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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姐姐?”薄荷瞪大眼,“你说的是,罗大小姐罗白英?她为什么打你?”
荷藕“呜啊”哭出声来,不等再问,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门口冷笑站着的艳服女人,可不就是罗白英么。浓厚的梨花妆,红唇上扭曲的笑意,冰冷的双眼直盯着屋里的两个人。
罗白英?薄荷打小儿就在罗家帮工,还曾服侍过罗白英一段日子,印象里这位小姐虽然跟所有人都不亲近,高傲不可攀的样子,可从没干过虐打下人的事呀。罗白英的衣着习惯也是以素雅为主,这个穿红戴绿的女人,实在不能跟罗白英画上等号。
“荷藕,真让我好找。不想在别人家里解决李家的家务事,就乖乖跟我回去吧。”罗白英冷笑着说。荷藕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僵住了,肩头微微颤抖。
罗白英身后的丫鬟春茗补充:“马车都修好了,就在外头候着,要是贱婢你想让人家看笑话,那多呆一刻也使得。对吧,夫人?”
罗白英道:“贱婢原是何当归的丫头,不是李家调教出的。什么主子出什么奴才,叫我也难说。”
春茗用安慰的语气道:“夫人宽心,一切都是贱婢的错,这次不能再轻饶她了。”她们口中的贱婢,就是眼冒惊恐的荷藕。
薄荷听着这对主仆一搭一唱的,顿时又不解,又生气。罗白英明知道荷藕是孟家的丫鬟还虐待她,这还不算,居然背后说她家小姐的坏话。薄荷气愤地叫道:“荷藕不能走!这里是清园,没有我家小姐的应允,谁都不能把人带走!”
罗白英勃然变色,薄荷喊完就害怕了,对方怎么说也是罗家的大小姐……
“哼哼,”春茗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你家的人你再维护,你还不知道吧?这个贱婢现在卖身到了李家当下人,我们夫人是李将军的正室,手里还捏着贱婢的卖身契呢。”
薄荷看向荷藕,对方埋头咬着唇,分明是默认的模样。
春茗突然冲上来掀被子、翻查包袱,口中继续爆料着:“你们知道这贱婢偷了李家多少东西逃跑的吗?假好心收留了她,你们就变成贼女的同伙了!”
屋里的东西转眼被翻得乱七八糟,荷藕被指为“贼女”和“贱婢”,终于忍不住拉着薄荷的袖子开始哭诉:“好姐姐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才是李将军明媒正娶进门的二房妻子,罗白英入门比我晚,名分也只是侧室,用两个臭钱买通了家里的下人合伙陷害我。他们趁李将军出门的时候对我严刑拷打,我走投无路才躲到这里来,求郡主为我主持公道啊!”
薄荷稀里糊涂地听完,不知道她口中的“李将军”是哪一位,大致只弄明白,荷藕和罗白英嫁给了同一个男人,罗白英仗着出身高欺压荷藕。
“可小姐人不在这里,我,要不我去问问熠彤他们,先把你留在清园休养,你别害怕,孟家的人不是好欺侮的。”薄荷心里为难,不留神说漏了嘴。一听说何当归不在,荷藕猛然露出失望之极的神色,几乎无法掩饰。
“哗啦!”春茗抖开一个褡裢包,露出里面的货色,一包包梅花银锞子,成串的拇指大的珍珠,鼓鼓囊囊的缝了好几层罩布。
春茗冷笑一声:“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727章 拖一个人下水
荷藕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不向罗白英解释,反而摇着薄荷的袖子说:“她们冤枉我,我不是贼!除了李将军给我的,我什么都没拿过!”
春茗叉腰冲上去,扬手狠狠扇在她脸上,口里骂道:“李将军也是你喊的?你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你也配!”
荷藕捂着脸呜呜的哭道:“我在李家当夫人时几时亏待过你,逼死了我,你问问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春茗的回应是又补了两掌,薄荷就站在旁边,想要挡着竟一点儿拦不住,才知道那凶巴巴的春茗好像有点武艺,不是普通的凶角色。只好喊着劝道:“有话好好说,丢了东西可以报官,不能乱动私刑。”
春茗一边打一边冷笑:“报官?官府就是我家将军做主,我家夫人想教训贼女,只凭她高兴!”说着把荷藕拽下炕,反剪了双臂往外拉。
这边三个女人拉拉扯扯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不过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上前插一脚的想法。薄荷急得满头大汗,好容易人群里响起一个平稳的男声:“这是怎么说的?好好儿的怎么打起来了?”
薄荷回头一看是熠彤,连忙把刚才听到的情况都汇报了一遍,又佐证道:“荷藕不会偷东西,她是被冤枉的。如果小姐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受这等委屈,熠公子帮帮她吧!”
熠彤年纪不大,却长着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有时候还是蛮可靠的。他先让两个老婆子分开了春茗和荷藕,用中立的态度说:“荷藕虽然已赎身出去,不是孟家名下的下人了,可她老子娘还吃着孟家的饭。出了这等事,荷藕的家人肯定要求主子为他们做主,我们纵然不包庇下人也要循例过问一声。果真没有冤情,那么偷东西的人就交给李夫人处置,夫人觉得如何?”
