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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在你手里,你会冒险入谷?拓跋,你现在的路只有两条,要么痛痛快快的死,要么……你清楚紫衣谷有多少种法子让你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他冷冷的说,看见拓跋宇恒脸上咬牙切齿的怒慢慢变成撕裂的恐惧,最终化成刻骨的恨。
“……你找不到她了,她在段随风手里,你去找她的尸体吧……”
狂笑声化作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那半插入他咽喉的刀刃被猛然拔出,卫锦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瓶,把瓶口对准了那剑刃留下的创口。透明的小蛇便快如闪电的滑入了拓跋宇恒的咽喉。
“卫锦,你这个毒蛇……唐恩九,在唐恩九手里,你……杀了我!”
撕心裂肺的哀嚎划破了漆黑深沉的夜,卫锦脸上的笑意渐渐退散,化成彻骨的寒,不在顾及那身后的哀求,冰冷的眸光向着那斑驳诡异的黑色树影投去……
漆黑的树影交错盘桓,在幽深的夜色里仿若妖魔。星光暗淡,冷风习习,忽而树叶一阵哗响,却是那静默的影微微蠕动!
仿佛是一条盘桓的蛇,弯曲着,迂回着,慢慢的拉长清晰——竟是一个魁梧的异族男子。
年若半百,魁梧的身材,花白的胡须,却生了一双及其明亮的眼眸,端端站在高大的树下,仿佛是依树而生的山石,若不细看,断难分辨。
“拓跋山岳……”卫锦轻蹙眉峰,指尖暗扣内力,神色紧绷,“真是想不到,区区一个横城家的四公子,连拓跋家族的云长老都赶来了……”
晦暗的星光下,老者的眼眸却出奇的明亮,便直直的盯着卫锦,却没有任何动作。风声止息,卫锦甚至感觉不到周遭一星半点的杀气内力。
许久,老者清朗沙哑的声音缓缓飘来,“卫先生不要误会,老朽来此,原本只是想阻止这场干戈……”
老人的目光在满地的碎尸上缓缓滑过,终长叹一声,“拓跋宇恒这个逆子……早都不是北祈部的人了,死不足惜。老朽来此,只是为了整个祈山部族而来,老朽来此是为了……请卫先生交出拓野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卫锦的形象是光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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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夜谈
祈箜是夏禇北疆的草原部族中几个较强的部族之一。
辽阔的祈箜草原,被一条祈水江从中央割开,祈箜一族也因此分成了南祈和北祈两个分支。
南祈部的首领由横城一族世代承袭,而一水之隔的北祈部,最大的贵族氏族便是拓跋一族。
南北祈每隔十年召开红樱会,选出一个汗王统领南北两部。南北祈部为争汗王之位,几百年来互相残杀,两族虽名为同宗同族,却更像是世仇宿敌。
横城拓野在南祈贵为王子,又身负祈箜至宝神卷凤凰,北祈拓跋家想要杀他自不足为奇。
九天前卫锦带着横城拓野闭关封印之时,已然料到了拓跋家必定来袭,只是没有料到来紫衣谷抢夺神卷的人——竟是祈箜大汗拓跋郅。
那晚拓跋郅被青柠所杀。而今日北祈先有拓跋宇恒明目张胆杀进谷来,后派了长老拓跋山岳前来说和。北祈如此大动干戈,说起来终归是为了横城拓野身负的那半卷天书吧……
卫锦眉峰一蹙,也不推辞,便向里一让,道:“请。”
草庐经历了两日的血洗,早已谈不上往日的清净素雅,卫幽也无心整理,便扫净了一方炉踏。
窗扉残破,屋子低矮阴暗,两人围坐炉前,却却都是静默。
卫锦搓了搓暖炉,点了些清凉的熏香,又沏了些新茶,两人各自斟满。
拓跋山岳喝了一口茶水,便抚髯而叹。
“原本来找你的人不该是我,只是能求得动卫先生的人已经死了,老朽就只好拼着这张老脸,来求卫先生三分薄面。”
拓跋山岳面色黯然,看着那香烟袅袅的香炉,又兀自叹息了许久,方才继续说道,“祈箜一族世代供奉的神明乃是神鸟凤凰,而宗族世代传承的使命也是守护圣物神器——地卷凤凰。”
“只是这些年来,南北部族征战不休,早忘了忘了祖宗传下来的使命。守护神卷的血脉一直由横城一族世代相传,拓跋一族空得汗位,神卷之事却无分毫便宜可沾,至此才闹得两族积怨愈深,不可自拔……”
“前一日汗王拓跋郅听说了神卷凤凰流落紫衣谷,耐不住贪念,竟私自率家将来紫衣谷硬夺,结果带着近百侍卫一起死在这山谷里……”
卫锦的手微微一紧,握在手心热茶竟旋转着起了漩涡,眨眼之间,便生出细细的冰丝,凝成一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看着拓跋山岳,静候下文。
“拓跋郅因贪生恶,死不足惜,只是拓跋郅一死,北祈部便化作一盘散沙,南北汗位之争已近在眉睫。两部族积压了几百年的怨恨,能把最纯洁的羔羊变成魔鬼……这都是血劫之兆啊!”
