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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壮丁拿来一把大刀,手起刀落,将一熊的双腿砍了下来,早有人托着大号特制锅在下守着,一得熊腿,另生炉灶,当场加工烹饪。血溅了壮丁们一身,黑熊一声惨叫,昏死过去,却引来森重宽为首的名鹏诸人哈哈大笑。
木暮实在忍不住,道:”你们若要吃熊掌,尽可杀了它们后再行宰煮,干么要这般折磨它们?这不这不太残忍了么?”樱木也道:”呸,欺软怕硬,算什么英雄好汉?”
森重宽一愣,道:”不过是几头畜生,干么这么认真?熊掌非得这么做,吃起来才有味道。”说着命人将装盘的熊掌先端去流川他们面前。
流川看了看赤木他们,又看看南烈,南烈道:”先吃,我已有解毒之法。”不等流川吩咐,亲自离席去端送过来的一盘盘熊掌,旁人只道他客气,哪料到他已在刚才烤熊之时获悉了赤木等人所中之毒,此时一边端盘,一边将临时调制的解药撒上熊掌。他撒药手法巧妙,旁人只见他袖子微颤,解药已经撒毕。
等他回归座位,名鹏等人的面前也上好了熊掌。流川举起银刀,割了一块放入嘴中,一咬之下肉汁四溢,甘美滑腴,说不出的美味。他想:”以后倒要让仙道也尝尝这味道。”见森重宽吃的唾液四溅,咀嚼有声,不由得恶心,转过了头不去瞧他,冲赤木等人道:”大师兄,你们身体不好,多吃点熊掌补补身。”
赤木等一愣,随即会意,只有樱木还未领悟,气呼呼地道:”什么熊掌?我才不吃。”强忍着口水,和木暮一起坐瞪熊掌不动。
赤木等吃了熊掌后,果觉力气恢复。南烈算着时候差不多了,向流川挤挤眼,流川放下手中刀肉,对森重宽道:”我赤木伯伯在哪儿?”
森重宽一愣,随即笑道:”你急什么?熊掌还没吃完呢。也罢。那个人么?你要全尸可不行了,他身体已被我下令烧了,只有头颅还在。”流川冷冷地道:”那么给我头颅。”森重宽憨笑道:”你要头颅么?好,”冲左右道,”你们下去,把头颅给流川公子送来。”左边一人问道:”请问陛下,要谁的?”森重宽一脚将他踢了个筋头,从身边拿起大刀,手起刀落,将他砍翻在地,骂道:”蠢材,我让你去拿头颅你便去拿头颅,哪有那么多废话?”
另一人吓得双股颤栗,不敢再多说一句,抖抖索索地下去了。
森重宽随手在身后一侍女裙子上拉下一片布,拭干净了大刀,重入刀鞘后放在身旁,道:”小的们无礼,让流川公子笑话了。”他斜眼看流川,心道:”他见我如此行事,不知会不会气愤害怕,若会的话,此人便不足以为患。”流川这时却在想:”他适才拔刀出鞘后,刀锋侧对那人砍去,刀未至,那人衣角已被带起,看来这大个子刀法既怪,内力又高,不可小觑。”
不一会儿功夫,适才下去那人已带着一帮子仆人奔了上来,显是他怕自己也受牵累,故意多带了些人上来,森重宽一旦发火,也好多几个人担当。
流川见这些人每人手上捧着一个漆黑的容器,似缸非缸,似罐非罐,正纳闷,忽听赤木大吼一声,便要扑上。流川怕他中毒刚好,体力不济,又被对方擒住,上前一步,拉了他回来。
赤木双目中如要喷出火来,流川顺着他目光一看,那些人手上捧的容器有几个被转了个身,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赫然是一张张被油漆过的人脸。
森重宽笑道:”我有个爱好,凡死在我刀下的名人,我都会割了他的头,挖空脑髓,彩漆防腐制成容器,放置身边充当用物。”拿起身边一颗人头套在食指上转着圈,道,”像这人,不过是个小部族的首领,因侥幸和我射下了同一只大雕,我便开恩,亲手杀了他。但像这种人的脑袋,也只配剩剩我的洗脚水罢了。赤木将军是一代名将,不知杀了我名鹏多少人,他的头么,可尊贵得很了。”
赤木”噌”的拔出木暮身佩长剑,低吼道:”你把我父亲的头怎样了?你若敢你若敢”说到一半,竟说不下去。彩子想这森重宽如此残忍,又怎会对他父亲手下留情?怕他见到真相后发疯,不是伤人便要伤己,向三井、宫城使了个眼色,二人从两边夹紧赤木的一条手臂,赤木浑身打颤,三井道:”你不顾自己,也得顾着小师妹。”赤木一惊,回头看了看晴子,她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便似傻了一般,彩子正半抱着她,不断安慰。赤木心下难过,定了定神,道:”家父首级究竟怎样了,还请示下。”
森重宽道:”你急什么?我不正在找么?”一个仆人大着胆子挨上前道:”那那个,一直在那边。”森重宽瞅了瞅脚边一只痰盂,一拍脑袋,笑道:”我可糊涂了。这样吧,这痰盂脏了,我让人先去洗洗,再给你们送去。”他手下一人将痰盂捧了起来,转了个个儿,瞧面目不是赤木铁树是谁?