他不卑不亢的话让罗白英多看了他两眼,心道孟家到底有底蕴,连个跟班小厮都有几分气度。想不出反驳的理由,罗白英也让了一步,颔首道:“我就给你们两个时辰查清楚,让你们无话可说。时辰一到,看谁还继续包庇贼女。”
好说歹说,双方暂时达成了一致,熠彤悄声吩咐手下几句,手下匆匆离去。
熠彤回头看见了荷藕脸上身上的伤,新旧的痕迹有好几种,明显是长期挨打造成的,不由皱眉道:“李府也是诗书传家的名门,李将军更在锦衣府里供职,通晓律法,你们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不怕影响李将军的官声吗?”
罗白英往旁边厅里的八仙椅上一坐,丫鬟捧上的茶水轻啜两口,才慢条斯理地回道:“别把话说得太满,是我们打的再找我们理论——你们去问她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荷藕身上,荷藕缩缩脖子,低头嗫嚅:“不是……是我自己碰伤的,我自己不小心……”十个人里有十一个都不信她的话,觉得是罗白英凶悍,明目张胆地恐吓人。
薄荷见她这样怕事,又同情又心酸,忍不住想帮她一把。何当归不在时,清园里最大的就是熠彤和熠迢,孟家的大小姐二小姐虽然人在这里,可未出阁的小姐不好管这种事。薄荷掂量一番,觉得最好托的人是熠迢,因为他是小姐信任的人。想让熠迢帮着拿个主意,可是人群里找了两圈儿也没他的影子。
这时,熠彤派去打听信儿的人来回复了,薄荷也凑上去听,才大概摸清了原委。
原道是,罗白英和荷藕嫁的夫君是锦衣府的李辊李将军。上个月里,荷藕跟着何当归去燕王府做客,在锦衣卫查案时认识了那李将军,听说他年过而立都没娶妻,中间有个缘故是相士批他的命犯煞星,要克十个女人,娶妻也只能娶“草命”的女子。
李家原本是不信的,后来给李将军说亲,先后说了七门好亲,都是人未过门就出了事故。严重的包括女方遭遇官非、落水、摔断脚,最轻的也是生病脱发,最后全都退亲了。李家又不是小门小户,娶平民女子说不过去,耽搁了十年还是一场蹉跎。因此那位李辊李将军是继段晓楼、高绝之后,排行第三的锦衣府“孤城城守”,很多女子想攻陷又望而却步的存在。
荷藕无意中看了李将军同僚玩笑弄出的“征妻告示”,上面要求的“草命”八字跟她的完全符合,不觉动了心思,认为是天赐的机会。她头一次出孟家,偏遇见了李将军;李将军三十多未娶,偏与她八字相合。于是她脱了奴籍,去扬州投奔李将军了。
李将军之母见了荷藕很欢喜,没多久就敲定了这门亲事,过门后第二天,李母翻出来一张罗家的庚帖,发现罗家大小姐的生辰八字也是五行归木的“金草命”,比荷藕还合适,让媒婆一说,又说成了一门。罗白英身体有隐疾的事李母也稍稍了解一点,所以议定了娶过来从侧室做起。于是,李将军本人还在京城公干的时候,老家里已多了两房妻子。
自打罗白英过门后,荷藕身上的伤就没断过,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李母起先怀疑上了罗白英,暗中让人留意,后来找到证据是荷藕自己弄出来的,为了让李家人对罗白英留下恶毒印象。再后来,荷藕就不见了人,李家传出失窃珍宝的消息。
熠彤听到这里,摆手说:“妇人之争本来就乏味而幼稚,加上这是李家的家务事,被盗的赃物也找到了……”
“我不相信!”薄荷从旁插嘴,“别说荷藕嫁作了将军夫人,就是我一个低三下四的奴婢也不会去偷盗。跟着小姐的日子,我们什么珍奇宝贝没见过?荷藕是孟府出去的,不能让她们这样欺负荷藕!”
熠彤笑一声道:“你倒很懂得维护孟府,不过可惜错投了一个丫鬟身。”言下之意薄荷小小丫鬟,没有置喙的余地。
清园的管家也劝薄荷:“姑娘把好心收一收吧,说到底,是荷藕嫁人前先从孟家赎身出去,自己断了根儿。她已经跟孟家一刀两断了,咱们从何管起呢?”
这时,罗白英的丫鬟过来提醒:“两个时辰快到了哟。”
“……呜呜,薄荷姐救我,郡主救我!”荷藕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眼皮红红肿肿地十分可怜。
薄荷看一眼熠彤冷硬的侧脸线条,再看一眼荷藕绝望的表情,突然转身冲进屋里,跑到罗白英面前大叫道:“珠宝银子我们有的是,除了荷藕从李家拿走的那些,我们这里还多的很。银子可以全都给你,但是荷藕你不能带走!”
远处一个假山洞里,廖青儿揪着何当归的一缕小辫,掩口笑道:“你家丫鬟好大方,就是稍稍笨了点儿。行贿当众进行,她肯罗白英也不会肯。”
何当归护短地说:“你拿十个精明丫鬟换我一个笨的还倒找给我二百两呢。”
果不其然,那边罗白英耷着眼皮,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