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有说错话吗?她怎会换上这副表情?
谨容的眼光太热烈,热烈到让简煜丰感觉自己像是被剥了皮,架在枯枝上的烤野兔。
「应该……不至于……不妥。」他小小地保留了两分。
「所以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是他说的,做不到的事便央求男人出头并没有不妥。她嘴里说的是求,态度却半分不见卑微。
「什么事?」
「买下桃花村的土地和济民堂。」
他没想过她会提出这个,桃花村和济民堂不是她的命?那是她花好大一番工夫才经营出来的成绩,便是出嫁也没打算放手,怎么会……
略略思索,眉头一扬,他眼中有几分兴味。
他明白其中关键了,把桃花村那一大片一大片神植药材的土地和济民堂卖给他,一来他懂医,卖给他自然比卖给普通商贾来得有意义。二来,东西在他手上,日后钰荷身上的毒解除,吴氏若是想要报复,自然不会再像上回一样直接挑桃花村和济民堂下手。
该说她聪明呢,还是夸她心地仁善,自己都是这番处境了,满脑子还在为别人着想?
「你舍得?」他失笑问。
「不舍。」她实话实说。
「不舍还要卖。」
「父母不舍,孩子无法成长茁壮;母鸟不舍,小鸟无法展翅飞翔,如果舍得才能让济民堂更好,放手不是坏事。」明明就是担心吴氏报复,偏要把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这人,还不是普通倔強。
「你打算卖多少价?」「三万两。」
狮子大开口哪。「那些土地可不值这个价,何况济民堂没你这个坐堂大夫,再加十日前闹的那一出,日后生意恐怕没办法像之前那么好。」「济民堂赚最多银子的,不是看病抓药,而是炮制出来的几味药丸,尤其是平胄散,若不是人手不够,光是这一剂药方就能替王爷挣来不少好处。」平胄散?没错,就是这味药让他们结下缘分,只是于她,是善缘还是恶缘仍待时日验证。
「你还有多少药方子?」
「如果你肯给三万两,药方保证会源源不断出现,直到我再也写不出来为止。」
她这是……连后路都卖断给他了?
看来她己经认命,安徘好济民堂和桃花村,接下来就是要安排兄长亲人了,她会怎么安排?何谨华再怎样都是个官,而一个七品官想熬到能与晋远侯对抗,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等上三,四十年工夫,不知她要怎么保下何家亲人?
他很好奇。
「行,明天我就把银票双手奉上。」
「在你离开前,先见见陈管事吧,他是个精明千练的,有他操持,王爷可以少费点心思。」她希望他能留下所有的伙计及大夫。
「你怎么就认定,我想当个甩手掌柜?」
「王爷事务繁多,怎能在一个小医馆里头浪费工夫。」
「你都说了,药方将源源不绝,若不趁势在全国上下广开百家济民堂分号,如何对得住何大夫?」
他的话让她一怔,过去她从不曾想广开分号,一方面力有未逮,加上她的心不大,只想守护好桃花村的村民及她的家人,但此时他的话却诱发出她的羨慕,他的财力与势力的确可以做到,如此不但能造福全国百姓,还能赚上大笔锒子,真是教人嫉妒咧。
「唉……」她长叹口气,夸张地望向他。「我终于明白了。」
她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又弯弯眉头,眼睛瞬间生动起来。「你又明白什么?」
「王爷是个多金行业,难怪人人艳羨。」
笫一次,简煜丰毫无保留地大笑出声,笑得胸口一震一震的。有趣!这病歪歪的何谨容竟能惹出他满怀笑意,他也不想和她当敌人了,他也想要为她喝釆鼓掌,即使他没有「敌人做得再好,也不值一哂」这条原则。
简燈半催马扬鞭,任一长风猎猎,掠起衣狹翻卷,仿佛御风飞翔般。
他在一望无垠的绿野上狂奔,风中锟杂了泥上与青草的清香,令人心神俱醉。
他不确定天羽蕨的根是否能够解除七线蛊的毒,但他听到一个传言,不知是真是假或只是夸大不实的谣言。
传言中,当地山民曾经不小心踩破七线蛊的窝,瞬间十几只七线蛊爬上他的脚板,咬破血豚尽情吸血,吸饱鲜血,七线蛊破肤而出,山民一条腿又肿又黑,一碰就疼。
他直觉拽起旁边的天羽蕨往腿上檫几下,那痛竟然好了几分,于是把一大从天羽蕨给挖回家里,熬了场药喝,之后就没事了。
简煜丰在山里多留两天,想找出被咬的山民,可怎么査都查不出下落,眼看取血的日子又快到,他只好先挖几丛天羽蕨神进盆子里,雇车子送回京城。
这几天,那丫头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把药乖乖喝下?
