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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
话说得隐晦,但不难听出语意,他在暗指待张钰荷毒发身亡之后,就算找到她也没用,到时他们自然不会再找她。
他的法子的确比她想的更稳妥些,只不过,许历不知道她身上有七线蛊的毒,她得回到桃花村,寻出师搏所传的毒经,找找有没有解毒的可能性。
就算没有,能将毒压制个几年也是好的。
毕竟她很怕啊,怎么能不害怕?毒经上有记载,七线蛊的毒发作时会让人疼得想撕下身上皮肉,自断手足。
思及此,一阵寒翻惊起,眉头紧锁,谨容忧心忡忡问:「你这里安全吗?我会不会拖累你?」
许历不敢把话说死,嫡母的手段他见识过,但受人点滴恩当诵泉相报,那日若无谨容伸出援手,他早己不在世间,便是危险,他也要帮上这一回。
「除了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廝四儿之外,没有人会涉足此地,姑娘大可安心住下,再不久就是端午了,每年端午外祖父会让舅父舅母过府送礼,到时后门开启,我就能想办法让姑娘漉在奴仆当中,随髡父一起出府。」
如今离端午还有月余,她叹气问:「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许历定眼望她,知道她心急考虑半响,方才说道:「四儿在后院围墙挖了个洞,可以由洞中进出,若姑娘等不及……姑娘说桃花村有人可以帮你,不如我让四儿明日先走一趟桃花村,试着联系那位?」这是个办法,如果翁爷爷出而到晋远侯府讨人,或许事情能成。「好,我明日便写封信。」「好,姑娘早点休息吧,要逃跑得养足体九我到隔壁书房睡下,姑娘有事可以到那里寻我。」他温言说道。
「嗯,知道了。」见他转身走出去,临行,谨容轻唤一声,「许公子。」「什么事?」他回头,安心的笑容让她心情平静。
「谢谢你。I她柔声道。
「没事的,早点睡,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嗯。」
不知道是他的笑容安抚人心,还是离开吟松居那个令人窒息的屋子的缘故,这个晚上,是自进侯府后谨容睡得最安适的一夜。
【笫五章奸计逼人上梁山】
天亮后,谨容更加明白许历的处境有多恶劣。
他住的地方是晋远侯府最偏远的角落,一排屋子,五间房,看仔细方知这里原本是下人的屋子,专给苦役长工住的。
许历和四儿很勤奋,把屋子整理得相当千净,五间房,主仆分住两间,然后是书房,净房,最旁边的一间有个小灶,他们连三餐都得自己料理。
比起许历,四儿更常往前院去,他得到大廚房领粮米,到管帐的许嬷嬷踉前领月例以及一年四季的衣裳,四儿是个精明伶倒的小伙子,年纪和许历不相上下,眼睛黑亮亮的,一脸聪明相。
天一亮谨容便看见那个洞了,侯府围墙很高,墙外头是条仅能容一人行走的小巷,巷子的另一边是个大官屋宅,也用高墙隔着,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在巷中行走,因此四儿挖的洞不曾被人发现,而许历在墙这一头搭上棚架神菜蔬,若没得到消息来此刻意翻找,没有人会发现那个洞。
平日,四儿从这个洞进进出出,替许历出门张罗书册紙砚。
今儿四儿进书房的时候,向谨容投去一眼,朝她点头。
他认得谨容,谨容施针救少爷时他就在旁边,今天一大早,少爷己经把昨晚的事全对他说了。
四儿刚从前院回来,领了些东西,也见过方姨娘,他自怀里掏出紙包,对许历说:「少爷,方姨娘叮咛,再过两天大夫就要进府替少爷把脉,明儿个夜里要记得用药,方姨娘给了五两银子,说是让少爷别太节省,身子要紧,四儿下午就上药铺子给您抓几帖补药。」
许历把药和银子推到一旁,问道:「知道了,让你探听的消息怎样?」
四儿細细说道:「前头很乱,听说夫人因为世子爷的妾室逃跑发好大一顿脾气,二十个板子把碧玉姑娘打得皮开肉锭,连翡翠姑娘都遭了殃,现在府里派了不少人出去找,世子爷使人去通知裕亲王,估计下了朝,王爷就会过府。现在夫人往郡主屋里去了,哦,对了,夫人派关嬤嬷领着一千仆妇婢女挨门挨户到处搜人,不知道会不会查到咱们这里。」
这点他们倒不祖心,如果真的查到这里,谨容就从小洞爬出去,到无人的巷弄里躲一躲就行。
「方姨娘还好吗?」许历问。
四儿叹气,低声道:「夫人迁怒,半张脸都打肿了。」
他猜到了,哪次嫡母震怒,他娘亲不会无端受灾?许历脸庞草上阴霾,他摇起拳头,浓眉蹙紧,脖间的青筋浮上。
四儿见状无奈叹息,缩了缩肩膀,道:「少爷,我去做饭。」许历点头,不再多言。
谨容瞧他一眼,拍拈他的肩膀说:「我去帮四儿。」
