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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澹顿时噎住,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两圈,心知自己与崔翔安同行之事定瞒不过她,遂老实回道:“我是与崔城主一道儿回来的。老祖宗也晓得他先前在秦地办事,正巧与我遇上了,我们俩相谈甚欢,崔城主也答应说到时候会出兵相助,所以……”
“崔小哥儿竟会来趟这趟浑水?”宁老太太微微诧异,皱眉思虑了一阵,犹自不解,摇头道:“这些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老身竟是不懂了。”说罢,倒也不再追问,只立刻调转话题,笑眯眯地朝周子澹问道:“我们家欢丫头怎么没回来?最近也不见她写信,可是在外头玩得欢过头了?”
周子澹脸色微变,不知该如何回话。宁老太太双眼如烛,怎会察觉不到异样,眉一挑,目光立刻变得锋利起来,声音里也带了平日里所没有的威严,“欢丫头出什么事了?”
“阿欢她——受了些伤。”周子澹终究不敢把事实告诉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言,低着脑袋不敢看宁老太太,“不大方便出门,所以,就暂时先歇在宁州城。过几日她身上舒坦了,我再让她给您回信。”
宁老太太脸色愈发地不好看,眼睛里明显带着责问,“她既然受了伤,你竟不陪在身边,还跟着崔小哥儿回京?世子爷不妨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比欢儿的身体还重要?”老太太的逆鳞正是书宁,而今听得周子澹竟把书宁独自一人扔在九通城,顿时来了气,说话时再也不客气,不复先前那般慈爱。
周子澹不敢狡辩,飞快地站起身来,一掀袍子直挺挺地在宁老太太跟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尔后才一脸严肃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弃阿欢与不顾,求老祖宗责罚。但我发誓,我定会好生照顾她,一辈子一心一意,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若有违此誓,便不得好死。还请老祖宗放心把阿欢交给我。”
宁老太太见他发下如此重誓,脸上这才缓和了些,但依旧板着脸,哼了一声,冷冷道:“欢丫头的婚事老身可做不得主,她若是对你不上心,我自然要替她另挑个称心如意的好婚事。”
只要宁老太太不阻拦,周子澹便已心满意足,一时高兴,又给老太太叩了个头,喜形于色地道:“老祖宗放心,我对阿欢一心一意,心疼还来不及,自然不敢逼着她应允这桩婚事的。”
宁老太太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宁州城的小院里,一心大师正托着腮靠在桌上打盹儿,一旁的灯盏忽地轻轻“砰——”了一声,跳了朵灯花,原本绿豆大小的烛火渐渐燃起来,一点点地变大,一直到正常大小。
一心大师打了个哈欠,尔后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直到浑身舒坦了这才站起身,一边摇着胳膊一边踱到床边,低低地唤道:“小丫头,醒了没?”
书宁艰难地睁开眼,皱着眉头看了好一阵,才终于狠狠地一拍脑袋,喃喃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王爷同学的洗白吗?
其实他没有那么渣啊
☆、第六十六回
六十六
虽然宁欢这个身体她已经很熟悉了,可是这一次却仿佛有所不同。书宁觉得很不自在;上一刻她还在京城上演复仇大戏;一眨眼便到了西疆宁州小城,继续做她无忧无虑的宁家二小姐。
她的脑子还停留在京城里;停留在与周子翎道别时心酸又无奈的哀伤中。可是一眨眼;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不论是前世有缘无分的恋人;还是至亲同胞的兄弟,抑或是同甘共苦的同袍。无论是人;还是感情;都仿佛已经与她无关。
可是;怎么能无关呢?她终究是个人;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就算换了个躯壳,却终究无法把所有的感情都斩断。现在的她,却只能托着腮无奈地回忆那些旧事,这让她难得地多了些忧郁又悲伤的情绪。
书宁想,她得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不能总是缅怀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更不是整天对着个漂亮道士发呆。
“怎么了,胃口不好?”一心大师的吃相看起来优雅,其实速度飞快,三两下的工夫便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罢了又自顾自地沏了杯茶,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一边小口小口地品着茶,一边摇头晃脑地问。
书宁托着腮看了他一眼,眉目间难得地显出凝重之色,沉声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什么不对劲?”一心大师斜着眼睛问。
书宁猛地站起身,狠狠一拍桌子,发出“砰——”地巨响,唬得一心大师手一抖,杯里滚烫的茶水溅在自己手背上,顿时烫得“嗷嗷”直叫。书宁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见他手背上连红也没红,到了嘴边关切的话又咽了下去,正色问:“翔安和子澹有没有查过我坠马的事儿?”
一心大师眉头一挑,眸中有深意一闪而过,轻轻摇头道:“你摔得人事不省,他们俩都快急疯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查别的事儿?”说话时,他已领会了书宁的意思,脸上露出狐疑又好奇的神色,小声问:“敢情这事儿是有人暗中捣鬼?”
