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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松坐在屋里,怀里抱着一把小木刀,一直对着紧闭的房门出神。他旁边守着一个平时专门照顾他的丫鬟,脸上有几分无奈。
宁觉非推门走了进来,温和的笑道:“那日松,我来看你了。”
那日松眼前一亮,主动跳下椅子,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欢喜。
宁觉非俯身抱起他,笑眯眯的问:“最近好吗?”
那日松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已经隐隐有了血色,泛着柔和的光泽,显然身体恢复得很好。
宁觉非轻轻揉了揉他披散下来的乌发,温柔的道:“怎么还是不肯说话呢?跟我说说,好不好?”
那日松垂着头,看着怀里的木马,忽然开了口:“我想,跟你,学。”
宁觉非大喜:“你想学什么?”
那日松有些腼腆的说:“我想,学武。”
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讲起来有些生涩缓慢,意思却仍然表达得很清晰。
站在旁边的其其格惊喜交加,连忙用手捂住嘴,已是泪流满面。
云深和闻讯而来的江从鸾都感到很高兴,满脸笑意,看着宁觉非和他怀中的孩子。
宁觉非听那日松说完,立刻点头:“好,我教你。”
那日松抬头看向他,立刻点头:“好,我教你。”
“会很苦的,你怕不怕?”宁觉非轻笑。“一旦练起来,我要求的就很严格,可不会留情面的。”
“我不怕。”那日松的小脸上都是坚定。
“好孩子。”宁觉非疼爱的看着他。“那么,就明天开始吧。五更起身,无论风霜雨雪,都不能放弃。能做到吗?”
“能。”那日松重重点头。
“好,咱们就一言为定。”宁觉非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背。“既然开始练武,你平时就更要多吃东西,把身体养得壮壮的才行。”
那日松猛点头,神情越来越开朗。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王爷,豹王殿下和大檀大人、荆大人、李大人来了。”
“好,我马上就去。”宁觉非看着那日松,声音重又变得温柔。“我一会儿还有事,不过,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好吗?”
那日松开心的说:“好。”
宁觉非这才把他放下,对其其格说:“从明天开始,让那日松五更便来找我。”
其其格感激涕零:“谢谢,多谢王爷的大恩大德,多谢……”说着就跪了下去。
“不用多礼,快起来吧。”宁觉非摆了摆手。她是女子,不便相扶,宁觉非温言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云深与他并肩向前厅走去,微笑着说:“你真打算亲自教那日松习武?其实他是初学,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教他了,要不然,让云扬来教也可以啊,你哪有那么多时间?”
“那日松不一样。”宁觉非轻声解释。“如果是别的孩子,我当然不会拨出时间来教,就像你说的,在军中找个像样的小教官来就可以教了,连云扬都用不着。可那日松受创太深,直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说话,也不愿意见人,除了我教他,别人我还真不放心。万一其他人说话之间有什么不妥,又会再伤他一次,那这孩子就真的毁了。反正我每天早上都要起来练武的,顺便指点他一下,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嗯,好吧,你考虑得很周到。”云深点了点头,忽然笑道。“你对那孩子真好,要不是年龄不对,别人只怕都会认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是挺喜欢他的。这孩子单纯可爱,小小年纪却遭遇了这么多不幸,让人感到心疼。”宁觉非微笑。“要不,我当真收养他当我儿子,你看怎么样?”
“你只比他大十岁,怎么也不可能是父子吧。”云深摇头,低低的道。“觉非,有句话我一直搁在心里,说出来怕你会不高兴。”
宁觉非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其其格姐弟虽然是独孤偃送我的,似乎来历清楚,可如果没确凿证据证实,总不能轻易相信。但是,那日松这么小,如果有什么事,他也不过是用来作掩护的幌子,我信得过他。况且,我们也没证据证明他们姐弟有什么问题。我国与西武现在不是敌人,独孤偃用不着来这一套吧。我看他的出发点也就是单纯的送两个我看上的奴隶给我,不可能让他们来当卧底。我们回来这么长时间了,那日松就不说了,完全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其其格也安守本分,没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所以,我觉得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并不可疑。你说对吗?”
