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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才年届弱冠,却身着帝国元老院的丝质长袍,他面容白皙,额头高广,一双眼睛湛湛有神,额上一个银箍束住长长的亚麻色头发,银箍上镶嵌着璀璨的钻石,腰间束的狮纹玉带上也镶满了宝石。整个人看起来既蕴藉有礼又狂放不羁,满身高贵典雅之气,在他身后专门侍立着一个仆从。
围着这个环形圆桌,各军团将领们按照各自的番号分区域分等级在外围呈扇形列坐。幸好十一师团的座位在最外围,张凤翼大略看了看会场形势,悄悄坐到了斡烈身后的座位上。
斡烈发现他到来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道:“跑哪去了!这么重要的会议也敢怠慢?”
张凤翼低下头不敢应声。
旁边阿瑟万夫长淡淡地道:“好了,还是先听奥兰多公爵发言吧,这事以后再说。”
斡烈这才又严厉地看了张凤翼一眼向前转过头去,张凤翼暗暗长出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听上级的发言。
“……通过前几次交锋所得战报,我们已经掌握了参加本次南侵的腾赫烈部盟有元首勒卡雷的奥古兹诸部、腾赫烈萨莫耶部、鬼嵬部、忽察赤部、乌拉尔部落联盟、涅涅茨部落联盟、查加泰部落联盟,还有西北的雅库特人与楚瓦图人也作为腾赫烈属国派出了军队。”
那位讲话的参军模样的人,拿起长杆在沙盘上指点着,“综合近些日子战区斥候大队的侦察情报,以及从奥尔桑与萨瓦两个要塞攻防战发生区域分析,我们袤远战区总指挥部参军司基本确定,目前腾赫烈军主力极有可能隐藏于袤远腾赫烈一边的八刺忽里一带,特别是八刺忽里的北山兀泊、盖里泊、杀王滩、阔连海子与捕鱼海子等处,这几处河道交叉、林木水草丰茂,地形复杂,最适于藏匿。但这几处范围过大,距离也远,几次派出斥候小队均无人生还,参军司无法做出更详细的确定。以上就是目前战区参军司所掌握的情报,关于本次战役的主攻方向与战略、战术,请诸位大人提出高见。”
说完后,他放下长杆,恭敬地向正前主座高踞的那位将军躬身一礼,坐了下来。
张凤翼低声问旁边的迪恩万夫长,“万夫长大人,刚才说话的大人是谁?”
迪恩小声向张凤翼介绍说:“正前方主座上的就是战区总指挥托斯卡纳亲王,他是安德烈王子的亲舅舅,当今皇帝陛下长年卧病在床,政务多由王储迪斯丁处理,这位亲王殿下可是王储的有力支持者。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都极有势力。刚才发言的是战区参军司首席参军奥兰多公爵,他是托斯卡纳亲王麾下第一智囊,与亲王私交甚厚,亲王殿下对他是言听计从。”
托斯卡纳亲王两手抚案,向四周曼声道:“战区参军司已经介绍完目前敌我战况,下面就请各军团提出各自的作战方略。”说到这里,他向张凤翼这一区坐在前排中央的一位将军亲切地颔首:“军团长大人,就从你们四军团开始吧!”
那位将军站起来向托斯卡纳亲王与四周行礼道:“总指挥大人、诸位将军大人,在下非常赞同参军司的意见,但我们四军团认为………”
迪恩压低声音向张凤翼道:“这就是咱们四军团的军团长西蒙.布鲁姆中将。嘿嘿,看起来还威风吧?”
那位西蒙军团长四十出头,一身华丽的军服,脸形削长,唇下留着两撇精心修剪的胡须,看起来极有绅士派头,连说话都下颔上扬,嘴角下撇,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气。
张凤翼淡笑着对迪恩道:“嗯,果然是军团长,气派不亚于第一近卫军团的费德洛夫公爵。军团长大人一定是出身名门望族吧!”
迪恩嗤嗤地笑道:“把你唬住了吧,正好相反,咱们这个军团长可是地道的平民出身,说起来,为了练这副绅士派头,他可是颇下了番功夫呢!”
“哦?”张凤翼惊奇地道:“那军团长大人一定是战功卓著喽,只是我不明白,我们军团番号比较靠前,说明咱们军团建军应该很早,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丙类师团?”
迪恩嘿嘿地笑道:“本来也是甲类师团的,可是拜这位军团长所赐,在远征乌斯藏的战争中接连几次中伏,精锐被拚光了,部队元气大伤,失去了很多优秀的千夫长、百夫长。现在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你们这些新兵崽子了。”说到这里,他眼盯着前面发言的西蒙中将,目光中隐隐闪动着怅恨之意。
张凤翼讶道:“会有这种事?是因为咱们军团长指挥有误吗?”
