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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下场,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她真恨不得揍他一拳。冷哼一声,她问道:“既然鉴别完了,我的这颗红痣怎么办?我不惯手臂上有异物,看着慎人,请问如何将这东西洗去?”
齐玄余不动声色地告诉她:“‘琊’没办法洗去,等何小姐嫁了人,这红痣自然就没了,你看不惯的话,可以快点议亲嫁人。实不相瞒,小生除了行医济世,还爱好为人牵线做媒,现手中就有几位不错的公子的家事、画像和八字,你若不弃,我送给你研究一下。有了这守宫砂,不会再有人质疑你的贞操,再加上你的美貌,我愿意帮你说一门好亲,当侧室也没问题。”
何当归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多谢美意,郎中先生你真是个热心人,不敢再收你的‘大礼’了。”她看向常诺,告辞道,“看你们似乎很忙的样子,我不敢再耽误两位的工夫,既然病也看完了,误会也澄清了,那且就此作别,各自珍重吧。”
现在的这个齐玄余,话中处处有锋芒玄机,眼神也看得她非常不舒服,与幻梦中的那个齐玄余鬼魂简直是判若两人,假如后者称得上“正”的话,那前者就是“邪”了。再想到这个邪道士将他弟弟齐川的鬼魂“移植”到罗白前的身体中,还指挥着齐川反客为主,一点点占据罗白前的身体,何当归顿时觉得手臂上的那个小红点儿像个虫子一样在噬咬她的肌肤,直欲钻进她的身体深处。
她大感后悔,为什么毫无防备地让齐玄余碰自己的手,上次在其录园听他和朱权的对话,明显能听出,他对她是带着深深敌意的……真的只要成了亲,这红点儿就没了吗,那它到底是脱落了,还是钻入身体更深处了?无怪乎她这样怀疑,凭直觉,她知道,这只“琊”是个活物。
常诺抬头望一眼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离最佳时机已然不远,于是点头说:“那清逸你早点回家吧,切不可再在城外逗留,等我忙完这几日再去看你,带着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位神医去帮你瞧病。”他故意这样说,好让蒙面人跟齐玄余脱去干系,只因他们这群蒙面人出城的目标,是十里坡中的二十三名锦衣卫。他是江湖中人,随时可以逃遁,让何当归知道一些也没关系,可齐玄余是御前的人,不能在这里暴露身份。想了想,他又转低声音,告诉何当归:“王爷跟你的那些事,就算没有了,他执意如此,我也没可奈何,不知他怎么说变就变了。”
这对何当归而言是好事,面巾下的唇角勾起,她点头说道:“看病的事就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那儿收着的你前两年送来的礼物,那些东西我绝对不能再留着了,请你得空的时候来拿走吧。我只这一样要求,请务必答应。”
常诺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又想,还是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安慰的话。
何当归转身要走,齐玄余却一把拦住她问:“你是不是中毒了?中了多久了?是什么毒?你有无感觉不适?”
☆、第358章 帝不急太监急
更新时间:2013…11…25
何当归猜齐玄余是看到了她右手小指的肤色有异,所以才会这样问,其实,自从遇见了他们,她已经有意避着这一点,将右手藏在了衣袖下面,不让他们瞧见。因为她中的是锦衣卫的毒,不便示于这二人面前,叫他们知道她跟锦衣卫的人有牵连,现在既然被发现了,她只好说:“是这样,我来城外遛马,不慎被毒蛇咬伤,现在用针封住了穴道,已无大碍。那么,二位请自便吧,我自去城里医治。”
常诺沉吟一刻,偏头问齐玄余:“她的毒伤要紧吗?还有,她前段时间染上了时疫,能治好吗?”
何当归悬了一回心,她不知齐玄余这大夫是怎么瞧病的,可是,他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她不爱听的答案吧?她悬着心,耳边听齐玄余的声音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何小姐天庭饱满,印堂清透,不像是红颜薄命的短寿相。风扬,咱们确实该走了,快跟何小姐说珍重吧。”
于是,双方友好道过“珍重”珍重之后,何当归莫名其妙就在半路上多了一颗守宫砂,以及一件暖和的棉衣。从常诺那儿听说了朱权对她的态度之后,她大松了一口气,目送常诺和齐玄余领着十几骑黑衣人策马离去,她心头一阵松快,甚至都未察觉,其中一匹马上的人一直在死盯着她瞧,研判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穿透,穿透……
等他们走远后,何当归又想到点不妥的事,那就是常诺跟柏炀柏关系不错,似乎也从他手中学到不少东西,常诺对“石头障眼阵”了解多少呢?那阵法并非天衣无缝,只要了解到她的这种程度,想要破解阵法并不是难事。而她对陆江北等人夸下了海口,说保证万无一失,是因为她在那些人眼中太微不足道了,不说点打包票的话,他们根本不会采纳她的意见。实际上她的包票打得太满了,实际上胜算只有七成不到,唉,没想到锦衣卫这么招人恨,所有人都上赶着去杀他们,只能寄望于他们自求多福了。
于是,何当归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口,进城后走了几条街。此时天色已黑透,雨势愈发急了。她先去怡红院将矮棕马还了,又问了青儿那甲乙丙丁丫鬟中的一个,昨日去罗家帮她告假,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丫鬟答曰一切顺利,她刚要离开怡红院,返回罗家,却见到怡红院的楼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男人,往东厕那边走去。
何当归一下子认出了他是谁,登时双眼一亮。平时她还没这么待见他,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极为挂心冰花甸客栈那一头的事,要是锦衣卫死了,那她的解药也没着落了,而且那样论起来,还是她间接害死他们的。
“三公子,三公子!”何当归喊住那老头子打扮的孟瑛,“三公子稍待,留步则个!”
