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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与胆怯无关的恐惧,找不到害怕的依据,没有恐惧的理由,也看不见确实存在的危险和灾难,毋庸置疑的勇敢在它面前显得无比软弱,只能任灭顶的黑暗吞噬。那是没有边际的孤独,无法诉说的悲伤,不能解除的桎梏……”
这么长篇大论的描述,他应该去写戏剧,说不定能成为现代的莎士比亚,宁夜几乎想笑,却在不知不觉中,有湿意凝结在眼底,眼眶有些发热。
那真的是恐高症的感觉吗?宁夜不知道,却知道温惊寒能够理解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和莫可奈何的悲哀。
微微出汗的手,在冰凉的玻璃上留下泛着水汽的手印,手印向下延伸,滑下不长的几道,嘎然而止,僵直的手指被包入温暖干燥的掌心,交叉着回到腰侧,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宁夜缓缓开口:“谢谢你告诉我它是可以克服的。”
“那就是说你没事了?” 身后的人笑了,嘴唇温柔地摩挲他的脸,然后是脖子。
“你——”
刚刚放松下来,才一碰又僵住了,温惊寒遗憾地把嘴唇从那光滑的肌肤上移开:“好象还是很难受,要不要去——那个地方?”
宁夜皱起眉,曲肘撞过去。
温惊寒闷哼一声,放开紧抱着他的手臂,揉了揉肋下,委屈地说:“我又没说去厕所,更没说呕吐两个字,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宁夜瞪了他一眼,把身体窝进三人座的大沙发。
温惊寒紧张地看着他:“我的沙发才刚换过不久,不如我找个脸盆什么的东西放在这儿,也省得——”
“闭嘴。”
宁夜一拳挥过去,却被温惊寒牢牢抓住,
“真的不用?有什么需要千万不要客气。”
宁夜“腾”的一下站起身,大吼:“有完没完了,我是很难受,可是没有想吐。”
温惊寒大笑出声,拉过他的手印上重重一吻。
宁夜瞪了他一会儿,脸色缓和下来。
“温惊寒。”
温惊寒漂亮的眉一皱:“要是你叫我的名字不那么生硬的话,我会很高兴。”
“那你改个不生硬的名字让我叫不就行了?温董事长。”
宁夜昂起头,优美的嘴唇一撇,露出又骄傲又狡黠的神情。
温惊寒心一动,目光炙热起来,刚一欠身,那敏感的人儿已经跳到沙发背后。
温惊寒既无奈又好笑:“我不过去还不行吗?好了,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我可饿了,想吃什么?”
这人真能岔开话题,宁夜可不允许他蒙混过关:“温惊寒,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真的要我帮忙?我是商人,可是会要报酬的。”温惊寒微笑。
宁夜不理他的调侃:“我想见一个人,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能帮我安排吗?”
温惊寒深深地看看他:“你确定吗?宁夜,我知道你找了她好几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见你。”
宁夜楞住,他这些日子一门心思想找到馨姐,想问她为什么那样做,甚至不惜扔掉墨非给的手表,自投罗网,只以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和难处,却从未想过她不想见。
“我建议你等一等,也许过了这阵子,她会主动找你也说不定。如果你一定要见,我也可以帮你安排,决不会让墨家的人知道。”
宁夜惊跳,有一种无所遁形的狼狈,转过身沮丧地说:“算了,我走了。”
温惊寒一把拉住他:“一见没有利用价值抬腿就走,宁夜,你不是这么势利的人吧?”
“我本来就势利,你最好不要理我。”
宁夜甩开他的手,温惊寒从后面一抱,宁夜矮身让过他的双臂,却没防备他脚下使绊,等站稳时,坚实的手臂已经稳稳勾住了他的腰。
这人似乎很喜欢从背后抱,而这个姿势比面对面相拥更暧昧,根据以往的经验,越挣扎他的手臂就越紧,宁夜知道他不会真做什么,也就不再挣扎。
温惊寒低低地笑:“我喜欢这样抱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温惊寒突然捏住他的下颌向后一转,凑过去飞快地唇上一啄,咧开嘴得意地笑。
“因为这样,你就是想吐也吐不到我身上。”
“卑鄙。”
知道别人的隐疾,不是该小心避免,再不提起吗?这个人却是直言不讳,宁夜气不过,抬脚向后一踢,没中,却害得自己又险些摔倒。
“一个势利,一个卑鄙,简直是天生一对,是不是啊,宁夜?”
