又展现出资本家的嘴脸,别迟到,是,迟到扣钱他可绝对不含糊。
〃快去吧,还傻站着干嘛呢?〃
〃行,那我走了,明天见。〃我冲他挥手。
〃等等等。。。。。。你家有方便面么?〃
〃你饿了?〃
〃你不饿?〃
他这么一反问,我要是说不饿,好像还就真挺不懂事儿的了。
〃得,上来吧,咱俩煮面吃。〃
〃我爱吃泡的。〃他跟着我上楼。
〃煮的怎么了?〃我接茬问。
〃同样一碗面,泡出来比煮出来的顶饱,看上去就多好多。〃他嘴里说手里还跟着比划。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内个,我家有点儿乱,你进屋小心脚底下,别踩着重要物品。〃我为了方便,平时玩儿的游戏碟片都放地上。
〃你们家贵重物品满地扔?〃
〃进来你就知道了,不是扔,但除了我,谁也摸不着摆放的规律罢了。到了,进来吧,还是第一次请您上门儿呢。〃
〃没错儿,哎哟。。。。。。别有洞天啊!〃
他看着我的屋子发傻,一般,头一次到我家来的人都这反应。我走到电视机跟前,把附近碟片儿稍微整理整理,给他挪出一块儿屁股大小的空地。
〃来,坐这儿,玩儿什么游戏自己放吧,我去煮面。〃
他没出声应我,我回头看看他,他正盯着我床头那面墙。
墙上是一张放大的演出照片儿,里面的我,抱着贝司。我记得很清楚,那场演出我特别卖力,以至于从这张照片儿上看,我的状态有点儿发狂,从表情到动作,百分之百的投入。
照片边儿上挂着的就是照片里我抱着的那个贝司了,纯白底色,上面儿有我当年DIY的图腾,雄鹰。
〃它叫什么名字?〃
〃join me。〃
〃不是乐队,我说的是你前面那个男的。〃
我的视线再次移动到照片儿上,片儿警一定是认出他来了。
〃他叫白天。〃
〃原来如此。〃
片儿警坐到我给他安置的地儿,打开电视,抓起手柄,打开PS2碟仓,放进去一张零红蝶。
我不知道他的那句原来如此,是单纯指白天的名字,还是指我跟白天之所以认识原来如此。我讨厌我这一点,凡事都要想,而且总往复杂了想。
片儿警喜欢用四字成语,很多时候他都没有别的意思,我明明知道。
〃给我煮两人份儿的量吧,我真饿了。〃片儿警控制着电视画面里的姑娘,头儿也不回吩咐我。
〃加鸡蛋么?〃
〃加俩。〃
我到厨房里忙活去了,厨房门是透明玻璃做的。
往面里打鸡蛋的时候,我侧了一下脸,看见片儿警又盯着那面挂着贝司的墙发呆,跟着我听见他操了一声,说GAME OVER了。
吃面的时候,片儿警跟我道歉,为了之前他说玩儿音乐的人如何如何。我笑了笑,说没关系,反正早就不玩儿了,那些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可片儿警听了却皱起眉头,我觉着他可能还有话说,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片儿警走后,我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老想往贝司跟照片儿上瞄。于是,我干脆起来,把照片儿摘下来就着相框塞床底下,贝司搁衣柜里,妥了之后,再上床,明显感觉到困意。
回头我们月刊再突破销量新高,我一定得跟片儿警说,咱可以组织去郊游,去聚餐,去唱K,可千万别再折腾着到pub里去了。
跟那儿碰上白天,绝对的意料之外,当年他那么干脆应了我,解散了乐队,我以为他跟我一样,不会再碰音乐了,可实际上。。。。。。
入睡之前,我问自己:你干嘛没事儿跑去跟人白天打招呼呢?只是单纯的表示一下友善,没错儿,但,显然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过,那可不就是我认识的白天么?他没变,一点儿也没变。Chapter 02
白天
那‘嗯、啊'的声音实在恼人,偶尔再来一声尖锐的叫,我操的嘞!