闻声,孟瑛停步回头,前两日他才刚见过何当归蒙面的样子,所以看了两眼就认出她来,疑惑地问:“何小姐,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这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何当归心道,你七弟中了剧毒的剑伤,你还跑到青楼中厮混买醉,难道就应该了吗?孟家子弟真是一个比一个风流,唉。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将绿瓷方盒从里衬里取出来,从里面倒出三丸药来,用小药瓶装妥了,递给对方说:“我很赶时间,请三公子驱散你的酒意,仔细听好我说的每句话——昨日你七公子孟瑄跑到我的桃夭院里,右臂上有一道不能愈合的剑伤,我发现伤口有毒,追问之下才得知,他中了锦衣卫的寒冰真气之毒。这瓶中的药是寒毒解药,珍贵之极,请三公子你抓牢了收好了,拿去桃夭院我的闺房中,喂给七公子吃,此药有微毒,一次一丸,每日一次。刻不容缓,三公子请速速起程吧。”
孟瑛闷不做声地听完,将药瓶也收下,温吞地问道:“既然解药是你找到的,瑄弟也在你房里歇着,你何不自己去喂他吃?你说你在赶时间?这黑漆漆的雨夜,你一个姑娘家要跑去哪里。”
“我,嗯,我要去找我的一名廖姓好友玩耍,这几日都要住在彼处,”何当归编了这个理由,看孟瑛还是慢悠悠懒怠动弹的样子,疑心他是宿醉未醒,急得顿足道,“三公子你平时不上心正事也就罢了,可现在你的亲胞弟有性命之忧,你手里拿的是能救他命的药,拜托你表现得可靠点行吗?帮我仔细看顾孟瑄两天,行吗?”
“哦?”孟瑛找到了她话中的重点,“帮你照顾瑄弟,难道说原本应该你照顾?瞧你这副焦急的模样,仿佛媳妇儿担心着丈夫一般,你跟他好了吗?”
何当归没想到孟瑛说话如此不恭,心中不悦,回道:“随便你怎么想,事情我已经交代下了,再有就是,孟瑄在我院子里养伤乃秘密而来,盼你也秘密去送药,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小女子感激不尽。”想想又补充说,“孟瑄要问起我,就说我最近都和青儿在一起,让他安心养伤便是,不用找我也不用记挂我。”
孟瑛听后,“苍老”的面容露出哂笑,摇头说:“他怎么可能不记挂你?何小姐哪,你说他中了锦衣卫的寒冰真气之毒,虽然我没见段少用过,不知那毒具体有多厉害,但是据我所知,锦衣卫的毒也是他们的利器之一,不少都是由东厂的各国制毒高手精心研配,一毒一解,因此解药的保管格外严格。而现在瑄弟中了毒,他强干的属下没能弄到解药,你一个小女子却将药找回来,再联系你与段少的关系,此药怎么来的可想而知。而你又说,你最近都不回家了,解药到了你却没了,你让他怎么吃得下去解药,怎么能安心静养?”
何当归听他分析得有理,娥眉为难地蹙起,道:“可我确实有事,既然三公子你明白其中的缘故,就请你代为周旋罢,一定要让孟瑄把伤养好,否则我做的这些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孟瑛问:“你说离开便离开,真的是去找朋友玩耍?你费心讨来解药,我自然替瑄弟感激你,可你的这个说辞,实在不能过关。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听到一半儿,估计就炸飞了,倘或他想歪了,觉得你用你自己当筹码换了他的解药,他说不定齐臂砍了手也未可知。”
何当归听着孟瑛慢条斯理的分析,冒起一股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邪火,顿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快说便是,孟瑄中毒两天一夜了,你这亲兄长不急吗?”
“这药……”孟瑛晃一晃手中药瓶,盯着何当归的眼睛说,“不能说是你找来的,否则他除非见到你本人,绝对不肯吃此药。因此我只能告诉他,解药是他的下属历尽千辛万苦从锦衣卫那儿夺来的。而你么,因为不想跟男子共处一室,故而去朋友处躲避两日,等他离开之后再回家——你能接受这样的说辞吗,何小姐?”
何当归舒一口气,别开了头说:“还以为你要发表什么高论,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又不是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