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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跑到河边。”
“那你呢?哨兵巡逻过来会发现的!”
“你太小看我了,高营长,如果连这么几个小小的哨兵都处理不掉,我在上海滩也早暴露了。”袁朗晃晃手中的小刀,虽然眼圈乌青其中一只眼睛只剩下条缝但仍旧精光四射着。
高城有点不忍心看他的脸,可还是得看。“那我下了水怎么走?”
“简单,你顺着河道向西,一定要贴着南岸,从这里大概也就有一二百米,那儿有个出水口,在草丛里很隐蔽,不容易发现,你就进去等着我。”
“你确定?这河里的出水口可不一定都是通的。”
“放心,这条路我走过,就在几个月前,而且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
高城惊道:“你你你……你是……”
袁朗嘿嘿一笑,模仿苏州口音说道:“不要磨蹭了,抓紧时间要紧哦!对了,要是我没有过去,你就别等了,顺着下水道往里走,租界总之安全一些。”
说罢一闪身便不见了,几秒钟后,高城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前面最近的一座楼顶。
日军的两名游动哨兵在夜色之下步伐整齐的走了过去,城里的喧嚣仿佛对他们不起任何影响作用。
高城猫在阴影里屏住呼吸观察楼顶上袁朗的动静。
楼顶上有两名日军哨兵在站岗,他们互为犄角之势一边踱步一边向下巡视。
袁朗悄无声息的从大楼残破的一角爬上来,冒出个头,看准了那二人所处的位置,选定其中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纵身跃起向他扑过去。
那名日军刚察觉自己身后有人便一声不吭的软了下去,脖子里喷出一股红色液体,而身后的袁朗已经离开他向另外一名日军扑去,手中的小刀闪着寒光。
第二名日军转过身便看到刚才骇人的一幕,张嘴喊出半个音节,袁朗的刀子已经到了,割开咽喉,捂住嘴巴将他按倒在地上,同时避开喷射的血箭。
高城在楼下听见那半声“啊”的时候料到不妙,急忙向前跑了两步去看,只见袁朗已经撂倒了两名日军,然后就站在楼顶向他疯狂的挥手,他略一迟疑,然后直接横穿河岸边的马路,向着河水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那声喊也惊动了巡逻到百米开外的日军哨兵,他们狐疑着快步赶来,骤然看见一个人影从河边跳下去了,急忙举枪射击。
但枪还没有击发袁朗便从“天”而降。
高城在河水中一个猛子游出很远,当他发现身边没有什么子弹在追赶自己的时候,便放缓了速度,试着从水中冒出头来。
岸上已经乱作一团,枪声大作。袁朗的身影闪了几下之后就看不见了,日军在增多,但他们追逐的方向显然不是河水这边。
高城在水中孤零零望着对岸,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扭头看看,袁朗说的那个出水口就在眼前了,杂草掩映中黑黢黢的一个大洞。
他喘着粗气,一沉一浮着,直到看见那边的混乱不但没有结束反而更加热闹了,才咬咬牙,转身游到洞口去了。
出水口的管道里黑得不见一点光亮,脚下是齐膝深的水,夹杂着不少城市垃圾,高城猫腰蹲在洞口,张望着袁朗消失的那个方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夜风吹得他有点冷,对岸的枪声渐渐平息,骚乱散去,也不见袁朗的影子。
他想着袁朗临走时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要是我没有过去你就别等了”,还有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满脸瘀伤却笑得很像是去逛市场,嘴里默默念叨:“怪胎,你是死不了的吧……”
直到他蹲在洞口的时间足够长到脸上的水都被夜风吹干了,这才有些不舍的站起来向管道里走。
然而一转身,便听见后面水花轻响,他敏捷的窜到草丛密集处藏好,向外观察。
只见水里冒出个脑袋,正是袁朗。高城跳起来冲上去把他拉进洞来,袁朗几乎给他吓了一条,劈头说道:“你还没走啊?”
高城有些尴尬:“等你好半天,实在没辙了,刚要走你就来了……”
袁朗松口气,推推他说道:“那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磨蹭,我从另一个岗哨点下的水潜过来的,大概过不了多久鬼子就会追到这儿!”
高城来不及问他方才的战况以及如何脱身的经过,便被他催命一样推进了黑洞洞的下水道,二人在里面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从这里向上望去,能看到一丝亮光。
“怎么不走了?”高城回头问身后一直推他的人。
“到了。”袁朗收回那只手,他显得有些疲惫。
高城这才发现他弓着腰,一只手按在小腹上,指缝里往外渗着血,那里本来还垫了一块手绢防治血滴在路上,此时也已经差不多全被染红了。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高城气得直瞪眼,忍不住高声吼了起来,就要过去替他察看,袁朗轻轻摆手,说:“小点声高营长,这里虽然是地下,可是保不准也有人能听到……”
“那那你要不要紧?”高城给他的血吓得没了声音,压抑着嗓子急出一脑门汗。
袁朗靠在湿滑的墙壁上,笑着安慰他:“没事,这上面是自己人的地盘,爬出去就暂时安全了。”
高城四下环顾:“这四面墙滑不溜手的,又没点能蹬的东西,我还好办,你怎么上去……”
袁朗还是仿佛没心没肺的笑:“如果高营长信得过我的话……”
高城白眼:“废话!”