迪恩手抚下巴,高深莫测地笑道:“我可没说军团长指挥有误噢,只是感叹咱们军团太需要一群高明的幕僚了。”
旁边阿瑟万夫长向他们两个皱眉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嘀咕了,仔细听前面讲话。”
张凤翼笑着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迪恩鼻子里哼道:“这种会有什么好听的,大体的作战方案已经揣在亲王怀里了,到时候拿出来一念就算拍板定案了,大家提议也是白说。反正也没咱们什么事,不如让我和小朋友聊聊倒可打发打发时间。”
他也不理阿瑟的皱眉,继续来劲地对张凤翼道:“小伙子,趁着今儿有空儿,大叔我告诉你点掏心窝的话,作为一名没有背景的普通士兵,千夫长已经是所能晋升的极限了,任你再大的军功,绝不可能再升一步。你别看我老大喜欢你,他却没有万夫长的任命权,要想在帝国军队中混出个头脸儿来,只有一条快捷方式,眼前咱们这个军团长就是靠此法荣登高位的。虽然他从没打过胜仗,还拚光了军团的全部精锐,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依旧稳踞军团长宝座,小伙子,你想不想知道他有什么秘诀?”
张凤翼忍不住感兴趣地问道:“什么法子?大人说来听听。”
斡烈回过头来沉着脸道:“三弟,你灌黄汤没醒吗?怎么说这些上不得台盘的话。”
迪恩不服地低声道:“许他用喝饱的兵血抱‘粗腿’,就不许我说说,看看现在咱们四军团都成什么样了。”
斡烈低声严厉地斥道:“你还说!哪个部队长官虚领士兵军饷那个部队打仗就没有战斗力。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只要我们兄弟俯仰无愧便是,这些事即使说说也污了我等的身份,更何况你还教凤翼学坏?”
一番话义正辞严,立刻使迪恩闭上了嘴巴,张凤翼在一旁也大气不敢出。几个人真正安静下来,张凤翼开始听前面西蒙军团长的发言。
只听前面西蒙军团长正侃侃地道:“……北山兀泊、盖里泊、杀王滩、阔连海子、捕鱼海子这几处均在那兀河与扎不罕河流域的中间地带,那兀河与扎不罕河是我们左右翼的天然屏障,我提议我们几个军团呈雁翼状并列摆开,自东向西沿那兀河与扎不罕河之间进行扫荡,一定可以能像苍鹰赶兔子一样,把腾赫烈鬼子从草丛里赶出来。”说完,眼睛看着托斯卡纳亲王。
托斯卡纳眼盯着中央巨大的沙盘思忖着,对另一边首排的一位满身铠胄的将军道:“克利夫兰,你们虎翼军团怎么看?”
克利夫兰站了起来道:“我认为西蒙军团长的提议太过冒险,这些地方实际上面积非常宽阔,拉网式推进会使我们兵力过于分散,难以兼顾两翼,补给线也会很长,极易为敌所乘,再说据我们军团斥候情报,那兀河与扎不罕河都是浅而宽的河流,战马可以涉水而过,并不能依为屏障。”
张凤翼估计这就是方才小园中那个令夏洛特师团长吃醋的克利夫兰了,原来竟是五十六军团的军团长,官级还比夏洛特大,怨不得那个夏洛特虽对他忌恨如狂,却无可奈何了。
这克利夫兰三十多岁,身材挺拔伟岸,健康的古铜色肌肤,国字脸,浓眉深睛,双目炯炯有神,说话低沉而有力,很富感染力,给人一种沉稳干练、气度凝重的印象。
亲王又问张凤翼已经见过的十军团军团长伊诺大公。
伊诺捋着山羊胡子道:“我军与腾赫烈军兵力对比并不占有绝对优势,就是碰见腾赫烈主力也不一定能吃掉对方,即使战胜也是惨胜。为今之计,还是探明方向,找准敌军具体位置,在局部造成我方数倍于敌的有利形势方为上上之策。”
“那么伊诺军团长你认为腾赫烈军会藏于何处呢?”看到大家都否定自己的意见,西蒙军团长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向伊诺诘问道。
伊诺拈髯淡淡地笑道:“我们还没有听过费德洛夫军团长的高见,我想对这个问题,军团长阁下一定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还是让我们听听他的高论吧!”说着向第一近卫军团的费德洛夫军团长颔首示意。
张凤翼心中暗叹这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果然是个滑不溜丢的老油条,其实方才西蒙军团长的话问到了重点。这次会议最核心的也是最担风险的议题,就是判断敌军的位置,在座的都是久经战阵的沙场熟手,关于怎么打仗都有成套的路数。只有判断敌军位置这个问题,由于情报不足,带有一定的押宝性质。冒然提出意见,如果真按此意见制定了作战计划,将来几十万大军扑空再为敌所乘,那时追究起责任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伊诺将球儿踢给费德洛夫的做法真是既滑头又高明。
费德洛夫就坐在托斯卡纳亲王旁边,他看到此时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感到一丝自得和满意,双手抚案道:“袤远北部沙漠与草原纵横交错,鉴于腾赫烈军这次南侵的兵力庞大,腾赫烈军团还有带着牛羊出征的习惯,所以一定会选择水草丰茂之地藏身的,否则无法养活那么多的牲畜。在咱们附近只有八刺忽里草原的这五个地方最适合驻扎。”
费德洛夫看到满场鸦雀无声地听他发言,更增自傲之色,放大音量接着道:“至于这五个地方哪个地方最有可能,我认为首先可以排除北山兀泊,此地距离我们过近,又被沙漠包围,极易被逼入死地。盖里泊也不可能,盖里泊虽水草茂盛却多泥潭沼泽,驻扎在那里需要对地形非常熟悉才可,腾赫烈军由各部族拼成,不可能都熟悉盖里泊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