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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就是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钱财早已注定好,别把时间浪费在发横财上面。”
姚仙灵刚说完,就换了另一个人急著问:
“仙灵,你看我有没有当大内总管的命?”
“四十岁以前总是天不从人愿。”头一次这么多人争著给她算命,姚仙灵自是高兴,愈算愈起劲了。
“那四十岁以后呢?”
“你就习惯了。”她摆出一副非常遗憾的神情。
“嘎……”意思就是说没指望了?
“那我呢?我有没有机会当有钱人?”这名叫张有利的太监指指自己。
姚仙灵认得他,昨天他们见过面,不明白同样是领固定薪俸的人,除非赚得不义之财,否则怎会当有钱人呢?
“你啊……眼角微垂,双目不够有神,鼻尖如刀,很难有偏财运,倒不如这一生安分守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姚仙灵故意这么说,目的是希望他别财迷心窍,误入歧途。
“嘎!真的啊?”张有利失望的离开。
“该我、该我……”
“逢三、五则发,会有小财入袋,却不能守……”姚仙灵认真帮他们算著命,心里也暗想,为何她在大街上摆摊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光景?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道严厉斥责声插入他们的谈话中。
赵子惟老远就见一群人围著姚仙灵,不动声色的走近,才知道她又在帮人算命,二话不说他开口就骂。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姚仙灵,因为他的出现被拉回到现实。
原本吵吵闹闹的一群人,现在都排排站,大气不敢吭一声。
“没事可做了吗?”
赵子惟这一吼,一伙人连忙作鸟兽散,谁也不敢逗留。
姚仙灵嘴巴上不说,其实心里挺不舒服的,好不容易做了算命仙的美梦,竟然一下子就被他戳破。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了,姚仙灵转身欲走,却被赵子惟唤住。
“等等!”
“还有事要吩咐吗?主子。”
“以后不准你再妖言惑众。”
什么?他竟然把她引以为傲的算命称作是妖言惑众?就算是她的主子,她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见姚仙灵一副要痛宰他的模样,赵子惟不在意地一笑,“不是吗?算命的不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
姚仙灵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的大吼:
“你!不准你侮辱我!”
第三章
姚仙灵粉拳紧握,不顾主仆之分,双眼怒视著赵子惟。
然而他却眼眸含笑,欣赏她凶狠的气势。
“不准你说我是妖言惑众!”见他轻蔑的笑容,她实在很想一拳揍歪他的嘴。
“你也不噍瞧自己有几两重,学了点皮毛就想当神算;若真是算得准的话,怎么没算清楚自己会有做人家奴仆的命运?”赵子惟几句话便把她贬得更低了。
姚仙灵气归气,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她是没算过自己的命,到底是不是当算命仙的命,但就算她现在为奴为仆,还是能把算命当成副业,这又碍著他不成?
“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帮人算出来的有出入,但只要我努力个十年之后,铁定是个神算。”
“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吧,现在你给我安安分分地做好奴婢的本分。”
“你……”姚仙灵真的被他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本想再与他争论,却有人抢先她一步。
“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啦,连对下人说话的气焰也高张。”来人说话的口气酸不溜丢的。
听出说话者何人,赵子惟心下一惊,意外他的造访;虽然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们一向水火不容。
兄弟之间他无意与谁结怨对峙,但四皇兄赵品应总是仗著母妃和自己得父皇的宠而恃强凌弱。尤其是任何可能是太子人选的人,都是他盯视的目标,幸好父皇还公正,否则他们会被整得有多惨可想而知。
他一直认为自己会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如今宝座易人,心里定是有诸多不平;可想到今后,他和五皇兄会有更多的麻烦。
有道是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虽然众多皇子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剌,倒也不至于被他痛下毒手。可怕的是,他明著不能如何,却暗著来。
瞧方才他只不过说了姚仙灵两句,就被他说成那样;不过,瞧他的模样,摆明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若他真成了太子,那天下才是鸡犬不宁呢!
“四哥怎么来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这里一叙,闲话家常了吗?”赵品应微怒的问。
气氛为之紧绷,偏偏姚仙灵有眼无珠,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一见赵品应便忍不住惊叹的说:“这位爷的面相好,一生显耀富贵,享禄之命。”她马上就忘了赵子惟的警告。
姚仙灵的话说得趟品应心花怒放。“这小婢的嘴真甜,我喜欢。”
“四哥,她才疏学浅,又喜爱班门弄斧,实难登大雅之堂。”因为赵品应的“我喜欢”这三字,弄得赵子惟一阵紧张,没来由的感到胆战心惊,一时间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些什么?
