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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叶迦南自觉失言,停住了话题。这一刻,年青的女镇督秀发遮面,粉脸微绯红。她转头望着窗外,不敢望孟聚。那一刻,俏丽少女的妩媚和羞涩让孟聚看得都呆了。
仿佛不敢面对孟聚的炯炯目光,她迅速起身,丢下一句话:“总之,你好好准备吧!后日出战,好好表现,本座期待你的奋战!”说罢,东平镇督蹦蹦跳跳着,象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地消失了。
凝着叶迦南消失的门口,孟聚久久伫立,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惊喜。
从陵署到回家的路上,孟聚走得很慢。深夜的长街空旷无人,月光惨淡地照在路面上。一路上,孟聚想了很多东西,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对自己坚持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何去何从?
沐浴着雪白月光,英俊的男儿任凭远方草原上刮来的寒风吹拂着面颊,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体内熊熊燃烧的爱情火焰,心中痛楚又彷徨。
突然,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厉声喝道:“谁?”
在林荫道上树荫下,有人慢慢地走了出来,一头白发在月色下灼灼发亮。
恰在此时碰到此人,孟聚心中一震:“易先生?我们不是今晚才见过面的吗?”
月光下,易先生的脸有点苍白,他笑笑,笑容竟也显得阴森:“有点急事。传信来不及了,只好我主动过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去找他,易先生很少主动来找自己的,孟聚隐隐预感到不妙:“什么急事?”
“首先恭喜了,孟校尉,你的申请,上头同意了,”易先生轻描淡写:“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北府同意了?同意我回南唐去?”
“嗯嗯,没错没错。”
孟聚啼笑皆非,倘若一个时辰前知道这个消息,他会非常高兴。但现在说——他的心里实在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易先生,不对吧?今晚我们见面时,你还说……”
易先生打断他:“那时归那时,现在归现在,不是吗?”
孟聚还是觉得奇怪:“但这么短的时间,易先生你也来不及请示北府吧?”
“不用请示,这件事,我就可以做主了——不过,孟校尉,走之前,顺道帮我完成一个任务吧?”
“什么任务?”
“北府今晚刚刚传来消息,我们在襄阳抓到了一个北魏间谍,他企图用迷心术蛊惑襄阳镇守中郎将叛变。已经查清楚了,这个瞑觉师是叶家的人。萧大人震怒,下令我们必须立即采取报复。禁军鹰扬校尉孟聚阁下,北府有令,令你刺杀伪朝东平镇督叶迦南,办完了这件事,你就可以回南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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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昌八年,九月二十二日。
草原辽阔,皑皑白雪覆盖了枯草遍布的草原,连绵不绝的军阵犹如雪原上的大片黑边,黑色的斗铠士和黑色的士兵如海一般一眼不见尽头,甲盔和武器的金属光芒耀花人眼,一面又一面的旌旗飞舞在军阵的上空,犹如大海上的风帆。
孟聚极目远眺,靖安署的军队以营为单位,各个营头布满了目光所及的雪原。此次出战,靖安都督府可以说是倾城而出了,一共十八个营一万余人的兵力迎战魔族。
破海营的士兵席地而坐,刀剑武器都搁在身边,兵阵摆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
蓝正步行着在官兵中巡查喊话:“打完了这仗,把魔族赶走了,大伙儿就回署里加餐!署里为大家煮好了饭菜,好肉好面等着大家呢!还有,今晚开酒禁,大伙儿可以放心痛饮了!”
他时而跟这个说话,唤着士兵的绰号,时而又拍拍那个的肩膀,所到之处响起了一片低沉的欢呼。官兵们都亲切地唤他“老爷子”,就象孩子们欢迎家中慈祥的长辈一般。
孟聚不得不承认,蓝正这种老资格的军官确实有一套安定人心的本领,他到哪里,哪里便传出了欢呼,老将军抚慰人心的威望是自己这种新锐军官望尘莫及的。
孟聚看看身边,尽管蓝正在士兵当中很受欢迎,但却没有谁陪着他,靖安署所有的主办都簇拥在自己身边——搜捕稽查科主办古之寻、内情科主办韩离、廉清署主办周大门、兼知科主办吕长空、刑案科主办宋若锦。
主办们哪个不是心灵机巧的人物,蓝正递交辞呈的消息传出,主办们便在心里判了他死刑。现在,孟聚接替之势已成,大伙都忙着亲近未来的新主子孟总管了。
孟聚也看到了柳空琴。她穿着厚重的棉衣,孤独地立于一片空地上,身边空无一人。穿着厚棉祅本该显得很臃肿的,她却依然亭亭玉立,清丽得犹如雪地上的雪莲。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一百零八节 军阵
孟聚想望魔族的军阵,但他目光所至,都是只有己方的军队和旗帜。人过一万,无边无际。茫茫的小雪中,前方的地平线空荡荡、白茫茫一片。
“孟长官。”不知何时,蓝正已走过来,向孟聚打着招呼。
孟聚转过头:“蓝长官?”