“你说得对。”云深同意。“根据我们观察,他们姐弟确实很单纯,如果真有什么,估计也是用来作掩护的牺牲品,现下也并无任何迹象说明他们有问题,所以我也并没有排斥他们。现在,他们在你府里生活,你已安排得很好了,我觉得不必收那日松做义子吧。如果你想要收养孩子,我可以在族里找一找,总要天资聪颖,知根知底才好。”
宁觉非想了一下,轻声说:“如果是孤儿,我当然愿意收养,可你是去挑选,那就有可能选到有亲人的孩子。我如果要他,便意味着逼着人家骨肉分离,这种事我绝不能做。如果只在孤儿中选,肯定就没那么凑巧,既天资聪颖,又知根知底。这事急不来的,我也并不是特别想要领养孩子,只是对那日松比较疼惜罢了,一时冲动,就想收养他。”说着,他对云深笑了笑。
江从鸾已经知道今晚府中请客,便赶到厨房去关照晚膳的菜式。府中的仆从都知道他们的脾气,没有跟随侍候。两人因此可以放心交谈,不怕被别人偷听。
云深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感觉很温暖,便道:“你若真想收养那孩子,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说说罢了。其实,像你我这样的人,本来就生活在风口浪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再说,那日松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单纯可爱,以他的年龄,那是装不出来的,我也很喜欢他。这样,我来安排你收他为义子的事吧。”
“嗯,这不用急。你每天要忙国事,还要忙着筹办我们的亲事,只怕暂时没时间做这个。”宁觉非愉快的笑道。“等咱们成亲了再说吧。这段时间,我指点他习武,让从鸾多留意他的身体,让他完全恢复健康是最重要的。”
云深对他的话全无异议,立刻点头:“好,就听你的。”
当晚,兵部的几位当家在元帅府一起用了膳,便到书房去继续议事。云深没有参与,而是找来自己府中的总管云安和江从鸾,商量筹办喜事的时间表,并确定几项必办的大事,诸般细节则要在以后办事的过程中再行调整确认。
云深是云氏族长,在北部草原拥有广阔的草原、数个大牧场,再加上历代皇帝的赏赐,财力非常雄厚。宁觉非虽然基础薄弱,但南北统一后,澹台牧赐给他大批财宝,在北部草原也给了他草场和封邑,虽然他当初不接受,可既然现在回来为官了,君有赐,不敢辞,云深还是替他接下来了,并且派人去管理,每年的入息也是相当丰厚的。
按理说,只要有权有钱,自然是世上无难事,他们想怎么办喜事都可以,多么铺张豪华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目前有件非常麻烦的事,就是外城的人不得随便进入内城。那些衣坊、首饰铺、酒楼等商铺的人,供应婚礼所需一应货品的商人以及各种临时雇佣的短工都不能进来。这就意味着府里的人必须频繁出城去接洽,云深和宁觉非也要不时出去,对一些重要的事情做决定,譬如制作喜服和各种配饰,就一定得他们亲自去量尺寸,看图样,予以确认才行,做好了还得去试,若是不对还要反复修改。如此一来,宁觉非白天定下的那些严密防范的各项措施对他们筹办婚事的影响是很大的。
江从鸾冷静的说:“别的都罢了,麻烦些就麻烦些,我和云总管多往外城跑跑就是了,可新房搬不走,只能让工匠来府里动工。”
“是啊,这件事确实让人很头疼。”云安也点头。“不过,既然工匠是淡公子借过来的,应该还是比较可靠的吧。我们只要依照规矩,向兵部申请入城许可,派人直接将他们带到府里来,不准到别的地方乱逛,应该是可以的。”
“申请是可以的,一切照规矩来就好。”云深微微一笑,态度很温和。“我和觉非都忙,婚事主要由你们来操持,辛苦两位了。”
云安霍地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作了个揖:“云大人,你是小人的族长,也是小人的主人,怎么忽然跟小人客气起来了?”
江从鸾从容不迫的起身,笑着说:“是啊,云大人不必客气,能亲手替你和觉非操办婚事,我觉得很高兴,也很荣幸。”
云深愉快的点头:“从鸾,你是我和觉非的朋友,有你帮忙,我们很放心。云安从小就在府中长大,侍候了我们云家两代人,我早就当你是一家人了。等到我和觉非成了亲,两边的府邸更需要你们操持。这么大一个家,里里外外那么多事,都要靠你们费心。我和觉非确实都很感激你们。这不是客套,你们也不用谦辞了。云安,以后的事你多和从鸾商量。他在临淄多年,很了解这里的习俗,也非常能干,你多听听他的主意。”
“是。”云安立刻转身对江从鸾拱手。“还请江总管多多指教。”
江从鸾得到云深尊重,心里十分欣喜,连忙抱拳还礼:“云总管客气了。我们以后多多商量,有许多事在下还要云总管不吝赐教。”
云深笑着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不要互相客套了。天不早了,你们都去歇息吧。”
此时已是初更,江从鸾和云安便不再多言,转身退了出去。
云深回到卧房,宁觉非却没在,似乎那边的会议还没散,他便先去洗浴,上了床半躺着,就着烛火看书。
直到更鼓敲了两下,宁觉非才轻捷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