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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达尔,少假惺惺的装好人。说!你的师团阵亡了多少?”陶伦斯直直地盯着扬达尔质问。
“呵呵!陶伦斯大人真是性情直率啊!”扬达尔讨巧地笑着,丝毫不着恼,不慌不忙地道:“晚辈师团的战损数字虽然也没出来,不过看阵前的样子,总有二三千人阵亡吧!”
陶伦斯一听压不住火了,大步窜前,探身抓住扬达尔的衣领,激动地吼道:“兔崽子,咱们现在就到阵前查查去,你的师团阵亡数要是超过两百人,我就把脑袋割给你。”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松开我们师团长!”扬达尔身后的两名万夫长不能看着自己长官受辱,上前连揪带扯的拉偏架。
陶伦斯的两位万夫长一看对方三人齐上,也不能看着自己的长官吃亏。
“大胆!别用脏手碰我们大人!”威尔大吼一声,冲上前一拳打在拉偏架的万夫长腮上,场面登时大乱。
卡廷与托勒密心中叫妙,都板着脸隐带笑意地看着两师团的军官当众斗殴。
揪扯间,扬达尔挣脱出来,冲桌案后端坐不动的西蒙喊道:“军团长大人,事情经过你可全看在眼里,你要为属下主持公道啊!”
“咳!咳!”西蒙干咳两声,低声道:“陶伦斯,快松开!你太过份了。这是军团部的大帐,列席的都是万夫长以上的高级军官,这样揪扯撕打成何体统?”
他不是没看到眼前的闹剧,事实上他心里对于三个师团的作为十分清楚,可是实力对比为三比一,他这个军团长已屈于劣势,这种时候处置三位师团长,会引发出不可想像的变故。虽然投鼠忌器,可是他心中的恼怒丝毫不逊于陶伦斯,他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正好藉着陶伦斯的嘴,打击一下这些忘恩负义、脑后生反骨的家伙。
陶伦斯正在气头上,听到西蒙训斥他,登时气血直涌上脑。他向西蒙跪倒,红着眼睛泣声叫道:“大人,凭什么指责我?您要主持公道,也该为我们九师团几千名阵亡的将士主持公道才对!”
说着,他回手一指那三位师团长道:“正是他们临阵放水,才使得我们师团一日间便死伤了三千多弟兄。大人,您要为我们九师团主持公道啊!”
这话一出,帐中空气一滞。
托勒密先开腔了,他擦着金光闪亮的袖扣,眉毛也不撩地淡淡笑道:“陶伦斯大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且不说我们有没有尽力,退一万步讲,十一师团只有三千人这总是明白无误的吧!你的师团有二万多人马呢,人数是十一师团的七倍还多,就是没有我们参战,单凭你一个师团围攻,也不至于攻不克吧!大人为什么不找找自身的原因,难道大人在指挥调度上没有一点错漏之处吗?”
卡廷冷笑着接道:“还好陶伦斯大人没说我们派人站在辎重营的城垒上,帮助十一师团屠杀他九师团的人呢!”
扬达尔突然上前跪在了陶伦斯的身旁,仰头望着西蒙,红着眼睛哀道:“军团长,别人有没有放水我不知道,可我们十七师团是绝对忠诚于您的,我们师团绝没有陶伦斯大人所说的事情发生!”
他的样子令卡廷大怒,卡廷蔑视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甘示弱地单膝跪地叫道:“阁下,我们二十师团是绝对忠诚于您的,陶伦斯所言全是恶意的诋毁中伤,希望军团长阁下明察——”
大家都跪下了,托勒密虽不情愿也不能站着了,他右臂横胸单膝跪地,冲着西蒙高声表白道:“军团长阁下,我也在此发誓,我们十四师团完全效忠于您,绝没有临阵纵敌的事情发生,希望大人不要误信奸人的谄言。”
自己的长官都跪下了,后面的万夫长们自然不能站着看热闹,也纷纷在自己的上司身后跪下跟着宣誓效忠。一下子帐内跪了一地人,大家都眼睁睁地瞅着西蒙。
西蒙目光复杂地看着众人,唇角隐隐露出嘲讽的笑意,摆摆手道:“诸位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军团的支柱,如果你们都不可靠,那我这个军团长还能相信谁?你们都不要吵了,要以大局为重,放下意气之争,只要我们精诚团结,攻克辎重营,剿灭叛军不过是指日间事。”
托勒密、卡廷等人站起身来,胜利地瞥了一眼陶伦斯。陶伦斯面如死灰,低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西蒙知道陶伦斯对自己的做法颇为不满,本想说些鼓励的话安慰他,这时帐外亲兵来报。
“大人,叛军派来使者,请求面见大人。”
帐内一静,西蒙看了看诸人,见大家都有好奇之色,便点头道:“叫他进来吧!听听叛军那边有什么话要说。”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百夫长军服的大个子军官被领了进来,那人又高又壮,嘴角咧着,肚子挺着,颇有些傲岸之色。
身后押他进来的十夫长厉声喊道:“军团长大人在此,还不上前见礼!”
