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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
何当归默默听完,又有了新发现,“艺艺”“艺艺”这四个字刺激到她的耳朵,让她想到包括罗家大老爷二老爷在内的几人都是唤自己“逸逸”,此时听到个重名的人便感觉有点儿别扭,好像别人盗用了自己的名字一样。而她最大的一个奇异猜测就是,会不会,廖之远喊的其实是“意意”?
“意意”是关筠的小字“宝意”中的一个字,何当归曾听段晓楼唤过关筠“宝意妹妹”,还曾听青儿抱怨过几次,说廖之远对关筠比对她这个亲妹妹还好,什么都紧着关筠,太叫人吃味儿了。这些片段叠加起来,让何当归不禁大胆地猜测道,莫非,廖之远喜欢的人其实是关筠?所以因着关筠的关系,才对自己格外的敌意,甚至还动了杀机?
这样想着,何当归透过小洞看关筠的脸,平平淡淡的瞧不出什么,还很无所谓地打了一个哈欠。嗯,于是何当归得出结论,虽然廖之远喜欢关筠,可关筠还是只爱段晓楼一个,所以对廖之远的感情不屑一顾——女人对于单思自己的男人,总是怀着一种残忍的优越感——这是何当归从她自己身上得出的结论。
夜色浓得化不开,潮湿的夜风更浸透了重衣,于是何当归不再多作停留,在高宅中所有无人的屋子里悄悄摸索了一通,却找不到任何疑似装着解药的瓶瓶罐罐,高绝的家里实在太干净了,仿佛刚被人打劫过一样。
推开最后一间房舍的门,入目的是满室的狼藉,地上全都是撕碎的女子衣物,纱裙、肚兜、亵裤、锦袜……什么都有,乱糟糟地抛了一地。何当归皱眉后退,想起昨日来这里时,好像廖之远和那女子的声音就是从这一间房里传出来的,这间大概是廖之远住的客房,脏乱成这样子,索性也别进去了,反正解药那种珍贵的东西也不会摆在这样的客房里。
于是,转身离开高宅的她,既没看到最后一间房中角落里的那一排小瓷瓶,自然也没有听到,凌妙艺和关筠的梦中最后对话——
“你儿子现在还是让你师姐带着吗?”关筠问。
“嗯,孩子还在她那儿,”凌妙艺说,“不过萧素心不算是我的师姐,她入门很早,论理我该叫她一声师叔……对了,何当归的娘怀孕,这么大的丑事,你怎么不拉出来做一做文章?”
“你怎知道,我没拿此事做文章?”关筠打着哈欠,流泪微笑道,“不久之后,就给你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你可要看完了全场才许离开扬州,呵呵……想到何当归脸上的那种精彩万分的表情,我真是开心得要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
※※※
五更,雨夜,罗东府,桃夭院,何当归的闺房里。
孟瑄服药之后感觉好多了,精神也恢复不少,他斜倚在高高堆起的枕头上,懒散地微笑着问:“哥,解药从哪儿来的?你怎知我在这个地方养伤?你见过小逸吗?她出去两天不见人了,我真想她,可出去找她又怕她回来见不着我要着急。”
“何当归?没见过。”孟瑛摇头道,“你会跑去哪儿藏起来,我不用猜都能知道,只是我没想到何当归居然肯收留你,还让你睡她的床。”
孟瑄幸福一笑,默默出了一会儿神,回神后仍是问:“解药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是你找来的吗?”
“不是我,”孟瑛平静地告诉他,“是一名女子冒着生命危险从那些人手中夺来的,你可要心怀感激,好好谢她才是。”
“嗯?是谁啊?”孟瑄歪头。
“是素娘,是她为你抢到了解药。”孟瑛直盯着孟瑄说,“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唔,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打算娶她了?那我去帮你跟娘说说,就娶她当侧妻吧。”
☆、第362章 对她母子负责
更新时间:2013…11…26
孟瑄抚弄着两根兰草叶,两叶交叠,左手和右手扯动起来,“啪!”这次是左手赢了右手,再看地上,竟有一大片碎草叶,而床尾则是三盆光秃秃的盆栽,看土上冒出的几丛花茎,依稀从前曾是三盆兰花草。“”不知不觉中,何当归养的几盆花,全都叫他斗草给蹋光了。
他默默靠在枕上养神,半天后冒出一句:“左手是我,右手是小逸,小逸的草断了……她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她。”说着就去床尾的柜子上找衣物穿,而孟瑛见状连忙拦了他一下,劝阻说:“你虽然解了毒,可伤口也要休养才能愈合,别找她去了,那个丫头,最好以后都别跟她往来了。她不是个好女人,你离她远点儿。”
孟瑄瞪孟瑛,问:“你是不是见过小逸?你的脸,一定是她帮你易容的吧?”
