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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没把正妃的位置留给你?可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而且自从娶了谢巧凤为妃后,所有原本该给王妃的赏赐他全都托我捎给了你,那谢巧凤也被他送入冷宫,整个王府中最好的庭院都给你留着,你难道不为之感动吗?”
何当归的指尖亮出一枚梅花小针,冲他晃一晃解释道:“针灸是我的课余爱好,我手中随时有针,看见阿猫阿狗都会上去扎一扎,不能算是一针定情。”
“那何阜呢?”常诺凝目逼视着她,“我不信你对那个欺骗你母亲的男人没有怨恨,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当年他去京城任上当官的时候,虽然没带走你们娘俩,却带走了两个满身绫罗绸缎的俏丫鬟,其中一人怀里还抱着个女婴,你不替你娘觉得屈得慌吗?那何阜当年跟你娘成亲之前,可是穷得差一点就要带他全家人去乞讨了!他的一切都是你娘给他的,可他却扔下她,独自逍遥快活去了!”
“呵,风公子你这样干大事的英雄人物,居然把我家那点针眼大的破事儿打听得如此清楚,真是让我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当归满面嘲讽,脚下的步伐走得飞快,“何阜的确不是个好东西,我又怎能为了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人跟你作交易,赔上我的一辈子呢?我不否认我痛恨何阜,不过恨一个人不一定要杀死他,说句由衷的话,我可是盼着继父大人能平安出狱,再回来看望我们娘俩呢。”
常诺透过伍樱阁把何当归的身世状况打听得一清二楚,以为一切事情都在他的计算之内,以为吃定了这个小女子,可以帮王爷顺利拿下她,可他不知道的是,世间万物都可以分析计算,人心却是不能计算的,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个少女长着一颗异世之心,是这世间最最无法计算的未知之谜……
“啊!”
正当常诺狗咬刺猬,对着一个看似单薄柔弱的何当归无处下口的时候,她却突然低叫了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倒。常诺连忙从她身后环腰抱住,同时意识到这深处的洞穴是密不透光的,而她的目力不可能跟他一样好,走路难免被绊倒,于是他摸出火折子掰开,问:“没摔到哪里吧?”
磷火跳动,照亮了何当归眼前的路,她摇头道:“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不过被你救了,多谢。”目光落在地上时,口中又溢出一声低呼。
常诺也低头去看,刚刚绊过她的那个东西是……一块半月形的骨头。普通人或许会把那骨头当成兽骨一类,不过常诺却一眼看出,那是一块骨头乃是人类的下颌骨,而且是被整个儿拆下来的下颌骨!再往路的前方看,那里静静躺着一小堆这样的骨头,足有二三十块,甚至更多!方才进洞时没注意脚下的情况,此时登一注意到,常诺也是低叫一声,连续后退了两步。
饶是在战场上见惯了血腥的场景,乍见这么一堆下颌骨,常诺也不禁心头发毛,背冒冷汗,要知道,一个人只有一块下颌骨,所以每一块骨头就代表了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是谁把这么多的人骨丢在这里?这些骨头,是从死人骸骨中取走的,还是从活人身上摘下来的?
常诺偏头去看何当归,发现她也是惊惧交加,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在想什么事,他猜她也一定认出了这堆是什么骨头,连忙一把将她的脸按进自己胸口,沉声道:“闭上眼,别看了,我带你出去!”语毕抱起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出这一片星月都照不进的黑暗山穴。
出来之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何当归尤其是如此,刚一出山洞,便感觉心头松快了不少。她想起青儿说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幽闭恐惧症”,在不透光的密室中呆着,人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最黑暗的回忆,进而被那些回忆深深折磨。往日自许从不怕黑也不惧鬼的她,这一次出奇地相信了青儿的话,刚刚在山洞中的那两个时辰,“幽闭恐惧症”竟把她心底埋藏的最深最痛的回忆全挖出来了。
常诺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致歉说:“对不起,我上次来的时候山洞里还没有那些东西,否则我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太可怕了,原本以为罗府竹林里的山洞是个难得的避世之所,却没想到只因人迹罕至,让这里同时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何当归闻言抬头看他,失声道:“你是说,那些骨头是最近才被人放在那里的?”语调高亢尖细的不似她本人的声音。
常诺点头,诚实地说道:“我在这里小住疗伤时,一个人闷得发慌就溜达山洞,这片洞穴群中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曾走过多次,哪里有石沟,哪里拐弯后别有洞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从未见过那些东西。怎么了,你吓出病了吗?你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想用手指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却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双手已满是冷汗了。
于是他弯下腰把自己的额头探近,去试她额头的温度,皱眉道:“果然很烫,你呼出的气也烫得厉害,别担心,我城外的别院中住着一位神医,我现在就带你去……”
“啪!”何当归扬手一掌,用力打在了男子贴近的俊颜上,响脆的声音惊飞竹林中的几只雀鸟。
“你……”常诺惶然退开,只因他感觉覆在面上的人皮面具好像裂开了!