那人把嘴一撇,回头道:“你穷叫唤什么,怕我不行礼吗?我是帝国军十一师团的军官,在参军司没撤番号之前,我当然会行礼的。”
说罢,他单膝跪地,冲西蒙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帝国军十一师团百夫长瓦西里拜见军团长大人。”
西蒙扶案而坐,绷着脸佯笑道:“哼哼!真是好大胆子,没想到这种时候会见到叛军的使者。是不是你们撑不住了?阿瑟派你来是商量投降事宜的吧?”
瓦西里站起身,挺着肚子,撇嘴笑道:“哈哈,军团长大人真会说笑话,打了败仗投降还情有可原,哪有打了胜仗却投降的道理?今天的战况军团长大人心中有数,不用卑职再提醒了吧!老实说,这种程度的围攻,比起浑水滩的腾赫烈军来真差的太远了。卑职这身子还没活动开呢,攻城的弟兄们就受不了,这么稀松的战力真让卑职替大人担心啊!”
“住嘴!这里可是四军团的大营,想活着回去的话,奉劝你管好自己的嘴巴!”西蒙拍案而起,寒着脸喝道。
瓦西里轻蔑地瞥了一眼西蒙,嘲讽地笑道:“大人,是您在问卑职我们十一师团是不是撑不住了,卑职只是据实回答而已,怎么大人气量这么小,好端端的就生气了呢?”
西蒙打断瓦西里道:“少东拉西扯了,阿瑟派你来传什么话?说了赶紧滚!”
瓦西里也不争辩,嘿嘿一笑道:“我们万夫长大人派我来主要传达两件事,第一件是阵前的伤兵,这一天下来,辎重营外围死的活的躺了不少弟兄。我们万夫长大人说了,这一仗是我们是迫不得已自保而已,没有办法,外面攻城的弟兄也全是战友,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自相残杀打也打了,不能再让受伤与阵亡的弟兄躺在露地里没人管,所以要我来告知大人,攻城的各部只要一次过来一个百人队,不带武器,就可以到城外收抬伤亡的弟兄,城上绝不放箭攻击。”
瓦西里笑嘻嘻地看着陶伦斯道:“说到这儿,我可要多嘴一句了,诸位攻城的弟兄撑不住时就只管逃命,为什么不把受伤的弟兄带走?将那么多受伤的弟兄留在阵前,连我们城上的十一师团弟兄们都看不过眼!”
“你少放屁!”陶伦斯身后的威尔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指着瓦西里骂道:“要是城上不放箭,我们会丢下受伤的弟兄?”
瓦西里笑道:“长官,说你们对手下不地道你还不承认,你们一败退不是先顾伤兵,而是急着拖走搭在城头的攻城梯。大人也不想想,攻城梯是武器,会让你们带走吗?当然要放箭了!可这并不是针对受伤的弟兄啊!本来自相残杀就够让人痛心的了,难道我们还能对着不会动的伤兵再补一箭吗?”
威尔立刻涨紫了脸,不说话了。
西蒙干咳一声,对威尔说:“威尔,你退下去!”
他转头对瓦西里道:“这件事我们知道了,说下一件事吧!”
瓦西里没再追究,咧嘴一笑,“第二件是粮食问题,按咱们军团的惯例,全部的口粮都囤积在辎重营里,由辎重营每三日向各师团配送粮草。现在辎重营被我们十一师团占了,我听被俘的弟兄说上次配送正好是三天前,现在诸部弟兄们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吧!”
说到此,他停住话头,睨视了一下两边站立的诸将。
西蒙皱眉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用不着装神弄鬼!”
“呵呵,我们万夫长大人说了,说到底,大家都是帝国军一系,军团长大人对我们不仁,我们不能对所有四军团的弟兄们不义。”瓦西里挺着肚子傲然笑道:“我们万夫长说,为了不让大家饿肚子,他愿意把辎重营里的粮食每日定量分发给各师团的弟兄们。只要军团长大人点点头,就可以每日派人进辎重营按人口领粮草了。”
瓦西里说完,大帐内一片寂静,虽然粮食问题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可现在谁都不敢乱发言,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西蒙。
西蒙默然片刻,冷笑道:“就这样?没有任何条件?”
瓦西里朗声笑道:“当然是‘就这样’了,都是同一军团的兄弟,难道还谈什么条件不成?”
帐内气氛一滞,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意味。
西蒙看着手下诸将士那一双双企盼又闪缩的眼神,突然间醒悟了。可恶,这又是那个张凤翼的诡计,这是明目张胆的攻心之计啊!那个张凤翼根本清楚他不可能答应这种近乎妥协的条件,所以才故意抛出一个大大的诱饵来扰乱军心。
想到此,西蒙冷笑着斥道:“多谢阿瑟大人的好意,不过我们四军团全体上下是不会吃叛军一粒粮食的,需要粮食的话,我们会攻陷辎重营自己取的,那时我们想要多少粮食,就会有多少粮食,根本不必求别人施舍。”
瓦西里耸耸肩,叹了口气笑道:“军团长大人不接受也无所谓,诸位大人有兴趣的话只管继续攻下去,反正我们十一师团也没损失什么。只是可怜了那些在攻城战中阵亡的弟兄们,不明不白地在自己人的内斗中送了性命,死的也太不值得了。”
西蒙一拍书案,喝道:“闭嘴!我与叛军势不两立。你这个小军曹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中军帐里蛊惑军心,小心我叫你有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