温惊寒稳住他的身体,贴在他耳边说:
“这两天,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供你吃穿,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今天早晨还被你——”
“住口,你要怎么样?”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让你躲不开,逃不过,无计可施,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宁夜终于知道了。
“最少请我吃顿饭表示感谢吧。”
“好,你先放开我。”
温惊寒放开手,轻巧地躲开他一连串的攻击:“不错,拳脚有力,身法也够敏捷,看来我的分散注意力法很管用。祝贺你的心理障碍好多了,宁夜。”
问:什么东西粘上下不来,如果你回答狗皮膏药,那就错了,正确答案是温惊寒,不信你问宁夜。
那顿饭当然不是尾声,也不是暂停,而是开始,接下来是所谓的浪漫约会,但是宁夜发现,这人实在没什么浪漫细胞,很会气人倒是真的,也不知那些说他温柔多情的八卦新闻是怎么来的。
更令人头疼的是,如果宁夜稍有不满,他就作出一幅虚心求教,从善如流的样子,发挥商人顾客至上的原则,一定要让他满意为止,而等宁夜不得不说了满意两个字,讨一点奖赏也是免不了的。
他总是以帮助为名,行轻薄之实,那些古怪的治疗方法让宁夜应接不暇。幸好还算管用,宁夜对温惊寒的小动作已经不怎么反弹,对这个结果,温惊寒不是太满意,却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到周日的傍晚,温惊寒终于在偷了几个吻后,心情大好,发慈悲放宁夜回家。
家里很热闹,姚远和墨非都在,奇怪的是李元标也在。
他一看到宁夜就两眼冒火,冲过来就要动手,被姚远硬生生拽住。
听他骂骂咧咧地说什么不讲信用,宁夜这才想起忘了给姚大哥打电话解释打架的事。
自从三年前在姚家和李元标起冲突,一个被打伤,一个吐得差点虚脱以后,姚大哥就下令再不许李元标接近宁夜。这两年他偶尔也会犯规,都被修理得很惨,但是从没有像这样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宁夜不解:“这么激动做什么,姚大哥顶多扣你的零花钱,限制你吊女孩子,罚你到公司做苦力,又不会吃了你。”
李元标的脸一下子红了,瞬间又变青,转身冲上楼,“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难道说中了,宁夜惊诧不已。
“宁夜,别欺负你表哥哦。”姚远大笑着冲墨非使了个眼色,径自走了。
墨非等姚远出去才说:“李元标要在这住几天,等消了气,姚大哥自然会接他回去。”
宁夜叹了口气,想起林月盈,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老是所遇非人?
墨非深深看着宁夜,他的气色很好,神采奕奕的眼睛带着一丝动人的水润光泽,周身活力四射,不像历劫归来,倒像是渡了一个愉快的假期。D1BFA0A92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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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你的手机没开。”
手机?宁夜一愣,遭了,忘在温惊寒那里了。
“大概没电了。”
“两天不见,你的精神看起来不错。”
好容易摆脱那个家伙,精神当然好,宁夜笑了笑,不理会墨非语气中的讥诮,把自己抛进柔软的沙发。
“回家真好,我决定了,今晚就睡沙发。”谁叫这里只有两间卧房。
墨非目光深沉:“温家的卧房很多,主人也很热情,或者你愿意回到那里。”
宁夜笑容一僵:“对不起,我放肆了,忘了这是墨家的地盘。”
墨非轻浅地说:“要说放肆,你也放肆了不短的时间,怎么突然有了觉悟?”
宁夜挑眉:“我不想吵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直说?”墨非轻轻吐了一口气,端起茶盏:“你什么都不说,要我说什么?”
宁夜苦笑:“我不说你也能知道,又何必再说呢?”
墨非抬眼注视着他,微微叹气:“我是怕你是亏,难道关心也错了吗?还是你——仍然放不下那件事。”
宁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记得有一个故事,有两个和尚正要过河,见到一个妇女在河边一筹莫展,其中一个和尚就背着她淌过河去,然后放下她继续走,另一个和尚对他的行为很不满,考虑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你是清修之人,怎么可以背女人。第一个和尚看了看他说,我已经放下了,怎么你还背着?”
墨非坐在他身边,深深看着他:“你真的放下了吗?”
宁夜抚了抚额头:“如果没有放下,你我怎么还会在这里?”
“我明白了。”墨非点头,恢复了斯文儒雅的笑容:“那你告诉我,这两天温惊寒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
“他发现你的心理障碍了吗?”
“没有。”
“为什么扔了我送你的手表。”
“这个你知道原因。”宁夜抱头呻吟:“好了,墨非,我又累又困,审犯人也不至于不让人睡觉吧?”
墨非欲言又止,终于叹了口气:“回房睡吧,我去把李元标揪下来睡沙发。”
“好。”宁夜飞快的跑上楼。
墨非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背影,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
第五章
生机被严霜窒息,绿叶又全下,
白雪掩盖了美,满目是赤裸裸;
美和美的流泽将一起被截断,
美和美的记忆都无人再提起,
但是经过提炼的花,纵和冬天抗衡,
只失掉颜色,却永远吐着清芳。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起风了,宁夜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明明很困却睡不着,以前失眠的时候就起来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