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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炀柏颤抖着双肩说:“女人太可怕了,爱别的男人爱的要死要活,去死还要拉上贫道垫背,我不跟你说了。”他抱着头钻进琴舍,熟门熟路地走到廖青儿的座位找出棉裙换上,出来之后看上去就跟槐花本人一般无二了。他尖着嗓子笑道:“小姐,咱们回家吧,斗小人去!”
何当归挑剔地上下看了他两眼,找不出什么漏洞,于是点头嘱咐他:“槐花三个月前去照顾有孕的珍珠姐了,你到了桃夭院看见别人只嘻嘻一笑就行,千万别开口说话,尤其是对着蝉衣,否则说不了两句你就惹来怀疑了。”想了想又说,“孙氏这次看样子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她给花羽吃凉性药物,还让我无意间碰上花羽,进而发现此事,这些全是孙氏一早排演好的戏码,可恨我一时不察中了她的圈套,待会儿到了罗家我难免要先输上半局,你可千万别出声帮我,在罗家里主子讲话,下人是没资格插嘴的。”
柏炀柏兴奋地点头:“知道了,走吧走吧,咱们师徒二人去会会孙湄娘那个小娘皮!”
何当归拍一拍裙摆上沾的尘露,率先走出去,柏炀柏随后撵上。何当归道:“趁现在路上没有人,你简单跟我说说老太太相中风扬关墨,要将我配给他们其中之一为妾,此事有几分真假,你从哪里听来的?是老太太亲口说的吗?”
“当然了,这世上有什么消息是我打探不来的?”柏炀柏捂嘴奸笑道,“你家老太太是不是有个亲信叫汤嬷嬷,一辈子没嫁人,还弄了两个养子一个养女?那个养女也学她的样子,快三十了也不嫁人?”
“是啊,汤嬷嬷的养女,不就是绩姑娘么。”何当归用手中柳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路边的冬青叶,每挥一下就挥落一片叶雨,而冬青就像用长剪剪过的一般整齐。
柏炀柏压低声音神秘道:“啧啧,原来她不是没男人,而是一口气有了两个情人,可又不能两个同时嫁,索性就这样男不婚女不嫁的交往着了。”看到何当归满面错愕,他进一步透露,“这些都是我亲耳听来的,她跟那二人连儿子都有了,一人给生了一个。”
何当归不信:“你说的是绩姑娘的那两个襁褓中的养子?那都是她从后巷捡来的,我们都亲眼所见的。喂,我问的是风扬和关墨,你说绩姑娘干嘛?”
柏炀柏挥挥手:“你别急呀,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月我在一家小客栈的马厩借宿,半夜里冻得睡不着,就想看看有没有免费的空房睡觉,谁知看到了一幕香艳场景。办事的居然是二男一女,女的还管一人喊大哥,管另一人喊二哥,看的我老脸通红。他们完事儿后穿上衣服就走了,而我也突然不困了,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家了,可那个家越看越熟悉,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何丫头住的罗家吗?我听别人管那女的叫绩姑娘,仔细一看才想起来,她就是那管老太太库房的管事女子。恰在此时,她二哥又把她抱房里去了,不一会儿帐子里就丢出衣服来,于是我捡起衣服换上,扮成她的样子,在你家老太太面前待了四天。”
“四天?”何当归蹙眉,“你都从老太太那里听见了什么?”
柏炀柏凑近:“你都不好奇,那绩姑娘为什么缺勤四天吗?原来她的这两个哥哥一个是陆风镖局的分局镖头,一个是丐帮五袋干事,都是大忙人呐,她与这二人是小别胜新婚,进了房间之后就出不来了……”
“你究竟从老太太口中听到了什么?!”眼看就要到书院大门,罗家的轿子也遥遥可见,何当归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柏炀柏,恼怒道,“你不要老把你的酒糟鼻子凑到别人家里多管闲事,绩姑娘是罗家为数不多的好人,她二十八九岁了有情人有儿子很奇怪吗?你居然跑去听她家壁角,真是为老不尊——老太太到底有没有提过我的亲事?”
柏炀柏无趣地摸鼻子:“瞧你急的,仿佛巴不得明天就上花轿一样,居然对一女侍二夫之事如此平静,我瞧着你有向她发展的潜质。我扮作她的那几天,无意中截获了一封关墨的非正式聘书,上面写明愿娶你当小妾里面最大的那个。虽然聘书没到老太太手里,可关墨却将他母亲廖氏给撺掇来了,带着一盒又一盒肥肥的大螃蟹,说跟老太太赏菊花。可一顿螃蟹吃下来,她话里足足提了五次你的名字,而菊花一句没提。”
何当归蹙眉:“廖氏?不就是青儿的大姑母?只不过是她儿子纳妾,她肯遣个媒人就很给面子了,怎么本人亲自跑来了?”
“还不是你本人有魅力呗,人见人爱,男女通杀,”柏炀柏帮她猜测道,“你经常去廖府找胖丫头过夜,难道一次都没碰见过廖氏?会不会是那时候她对你产生了什么好感?胖丫头跟她姑妈聊天的时候,会不会讲了你不少好话呢?”
