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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结论就是眼前这景况,谨容仍住在晋远侯府,但身边的人不是礼亲王府来的,就是裕亲王府来的。
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父母亲和兄长平安,等待桃花村村民和济民堂从那次的事件里恢复,等待张钰荷身上的毒痊愈,以及等待自己再也为受不了那种苦痛,选择提早结束性命,简煜丰和许莘大吵一架后,他还是在谨容身上取血。
那种痛没有最痛,只有更痛,一阵痛过一阵,痛到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然后陷入昏迷,再清醒,笫三轮结束。
这次醒来,简煜丰不在她身旁。
说不清什么感受,就是空落落的,她骂自己奇怪,说穿了,简煜丰是她半个仇人,她怎会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上他?
也许他的确帮忙解决了若千后顾之优,但她有今日何尝不是他一手促成?
别傻了,他待她好,不过因着歉疚,他和许莘目的相同,他们真心为的不是她,是张钰荷。
有点遗憾呢,始终没机会看一眼张钰荷,看看那位天上有,人间无,流落凡尘的妓美仙子是何摸样。
听见脚步声,她没回头,只是认真倾听着,半响,依然分辨不出来者何人,她不禁苦笑,她还是比较习惯用眼睛辨识。
「是谁?」直到那人在踉前站定,她才开口问。
「何姑娘,我们……逃跑吧。」
来人发出声音,谨容终于认出来了,脸上乍然出现两分惊喜,他是侯府里头唯一对她心存善意的。
她露出真心笑容,问:「许历?你怎么过来了,有没有人踉踪你?」
她露出真心笑容,问:「许历?你怎么过来了,有没有人踉踪你?」「你担心我,我才担心你呢。」许历没好气道。
那天取血,他装扮成小廝躲在窗下偷看,他看见她疼,看见她吐血,看见所有的「治病」过程,看见她昏迷了三天,每天都在恶梦里沉伦……
难怪她要逃,难怪她要怕,难怪她连梦中都不得安宁,那是非常人能承受的啊。「门关着吗?会不会被人瞧见?」
将她的操心瞧进眼底,许历忍不住泛红眼眶。「没事,我打扮成丫头摸样,四儿和吟松届的丫头小路很熟,她帮我们漉进来的。」
那天谨容离开后,许历让四儿到处打探消息,此事被方姨娘知道,心思细腻的她没几下就猜出两人的关系,特地趁夜绕到后院警告他,不可以和谨容有任何牵扯。
于是,不单是许莘和夫人闹了一场,向来溫和的许历也为此和方姨娘不欢而散,他怨怼她望住方姨娘,不顾一切她向她咆哮,大声说道:「如果不是谨容伸援手,我早就死在永定桥下,两人自然不会有任何牵扯。」
无论如何,要他眼睁睜看着谨容受苦,他做不到,
「丫头?」
谨容想像许历打扮成丫头的模样,实在很想笑,是啦,他是没简煜丰那么高,可是丫头……她伸手,想去模模他的头发,手却在空中被栏截下。「你还笑得出来,再过几天又要取血,你不害怕吗?」他朝她低吼。
最近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欢吼她,简煜丰是,姜成偶尔也来上一两句,现在连许历都插一脚,怎样,她看起来很欠骂吗?
她定住,半响才苦笑回答,「怕死了,作梦都怕,那神疼很难用笔箠形容。」「既然如此,我带你走。」
「怎么能,你不管方姨娘吗?你连父亲都不打箅要了吗?你可以丢下亲人,我却不能,上回的事一次就够了,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不断应付这神事。」「你不是己经将济民堂托给裕亲王?」
「我还有父母亲踉兄长,直到今天,他们还没有捎来平安音讯。」
她在信中和哥哥约定好,如果他们隐姓埋名安定下来,就让人带信到翁将军府里,不必告诉她他们定居何处,只要让她知道家人安好。
他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说着,「无论如何,这里都不能待了。听着,我己经计划好,我拿你给的银子去赁了一间宅子,里头的东西都置办好了,只要能够离开侯府,我们就会安全。」
「你要做的是,在取血前一日把下人们全打发棹,吟松居后面有一条小径,平日很少人经过那里,那个晚上我会过来接你,对了,你有没有那神让人闻到就会昏睡的药,我需要一些来摆平府卫和守在吟松居
前的人。」
他说得简单,如果在之前,她会毫不犹豫点头同意,但现在要斟酌的事太多。
遑论她没有莽揸的本钱,就算逃出又如何,即使不再取血疗毒,七线蛊的毒素己经在她身子深神,何况她眼盲是事实,逃与不逃己无差别,有差别的是她的亲人能否平安,而亲人是她赌不起的条件。