老人的声音苍老沙哑,低垂着眼前挡住眸子里的忧愁。
祖先说,大地是母亲,而祈箜的子民就是长在大地母亲身体上的野草,风雪吹黄了一批,待春雨降甘霖,又会长出更兴旺的下一批。只是这许多年的争夺,平白生出多少无辜的血,把这绿草原染成血红……
白烟袅袅,卫锦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唇露讥诮,如玉的面上淡若秋水。
“祈箜的血劫跟我又有何干?真是笑话。老头子,你不会是为了让我悲天悯人来的吧?”
“老朽自是不敢麻烦卫先生,”老者微微摆手,面色一紧,张了张口,眼神里透出一丝恐惧,终压低声音艰难的开口:
“卫先生可知这次南祈的首领是谁?”
卫锦挑了挑眉,心底却微微一凌,脑海里不由划出那副血腥残忍的画面……
南祈的首领吗?自是不言而喻了——
横城槿。
“……是三少爷槿啊!”
拓跋山岳凹陷的眼眶被一圈厚重的皱纹所包围,两颗眼睛却仿佛是黑夜里的星子,暗流闪烁。
“横城槿就是应血劫而生的妖孽啊!若是让他登上汗位,祈箜血劫将不可逆转!赤红的血会浸透草原,白骨掩埋在枯草里,秃鹫在天上飞,腐肉引来盲蝇,饥饿的魔鬼飘荡在草原上空……是死神之卦啊……”
苍老面孔上是彻骨的恐惧,干枯的手掌忍不住剧烈的颤抖着,将那热茶泼在了手背,却浑然不觉。
老者断续的声音回荡在朦胧的熏香里,此刻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卫锦危坐不动,面色漠然,那藏于桌沿儿下的手却微微一颤。
许久,拓跋山岳方才觉醒,又徐徐道:
“卫先生一个月前去了南祈部,必定知道横城一族灭门之事。如今横城一族只剩下三少爷槿和四少爷拓野……”
“你想要什么?”冰冷的声线忽然打断了老者悠长的声音,卫锦面如寒冰,那老人的面上却忽然光芒一闪,微微颤抖。
“只要横城四少爷回南祈,老朽必然联合南北祈部,推举四少爷继承汗位!只是请卫先生……”
‘咔’的一声,刺耳的声音震的人心头一寒。白瓷杯裂,茶水成冰,竟和着瓷杯被卫锦一并捏碎成粉。
“你?拓跋老儿,如今你自身尚且难保,又凭什么保住横城拓野活着登上汗位!真是天大的笑话!”
*
“青柠!青柠!”一只温凉的手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脸颊,清澈的声音回响在耳畔,缓缓的打散了梦境,睁眼一瞧,便看见他黑琥珀一般的眸子。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旋身坐在了床头,一双长臂捞起她娇小的身子,卷着棉被抱她坐在膝头,修长的指轻柔的拨开她被汗水粘在额角上的发丝,脸颊贴近她耳侧,轻声的安抚。
“不怕、不怕,段叔叔在这儿呢,什么坏蛋妖怪都赶走,不怕、不怕……青柠乖,青柠乖……魂兮归来!反故居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他吐字含混,声音又低沉沙哑,她细细的听了许多遍,只是觉得这调子熟悉,许久,当那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满身的热汗也渐渐消了,忽而想起,这调子,是凝雪师父在她幼年曾给她招魂时唱过的。
心里划过一道如火的暖流,贯穿全身。这一刻,仿佛正是凝雪师父的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凝雪师父的怀抱温暖着她慌乱的心,热泪润红了眼眶,‘师父’两个字便要脱口而出,却又生生咽下……
不能说,不能说,千万不要说出口……
仙女阿姨的眼神在她的脑海里回旋扩张,终于压下了胸口的酸涩,幻觉散去,段随风夹着轻咳的唱词渐渐清晰。
“丫头,好些了吗?还怕么?”他探头到她耳边,松散的衣领里散出淡淡的一股药香,不同于师父的苦涩清冷,却是散发着浅浅的甜腻。
她抬起眼皮盯着他的下颚,顿了一顿,微微点头,却换来了他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原本想让你多睡一些早点恢复,便加了一些安眠的方子给你喝了,却害你做了这些噩梦,都怪我粗心,都怪我粗心……”
他自责了几句,便把她放回床上,又在床头捡起一个蓝花布包袱递到她面前,“我早上不是说了吗,晚间带你去逛逛景儿,快些换上新衣服吧,保证你喜欢!”
虽然青柠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淑女,但总归多有不便,他笑着拍拍她的脸颊便出了门。
青柠拉开那蓝布包裹,一件嫩黄色的绸布裙衫便呈现在眼前。
那种花蕊般的嫩黄色料子,搭配了粉红翠绿的绣工,裙摆袖角点缀了精致的珠绣,娇嫩里带了三分灵秀,让她不由微微一愣。
幼年时多穿些凝雪师父手缝的粗布衣衫,这些年卫锦虽然宠她,却也对女娃子的东西不甚上心,偶尔出谷多是给她带些零食玩物,却也从未见过这般华美的裙衫,心中不由一动。
麻利的换上的新裙衫,轻轻的拉开那扇木门,一阵扑面而至的夏风扑面而来,深藏蓝色的夜色中,便见到那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坐在石桌旁,单手撑着下颚,灰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