赤木刚宪”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晴子只呆了片刻,立即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彩子抓不住她,只得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之中,让她身子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她自己也忍不住,一滴眼泪落在她青白的面孔上。
流川等人无不愤怒欲狂,有些人已忍不住吐了起来。名鹏诸人似也觉森重宽太过分,一个个低了头不做声,有的也以袖掩口。
流川踏上一步,手一伸,其意不言自明。森重宽一手托着赤木铁树人头,一手托着自己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道:”你要他的头么?你知道,每次只要我看到这些头,就会觉得刺激无比,你也可以收藏这些试试看的。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你放心,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不会拿你的头来剩脏东西的,我已经想好了,我就用你的头来剩酒,边喝边舔,哈哈哈”
流川本来还在疑惑:”天台上不过一百多个名鹏兵,森重宽和中山鹰却在这儿放心饮食,不知是否另行安排下诡计,我可不便贸然行事。”听了他这番话后再也忍不住,脚尖点地,顷刻间到了森重宽面前,左手食、中二指弯曲,指尖取他双目。森重宽不料他说到便到,失措之下一个矮身,但流川动作太快,二指仍在他额头留下两行血印,森重宽惊慌之下,忽觉手中一空,人头已被流川取去。
樱木与流川同时发难,但他轻功不如流川远甚,动作慢了几拍,刚踏到森重宽前一尺,忽的脚下一空,身子往下坠去。便在此时,机关引动发出的大声给了埋伏着的名鹏士兵一个讯号,天台上的地板突然被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将流川等人分成几股围住厮斗。
流川抓到头颅时便觉不好,森重宽不知在赤木头颅上涂了什么,触手如炙,他一个没留神,头颅又被森重宽夺回。
耳听身后樱木一声大叫,他不及抢头颅,先返身去看樱木。森重宽见他把背脊卖给了自己,这个便宜如何不占?双掌一前一后,后发者先至,啪啪两声打在流川身上,但流川内力强他十倍不止,他受流川内力反弹,自己反而倒飞出几丈,心下大骇:”难不成这人是妖?否则年纪轻轻,怎能有如此功力?”
流川不去理他,将面前一人踢开,伸手去接正往上跃的樱木。樱木在他手上一搭,跳了上来。
流川见己方上来天台的三四十人已被分作几处,敌人东一簇西一簇,足有千余之众,当下朗声道:”今日先别恋战,以后再来找他们算帐。”南烈当先答应,率身边的丰玉弟子朝来处冲下。
流川手持长剑,一见己方有人遇难,便上前相助,砍杀一番。名鹏人数虽多,但流川此次带来的人众均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以寡敌众,一时之间竟也丝毫不落于下风,渐渐的又并作一股,如龙旋风般一路摧枯拉朽,冲到章台下。
南烈长啸一声,留在下面看守马匹行李的丰玉弟子忙赶马上来迎接。
中山本来料想赤木等中了毒后片刻即死,流川等人少势微,加之亲见同门身死后心情不免激动,乱了章法,章台上又事先做了周密布置,到时准能一举歼灭他们,也未再做其它布置。哪知流川身边跟着个江湖第一毒派的掌门,竟在席上挥袖间解了赤木等人身上的毒;流川的武功之高,又远出他预料,眼见他们冲到章台下,只得临时再派人去吹号招军追击。
流川来时已看清了章台周遭地势,知他们大军驻在东北方,两翼处一是一目了然的草原,一是他们来时的沙漠,只有沿着白狼河往西南,跑到山地中才有机会脱身。当下令木暮、三井带着赤木兄妹及大部分丰玉弟子先行赶往西南,自己和樱木、南烈留下先阻名鹏追军一阻。
南烈身边尚有十几名丰玉弟子,一干人布成小毒龙阵,不断向名鹏大军喷出毒雾。流、花二人直面攻击,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流成河。不到半个时辰,名鹏先锋部队五百人已被杀伤大半,一时无人敢撄其锋。
流川见章台边尘烟忽起,知道名鹏已纠集大部队追了过来,手一挥,道:”走!”
樱木杀得性起,待要不听,流川已率众驰了开去,他气得不轻,一边咒骂流川不顾义气,一边赶紧催马赶了上去。
流川马快,先赶到山脚,见这里地势崎岖,己方诸人骑马上去还不成问题,要随行骆驼负着行李一起上去却甚为困难,便道:”各人贴身带上水和吃的,别管骆驼。”
众人抢了水和粮食携带身边,催马上行。
流川的黑马真乃神物,踏山川险路有如平地,一马当先开路,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登上了山顶。他勒住马的缰绳,凝目远眺:这山的西南方尚有一座座山头,不知通向何处,除此之外,三面皆是平地,估摸着不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