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敌手对招最忌心浮气躁,你方才自己先乱了阵脚,招式中又只攻无守,我才能一招击败你。假若我手中拿的是真剑,且在刺向你胸口时又施足全力的话,你早就毙命了。”对他耍赖的举动毫无反应,一身黑衣的男子凯凯克·休尔严厉地训诫道。
闻言,伊凡虽仍嘟著嘴,却已惭愧地垂下小小的金色脑袋。
凯凯克暗叹了声,也不忍再多加责备,扔下树枝走至湖畔,将沉人湖中的剑捞起。
“练剑不在求胜,而在自保,一心求胜而狂攻却疏于防守,在战斗中是个很致命的错误。”凯凯克将钝剑递向伊凡。
讷讷地伸手接过剑,伊凡抬首望向凯凯克,刺眼的阳光在凯凯克高大的身后织了张金色的网,而他只看见那双眸色恍如坚冰般的绿眸。
他的神情总是一迳的冶漠,始终不变,五年了……伊凡心中顿时闪过一股错觉……时光似乎在凯凯克的身上停住了。
五年后天花板上点燃著的数根蜡烛将偌大的餐厅照得一室光亮。
伊凡狼吞虎咽地咀嚼著送进嘴里的食物,但一双痞痞又机灵的蓝眸却一迳地瞧著坐落在遥远长桌另一端的凯凯克。
凯凯克的掌中正拿著装有美丽紫红色酒液的水晶杯轻轻摇晃。
“凯凯克,你不是说你根本不用吃饭吗?那怎么还能喝酒?”从未进食,甚至连一滴水都不曾沾唇的怪人竟在饮酒。伊凡再忍不住地发出疑问。
“我的确是用不著藉由食物维系生命,我喝酒纯粹是因为……我喜欢。”凯凯克手转动著酒杯,绿眸审视著杯中物在烛光透析下更似血液般的美丽色泽。
“喜欢!”倏地扔下手中刀又,伊凡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兴味盎然。“既然你会喜欢到愿意喝它,那就表示“葡萄酒”这种东西肯定是种很好喝的饮料了,我能不能也喝喝看?”他自行猜想著,那水蓝蓝的眸中写满跃跃欲试的念头。
远隔著长桌,凯凯克若有所思的绿眸直盯著那双生动的蓝眸好半晌……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时不过是他一时错认了。
虽是极其相似的五官,也有同样的眸色和发色,但他所倾恋的那个人却没有这般灵动的眼神,这般刁顽的神态。
然而眼前这双灵活的蓝眸却莫名的比记忆中那双温柔的蓝眸子……更让他心动。
“可不可以嘛?让我喝一口,一口就好!”
凯凯克回过神,发觉伊凡这小子仍是带著无限渴望的表情,死盯著他手中的酒杯。
“小孩子是不能沾酒的。”他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睛看似正凝视著杯中的酒液,但脑中挥之下去的却是两张重叠的相似脸孔。
“小孩子!”闻言,伊凡怒气冲冲地自椅子上站起身来。他的身高在这五年中又抽长了不少,只是修长却清瘦的少年体态仍构下上被称为男人的标准。
“什么小孩子,我已经十七岁了,镇上裁缝师的儿子尼克十六岁时就娶妻,现在十九岁的他都快当第二任爸爸了,我都十七岁了,还算是小孩子吗?”
想到凯凯克那总把他当成幼稚儿童看待的态度,就令他感到有点生气,而那家伙此刻轻忽的表情更是……令人不爽到了极点!
没说出伊凡就算再活到七老八十,在他这个已活了数百年的怪物眼中也只能算是个小孩子。凯凯克只是默然的沉思著。
但话说回来……原来这小子也已经十七岁了,他收留伊凡已经十年了吗?十年,对一般人而言算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对他而言与一日并无多大差别,只因他……“你最近常到镇上去?”不动声色的,凯凯克狡诈地用疑问岔开伊凡的注意力及怒气。
糟!伊凡这才警觉地捂住自己的大嘴巴,他怎么一时忘掉凯凯克是不喜欢他太常和镇上人家打交道的?除了他拿猎物的皮肉上市集贩售时例外。
他怎么自己露出马脚了!