嘿嘿两声继续:“就让我踩着你先上去,毕竟也只有我知道怎么打开头顶那扇门……”
说完,诚恳的看着高城,后者忽然叹了口气,走到那片亮光的正中央,蹲了下来,仰面望着他:“你行吗?要不我背你?”
话音没落,袁朗已经踩住了他的肩膀,他哼了声挺住,等另一只脚也上来了,腰里使劲托着袁朗站起来。
“这高度行不?”高城由于憋着股劲儿而满脸通红。
“正好正好,幸亏你个子够高啊,怪不得姓高!”
头顶光亮突然豁然大开,高城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忙伸手去揉,与此同时有什么粘糊糊的东西滴落在他脸上,抹在手心里,是鲜艳的红。
四十
原田真一坐在临时政府成立仪式的会场上,面沉似水的听着伪市长的讲话。
下村忽然走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两句,他皱起眉头。
“在苏州河岸边失踪的?又是苏州河……”
“哨兵报告说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和他在一起。”
“就知道他一定有帮手,那么他们大概是到了租界。”
“少佐阁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原田真一狠狠的捏着自己手中的白手套:“我们在租界又不是聋子和瞎子,告诉丁默村,让他派王天木去找!”
“可是据说王天木在租界内的手下,被最近出现的一个军统秘密组织打得七零八落。”
“那他也不可能没有办法,要让他知道,帝国的饭不是好吃的!”
下村依言退下。
伪市长端起香槟酒杯在喊“大东亚共荣万岁!”,下面立刻群情激奋嚷成一片。
棺材铺的库房内,成排的棺材板半成品挡住了门,袁朗帮助高城从屋子角落的下水道口爬出来之后,便一下子坐倒在地上,靠着墙喘气。
高城利索的跳出那方小口,把盖子盖好,就要过来察看袁朗的伤势。
袁朗却又摇摇头:“你先去放水来把这个通道口冲一冲,我怕有血粘上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上面,高城才发觉原来他们钻出的下水道口上面是一只水龙头。
“这里怎么还有水龙头啊?”他一边拧开截门冲刷一边问道,“库房里都是木头板子还在这里接水洗手,不怕受潮生虫子啊?”
但他立刻醒悟过来,环顾四周,一些堆在墙角的刑具映入视线:“这里是你们的刑讯室对吧?”
袁朗虚弱的笑:“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先别骂我和我们老板行不?”
高城关掉水龙头走过去把他架起来:“你可想起来自己受伤啦!”
架着袁朗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个合适的“床”,那是一块平放在木料堆里的棺材盖,面冲下,微微有些凹陷的形状正好把人托住。
“凑合点吧,别嫌晦气。”高城把他的头轻轻放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他脑后。
袁朗的身体不自然的有些蜷曲,他好不容易忍着疼痛放松下来,说道:“你不嫌我晦气我就很高兴了。”
高城瞪他:“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行了行了,瞧这意思我今天非得说声对不起你才善罢甘休呢,我不跟你一伤员一般见识,对不起啦,我那天挖苦你是我不对,你是好样的,你是好青年,好特务,你就勉为其难,别生气啦!”
袁朗费力的笑:“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少装,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高城嘴上说的很气愤,手里却轻柔得紧,先是轻轻挪开了袁朗的手,又将他伤口上的手绢掀起来,接着就要解皮带。
“别呀高营长,您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不脱了裤子怎么给你治伤?你一大老爷们还怕看?”
“不是,我是说,怎么敢劳烦高营长干这么血赤呼啦的活儿,那个,隔壁就住着我们的人,他叫吴哲,以前学医的,他会给我处理。”
“那他人呢?我去给你叫!”
“他今晚有任务,等天亮就回来了。”
高城翻白眼:“等到天亮你的血就流光了!”
说罢,不容分说将袁朗腰间的皮带揭开,把他的裤子褪下。
袁朗内里穿的一条丝绸裤衩已经被血染得红了大半边,紧接着也被轻轻拉了下来,他躺在棺材板上,身不由己道:“唉,我扒了你衣服一次,你也要扒我一次,报应啊。”
高城这时候顾不上翻拍眼瞥他了,因为袁朗腹部的伤口看上去十分麻烦,他用手按了按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