孟瑛点头:“不错,我之前见过她,她说不喜欢你呆在她房里,因此躲出去了,要等你走了之后才回来。你明日再养一日的伤,后天就回别院吧,我将素娘叫过去伺候你。”
孟瑄又瞪了孟瑛两眼,突然笑了:“你休想挑拨我跟小逸的关系,她不想见我?怎么可能!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我才对,我已是她的丈夫了。”
孟瑛狐疑地打量着孟瑄面带桃花的好脸色,心中一叹,这傻小子,又在做傻事了。孟瑛不动声色地说:“我何必挑拨你们,她自己亲口说的这些话,我怕你听了难过才没跟你说,她若是心中念着你,又怎么将你丢在这里两天不管不问?”他将孟瑄按回床上去,嘱咐道,“你别乱跑乱动,我去给你找些吃的,你光吃草是吃不饱的。”
孟瑄的长发铺散一床,他卧在这些发丝中央,仰望着头顶的纱帐,问:“她说了什么了?她怎么说的?”
孟瑛顿一顿答道:“你养好了伤我才能跟你讲,否则你这伤就好不了了。”
“现在就说,”孟瑄固执地要求道,“我要听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孟瑛无奈地遂了他的意,告诉他:“那丫头说,她喜欢的人,是段晓楼。她说,跟你在一起之后才发现骗不了自己,因此不能再面对你,她让你以后别再来找她……瑄弟?老七?”孟瑛疑惑地看着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你睡着了吗?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找去,唔,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床上人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睡死了。
孟瑛将冷冷的话丢在他的脑门上:“你自己好好想想,谁是对你最好的人,谁又是从头到尾绝情的人,把你的精力放在哪些人的身上才是值得的。素娘为了给你找解药而身负重伤,直到现在还高烧不退,口中不断念的是你的名字,可你到现在都没问过她一句。你的眼盲了,难道心也盲了吗?好女人不是天天都有,肯为你付出到这等地步的,除了她还有谁?”
孟瑛留下床上人好好想想,自去厨房寻吃食,此时已经夜得很深,桃夭院也睡着了,所以他也不费神隐藏行踪,大摇大摆地走得像这里的主人。眼下是年节,厨房中的卤味、炸食和馒头应有尽有,灶下是热的,锅里有排骨茶汤。孟瑛想把炉子挑出明火,将吃的弄热再端给孟瑄,可是头一次做这样的活计,他做的不顺溜,半天都没弄好。
“老伯,你在做什么呢?”厨房外有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响起。
那声音跟孟瑛自己的声线有点儿像,因此孟瑛缓了片刻才回过神儿来,回头去看时,外面站着一个半大小伙子,二十岁不到,个头跟孟瑛差不多高,一双迷蒙的睡眼投射过来好奇的光,让孟瑛不禁心虚了一下。孟瑛编谎话说:“我给小姐热吃的,她说要闭关两日。”说完,他又大感失言,不对,给小姐端茶,怎么可能让一个老头子来。
可那小伙子竟然信了,还走进来帮忙拨火,火旺了之后他转身走开,口中低声嘀咕着:“三盆褶子菊,我和蝉衣的两盆,都还在盛放,怎么姐姐那盆说败就败了……可能遭霜冻了吧。”
孟瑛热好馒头和菜,端进房去,见孟瑄还维持着四仰八叉的躺卧姿势,双目似睁非睁,孟瑛招呼他起来吃饭,同时劝道:“你不小了,娶房侧妻也应该,回到京城就筹办此事吧,整天做最危险的事,间或还发呆,你不留一房妻子一脉子息怎么行。”
孟瑄吃了两口,又笑了:“她厨房里的东西也比别家的好吃,她泡的茶也比别人泡的香,吃一辈子都吃不厌,喝一辈子都喝不够……哥,小逸没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从哪儿遇着她的,我去找她。”
孟瑛冷冰冰的话丢下来:“我遇见她时,她跟段晓楼在一起,他两人已经定亲了,你以后别记挂着她了。眼前有个要你记挂的人,就是素娘,你们那个儿子的事我听熠彤说了,原来不是你儿子,那搁在府中以后就要算你的长子了,你心里不疙瘩吧?要不在府外安置那小子?”
孟瑄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耷拉着眼皮说:“熠彤真多嘴,我嘱咐他多少遍都白嘱咐,哥你知道了便罢,搁在心里却不能挂在嘴上,素心听到了要伤心的。此事发生在两年前,素心因为我的一桩过错而被某人掳走,找到她的时候她被那人强暴了,九个月之后她生了一个儿子。我费了不少心思才让她断绝了死念,重新振奋起来,对那小儿的母爱天性使然,让她渐渐从那件往事中走出来。我曾许诺说过照顾他们母子,她因我而受难,照顾她是我的责任,至于那孩子,我也能接受。”
孟瑛捋一下山羊胡须,点头道:“事情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跟素娘都对此讳莫如深,有了儿子也不急着成亲,呵,熠彤那小子也只了解五成,说得我糊里糊涂……好吧,江湖儿女对贞操看得不如我们这样的人家重,既然你能接受也就罢了,此事我可以帮你们瞒过,只是那小儿既是你的仇人之子,就不同一般情况了。素娘可以进孟府,他却不行,你的姓氏也不能冠给他,我认得少林寺一大师,现也在扬州等赴盛会,让他带走素娘的儿子吧。”
孟瑄吃着菜,不紧不慢地说:“才一岁的小子,从亲娘身边被抱走太残忍了,我跟素娘提过让他进孟府,算作七房长子,可素心打头里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