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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的呢喃含混不清,许久,她方才隐约听出,反反复复的一句话,似乎是说:“……槿,不亲手杀死你——我绝不会死!”
仿佛缠进痛楚的梦魔,她第一次看到横城拓野那张仿若万年不化的面具化成一片彻骨的仇恨。
她以为他死了,可就这样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竟又拉回了他的心跳。
沈青柠慌忙拉起他的手腕,切脉问诊,凝眉苦思,可令她更加惊愕的是——她竟对他所中之毒一无所知!
不知毒性,就不可能贸然下药。可放任血这样流下去,便是在强悍的意志,也会失血而死!
进退无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医术原来终究浅薄,若是师父在,若是师父在就好了……
可……娥眉紧蹙,却无暇细思,她飞快的执起他的手腕,凝神,提气,一股清朗的内力沿着穴位灌涌而入。
此刻的横城拓野,她只能用内力灌进他的奇经八脉,暂时助他护住心脉。
内力如清泉一般涌入他的经络,沈青柠双目微闭,凝神静气,可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丝焦虑。
内力续命也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的法子,可若要救他性命,只能盼卫叔叔快些回来……怎么偏偏卫叔叔在这样的时候离开紫衣谷呢……
一个时辰仿佛水流一般划过,她的额角已然传来麻木的疼痛,这样源源不断的输送内力,给她的经络带来巨大的负荷。
虽然拥有凝雪师父三十年的玄清门内力,可她身体年幼柔弱,外功修为又粗浅低劣,这样的肌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此深厚的内力冲撞。般长时间的内力流动,又岂止是力不从心……
……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爱情战斗的女人都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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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城 命悬一线
三个时辰又悄然流逝而去,颈项的脉搏越来越快,凸起的仿佛将要爆裂,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缓缓汇聚,终凝成一个略大的汗滴……
“啪……”
冰冷的汗落在横城拓野的额头上,带着一丝透骨的寒意,浸入肌理。
他依旧安静得仿佛没有呼吸,身子一动不动。
‘啪’。
第二滴汗落在他的眼角。咸涩的汗渍滑入眼圈,带来一丝刺痛,许久,浓眉微蹙。
“沈……青柠……谁要你……烂好心……”
沙哑的声音仿佛梦呓,却真个是惊醒了迷茫混乱的沈青柠。
她的手腕一阵温热,竟被他颤抖的手轻轻握住。他半眯着眼,斜斜的看着面色惨白满头大汗的她,那黑眸里依旧是冷飕飕的倨傲。
呵!醒了吗?
压在心口的大石霎时卸去,沈青柠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他没事,太好了……
那令人厌恶的眼神,却在她的心底滋生出难言的喜悦——虽是依旧惹人生厌,但他毕竟没有死……她如释重负。
收回内力,她闭目调息许久,压下胸口窒闷。起身,已是面色默然,她说:
“横城拓野,我救你只是想对师父有个交代罢了,你也不必谢我。”
转身,傲然的迈出卧室。
门扉轻合,隔绝了两个人的世界。
宁静的小院里,她无声肃立,昏黄的晚霞映衬着她的面容,安静的仿佛沉睡。
晚风掠过,终消褪了那一层傲然的面具,露出无尽的疲惫,眼前忽然一黑,慌忙扶稳廊柱,气喘吁吁。
耗费了三个时辰的内力,幸而横城醒来,不然,怕是今天她就要跟这个黑脸怪同归于尽了……
师父,你交给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只是——若他不能如期归来,便是她耗尽内力也回天乏术了。
半月之期——师父是守时守信之人吧……
……横城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会受了这般重的伤,竟然能活到今天?
