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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伤不难治,就是合好的时间稍长一点。”
“怎不难治?我的腿可是断了!”
我极度怀疑这郎中的技术,他连媚药都分不出,竟来充神医?
公绅童笑:“没有断。你别怕,我用的咒符从不出差错。”
他一脸自信,倒显得我夸张了。我索性赖上他,瘫倒在地:
“反正我走不动。”
公绅童抬头看天,喃喃道:
“天要亮了呢。”
“那你快想办法呀。”我催促。
他看看我,又看看天,最后只得妥协:
“要不,我背你吧。”
早该这样说了,我眉开眼笑,答得分外甜腻:
“那怎么好意思呢?可要麻烦你了,公~绅~大~师。”
我的手才刚一搭上,公绅童的身体反射的性戒备挺直。看来这小子不常与人接触,一味低头闭眼,不听不看,倒像我要欺负他。
他模样可笑,越是退缩我越要贴近,伏在他的背上,真恨不能生出八爪把他牢牢捆上一圈。
只消低头在他耳边轻轻一吹,他便险些栽倒。
“小三,你别乱动!”公绅童责备。
“啧。”我故意拖长声音,绕过他脖子的手也不知伸往何处。“公绅大师,你要好好看着前面的路才行呀。”
他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晨雾未散,浓浓的湿意让人几乎透不过气。
公绅童大汗淋漓,呼吸紧急。集中精神在林道上快步飞驰。
我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像个碍事的包袱,直压到他心里去。
“公绅大师,你很热么?瞧那脸上的汗。”
我假意为他擦拭,趁机又摸一把,公绅童躲无可躲,更不知如何推拒。
“小三。”
“什么事?”
我假意要听他说话,脸贴脸般地亲密。越是老实的人,越是难以消受。公绅童不胜其扰,艰难地央求:
“小三,你别再捉弄我了好么?”
“这话可就不对了。”
我看他反抗精神高涨,恨得牙也痒起来:
“大师怎可随意冤枉,我是看你辛苦,才稍示‘关心’,你莫不是想到什么歪处去了?”
公绅童被我抢白一通,又不好意思说话了。一脸委屈,好像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也不敢说个不是。
越发觉得这人憨直得有趣。
一路上,公绅童被我挨挨蹭蹭好一阵折磨。好几次他奋力移过脸去躲避,可惜范围狭隘,终难逃脱。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三,你再这样,我要把你丢下去了。”公绅童警告。
“噫,要好好对待恩人。”
我看他认真起来,只好收起玩心。扰攘了一晚,我也累了,不觉地含糊叫他:
“公绅大师。”
“我已经说过我不是大师。”他纠正。
“小师傅。”我笑。
公绅童正经八百,无功不居其名。天下多少人就盼一个浮奢头衔,哪怕浪得虚名,只他那么死心塌地,一意遵循本分。
我伏在他肩上睡意缠绵,竟作起好梦来。
如此,天便亮了。
21
醒来时天色正好。
公绅童蹲在河边,拿空竹盛水。
我睡了个好觉,此时艳阳高照,和暖融融,我精神焕发,在地上滚来滚去,碰的一声,撞上什么东西,抬起头来,正看到公绅童奇怪地看着我,他问:
“你不舒服?”
昨夜一宿好梦,醒来竟也有点不太清醒了,还以为自己身在狐山。
公绅童摘了果子来给我吃,我趁他不注意丢在一边。
谁要吃那生涩的东西,现在我只想吃鱼,鲤鱼!成精的最好。
公绅童为我看伤,换过新药。这伤早好了大半,如此说来,公绅童的符还挺管用。
“小师傅,我们什么时候才走得出这林子啊?”我问。
“大概还得要几天。”他说。
我怀疑他是不是迷了路不好意思说?公绅童越走越慢,常常停下休息,然后捡可疑的果子给我吃。
我把他给我的果子变成肥鸡,变成兔子,变成玉米,架在树枝上用火烧。
公绅童不知道竟有这种方法,他的法术是不能乱用的,自然也瞧不得我乱用。
每次看我架火烧食,他就皱眉责备:
“小三你怎么可以这样?”