过去,她不认为自己必须在权贵面前低头,现在她确定,低头是所有能做的事情里最容易的,于是她选择低头。
见她不回应,许历心急,抓起她的手说:「不能再犹豫不决,何姑娘……」「放手!」
许历话没说完,简煜丰的声音插了进来,张扬的怒气毫不掩饰,谨容无奈叹息,事情更复杂了。
'笫八章策马入林尝桑葚'
简煜丰终于知道谨容失踪的十余日躲在哪里。
许历……好个许历丨让他在外头急得团团转,怎么都寻不到她的踪影,事过境迁,他可以略过不计,可他又来撩拨谨容离去。
很好,好得很,他和他仇结深了。
简煜丰把姜成叫进来认人,又下令以后不准许历靠近谨容,十步以内杀无赦。
不会吧,他什么时候和英氏是同一国的?谨容急了,大叫,「你不能这样对他,他是我的恩人,许历,过来!」
她把手伸向许历,然姜成的乌金大刀一橫,许历不敢「奋勇」向前,而她的手在半空被截下,简煜丰将她的手抓回自己怀中。
「不相干的男人别乱碰。」
「你做啥,我要帮他把豚。」
「这种事,大夫会做。」他一口气拒绝她的要求。
「你以为吴氏有这么好心肠,不行,我要看看他身子恢复了没,要不要换新药。」谨容坚持。
简煜丰定定看她半响,她没有半分退让迹象,他吸一口气,说:「许历,过来。」他为许历把豚换新药,然后在他耳边低声恐吓,「你,不准再进吟松居。」
谨容是眼盲不是耳聋,尽管简煜丰压低声音,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苦笑道:「许历,你要把身子养好,要破除谣言,要夺回你原有的地位,都得有一副好身子骨。」听着谨容对许历的谆谆叮嘱,简煜丰的脸色越来越臭,许历一离开,他口气不善道:「你对许历还真不错。」她能怎么回答?只能说:「同是苦命人,自然多几分惺惺相惜。」
不管如何,那日之后许历的确再没出现过,因为姜成那把乌金大刀不是普通吓人。至于简煜丰,他与过去一样,每天下朝就会往侯府走一遭,替张钰荷把过豚后,然后往吟松居跑。他不是个多话男子,但谨容看不见,如果他不言语,两人便没了接系,于是他必须说话,幸好她很善于倾听,并且乐于回应。
他问:「你心动了吗?如果许历真的可以带着你逃出去?」她揺头,道:「我很聪明,而且很现实。」「嗯?」他的尾音上扬,是疑问口气。
「在这里,说不定你真有本事为我解毒,可一且离开这里我就死定了。」她果然说得现实而聪明。
他很满意她的回答,笑弯了嘴角。说:「那药场果然很有用。」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我手脚的颜色褪了?我眼眶不那么黑了?」她一口气丢出好几个问题。「都不是。」「不然呢?」
「你真的变聪明了。」他说着,大手往她头上揉两下,她垮下脸,见她这号表情,他更乐。
她不舒服,怎么会让他舒服?于是谨容长叹口气,说道:「唉,现实有现实的好处,可还是有点舍不得啊,许历的提议着实动人。」「动人?嗎?」这次虽然尾音也微扬,但她听得出来,带上恐吓气息。「可不是吗,在这里我得天天说服自己,当一只被驯化的金丝雀。」「金丝雀?」他完全无法理解,她千么把话题扯远。
「金丝雀原该话在森林里,话在自由天地,但它被捕捉了,它冲揸得伤痕累累也要试着逃出去,但牢笼太坚固了,它只好说服自己,其实外面的天空没有那么美丽,其实牢笼可以为它挡去凤雨,其实不用四
处觅食的生活很愜意,然后渐渐地,它安分下来了。」
「你是在自怨自艾?」以谋夺他的同情心?别想,他不必喝药就很聪明。
「不是,我是在说服自己安分,其实当许莘的妾室并不坏,其实他的罪恶感可以让我的日子过得更舒服,其实顺了夫人的意,我们可以当一对好婆媳,其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下辈子,老天会给我好报应……」
果然,她的话让他不舒服了!
简煜丰又嗎一声,不过这回的嗎,泄露出些许怒气。
看吧,别的不行,惹火他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许久,谨容听到简煜丰在自己身后,缓缓发出一声叹息,低低地,他讲了两个字。她没听清楚,侧耳再细听,然后他又说了一回,这次清晰了,他是在叫她的名字一容儿。
倏地,心像被蜜水给晕开,沾得她满头满脸的甜。
有许多人唤她容儿,她听在耳里滋味各不同,有的人喊,她听得习惯;有的人喊,她心头胆寒一比如许莘;有的人喊,她没半分感觉,但是他的压抑低喊……
心里头像是有什么在挠着,一点点痒,一点点暧,一点点甜……很想,很想再多听上几遍……
「容儿。」还是很小声,他以为她没听见,就当自己在练习说话,浑然忘记眼睛看不见的人,会更加善用耳朵。
她笑了,低着头咬住下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