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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人看见一男一女乘着一个巨大的孔雀,直接便撕裂了护山大阵落在山门之下,武极门震惊。
现在雄霸闭关还未出来,门中高手死伤不少,若是魔教趁机前来偷袭,焉有阻挡之力?
那孔雀落下,一男一女跳了下来,那女子生得一张绝美的脸,却带着死一般的伤痛。
“何人!”
凤栖梧道:“我要见欧武臣。”
“欧武臣?”那守门高手沉吟了一番,半天才想起了这名字,道:“你来晚了,武臣师弟已下葬。”
下葬!
听到这两个字,凤栖梧那娇弱的身躯似乎又是颤抖了一番,白莲花忙将她扶住,温声道:“走吧,别看了。”
凤栖梧却是决绝地上前,强忍着眼中的湿意,道:“他埋在哪里?”
那守门高手犹豫了一下,但看眼前这女子眼中的泪光不像作假,他问道:“你乃何人?”
“欧武臣,是我夫君。”
身后的白莲花听到这句话,眼波似乎是闪动了一番,但心中已经天塌地陷。
她最终,选择的是他吗?
守门高手最终还是放行了,凤栖梧全速赶往后山的武极门坟场。
那里终年阴森无比,为浓雾所笼罩,一片萧条。
凤栖梧看着那新添的十几座坟墓,脚步微颤地走在其中,就怕在那其中一块新墓碑之上,看到那三个既想看到,却又害怕在此时看到的字。
那三个字没有看到,却看见一个白衣的男子默默地站在一座新坟前面,正低头烧纸,凤栖梧听见他口中还在道:“小弟,你安心地去吧,爹娘,我会好生奉养的——”
看见那人,凤栖梧的脚步凝住了。
那人听到了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是凤栖梧,楞了一番,“栖梧妹妹——”
不正是欧武臣的哥哥欧文臣吗?
见到欧文臣,凤栖梧呆了半天,才僵硬地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到了他面前那新立的墓碑之上,在那一串字之中,寻到了那三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
心,似乎被那三个刀笔锋利的字给撕裂。
他真的死了。
凤栖梧就这般站在那坟前,看着那三字发呆。
这场面似乎静止了,凤栖梧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只剩那冰冷的三个大字。
那沉默不语,却总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那从来只会爱却不会说的男人,就这么,成了这墓碑之上冰冷的三个字?
不会的!不会的!
现在凤栖梧依旧是不信!
他怎么可能会死!
白莲花站在她身后,他微微上前几步,将凤栖梧搂入怀中,“好了栖梧,我们走吧。”
就算再如何看,那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凤栖梧的头发衣服都被雾水所沁湿了,浑身都是一片冰冷,正如她此时的心。
欧文臣眼圈红红的,接到武极门的通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开玩笑,可是见到这冰冷的墓碑之时,一切都变得如此残酷。
他知道凤栖梧和欧武臣感情好,上前来拍拍凤栖梧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栖梧,人死不能复生,不必伤心。”
凤栖梧依旧是沉默着,没说半句话。
直站了半天,欧文臣走了,那一堆纸钱被焚烧成了一堆灰,灰烬又被风吹散,坟前只剩下一堆漆黑。
花脸猫围着那墓碑转着,时不时地用爪子刨一刨那墓碑,似乎不相信这么个活生生的人,便这般永远地睡在这里面了。
孔雀远远地蹲着,看着此地一片墓碑,叹息了一声。
脆弱的人类啊!
白莲花也是一直站在凤栖梧的身边,此时轻轻地搂着她,但身侧之人却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一片冰凉,任他如何努力,终究还是给不了她任何温暖。
“栖梧,别这样,好不好?”
她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不言不语,甚至是一动不动,就看着那墓碑之上的字发呆。
若是她哭一场,闹一场,他倒是还放心了,她这模样,让他揪心。
站了许久的凤栖梧突然身子一动,轻轻地拂开了白莲花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脚步坚定地走向了那新起的坟堆。
“栖梧,你要干什么。”
凤栖梧什么也没说,走向了墓碑,全身的真气全部汇聚到了掌间,一掌击出,石崩瓦解,那坟堆直接被推平了。
她这突然的失控行为将白莲花吓住了,他上前,还未说话,便看见凤栖梧冷冷地回头,几乎是嘶吼出口:“滚开!”
他顿住了脚步,看着那突然泪流满面的凤栖梧,心疼得窒息。
几点热泪飞溅到了他的手中,从温热到冰冷。
凤栖梧,竟然哭了……
与她相识这么久了,他从未看见她哭过。
她竟然哭了,为欧武臣而哭!
