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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
“啊——”
那浴房之中惊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之声,那尖叫之后,花脸猫便被连桶带猫地扔了出去。
还在墙上撞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那被扔出去的花脸猫一脸的无辜,湿漉漉的坐在那被摔碎的浴桶边,浑身上下的泡泡还没冲干净,衣衫脱到了一半,半敞着,露出了已经开始成型的雄伟胸肌,硬挺的俊脸之上满是纯洁的迷茫。
那房间之中,凤栖梧正大发雷霆,飞快地穿上衣裳,将花脸猫方才用过的皂角、搓澡布全部扔了出去,一边扔一边骂骂咧咧。
“跟你哥一样不要脸!不要脸!”
方才她正给花脸猫清洗它的传家宝,未曾想洗着洗着便大了一圈,再看,和她挤在浴桶之中的,分明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闭关二十年了,花脸猫也从当初那个邋遢的小屁孩长成男人了。
她竟然跟一个男人共浴!还给他洗小鸟!
欧武臣也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般,愤怒地将花脸猫关在门外,还布下阵法不让它进来。
花脸猫便在那门外拍着门。
“孽畜,你为什么把我扔出来,我要进去!小鸟鸟还没洗干净!”
“洗洗洗,洗你妹,滚回你的北斗仙域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要不要,我要跟着你,我不回去!”
“滚滚滚滚!”现在凤栖梧可谓是怒火滔天,口不择言地道。
花脸猫在门外叫了半天,不见凤栖梧开门,它便哭开了。
“孽畜,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要把我赶出来了,当初你把我领养回去的时候你就说了要永远爱我的,你骗人,呜呜——”
“孽畜啊孽畜,你终究还是抛弃我了!”
“我真傻,真的,我明明知道你会像抛弃我哥一样抛弃我,可是我还是跟你一起私奔出来了!”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忍心抛弃我啊——”
听他那哭诉,凤栖梧越发的生气了,狠狠地扔了一个茶杯出去,正中花脸猫的脸。
“不许乱嚎!”
花脸猫哭得更伤心了:“呜呜,你还拿茶杯打我,你打我,你竟然真的舍得打我!我爹娘都舍不得打我,你怎么可以打我,你果真是一点也不爱我了!难道因为我不是亲生的,你就可以对我始乱终弃吗?为什么你不能像爱三毛那样爱我一辈子!”
“都怪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可以随便抛弃我——”
“我从小就跟着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赶我走!呜呜呜——”
花脸猫在那门外又是拍门又是哭泣,哭得凤栖梧心中也是怪难受的。
哭到了半夜,凤栖梧没听见声音了,开门出来,发现它已经走了。
她也不禁有些惆怅了,想起了曾经的岁月,他们曾经在斗兽场之中共事,自己离开斗兽场之后,它也被扫地出门了,当从欧文臣的手中接过它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已经是一种承诺,一种责任了。
它总是这般地粘着自己,不管去了何处玩耍,它总要回到她的身边来。
那一次,花脸猫中了帝王蚌的毒,疼得死去活来的,每次昏睡过去醒来之时若是看不见凤栖梧在身边,它总是哭得很凄凉。
而今,他已经长大了,该是离开她身边的时候了,他到底还是北斗仙域的二王子,也该有他自己的未来了。
花脸猫一晚上未曾出现,不知道是去了何处,凤栖梧闭关了二十年了,还真是有些累了,便睡了个觉。
这神界的时间竟然是这般的不值钱,似乎还没过几日,便已经是二十年的光阴了。
夜半,凤栖梧与欧武臣相拥而眠,她想着花脸猫,想着三毛,想着孔雀,想着地界之中的家人,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眠了。
二十年未曾休息了,这一眠竟然是这般的深沉。
但是那睡梦之中的凤栖梧并不快活,始终为梦魇所束缚着。
梦中的凤栖梧感受到了胸腔之中一阵就欲喷发而又不得不压抑的怨气,有一种怨恨到了骨子里的深沉。
“逆子!你可知道这食灵之龙是绝对不可放出的,若是放出,势必造成天下动荡,你竟然——”
“爹,那食灵之龙不是我放出的!”
“你这逆子,不是你还有谁!”
两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之中回响,想抓住却又抓不住,只觉得自己胸闷得慌,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但是却不能爆发,只能积郁在内心,不得抒发。
那个声音依旧是在呵斥着:“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什么!如今食灵之龙出世,势必将造成神界生灵涂炭,这天大的罪过你该当如何承受,你这逆子!”
“哼,既然爹你一心以为是我将那食灵之龙放出,那便就是我了,孩儿定然将那食灵之龙抓回!不给父亲您丢脸!”
“魂衫,你要去何处,回来!”
