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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雷自豪地道:“我们六师团的宫先生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官员,可他却历时六年,踏遍袤远草原的山山水水,好几次险些被腾赫烈军掳作奴隶。终于绘制出上百张详尽无遗的地形图,他把这些地图视若拱璧,珍逾性命,起名为《袤远指掌图》。费迪南德老兄,有宫先生在,我们六师团野外行军从来没有缺过饮水,他总能找到有水源的地方扎营,更别说会在大草原上失去方向迷路了。”
一席话说得费迪南德心驰神往,“竟有这样的奇人!”对张凤翼说:“凤翼兄弟,咱们一定要把这位宫先生请来相助,这样咱们行军打仗就能占尽地利之先,多了不少获胜的把握。”
张凤翼苦笑道:“实不相瞒,我这次申请从后备营征调人员充实我的千人队,事先详查营中档案,遍访营中将佐,最想得到的就是你们三位。可你们官职太高,即便降级任用也轮不到我这小小的千夫长,你们不知我为了得到你们的调令,向总指挥部的备员参赞低声下气地装了多少回孙子,幸亏我在辎重部队,否则还真搞不来可以值得这些老爷们一顾的东西,说真格的,小弟擅自挪用劳军物资之罪,进八次军法处也不冤屈。”
勃雷与费迪南德大眼瞪小眼对看一眼,勃雷啼笑皆非地道:“还有这等内情,我只道我这败军之将已成了没人要的丧家犬了,原来还可卖个大价钱。”
张凤翼接着道:“我使尽浑身解数才使备员参赞答应签下调令,但前提是必须你们自愿进入小弟的部队,如你们嫌小弟庙小不愿屈就,恪于军规,于情于理你们都应该分配到更高的职务。所以这张调令生效的前提就是自愿,如果你们不愿意,只要到总指挥部备员司说一声,他们就会撤销调令,将你们另派他用。”
费迪南德道:“放心,老弟以一片真心相托,我与勃雷兄弟绝不会另谋他就。”
“两位大哥自不必说,只有宫先生那里我已去了多次,宫先生每次对我都是以礼相待,可却总是畅谈终日,言不及义,每次小弟刚想带入正题,宫先生就支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唉,若不是小弟这副脸皮够厚,换个人还真办不来此事。”说到这里,张凤翼一脸落寞之色。
“若是不发生变故,只要宫先生没明着拒绝我,小弟还是要再次拜访宫先生的,可这几日营中传出消息,白鸥师团的蕾师团长正与宫先生接洽,欲聘他为白鸥师团的首席幕僚长。白鸥师团是帝国嫡系、军中王牌,宫先生到了那里位高言尊,待遇优渥,再加上白鸥师团上至总指挥、下至参佐将领,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在那种环境下工作必定是心情舒畅、活力倍增。我恐怕咱们要与宫先生有缘无分了,只能在这里遥祝宫先生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
说到这里,张凤翼脸上惋惜之情尽露,他低下头去,装作夹菜,眼角馀光尖针般地审视着费迪南德与勃雷面上表情,看到二人也是满脸遗憾,并无向往与动摇的念头,心中一块大石方始暗暗落下。
“哈哈哈……好一个心情舒畅、活力倍增,竟能把一个如此猥亵的念头说得如此风雅,凤翼老弟真是出口成章,这锦里藏针的绝妙好词真可谓春秋笔法了,然则老弟为什么不应蕾师团长之邀也心情舒畅、活力倍增一回,却苦苦要守在一个丙类师团里当个运粮食的搬工头呢?”
朗笑声中,帐帘掀起,头一个进来的人高瘦身形、广额高颧、细目修眉,一袭黑衫,正是大家在谈论的宫策,后面两个身披银红披风、闪亮的银甲,为首的正是梅亚迪丝,只见她紧绷着俏脸,抿着樱唇,俏脸带煞,气得通红,一双凤目中泪光闪动。
另一个姑娘俏脸也气得煞白,修眉倒竖,杏眼圆睁,紧咬银牙,一手紧握腰间佩剑道:“果然是你,师团长一提起军中有个死也不肯承认是斌道门下的同门,我就猜到是你这个藏头遮尾的家伙。”
张凤翼也惊呆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
那女孩“仓啷”一声把腰间的长剑拽出一半,梅亚迪丝按住了她的手道:“婷妹,我来!”闪泪的凤目直盯着张凤翼的眼睛走到他跟前。
张凤翼醒悟过来,赶紧解释,“蕾小姐,你听我……”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通红的掌印印在张凤翼脸颊上,梅亚迪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从樱唇中吐出两个字,“下──流!”说完,泪水顺着脸颊夺眶而出。
张凤翼呆呆看着梅亚迪丝,一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景。
好一会,还是张凤翼首先恢复了理智,他躬身一礼,一脸诚恳地道:“两位小姐请原谅在下无心的失言。在下的冒犯之辞,丝毫无法损及小姐们如皓月清辉般的名誉,只能暴露出在下的粗鄙与无礼,请小姐们以仁厚之心宽恕一个已经知错了的粗汉吧!”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梅亚迪丝。