“抱歉,刚好见到一只蚊子落在你脸上,”何当归慢吞吞地道歉说,“公子您有所不知,我们罗府的蚊子比别家的蚊子都毒,咬你一口不得了!”
☆、第221章 按住一枚帅锅
更新时间:2013…10…10
常诺捂着腮帮,顾不上恼怒自己的面具被打坏,而是惊慌地盯着何当归的双目说:“何家妹妹,你是不是让罗府的毒蚊子给咬了?你的眼中全是血丝,红成一片!”
何当归捂着脑门点点头,虚弱地说:“实不相瞒,我最近一直生病,每天只要不洗我房里的温泉水,我就会变成这样,过一会儿我的鼻子、耳朵和眼睛都会一直出血,出血,最后衰竭而亡。”说完,她软趴趴地倒下,斜靠在一棵苦竹上,仿佛陷入了昏迷之中。
常诺大急,上前检查她的情况,摸了脉息又试了气息,正要再给她输点真气压制病情的时候,仿佛无骨鱼一样的何当归突然抬起头来,双手梅花小针齐出,划过常诺双手的手背,然后连续七掌拍出,迅速地封住对方周身的七大要穴。待对方的身体僵直不动后,她只轻轻一推,就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拂柳剑”风扬推倒在地上。
常诺这一惊非同小可,嘶吼道:“你诈我!你竟然设计陷害我!”
何当归大睁着无辜的眼睛蹲在他的身边,柔声道:“风公子你刚吃了烤肉,如今火气这么大,小心上了火嘴上长泡。你刚才还绑架我呢,咱们是彼此彼此了。”
常诺一面大力冲击穴道,一面冷冷地问:“你为何要封住我的穴道?你打算杀我吗?”
何当归讶异地看着他:“什么杀不杀的,听着怪吓人的,你是宁王的心腹,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您一根手指头啊。何况我那软绵绵的两掌,还不够给您挠痒痒的呢,这穴道封阻能撑个半盏茶都是我高估自己了……”她从袖中取出帕子,往地上男子的脸上擦去,“我只是看你刚刚被那一地骨头吓得够呛,想给你擦擦汗,可是你太高了,躺下才好擦,莫怕,我来给你擦擦汗吧。”
常诺左脸的面具已经出现一大片裂痕,眼见她的帕子接近他的脸,不由得大为着急,低叫道:“你别碰我,我才没出汗!”他脸上的面具虽然薄如蝉翼,但面具里侧的汗水轻易是不会往外渗透的,这丫头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她是故意打坏他的面具的吗?呼,还好他这种人皮面具取下的方式很特殊,需要用一种特制的洗颜水清洗下颌处的接口,才能将面具整张取下,否则即使面具被打坏了、皲裂了,也不会从面上剥离,此乃道圣大人的独门神技,岂容她这小小女子搞鬼使诈!少时定给她好看!
“洗颜水,洗颜水……”何当归嘀嘀咕咕地在怀里摸啊摸,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啊哈!找到了!”说着真的掏出一个青瓷小瓶来。“”
常诺的眼中露出了惊惶之色,本来听见她口中嘟囔着“洗颜水”就已把他吓了一大跳了,没想到她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再联想到她跟道圣的亲密关系,对啊,道圣把易容术传给她的可能性也很大!常诺一面加紧突破穴道,一面厉声道:“丫头,你今天要是揭了我这张面具,你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何当归打开“洗颜水”瓶塞的动作顿了顿,犹豫一下说:“如此大好机会,不看看你的真面目实在太可惜了,就算冒着生命危险,我也想看看富甲天下的风少侠的真面目,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么。何况你未必会杀我,你不是还要让我陪宁王在扬州观光旅游吗?你怎么舍得杀了我这个导游?来,乖乖搽我一点洗颜水,让我看看你的真脸什么样。”说着又去拧瓶塞,拧了好几次都拧不开,甩手皱眉道,“好紧,等我歇一口气继续拧。”
常诺松口气,同时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跟她谈判道:“好妹妹,刚才我虽然对你多有冒犯,可我并不曾伤你分毫,你怎能利用我的同情心设计陷害我呢,这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绝非君子所为!这张脸下的真脸是我与王爷两个人的秘密,就算你是王爷最爱的女人,他也不会留下你这个后患的,我敢保证,一旦你窥得了我的秘密,你就是个死!我的秘密不能为你带来什么好处,你何必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白白搭上性命呢?”
何当归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戳着他脸上裂开的那块面具皮,自言自语地考虑着:“嗯,虽然风公子你传我迷踪步法,算是我的半个师父,平时对我也不坏,可是你跟宁王是一伙的,而宁王又是我讨厌的人。青儿说过,‘敌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所以公子你也是敌人,兵不厌诈,不用跟你讲什么道义,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君子,我本来就只是个阴险毒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