“难不成,你认为她说错了吗?”赵品应目光凌厉的一瞥,似乎不满因为自己没被册封为太子,他就不把他这兄长放在眼里。
“不,我是怕她失言,四哥会怪罪。”赵子惟恭敬地一揖,显示他是尊敬他这皇兄的。
“既无失言,何罪之有?”见六弟唯唯诺诺的模样,赵品应的虚荣心大发,咄咄逼人的气焰消减许多。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但要是他听到了不好的预测,届时不恼才怪。赵子惟不禁想著。
“那你瞧我有没有当皇帝的命?”赵品应急切地问姚仙灵。
明知道太子已经册定,赵品应竞还敢大刺剌的问,若父皇仙逝,继大位的也不是他,这么问不是代表著他意图不轨、存心不良;若姚仙灵的答案是肯定的话,就会令四皇兄怀有一丝希望,但若她的答案是否定的,岂不是会得罪他,让他为此事记恨?
她……会怎么回答呢?赵子惟不由得为她捏了把冷汗。
“肯定有!”姚仙灵兴奋地点头,单纯的为眼前的人高兴。
“仙灵!”赵子惟斥责一声,没想到她真是不知死活。
“叫仙灵啊,名字取得真好,不过六弟,你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吧?”赵品应不悦地凝视著他,心里直想著他定是为自己没当上太子在幸灾乐祸著。
“这种话被有心人听到了,总是不好的,四哥。”赵子惟唯唯诺诺的说著,在四皇兄的面前最好别把立场表现得太明显,以免他怀恨在心,暗中使诡计谋害。
“实话实说有何不妥?何况你我都是父皇所生,本来都有当皇帝的机会,还是你看我没那本事,加上太子继位大典的吉日在即,所以就瞧不起我来著?”赵晶应一记冷眸扫向他。
根本只有他自己是这样认为,赵子惟心里暗付,可表面上仍恭敬地说:“六弟怎敢?再怎么说四哥是我的兄长,六弟绝不敢心存不敬。”
觊觎权势的人,不管是宫内宫外,满坑满谷,他虽无意卷入,但也最好谦卑待人,别去招惹到不必要的纷争。
“哼!最好是这样。”赵品应冷冷地说,随后拂袖离去。
危机暂时解除,赵子惟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他要好好说说姚仙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太不知分寸了,你知不知道,宫庭之中你随便一句话,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因为心有余悸,他不自觉地音量扬高了几分。
“可是四皇子看起来人很好。”她嗫嚅的为自己辩护。
“哪里好了?你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来多久,我跟他是几十年的兄弟,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你口没遮拦,幸好讲的是他爱听的话,不然我还要担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奇怪!她照实说也不行了吗?头一遭算到如此出类拔萃的命格,她当然句句说的都是好话,这又称得上是口没遮拦?况且四皇子都说不怪罪她了,他干嘛那么紧张,气得直跳脚,还关心起她的死活。
“嘿……你担心我?”
姚仙灵从头到脚的把他瞧了一遏,瞧得赵子惟挺不自在的。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会连累到我。”
“原来你是贪生怕死之辈啊!”她讪笑著。
“我不怕死,怕你连累到无辜的人。万一我四皇兄把你胡谑的话给当真,真以为自己有当天子的命,只怕他会不择手段,伤害无辜,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实话实说,哪里错了?又害了谁?”有理走遍天下!姚仙灵迎向他的目光,一点也不畏惧。
“现在是没有,你敢保证以后不会有吗?”开玩笑,论气势他还会输她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都有吉凶祸福的时候。”意思就是说,如果往后真要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也不能完全怪在她今天所说的话上。
“好个谁都有吉凶祸福时!那你有没有算过今天会有口舌之灾?”赵子惟反将她一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罚你砍十公斤的柴,挑二十缸的水。”
“你……恶主欺奴,辩不过人家,就想用身分压人。”姚仙灵气呼呼的指著他。
“我看你才是恶奴欺主吧!凭你敢对主子大小声,我就可以处罚你了,我要把你关进地牢里三天。”若不教训教训这个丫头,只怕她分不清谁才是主子。 “来人!”赵子惟扬声一唤。
没一会儿出现了几名方才找过姚仙灵算命的小太监,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却是个个立正站好,等著他下令。
“咦?”她似乎现在才觉悟到所谓主仆之分的差别。
她不要被关进又臭又脏的地丰里,既然跟他硬碰硬讨不了好处,那她就来软的,就不知他吃不吃这一套?
“呜,你欺负人,你辩不过人就仗势欺人……我真后悔跟错主子……呜……我怎么这么命苦,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姚仙灵哭得呼天抢地,就怕别人不知道她被赵子惟欺负。
当场几名太监因为姚仙灵泣诉的泪水,同情心泛滥,对她抱以同情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