整个世界似乎都沸腾了,那睡梦之中的凤栖梧浑身上下都似乎是燃烧着一团火,在经历了一番痛苦之后,世界终于是安静了。
那是绝对的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一点的声音,甚至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似乎是被人关押在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
有一种被解脱的意味。
不知道何时,一个声音传来。
“哥,你别怪我,怪只怪你太过于聪明,天赋太高,爹总是向着你,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而我却什么也没得到。”
“食灵之龙是我放出来的,哥,你放心的去吧。”
“还有你最爱的女子,也是杀的!”
所有的声音都中断了,凤栖梧却一点也不好过,在梦魇之中难以自拔,浑身上下都被一种无比怨恨冰冷的气息包裹着,如一个牢笼似地将她包裹其中,她想挣脱,却是毫无办法,似乎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拖入了一个绝对黑暗的深渊之中,再难逃出。
那种感觉,好熟悉,又好陌生,似乎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
“栖梧——”
直到一个声音将她给叫醒她才坐起,见窗外天光已现,欧武臣已经起身去开门了,原来是外面有人在敲门。
她也起身,将衣衫穿好出去,见外面宇文走来了,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花脸猫,花脸猫正哭得伤心,看见凤栖梧便哭得更伤心了。
“孽畜,你不要赶我走——”
宇文将那哭泣的花脸猫递给凤栖梧,欧武臣去接,花脸猫却扑腾着要凤栖梧抱它。
凤栖梧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花脸猫给接了过去,花脸猫一入了她怀中,便哭得更伤心了,“不要赶我走,呜呜——”
宇文在一边道:“栖梧,他昨晚去了我那处哭了半个晚上了,说你不要它了,还说你要赶它走。”
“呜呜,她说了要赶我走,叫我滚回北斗仙域去。”花脸猫抽抽噎噎地道。
凤栖梧不做声,任凭花脸猫将脑袋埋在她胸前哭着,虽然现在的花脸猫似乎跟刚见到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到底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大老爷们了,这般蹭在自己的胸前哭着,令她好生不适应,想将它推开,可是见它这般伤心也是不忍。
宇文道:“这神界之物不同于地界之物,生长的周期不同,它现在还只是幼年,什么事情都不懂,对你依恋也是正常的,你也别对它太绝情,它还是个孩子。”
的确,对于这神界来说,这二十几年实在是太短了,花脸猫现在还处于幼年。
它哭道:“孽畜,不要赶我走,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爹娘你哥呢?”
“他们又不是人,呜呜——”
“……”
宇文也相劝,“这孩子与你有缘,当初你被困魔教的时候,也是它来找我将你救出来,你便带着它吧,若是它想离开,也得等它长大之后。”
凤栖梧默然着,最后还是道:“好了,别哭了。”
“你不赶我走,我就不哭了。”花脸猫抽噎道。
“好了,不赶你走,我再也不赶你走了。”凤栖梧将声音放软了道,尽力地让自己相信,它就是个孩子。
花脸猫终于是止住了哭声,像是个被亲娘抛弃的孩子似的,还不忘泪眼汪汪地问道:“那你以后还爱我吗,像爱三毛一样爱我?”
“爱,像爱三毛一样爱你,以后再也不赶你走了。”
今日那宴会还要继续,宇文前去忙碌那宴会的事情了,凤栖梧便抱着花脸猫回了房间,一边还哄着,哄了半天它总算是不哭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凤栖梧没办法真的将它给赶走,想着等下次去北斗仙域的时候,再将它送回去吧。
欧武臣去拿了早餐,凤栖梧要早膳了,花脸猫此时已经好了,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一边还说吃完了早饭还要去看小婊砸。
而凤栖梧一直是心事重重,脑海之中全是昨晚梦中的情景,那梦中似乎是将什么重要的事情回放了一遍,可是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一个名字——魂衫!
东方不落的前世,泰山王的儿子,她曾经问过那魂衫是如何死的,泰山王只说是顺应自然而死。
现在看来,魂衫绝对死得不是这么简单。
凤栖梧现在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好似是因为梦到了自己前世的事情而不悦。
百里清茗又出现了她凤栖梧的面前,她高兴地唤道:“清茗。”
百里清茗对她勉强一笑,看似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凤栖梧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他神色黯然,那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悲痛:“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前世?”凤栖梧疑惑,欧武臣见她又在跟空气说话,也是好奇地看着,可是那空气依旧是空气,只能看见凤栖梧再和空气对话,却看不见她口中那绝美无双的百里清茗。
百里清茗道:“我记得我死了好多次,我死得好惨,可是我却不能报仇,现在却让我回忆起来了,我的心好痛。”
百里清茗说着,那身影一阵虚晃,便消失在了凤栖梧的眼前。
“清茗!”
“我没事,”百里清茗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