初见时只是震惊,可是如今细细想来,横城拓野身上的伤痕足以让任何一个一流高手一命呜呼,可是横城平日里居然隐忍得那么严密,以致连她也从未怀疑过他身受重伤。若不是他整整吃了十日的泻药,耗尽了体力,想必今日也不会伤重流血……
而更可怕的是,如今他身受重伤,体力耗尽,内腑空虚,可刚刚她的内力灌进他的经脉时,却轻易地感到经脉的波动,那么勃勃有力,节奏规律,完全不似一个将死之人,而他丹田气池更是空虚的可怕,仿佛一个无底深渊吞噬着她的内力……
背脊沿着冰冷的廊柱缓缓滑落,她坐在石阶上,看着小院里的虫鸣鸟叫,茶色的夕阳缓缓褪掉鲜艳,化成无边的漆黑,便忍不住眼皮的沉重,坠入那无边的黑暗。
混乱的梦境里,她只看见卫叔叔的背影,却任她怎样追逐喊叫,却也是无济于事,那个背影总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晚风轻拂,她的肩膀猛然一抖,惊醒了梦境,方觉得有些冷了。抬眼只见东方露白,竟疲惫的在这回廊里睡了一夜,腿和手臂都已僵硬,吃力的站起身,忽然察觉一丝异样,转头,周遭却又一片安静。
真的是有些累了。
她推开房门,横城拓野依旧昏迷,可是气息已经稳定了许多,胸腹上的伤口虽然血肉模糊,却已不在流血。
又灌了些内力,见了他脸色稍微好转,可不对症即不可下药,这是医门的基本规矩,别无他法。
横城拓野昏迷的时候,她也曾仔细的观察过他胸腹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仿佛是倒刺的刮痕,可本应混乱的伤口,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规律,似乎是施刑时一一计算。
她看着伤口,眼越眯越细,每每灵光一现,却又转瞬即逝,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日体力透支,她决定鸣金收兵,回房间会周公下象棋。
起身,只迈了一步,手腕忽然被人拉紧。
“算我欠你。”
简单的四个字,听不出一丝诚意。
而沈青柠的心,却是一阵莫名的轻松,压抑和懊恼霎时被忘到爪哇国。
“放心,师弟,我会给你机会偿还我的。”
她浅笑,大踏步的走出房门。晨风如丝,映入她幽深的黑瞳。
横城拓野……她用力的打个哈欠,小师弟……
*
沈青柠是铁了心要救活横城拓野,确切的说,她是铁了心要让这个黑面怪欠上自己的人情。
五天里,不管横城拓野直接拒绝、咬牙切齿的威胁、还是暴力的反抗,统统阻挡不了她每天为他输内力续命。
清晨,暖阳如丝,清凉的晨风从天窗灌进卧室,横城拓野张开眼看着灰黑色的床帏,忽而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不意外沈青柠的拜访,他依旧不动。
沈青柠也并未浪费时间与他客套,径直坐在床沿,一手搭脉,纯净的内力便源源不断的泄流而出。
她感到他试图抽回手腕,只是他伤势严重,怎敌得过她天生蛮力。沈青柠用力的揪紧他的手腕,便看见他斜睨的眼神里写满了愤怒和不屑。
沈青柠的内心在开怀大笑,因为她知道,越是倔强傲慢的人,越是必定信守诺言,恩怨算得毫厘不差。
她一面偷窥着他气得涨红的脸,笑得奸诈而得意,“横城师弟,你今天的脸色这么红润,看来伤势好了许多呢。”
横城拓野的手腕一震,险些被她气得背过气去,沈青柠的笑容却愈加明媚。
轻声细语,“横城师弟啊,既然你是这么信守诺言的人,就让你多亏欠我一点,这样日后,我要你赴汤蹈火的时候,也就不那么难为情了……”
她话音未落,便仿佛看到横城满脸的不屑和鄙视。只不过现在她为刀俎他为鱼肉,动都不能动,一切的反抗都自然作废了。
沈青柠很卑劣的奸笑了一下。
*
沈青柠的奸诈计谋在五天后被迫中止——卫锦回来了。
一身的风尘仆仆,推门而入,却只见一双冷凝的眸,不意外横城拓野的病重,冷静的问脉,凝神思索片刻,便横抱起昏迷的横城拓野走出卧房。
“青柠,把你配好的十一副药带到冰窖。”他冷冷的吩咐过,便快步走出。
能让卫锦露出这样严肃神色的事情——这些年她还从未遇见。
紫衣谷北山中有一个石窟,绵延入地下几里之深,洞底常年阴寒如冬,卫叔叔便在石窟里存了冰砖,每到盛夏酷暑,便成了她配莲子羹的美食——可她一向都是知道的,这石窟是用来疗伤修行的绝佳处所。
飞快的收拾好药材跑到石窟,阴寒的冷风让她的手臂飞快的窜起一层细密的疙瘩,随着一步步踏进黑暗的洞府,心底里的不安和恐惧便愈加蔓延。
以卫叔叔的医术武功,竟也要依靠冰窖的寒气压制横城的伤势么……脚底一滑,方才站稳,却看见眼前氤氲的一簇火光,几步之外,就到了洞底大厅。
寒冰覆盖的洞壁上是凹凸嶙峋的冰柱,大厅中心是一块平滑剔透的长方形冰砖,一张床铺般大小,四周泛出白雾般的寒气,横城拓野正躺在中央。
瘦高的身材,一袭黑色胡服,呼吸微弱的看不见胸口的起伏,脸色苍白若纸。
寒冰床的寒气透入肌理脏腑,才能激发他体内残存的内力真元加速流动,带动血液循环,滋生新肌,换掉毒血。
这也是寒冰床可以提升修为的原因。
只是常人初上寒冰床,亦会被寒气侵入体内,轻则无法适应而退却,重则寒气透入脏腑,凝滞血液和真元的流动,久而久之,脏腑坏死。
况且横城命悬一线……
卫叔叔怎么会做出这么粗心的决定?
她咬住下唇,眉峰微蹙,正自犹疑,忽然听闻卫锦一声轻咳,看了看站在山壁一侧的她,轻展眉峰。
“青柠,把草药按五行盅食阵偷进冷泉。”他的语调舒缓平静,甚至带了一丝轻快。
不想让她担忧吗?师徒斗法这么多年,师父的演技却似乎没有什么进步,他入门时的凝重神色已经出卖了一切。
她依言照办,看见药粉溶解了,转头,却见卫锦从怀中摸出一张信笺。
“你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