这一来,梅亚迪丝倒不知如何处理才好了,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她那挂着晶莹泪珠的眼睛看着那一方显然不是刚洗过的手帕,不知接还是不接。张凤翼故作沉痛的眼睛偷看了一眼她那可爱得不知所措的窘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旁边那个少女看出了梅亚迪丝的被动,走上前去,“啪”的打掉了张凤翼伸着的手帕,看都不看张凤翼,脆声对梅亚迪丝说:“师团长,这个人是我们师门的弃徒,有名的狡猾成性,他说什么都不能信的。”
张凤翼苦笑道:“师妹,你怎能如此说我。”
“哼!”那少女生着一双水杏样儿的大眼睛,黑黑的闪亮瞳仁儿,模样又甜又俏,她不屑地瞪了张凤翼一眼,小嘴一撇道:“今夜在你练功的地方等着,我要替外公清理门户,哼!倒要见识见识那夜叉刀法有何厉害,值得你背叛师门。”
“婷婷,你知道汉拓威军规夜间不准无故私自出营。”张凤翼满脸委曲地道。
“闭嘴,婷婷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那少女大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愠怒地道:“以为我不知道,师团长都告诉我了,你每夜都偷偷出营练功,什么时候怕过军规了。”
“好吧,婷婷,那师兄我就不叫你名字了。不过作为军人,军规还是要遵守的。”张凤翼郑重而温和地说。
“闭嘴,不准叫我的名字!不准称自己是师兄!记着,初更时出来受死。”
“婷婷,你明知道师兄我不会去的。”
“你──”婷婷纤手指着张凤翼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张凤翼的可怜状,令在旁的费迪南德和勃雷也不禁大起同情之心,都觉得这张凤翼的小师妹有点不近人情。
“算了,”梅亚迪丝对苏婷说:“这次就原谅凤翼大人吧!”接着又对费迪南德与勃雷抱拳行礼:“真是有幸在这里见到两位万夫长大人,小妹此次来本来是有事想与两位大人相商,既然闹出如此局面,恐怕两位大人也没了谈兴,今日就此别过,来日小妹再携酒相邀吧!”
费迪南德与勃雷连忙起身回礼辞谢。
梅亚迪丝挽着气呼呼的苏婷,温言对宫策道:“先生,咱们一起走吧!”
“好吧,蕾大人先请──”宫策温文尔雅地为二女撩起帐帘,回头向帐内诸人拱手道别,临走时看向张凤翼,张凤翼也正注视着他,宫策粲然一笑,揭帐帘转头走了出去。
三个人走后,勃雷顿足叹道:“看来宫先生真的投靠白鸥师团了,真是可惜呀,凤翼兄弟。”
费迪南德道:“勃雷老弟,你和宫先生是一个部队的同僚,能不能把他那套地图借了来,咱们描一套?”
“大哥你不知道,这套地图被宫先生视如性命,从不示人的,借来一描?提也休提,根本没门!”勃雷摇头道。
这时,他突然纳闷张凤翼怎么一言不发,转头一看,只见张凤翼怔在那里出神,两眼熠熠放光,全无半点失落。
“凤翼兄弟,你怎么了,宫先生不帮咱们也没关系的,不是还有我和费迪南德大哥吗?我们也是不折不扣的‘袤远通’呀!”勃雷侧眼瞅着他,小心地宽解道。
“就是,没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老弟你别往心里去,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费迪南德也道。
张凤翼眸子中闪动着深邃的光芒,展颜笑道:“两位大哥说得是,能有你们相助,小弟于愿足矣,就请两位大哥明日点齐我所选定的士兵,来十一师团驻地报到,小弟将倒履相迎,今日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尽欢而散吧!”
“好吧,我们准备准备,明日准时到。”费迪南德说。
※※※※
费迪南德两人将张凤翼发送帐外,此时天已黑了下来,深邃的穹庐苍茫如盖,闪映着繁星点点,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亮起万帐灯火,远处传来悲凉悠远的号角声。营门的哨兵在向进出的官兵喝问口令。晚风徐来,夜气清新得彷佛可以饮啜,张凤翼深深吸了几口,那凉爽的感觉使精神为之一振。
他并未离开预备营,而是漫步来到位于大营一角的宫策的寝帐,老远看见那帐帘挑着,里面露出昏黄的灯光,张凤翼心中更有了把握,还未进帐就朗声笑道:“宫先生,好厉害的口才呀,若不是你拿住小弟的无心之言大做文章,小弟怎会受这一掌之赐,如今小弟问罪来了。”
宫策呵呵笑着迎出,道:“凤翼老弟何出此言?你既领受了别人求之不得的美人之赐,又搅了她的招纳之举,宫策还要向老弟邀功呢!”
张凤翼上前紧紧握住宫策之手,满眼感激倾慕之情,道:“凤翼何幸,竟能得先生相助?”
宫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把着他的手臂道:“老弟,咱们进帐再谈。”
帐内一床一矮几,矮几上放有茶杯茶壶与一捆长形卷轴。两人于帐中坐定,宫策奉上清茶。
张凤翼眉飞色舞地笑道:“看到先生与那两个女孩一起进帐,又听到先生进帐后所言,真让我心中大震,以为以后再无缘与先生同舟共济了。后来一想,以我几次接触先生的经历来看,先生绝非那等斤斤计较之人,先生的挑拨之言,必是有为而发。以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