本来就头疼的厉害,这下更鸡芭没法忍了。
一把掀开被子,往另一边看,一女的正骑志高身上,好么,动的真忘我。我半坐起来,志高抓着妞儿的头发,斜眼儿看了我一下,〃呦,今儿清醒的够早。〃
〃你妈逼的。〃我下地,姑娘停了下来,拿被子往身上裹。
〃藏什么啊,让丫过来一起。〃志高坏笑。
我连损丫两句都没力气,头疼疯了。又是一场宿醉。
穿了鞋,点烟,〃爽吧,我走了。〃
从外面带上门,下楼,蓝天白云阳光正炽烈。看眼手腕儿上的表,一点一刻。
溜达到机车跟前,发现我那车跟花瓜似的,全大大小小的泥点,再拉起tee闻闻,发馊。没跑儿了,夜里肯定下雨了。昨儿具体喝到什么时候、跟谁、说了什么,也如往常一样,记不起来。小松总说我他妈要是继续再这么喝下去,不出几年就得掉牙,还得脑记忆体罢工。不过谁管呢,反正我不管。
跨上车,一给油出去了。脑袋困在头盔里更疼。
寄生虫。
去年借住阿杰家的时候,阿杰的妞儿美怒就这么说过我。美怒是个挺靓的妞儿,在商场做导购的缘故,总走在时尚最前沿。我老喊她美怒,因为她动不动就上火,而且发起火儿来六亲不认。我问过阿杰数次你咋不换一个,这整个一原子弹,阿杰讲话我爱她。这让我着实嘲笑了他好一阵子。那次跟美怒吵起来是因为我把屋子吐得一塌糊涂,完了还不收拾。美怒下班回来,一看见惨状就开始骂,她骂人我不介意,无非就是问候我各位长辈,可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寄生虫',在一瞬间击败了我。她说白天你以为你是谁,写两首破歌儿,喊两句口号你就当自己摇滚明星了?我呸。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见阿杰跟美怒动手,一嘴巴扇上去那叫一个狠,美怒哭着就跑了。
阿杰跟我道歉半天,说鸡芭妞儿不懂事儿,我啥也没说。其实是反驳不出来吧。那年我一直住阿杰家,本来就不挣钱,演出到手的那点儿钱也几天就会花完,然后就吃阿杰。阿杰也没什么钱,说来说去似乎是我跟他一起在吃美怒。我搬走前美怒都没再跟我说过话,临走那天可能是阿杰逼得吧,她过来跟我道歉。我说别,美怒你别道歉,你骂的对,你骂的好,这一年我欠你们太多了,我他妈一定给你还上。
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可我真没钱。哈哈。
那天回了我跟东直门的家,对着满是尘土的房间,我琢磨了一把。之后,把房子给收拾出来了,收拾完真挺像样儿。我老子当年分的这套三居室到现在来说也不算小。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好歹一心脑血管专家。只可惜就那么倒在了手术台上,他们说他是暴毙的。也没查出一所以然。他死那天我没什么感觉,就看见老娘哭。我爸对我来说,就是家庭中一个角色,他总在忙,到他死那年,我跟他说过的话似乎不超过一百句。那年我14,初二。
屋子归置好,我转手就给了中介,租出去了。然后跟霍营以500一个月的价格租了一小院儿。没俩星期就收到三万三,中介的佣金是一个月租金,我落下十一个月的。有了这三万三,我又给老娘打了个电话,跟她要了一万绿票子。这加起来十万多,我拿去炒汇了。三个四月吧,这钱就开始生钱。我大学学经济真不是开玩笑的。完了半年多以后,我给老娘还了一万三,她追着我问行不行啊,你在银行工作可别出乱子。我哑然失笑,说妈你放心吧。其实我哪里在工作,分配过去实习结束我就走了。再然后我拿了一万粉红毛主席给美怒。打那天开始我跟美怒没矛盾了。
到现在我也在炒汇,有一搭没一搭的。赚出来多少钱我都不动,全交给银行,存着。我干嘛都是用租子,要不就演出赚的那点儿钱。阿杰总问我给美怒的钱哪儿来的,我说问我娘要的,他问我骨气呢,不是说再不问家里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