眼见靖安署的两位主官有话要说,主办们知趣地避开,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方。
蓝正神色深沉,刚才那鼓舞人心的笑容和热忱已经消失:“孟长官,我觉得,这次出战时机并不成熟。现在退兵还来得及,孟长官您应该对镇督大人及时进言。”
自从孟聚被提以后,蓝正已经很少以这么严肃的口吻对他说话了。
“蓝长官,出战的命令是东平都督府下达的,我们无能为力。”
“你我或不能,但叶镇督一定能。”
露出头盔外的凌乱花白头发遮住老军官的眉目,他神色忧虑。
孟聚移开了目光,蓝正猜对了部分事实,叶迦南确实是有能力阻止此次出战的。但更深的真相他猜不到:此次一力主张出战的人就是叶迦南。
“蓝长官。东平都督府的一些军务权认为,此次出战,我们胜机很大。此战必胜无疑了。我们是二线部队,说不定不等我们上场,大伙就打赢了……”
蓝正缓缓摇头:“我十五岁从军,已打了四十年仗,万人以上的大仗经历了不下十次。不敢说很有经验,但经的事多了,懂得看一点军气和军云。”
“军气?”
蓝正抚着胡须头晃脑:“古人云,凡兴军动众陈兵。天必见其云气,示之以安危,故胜败可逆知。军上有气,五色相连。此天应,不可攻,攻之无後;军上有赤色气者,径抵天军有应於天,攻者其诛乃身;军营上有赤黄气,不可击;有赤黄色气干天,亦不可攻……”
孟聚听得头大,蓝正的这套理论实在太玄了,听起来很不靠谱,他抬头望天是找不到一道红色或黄色的光柱直通天地。
“蓝长官。您看看我们今天的军气……如何?”
知道战前预言胜负是军中大忌,蓝正看着四周无人,贴近孟聚耳边低声说:“孟长官,我军头顶的云朵散而不聚,凌乱无力,聚合无形……这个怕不是吉兆。”
孟聚哭笑不得:“蓝长官,您觉得就这么跑去跟叶镇督说,因为有几块云这样那样以我们还是退兵吧——这种事不是开玩笑吗?搞不好,叶镇督砍了我都有可能。”
蓝正严肃地望着孟聚:“孟长官,这可不是开玩笑,军云都是很认真的事,古人都说,凡占军气,与敌相对,察彼军及我军上气,皆纸笔录记,上报将军,将军察之……”
“嗯嗯,蓝长官您说得是……”
孟聚随口敷衍道,只想找个借口走开,恰好这时,一员骑兵从前阵奔来,高声呼道:“破海营长官何在?破海营长官何在?”
巡哨冲上去拦截了他:“军阵重地,不得冲撞下马步行”那骑兵听话地下了马。孟聚趁机对蓝正说:“蓝长官,我过去看看。”他快步走过去,却***巡哨将一员军官带至面前。
孟聚见来人有点面熟,却是记起来了:“你是徐……徐副管领吧?”他看得清楚,来人正是自己曾批准任命过的徐浩杰,是靖安守备旅的副管领。
那军官一愣,凝视着孟聚,满是诧异。
孟聚干脆脱下了头盔,徐副管领恍然:“啊,我记得了,您是靖安陵署军情室的孟主办孟主办,幸会,我们又见面了。我有事要求见贵部的指挥官,您能否给我带个路?”
孟聚笑笑不语,旁边自有凑趣的人出声:“徐副管领,孟副管领就是我们破海营真正话事的,您有什么事,跟他说了也行!”
徐副管领目露艳羡之色,拱手道:“孟副管领?这么年青?恭喜孟兄高升了!”他为难道:“只是我听说贵部是以蓝总管为尊,孟兄弟虽然高升,但也只是副手……”
一路疾痴,途经过的部队都是靖安守备旅的,士兵们和破海营队在原地坐着歇息着。比起破海营的军队,守备旅的正规军显得更有杀气,即使休息中也显出一股剽悍的气息。
孟聚看到一排黑色的铠斗士,一式的彪形大汉,整整齐齐站在那里便如一堵巍峨的城墙。风雪中,黑色武士屹立不动如山,他们手持超过三米的大佰刀,长长的刀刃在日光下闪烁着渗人的锋芒,那阵型十分震撼。
看到孟聚留意,徐浩杰自豪地介绍道:“大人,这是我们守备旅的精锐。这五十人都是装备了王虎式斗铠的精壮士卒,一旦发动,十人排成一列,齐头并进,佰刀齐齐斩下,当者无不披靡!”
“守备旅的精兵,当真了不得,此等军阵,足可无敌天下了!”
听到孟聚赞赏,徐浩杰十分得意,但他还是谦虚地说:“哪里啊,孟长官抬举我们了。要知道,靖安守备旅毕竟还是地方守备军,我们是打过一些仗,但比起真正的野战部队还是差远了。申屠大人的黑风旅和易大人的横刀旅都远胜我们。他们的人都是老兵手上都有几条人命的,跟我们没法比。”
徐浩杰提起了黑风旅,孟聚就想起了申屠绝,他心下一沉,问:“黑风旅在哪里布阵呢?”
“黑风旅就在我守备旅右边,他们担当大军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