何当归摇头:“我从未见过这位廖夫人,听说她不喜热闹,连关家的晚辈请安都很少见,她上个月跑去罗府提亲……”何当归寻思片刻,骤然睁大了眼睛,“上个月关筠被段晓楼退了亲,然后关筠的母亲就突然上门,要将我讨去给关墨为妾!她这是要给关筠出气,她将这个错处算在了我头上!老太太怎么回复廖夫人的?”
“安心安心!你家老太太当场就回绝了她,”柏炀柏搭着她的肩膀笑道,“你家老太太说了,你虽然身世不好,人却乖巧聪慧,给男人当妾都是小家碧玉进大户人家时的排位。而罗关两家家世相当,罗家表小姐嫁去关家,就算当小妾里最大的那个也不行,至少也得当个侧妻里面最小的那个。廖夫人说她要再考虑一下,就这样,这两个人没谈拢,你的亲事就被搁置了。”
何当归眉间略有焦色:“一次谈不拢怎知没有第二次?若廖夫人记恨于我,那在她的仇怨面前,一个侧妻之位如何不愿意拿出来?我听青儿提过,她姑母最疼的就是关筠!”
柏炀柏安抚道:“没事,万一不幸让她们谈拢了,把你嫁过去了,就算廖氏不待见你,那个关墨可是很待见你,刚才他还下冰水打捞你呢。听说他的所有妾室都不如一个别人当礼物赠他的小太监得宠,可能他也像风扬一样,假装喜欢太监实际上在暗恋你,为你守身如玉,而且他也算一表人才,不如你就从了吧,谁叫你不要段晓楼呢?”
何当归默然,一支柳条抽下去,一棵冬青从正中被劈开。
柏炀柏抓了抓脸,本来是安慰的话,可是到了嘴边就忍不住刺她两句,现在看她这副倔强模样,他心中又略有不忍了,换了正经一点的语气说:“其实孟瑄的办法挺不错的,就算你施计挡住关家一回,下次说不定又冒出个伍家宗家,你又能挡住几回呢?就让孟瑄去罗家提亲吧!”
☆、第179章 富商白杨求亲
更新时间:2013…09…25
何当归突然被柏炀柏的话启发了,一双清鸿似电的妙目紧紧锁住柏炀柏,盯着他的人皮面具研看了一番,又绕着他走两圈,伸手戳一戳他胸前的“绵软物什”。忽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闪过一道贪婪的光。
在这样的目光下,柏炀柏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小小声发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何当归咬着唇瓣笑道:“潜君你没有说错,我还要多谢你点醒了我,是啊,东补窟窿西补洞,总还是有漏水的时候,还不如来招釜底抽薪,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不过比起孟瑄,我更加中意你,老天让我在这个时候遇见你,分明就是让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柏炀柏坚决地摇头:“中意我?不行,贫道是个地道的出家人,平时连青楼都很少去,怎么可能帮你这样的忙?此事免谈,给银子我都不干。”
何当归越过行不行的问题,已开始考虑到细节问题:“你姓白,名杨,今年十八,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从北地迁居于扬州,打算在扬州长期定居,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老太太不想让我嫁太远。孟瑄在城郊有一所大别院,可以向他借用一下,他太懒所以还未给别院取名,我做一块‘白府’的大匾送去挂在别院外,这样就更像了。不过因为你的身份只是茶叶商人,要想让老太太点头,你必须提亲求娶我为正妻,还要表现一下你超群的才华,老太太最喜欢透着聪明劲儿的后生晚辈,到时候你可以把眼珠子上下左右乱转一下,显示你的活泼机灵。”
“我还没同意……”柏炀柏小声插嘴道。
“对了,还有聘礼,一般娶个小妾一千两都是多的了,不过正妻就要让你多破费点儿,”何当归抚着手心算了一下,点头道,“索性张口来个五千两银子吧,就算老太太不图你的银子,有这样一个数目,讲出去也有面子,那她允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我没钱……”柏炀柏小声抗议。
何当归拍一下他的肩膀,柔声安抚道:“别急,这钱是正式下聘时才出的,你先去求亲,然后以要去考功名为由,将这门亲事拖个三五七年,等我写信通知你解除婚约,你再来退亲,银子咱俩谁都不必出。退亲的理由我也想好了,你扮成一个小厮来报丧,说你家白公子旅途中被盗匪所杀,临咽气之前让你来退亲。”
柏炀柏生气了:“我不帮你,你去找别人吧,这么多对你有意思的贵公子,你挑一个嫁了不就没事了,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嫁人吗?”
“穷有穷嫁法,富有富嫁法,我如此做法自然有我的理由,”何当归毫不相让,也不惧他的怒气,“你跟我吹胡子瞪眼也没有用,除非你打算跟我割袍绝交,否则我的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
柏炀柏的凶恶维持了一瞬就蔫了,闷着头消极反抗说:“我可不保证事事都听你的话,哪天你再这样欺负我,什么都吃定我,我就上你家里抖出此事来,让你家老太太震怒之余,把你嫁给关白关墨二兄弟,让你一人给他们生一个娃。”
何当归把这听成是“柏炀柏已妥协”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这白杨肯定也要有父母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