“吃果子多没意思呀。”
我把烧好的东西递给他一份:
“试试,很好吃的。”
“吃到肚子里还不就是一果子,自欺欺人。”公绅不屑与我同流。
但它们在我嘴里时就是一肥鸡兔子和玉米。
我自会吃得饱饱的。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大概是因为背着我的关系,公绅童总是小心选路。
我的伤老早就好了,但我没有说出来。这荒山野地里,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他一边背着我一边躲来躲去的样子了。
不过公绅童也慢慢变得麻木,怕是已经直接把我当成一条粘人的虫子,他后来连抗议都干脆省掉。
晚上我又自己架起火堆烧“果子”吃。
公绅童闭目盘坐在河边不知在干什么,我见怪不怪,他每天这个时候总要神游一番,魂都不知飘哪儿去。之后就会跳起来武动武动。
他大概每日的功课也就这些了。
我坐在一边,大口啃着烧得刚好的美食,独自看公绅童在河边练习。直到我连骨头都吃个精光,他仍醉心于自我境界,欲罢不能。
我闲着无聊,捡起地上一片叶子,裁成一小人形状,顺风吹一口气,小人立马跳将而起,跑到公绅童后面,模仿他的动作,也武动起来。
公绅童左一拳右一脚,动作稳键,有板有眼。小人有样学样,一拳一脚,亦学得有板有眼。
过了一阵,小人抱着头跑回来,细看下,后面还有一小人挥着树枝在追赶,公绅童蹲在远处看,捂着肚子大笑。
我伸手一点,前面的小人摇身变成蝴蝶,扑动翅膀,眼看就要飞起来。公绅童也不示弱,弹指一响,后面的小人立即伸展手脚,四肢长如藤萝,合掌一拍,如消灭有害昆虫似的,把我的蝴蝶拍成蚊子。
我怪叫一声,拉长脸孔。
公绅童正玩得高兴,突然看我态度骤变,他愕然。
我倒在地上,自动滚到一边去。
“小三?”公绅童好奇挨近,“你怎么了?”
我闭目不答。
公绅童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动招认:
“你是不是气我把蝴蝶弄没了?要不,我给你重新做一只吧?”
“你纵做千百,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一只。”我说。
公绅童一时呆住,这是他从没想过的问题。
他没料到我执意至此。
公绅童觉得对我不起,自然对我分外好。那一天端茶送水,动作利索,如受专人训练。我看他为我扑前扑后卖力演出,乐得坐享其成。
夜间,公绅童为我换药时说:
“小三,你的伤已全好了呢。”
我说:“哪里有,还痛着。”
“奇怪。”公绅童不信:“还痛吗?”
我看他目光怀疑,有点心虚:
“脚是我的,我说好就是好。你不信我么?”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忍不得痛。”公绅童说。
这人纯洁的光辉真是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在他面前,说谎者良心都在地狱受折磨。我说:
“说不准明天就不痛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公绅童笑我天真,他说:“看来是我用错了药,我再给你换一种试试。”
夜里起了风。
公绅童一人不知爬到哪里去找新草药,我又不好叫他别去,只能由他了。
第二天,我仍如特级残废一般,让公绅童背着。
一路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我抓下一大把狗尾巴草,逐条放进嘴里啃咬。
我伏在公绅童的背上,嘴里的狗尾巴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公绅童说:“小三,你就别再吃那奇怪的东西了吧。”
我抬起头来,但见不远处可见一横岔小道。我惊喜的道:
“哎?好像到出口了呢。”
公绅童也抬起头来,只见前路豁然开朗,我们不觉间已走到林子尽处了。
尘飞的黄土路上,远远的,隐约可辩有一人端站在那里。
我有点讶异,说:“前面好像有人。”
公绅童也看到了,他显然与我一般惊奇。
待走近了才看清楚,站那路上的,竟是个衣着光鲜的老和尚。
那和尚年过半百,表情肃穆,双目紧闭,手中还攥一禅杖。
时近正午,阳光炙热,他便金光闪闪地挡在路中。
公绅童原有意与他打个招呼,可是看他这般姿态,又不知好不好打扰,始终不敢作声。
我在公绅童背后把这和尚瞧个不停,毫不避嫌。
22
原是陌路相逢,各走各的便是了,偏我们经过的时候,那和尚却在背后自嘴里冷哼一声:
“造孽!”
我和公绅童同时回过头去。那和尚纹丝不动,仍站在路上,公绅童不敢得罪这前辈,只礼貌询问:
“老师傅可是在与我说话?”
和尚双目紧闭,仿佛不屑看芸芸众生,他对公绅童冷冷地道:
“我看你年纪虽小,却有几分道行,何以沦落至此?”
公绅童听得迷惑,他不解地问:
“不知老师傅意指为何?”
和尚额上青筋暴动,他凛然道:
“在我面前,何须假装?你倒看看自己背上的是个什么东西!我辈修道积德,伏妖除魔是为本分,你莫不是眼睛瞎了?!”
公绅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