“旁的还说不好,但那匹马确实不对劲。”书宁自幼学骑射,对自己的骑术很有信心,就算换了个身体,但策马的感觉却还在。当时马儿刚开始疯跑时她就已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跳马时已经来不及,本想着马儿在巷子里奔跑时多有阻碍,趁着它脚步稍缓再借机下马,不想那巷子里竟有人放炮竹,吓得本已失控的马儿愈发癫狂。
一心大师却摇头道:“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好好的怎么会冲着你玩这些阴谋诡计?难不成你来宁州城几日竟还得罪了什么人不成?抑或是,这事儿本事冲着世子爷来的?”
书宁来宁州城不过数月,且大多数日子都闭门不出,甚少与外人往来,如何会与人结下这么大的梁子?至于周子澹,事发时接连那几日他都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出门闲逛的闲情逸致?书宁琢磨了半晌,心里头多少有了些成算。
要么是郑国师阴魂不散,派了刺客一路追杀到宁州来,要么——整个宁州城,最厌恶她的人,除了柳如眉母女,还能有谁?可是,柳二老爷不在城里,这俩母女竟也能闹出这样的动静来?书宁不得不收起先前对她们的轻视,变得郑重其事起来。
算一算日子,崔翔安应该还在京里准备她的丧事,而周子澹,即便是立刻从京城出发,只怕也要好几天才能赶到。书宁素来不爱依靠旁人,遂立刻下了决心,定要在周子澹赶到之前把这事儿给查个水落石出。
一心大师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她凑热闹,美其名曰要保护她。
二人说查就查,才将将商议好,便立刻放下杯子出了门,飞快地朝马厩方向奔去。
书宁他们并没有住在将军府,而是在城里赁了个大院子住下,彼时因崔翔安的侍卫人数众多,马匹也多,遂特意从城里请了四个马夫轮流看管。
书宁和一心大师到的时候,正赶上马夫在用午饭,瞅见书宁他们进院子,马夫中有个四十出头长着一双浓眉眉毛的中年黄脸汉子立刻放下碗筷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招呼道:“小姐若想用马,让下人过来招呼一声就是,不必亲自过来。您看我们这地方又脏又臭的,您二位贵人都没地方落脚。”
书宁懒得与他废话,目光朝院子里扫了一圈,除了这中年马夫外,桌边就只有两个年青人,遂立刻蹙起眉头,问:“怎么只有你们三个?还有一个人呢?”
那中年马夫立刻回道:“原本是有四个人的,还有一个是磨盘街刘寡妇的儿子小魏,因家里出了点事儿就请了假,好些日子没来了。”
“是么?”书宁心中狐疑,什么时候不请假,偏偏这个时候请假,实在可疑,遂又追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中年马夫皱起眉头很艰难地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回道:“日子有些久了,嗯,对了——”他猛地一拍额头,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神色,“二月初九,正巧那天我家隔壁的老孙头家添了个大孙子。”
二月初九,不正是她出事后第二日?书宁愈发地怀疑,但并没有就此下定论,犀利的目光朝马厩方向看去,脚上也不停,一边朝马厩方向走,一边问:“当日我坠马时所骑的那匹枣红色马儿是谁看管的,现在在哪里?”
她在马厩里扫了一圈,没瞅见那匹小母马,眸光顿时一闪。
中年马夫的脸上顿时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小姐的话,那匹马本是小魏伺候的……后来他一走,便是小的在看管,那匹马……已经死了。”
“什么?”书宁神色一凝,目光顿时寒厉,吓得那中年马夫抖了两抖,哆嗦了一阵,才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昨儿晚上……死的,病……病了有些日子了……请了兽医来看过,只说是吃坏了东西,开了药,却一直不见好,昨儿晚上就……”
“尸体呢?”
“啊?”中年马夫先是一愣,旋即立刻明白了书宁的意思,吓得快要跳起来,急得面红耳赤地摇头道:“小姐您可不能去看,那马是害病死的,臭得厉害,今儿早上我们几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尸体给运了出去……”
书宁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大声喝道:“别废话,带路!”她早些年一直在军中领兵,见得多了,对马匹患病也有所了解,虽说有兽医断定那马儿是患病而亡,但书宁总觉得蹊跷,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既然没有,便只有阴谋。
一心大师见中年马夫还欲阻拦,笑眯眯地朝他道:“你这么推三阻四的不让我们去看,难不成那马是你毒死的?”
那中年马夫立刻吓得满脸煞白,除了两只手胡乱摆动,却是连话也不会说了。好不容易终于缓过劲儿来,哪里还敢再拦,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地引着书宁二人往城外走。
初春的天气依旧寒冷,那匹马死的时间还不长,按道理说不该太难看。可等到那中年马夫小心翼翼地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