设等许历冋应,谨容走到勉强可称之为厨房的屋子,接手四儿手中的工作,问:「那位方姨娘是少爷的亲生母亲?」「是。」
「侯爷不知道你家少爷的处境吗?为何漢不关心,任由嫡妻欺凌庶子,好歹是他的亲骨肉?」整座侯府就许莘,许历两个儿子,侯爷没道理不珍惜。
四儿撇了撇嘴,他是家生子,府里的黑事从小听多了,少爷到现在还能活着己经不容易,至于欺凌……不过是小事情。
讲难听些,在侯府中他的地位恐怕还比少爷高几分,再怎么说他爹都是府里的小管事,因此就算夫人苛待少爷,他去前头领东西,仆人们还不至于给脸色看,只是娘老长吁短叹,说他踉个没出息的少爷,怕是这辈子没前途了。
他明白,夫人派他到少爷身边是要让他当眼线,把少爷的一举一动全报到夫人踉前,可少爷待人真诚,就算自己是那等黑心肝的,也没办法出卖少爷。
因此这些年,有他和方姨娘想方设法,明里暗里维护着,少爷才能够平平安安活到今天。
「方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当初侯爷看上方姨娘,夫人便气了,趁侯爷出皇差时将方姨娘许给外头一个低三下四的男子,还把两人给送到南边,方姨娘便是想向娘家求助都不成。那人叫王算,年过五十,成日只会喝酒赌博,打骂方姨娘,方姨娘日子讨得苦,日日替人浆洗衣服,还不够他花用。」
「后来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天意,届然让侯爷和姨娘给遇上了,侯爷见她日子过得清苦,便给那男人一笔银子把方姨娘赎走,在外头置屋养了起来,方姨娘肚子争气,才没多久工夫就怀上少爷,此事传到夫人耳里,她装着贤良大度把方姨娘给接回侯府。」
「那时,方姨娘确实过上一段好日子,也帮衬舅爷家不少,舅爷有了本钱便经营起店铺,生意很好,铺子一家开过一家,日子越过越顺当,现在也能腾出手悄悄地帮少爷一把。」
「至于咱们家少爷,天生聪明,学什么都快,三岁背诗,四岁读经,五岁就能写字了呢,那时侯爷还手把手教过少爷读书,后来家里请来师搏一起教世子爷和少爷读书,少爷年纪小书却读得比世子爷出色,侯爷好不得意,私底下对方姨娘说倘若少爷能考中进士博取功名,以后就让少爷袭爵位。」
「但此话一出,少爷的日子可难过了,挨闷棍、摔跤,拉肚子、跌池塘,常有人在少爷背后使手段,幸亏少爷命大,一劫接过一劫活了下来,许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出手相帮吧。」
「生活过得心惊胆颤,就是把少爷拘在屋里也会出事,有一回少爷又莫名其妙被花盆砸伤头,方姨娘顺势给了药让少爷假扮痴呆,不再进书房与世子爷一起读书。本以为就此安生了,谁晓得王算居然找上侯府要求侯爷把方姨娘和少爷还给他,还信口雌黄说少爷是他的亲生儿子,说他己经半条腿进了棺材不会说谎,只想把儿子带回去给自己送终。」
「也不知道哪个烂舌根,狼心肠的,居然说少爷和王算长得一摸一样,谣言越传越烈,到最后侯爷自己竟然也相信了,从此不待见少爷,不过为着侯府名声着想,下令五十板子把王算打得出气多入气少,却还是把少爷和方姨娘给留下来,不讨从今往后两人的地位不同了,少爷被分派到这里无人闻问,而方姨娘成了夫人的受气包。」
「方姨娘给的药,又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药是毒,吞下那药,十二个时展内,人会昏昏傻傻、答非所问,两眼茫然,脉象紊乱,那是姨娘托舅老爷弄来的。少爷一天不死,夫人心底就存着疙瘩,只不过之前的手段过激,让侯爷看出些许端倪,恐吓了夫人几句,从此夫人不敢做得太过,但那之后每月都会有大夫进府为少爷号脉,确保少爷是个货真价实的呆子,夫人方能放心。可那药虽能骗得过大夫,却伤身得紧,如今每到冬天,少爷就会病着。」
那日舅老爷娶媳妇,夫人作主让少爷到舅老爷家里祝贺,还送上足足一百两银子,他还以为夫人转了性,没想到少爷竟遭人莫名推下了河,幸得何大夫经过才保住小命。
凶手没成事,他回到侯府还被夫人骂一顿,明面上是责备他没照料好少爷,事实上却是骂他多事,将少爷救回府中。
想来夫人认定,只要少爷不死在府里,侯爷就不能怀疑到她头上。
谨容咬牙拧眉,许历的处境塔呤,那位侯爷夫人……她是个怎样的女子,竟如此心狼手辣?不只庶子,她连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毒施害。
那日她可是听得真切,许莘身上的苦胆粉正是这位夫人的手笔。「姑娘,你是个大夫,如果能的话,求您帮帮少爷吧,少爷的身子……不大好。」
谨容郑重点头,她向来不轻易承诺,但她对四儿说道:「放心,交给我。」
四儿乔装走一趟桃花村,却眼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