白莲花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地站在凤栖梧的身后,愣愣地看着她疯狂地扒着那新土,心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花脸猫也帮着凤栖梧刨土,直到将欧武臣的棺木挖出为止。
凤栖梧用那满手泥土的手拍开了棺木,飞快地开了棺。
终于看见了欧武臣的尸身。
他确实是死了,真真实实地死了。
那一张俊朗的脸庞已经毫无血色,就如凤栖梧梦中所看到的一般,正在慢慢地腐烂,心脏附近一处致命的伤口触目惊心,衣服已经换成了新的,但依旧有点点已经成黑色的血迹。
凤栖梧抱着他的尸体,指尖触到的只剩下毫无温度的死寂,带着泥土的指划过那依旧英挺的眉峰,紧闭的眼,白色的唇,再也感受不到来自他的呼吸和心跳。
她实在不能接受,这世上,从此再也没有欧武臣此人!
“武臣——”她低低地唤了一声,那声音已经早没有她平日的沉稳,而变得颤抖而绝望。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他就这般躺着,像是在做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梦,那梦中没有了凤栖梧,他似乎是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她终于相信,他真的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她。
她抱着他,将唇埋进他的发间,闻到的却只有一股即将腐烂的气息,她啜泣着,任由泪水一颗一颗地湿透了他的发。
那小声地啜泣,最终成了撕心裂肺的哭泣,她抱着欧武臣死去多时的尸身,哭得如此惨烈,如此绝望。
纵然是再强的人,也会在一个特殊的时间,暴露出软弱的一面。
凤栖梧从不知道,那从来只会沉默的欧武臣竟然在她的心中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直到失去了,才突然知道了疼,疼得撕心裂肺,甚至不愿呼吸。
白莲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为他哭泣,心被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心中似乎有个人在说着话。
颜如壁,看到了吗,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哪怕他已经死了,你也永远争不过他了,你已经彻底输了!这一场赌,你一败涂地,输光了一切!
不!
颜如壁摇摇头。
我没有输!至少我还活着,我还在她的身边,只要还在她的身边,她迟早会看到我的好!这场赌,远远没有结束!
孔雀也从未看到凤栖梧哭得如此伤心,他也不禁动容了。
凤栖梧的哭声渐渐小的,但泪水却从未停止过,她吻吻那逐渐腐烂的唇,为欧武臣整整衣衫,将他轻轻地放回了棺木之中,轻轻地盖上棺材,似乎是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他一般。
最终,她将那坟土,一点一点地重新堆回去。
白莲花上前,还未说话,便见眼前五彩光亮一闪,孔雀已经落在了那墓碑之上,看着那低头默默哭泣的凤栖梧。
他斜眼一瞧,也不忍摆出什么高姿态了,道:“你为何不尝试救活他。”
凤栖梧抽噎着,哽咽道:“有用吗?”
她的言灵术和医术就算是再强大,也不可能救活一个死去的生命!
“你能活,他为何不能?”
听到这话,刨土的凤栖梧抬起了头,眼中一阵耀眼的光彩闪过,突地扑向了孔雀,像抓住一个救星似的!
“你一定有办法救活他的,对不对?你是修行几百年的兽神,你一定有办法的!”
按说孔雀的实力早已经达到了飞升之境,只是因为要等花脸猫他一直压制实力,他早已经算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他定然有办法。
白莲花也是心头一动,静静地听着。
为何说,你能活?
难道凤栖梧也曾经死过吗?
孔雀很嫌弃地推开了凤栖梧,还用翅膀拍拍那被凤栖梧满手泥土弄脏的翎毛,道:“他的灵魂还为完全褪去,我只能帮他聚魂,你要找打一个与他灵魂契合的人,将那人弄死,趁他声息未绝身躯未凉之前,将欧武臣的魂魄引入其中,让他借尸还魂。”
白莲花一惊,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凤栖梧听完这个消息,眼中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焰。
只要能救活他,什么办法她都愿意一试!
白莲花不知道凤栖梧和孔雀要用什么方法将欧武臣救活,只是从那天之后,凤栖梧便消失了,孔雀也消失了,就连花脸猫也不见了,他们似乎去了一个他永生也寻不到的地方。
白莲花慌了,四处寻着凤栖梧的身影,凤鸣宗,锦州城,甚至是西凉京城她都去寻了,所有她呆过的地方,都不见她的身影,凤栖梧这人销声匿迹,就连蔺斐和凤苍穹袂阙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天大地大,她若是躲着自己,他要去何处寻呢?
可纵然寻不到半丝踪迹,他还是锲而不舍地去找,一月,一年,十年,就算是百年,他相信自己终究会找到她!
就在白莲花心急如焚,处于绝望之中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门来。
“你来干什么?”白莲花看着眼前那人,冷冷地问道。
一年了,凤栖梧消失一年了,一年的寻找,一年的绝望,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那高洁无双的白莲花似乎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个胡渣满面,生不如死的缥缈峰掌门人颜如壁。
眼前这人,一身妖异的大红血袍,就连那眉毛嘴唇都是红一般的红色,甚至连头发都是红色的,正是那魔教教主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