“没……没有,我没有常常去呀!尼克是我上回去裁衣时才认识的,他……他是镇上老裁缝的儿子。”伊凡连忙假笑著解释道,但脸上那心虚又僵直的神情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凯凯克只用一双瞬也不瞬的森绿眼瞳直盯著伊凡看。
被一双毫无情绪的冰绿眼眸紧盯著,伊凡顿时气势全失地坐回椅子上。
凯凯克薄唇扯出细微到令人难以察觉的笑痕,然后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十年了,当年的男孩也已长大了,他承诺那个女人的事都已做到,或许他该让这孩子离开了。这孩子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又有一颗活泼开朗到连他这个阴沉的“人”也影响不了的心,伊凡原本就不适合这幢灰暗的古堡。
乜该放他自由飞翔,回到人群中了。
冶汗涔涔,一反刚才的嚣张,此时的伊凡正襟危坐得活像被罚跪的小孩。
糟了个糕,他该不会又惹毛凯凯克这个冶血人吧!担忧著等会儿该不会又要被逼著用拉丁古文写一篇文章,或者是算数学……伊凡不禁心中暗自哀鸣。
回过神来,凯凯克看向仍一脸小心翼翼的伊凡,薄唇无温的吐出一句话,“也该是时候了。”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液。“啥!也该是什么时候了?”伊凡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对峙!一身俐落贴身衣裤的伊凡,屏气凝神的寻找著仍旧一身黑衣的凯凯克身上的弱点,此时气氛严肃凝重。
明亮的金发、湛蓝的眼眸,一向嘻皮笑脸,总是一副牲畜无害样的伊凡,难得端起认真的神态应对。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当他在认真应敌时,周身竟也能释放出沉凝慑人的黑暗气流。
同样的深林湖畔边;同样的杏无人迹;同样的对手,不同的是那时的小男孩已长成一个清俊少年。而黑衣男人仍旧是十年前的那副模样——高大、冶肃、阴沉。
“锵!锵!”两剑终于相触击,倾刻,金属交碰声不绝于耳地响彻林中。
伊凡使出全部的心力沉著应战。这五年来,在凯凯克的教导训练下,他早改去那太过沉不住气的性子。
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只因自凯凯克身上透出的肃凝气流已告诉伊凡,凯凯克这回是认真要与他对打了,再非平常的对招练习。
凯凯克并不打算手下留情,他想试出的是伊凡是否有在外头闯荡自保的能耐。
两人皆真刀实刀的挥砍,无一招半式的虚晃,刀剑无眼,只要稍一不慎必有伤亡。
伊凡清楚地知道,凯凯克除了是他剑术的启蒙老师外,同时也是他剑术上最大的对手,最强的敌人。也因此,自然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出招攻击时的方式。
一剑挥过一剑,一招斗过一招,虽是草地上仍结著薄霜的微凉天气,但伊凡的身上却已汗滴淋漓。
凯凯克若无其事地扬手褪去厚重又碍事的披风,披风下犹是一身合黑的衣裤。
原本只想试探伊凡的实力如何,但当凯凯克发觉伊凡竟有能力与自己一斗后,他体内那嗜战的血液顿时沸腾不已,已经许久没有对手足以与他一搏了,他不会因为伊凡拥有一张“她”的脸而软下心的。
凯凯克挥剑的力道更为凌厉,横劈向伊凡的腰侧,伊凡虽是警觉灵活地避过,但腰间的衣料仍不慎被划出一道裂口。
执剑的手心渗出汗滴,伊凡知晓自己在身材及体力上都不如凯凯克,然而他亦非常了解自己的优点。他虽然身形瘦小,但思考力很强而且他的反射神经极佳,行动也很敏捷。所以反应灵敏是他在使剑上的优点。
但面对长久的对峙时,体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伊凡知道他该采取的是速战速决的行动,但再怎么猛攻却始终攻克不下。若要以实力致胜,他绝无把握,然而,若要他就此认输,他又不甘心。同凯凯克学剑学了十年,两人也比画了十年,他却连一场也没赢过。
难怪会让凯凯克瞧扁,甚至还当他是个小孩般看待!伊凡不服气地想著。
共同生活了十年,伊凡依旧搞不清楚凯凯克这个冶血的怪师父究竟有没有将他这个宝贝徒儿放在心上?他……很想知道。
手上剑招未停,伊凡水蓝色的眼瞳中突地闪过一抹狡光。
只见伊凡突然矮下身子,一剑刺往凯凯克右腹,凯凯克反过剑身自若的一格挡住后,剑尖又顺势往伊凡面门刺去……他认为这一剑伊凡必能快速回剑防过的,不料,伊凡的手却突然一松,手中紧握的长剑竟自他手中脱出,往下落去。
凯凯克顿然险急地止住剑势,飞快往后一跃,疑惑著伊凡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此时伊凡却是快捷地蹲到地上,反手接过未及落地的长剑,跟著灵巧的身形一跃,手一挥,长长的剑尖便已准确的直指凯凯克的咽喉。
两人就这么维持著此等姿势,林中只闻鸟鸣啾啾。
“你是故意的。”许久之后,凯凯克才出声道。
他的语调听来仍是一贯的冷淡,但也唯有与他相处近十年的伊凡才能分辨出他语气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嘿嘿!师父,您好歹也连赢了我十年,也总该放点水让您的宝贝徒儿我赢上一次咩!”伊凡痞痞地说道,他也只有在做出惹恼凯凯克的“好事”想讨饶时,才会口出“师父”这个尊称。
“你不该用那种险招的。”凯凯克无视于抵在自己颈上的剑尖往前走,伊凡连忙收回长剑。
“嘻!师父,所谓兵下厌诈,若跟您真论实力,徒儿哪赢得了您,所以我只好智取了。”伊凡依旧嘻皮笑脸的说道。
“况且,也正因为这样,徒儿才终于知道,原来师父您平日虽然对徒儿我冶淡得很,不过您心中一定还有我这个宝贝徒儿的,不然您不会马上收回剑势,对吗?”刁顽的少年仍不怕闪了舌头似的嘻笑道。
凯凯克瞪了伊凡一眼,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教育太失败。一向冷淡、阴沉的自己,又怎会教出这般活泼刁钻的家伙?
“若我未停下剑呢?”凯凯克凝著他的蓝眸反问。
“这个嘛……”伊凡有些伤脑筋地抓抓脑门。“那我可能此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