简煜丰失笑,他在想什么,容儿又不是钰荷,喝药哪需要人哄……容儿?他刚刚唤她容儿吗?容儿……他不喜欢许莘喊她容儿,可他却……却喜欢喊,这名字还不坏,虽然他还没这样当面喊过她容儿……容儿……要离开京城的前一天,他与许莘陪她回桃花村,很多人都这样喊她……
回想那日,他又忍不住想笑。
除了当新娘子那天,他没见过浓妆艳抹的她,可那日她几乎把盒子里的粉全涂在脸上了,她企图在村人面前掩饰自己的苍白,他看不下去,绞了帕子把她脸上的粉全给抹棹,把两颗药丸研开轻轻往她脸上划过,不多久,她苍白的脸上浑现两抹自然红晕。
她眼红,硬向他要那药丸子的配方,他当然不给,是她得了他三万两,又不是他得她三万两。
她骂他小气,他淡淡回答,「我的确不如你大方。」
一句话堵得她嘟嘴不欢。
过去,她对许莘送来的头面珠翠从没看在眼里,那天她却在里头挑挑检检,不怕重似的把最昂贵的珠钗翡翠全往头上摆。
她问他:「漂不漂亮,高不高贵?」他闷声回答,「像卖糖葫芦的那根草棍。」
她又嘟嘴了,他本想建议她在嘴上吊一串珍珠,看起来会更高贵,但许莘出现了。
后来,他与容儿共坐一辆马车,许莘骑马在外头陪着,因为他必须为她施针,至少让她出现在桃花村民面前时,看不出半点虚弱。
她比他想像中更受欢迎,有许多大婶当许莘的面夸她生得好,标致又有福气,还说什么打小时候面相就看得出来容儿将来是要享尽荣华富贵,当个人上人的,果然啊,李府的水喝个几天,整个人都水润娇美
起来。
这叫做睁眼说瞎话!
许莘一脸尴尬,他则听得好笑,满脸的讥诮,她瞧见了,悄悄在他耳边说几句,「这叫做善意恭维,难不成见了面,他们要说我长得很像一颗大葫芦?」恭维的话不只是大婶说,有个小伙子也凑近她,笑道:「容儿是咱们桃花村的皇后娘娘昵。」
为欢迎她回娘家,村里大办流水席,长的圆的方的桌子全是从各户家里头抬出来的,大伙儿杀鸡宰鸭,捕鱼猎兔子,把水里游的,路上跑的全做成好菜,一盘盘端上桌。
村人们问:「容儿,回门那天你怎么没回来?害我们从大清早等到傍晚。」
她笑道:「没办法,我才进门不久,婆婆就犯病,新妇得侍疾在侧,忙得分不开身,前一阵子济民堂出事,我爹娘上李府却找不到人,便是因为我和夫婿陪婆婆到庄子上休养。」「原来是这样啊,你婆婆是叀床∧模俊埂付拘睦贸χⅰ!菇魅萃芽诙觥
忽闻此话,简煜丰噗嗤一声笑出,冰山脸裂出一道缝,而许莘脸色不自然地别开头。
「这神病设听说讨啊,凶险吗?」
「凶险得很呢,那病征是从皮肤开始发作,先是手脚长了烂疮,再下来头顶流脓,脸皮一块块剥落下来,我婆婆要是继续发作下去会从外面烂到里头,死掉的时候心肝肠肺肾都会变成黑色的,十窍流出来的不是血,是黑水呢。」
「太可怕了,怎么会得这神病?」
「是啊,毒心烂肠症呢,好端端的怎么会得这神病,不会是坏事做太多吧。」一个大婶话刚说完,马上打自己一个大耳光,连忙向许莘道歉。「李公子别恼,是我大嘴巴,满口胡说,李夫人自然是好事做尽的良善人,人家说,当大官的都是天上星宿下凡,夫人能嫁得李老爷定是前世烧好香,今生做好事,当好人,行善天下……」
这话刚听还不觉得什么,可越说越夸张,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性情许莘怎会不知道,如果这些话是知道内情的人说出口,定然是不怀好意,刻意讽刺,可这些不明就里的桃花村村民……他怎能怪罪,只能一张脸涨得通红,吶吶地应不出半句话。
「这病来得蹊跷,容儿,李夫人的病可好了没?」
「当然好了,如果没好,我怎能回门?」
「是啊,咱们容儿医术没话说的,连宫里太医都比不上,李公子娶咱们容儿真是大福气。」一个人开口,马上有十个人附和,在村人眼底,谨容和观世音菩萨相当,都是救苦救难的。
村人几百口,一路吃吃喝喝,为谨容热热闹闹贺了一上午,席罢,他们将许莘和谨容送回何家后才慢慢散去。
谨容留下陈管事,将自己把地和济民堂卖给裕亲王爷简煜丰的事说了,留他们在屋里商讨日后的经营,然后支开许莘,搬了两张长凳与爹娘到屋外大树下找个荫凉的地方坐下。
何家父母对谨容把田地和济民堂卖出去的事儿很不满,这眼瞅着济民堂是要赚大钱的,怎能说放手就放手?
见父亲有话要说,谨容先把?子交给父亲,抢快一步把话先撂下。
「爹,女儿的终身大事己经尘埃落定,你们不必再替我祖心,如今你们更该操心的是大哥的婚事,都说成家立业,咱们何家总该开枝散叶了。可大哥只身在外头,成日为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