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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的刺刀。”
铁路久久没有再说话,只把背影留给沃尔菲娜。吴哲适时的走过去,向沃尔菲娜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先生,你们能帮助我吗?”她有些不甘心的问了句。
“不,应该说,请你帮助我们。”
铁路转过身来的时候,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他脸上突然少了几分往常的严肃,目光变得有些锐利,连吴哲都有些惊讶。
沃尔菲娜发现铁路手里攥着那只破旧的钢笔。
四十九
月色很好,袁朗披着衣服到楼下买烟,胡子拉茬和蓬乱的头发,让人几乎无法认出这就是那位经常出没夜总会挎着阔太太们胳膊扭动的小白脸。
卖烟的货郎看也不看便将一包烟扔给了他,并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袁朗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趿拉着拖鞋往回走。
楼上他家的窗户旁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他假装没看见,依旧摇摇晃晃进门。
进了屋子,袁朗用脚把门带上,门背后贴墙站着齐桓,正作势要伸脚绊他,却听见袁朗悠悠道:“怎么一个一个都跟吴哲学的那么没大没小的啊!”
齐桓只好把脚又缩回去了,改为正经的挺立姿态,敬礼道:“报告,菜刀完成任务,前来交差!”
袁朗这才点了点头:“齐桓啊,别学那么轻浮,有学问的人也不是哪儿都好。”
“是,队长您教训的是。”齐桓恭敬着,一双眼睛却向上翻。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不过来扶我一把!一点不会巴结差事!”
“是!”齐桓急忙上前托住他的胳膊肘,如同尊崇老佛爷般将袁朗送回了床上。但当他看见袁朗手里攥着的烟时,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见烟不要命……”
“说什么呢你?”
“厄……说我看见您真高兴……”
“虚伪!”
袁朗钻进被窝,斜靠在床头枕头上,把那包烟擎在手心,展示给齐桓看。
“上头来指示了,我不买烟行吗?”
齐桓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买了难道你不抽?”,之后立刻换了恭敬的语调答道:“不行!”
袁朗也不看他,让他拆开香烟的包装纸,从中取出一张纸条。
“念。”
齐桓将纸条展开,一字一句读道:“暂缓追查电台,明日速来总部。”
这句话让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袁朗惊得险些跳起来,急忙抓过纸条细看,仿佛不相信这条命令会在此刻出现。
“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儿……”
“再大能有今天下午的大吗?”
“对了,你的行动顺利不?”
“顺利,简直天助我也。”齐桓不客气的拽出根烟点上,“那位高营长跟您一样,都是怪才!”
“嗯,这次马屁拍得不错。”袁朗把那包烟夺了回来,抽出一根放在鼻子底下过瘾,“我很受用,详细说说,他怎么个怪才法,又怎么跟我一样的,我爱听这个。”
“说是神机妙算吧,过了点,说是大智大勇吧,又太笼统了,嗯,智勇双全正好。”
“跟没说一样……不过那个不重要,我问你,高城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听里面一个兄弟说,鬼子让他气得没辙,他愣是二郎腿一翘茶水一端接着当大爷。”
袁朗没察觉到自己咧嘴笑起来。“嗯,有点我的风范。”
“人家是当大爷,您是装孙子……”
“实质都一样!”
齐桓懒得和他斗嘴,走到窗边,从窗帘缝隙向外看。忽然,他看到了什么。
“队长,他不是来找你的吧?”
“谁呀?”
“就那个总想给你当徒弟那小伙子,叫什么来着……”
“成才?”
楼下的街道上,成才正犹豫不决的在袁朗窗外徘徊,有些心神不宁,又有些恐惧。
袁朗下床走到窗边,确认了是他。
“应该就是来找我的,我本来以为他根本不会来的。”袁朗开始穿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两下头发,“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下去打发了他。”
成才抬头看看楼上亮灯的窗户,那里的窗帘厚重而不透光,因此丝毫不能给他提供有用的信息。看看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了,他终于下定决心走进这幢小楼,却看见袁朗推门出来。
“你来找我啊?”袁朗那憔悴的容颜和下巴的胡茬吓了他一跳。
“嗯。”成才决定了破釜沉舟。
“别站在外头,你跟我来。”
袁朗领着成才进了街角的那家咖啡馆,他们进门之后,伙计便打烊上板了。
成才有些局促,他看看屋里的老板,袁朗便冲后者点了点头,老板便叫着伙计上楼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
由于袁朗今日出乎意料的温和,成才似乎有些放松,他恳求道:“大哥,您放了许三多吧,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也应该知道他,他就是呆子一个,谁对他好他就向着谁,把命搭上都不在乎……”
袁朗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忽然打断道:“成才,你知道吗,你看到许三多被人按在地上时,我在等你冲上去救他,可是你没有,当天晚上我又等你来求我,可是你没有,直到昨天,我都还在想,如果你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求我放了许三多,我都会考虑一下,可是你还是没有来。”
“可我今天来了。”
“今天已经晚了。”袁朗苍白的面容毫不妨碍他那冷酷神情的表现,“你眼睁睁看着最好的朋友,你的同乡,被人抓走,整整四天,不闻不问,可见你并不是那么想要救他。”
“不!我没有!”成才猛地站起来,撑着桌子,“我一直在想办法!”
“你的办法呢?你的办法只是来求我,这个办法不需要你用四天四夜才能想出来吧?你其实只是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冒着危险来求我,因为你害怕。”
“我当然害怕,谁被那么多枪口指着会不害怕?”
“那么如果被抓的是你,许三多面对那些枪口,他会不会照样冲上去呢?”
成才说不出话了,袁朗冷冷的盯着他。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他会,他是那么一个呆子,谁对他好他就可以豁出命去报答!”
成才已经不敢抬头和袁朗对视,他只有低着头,任由冷汗顺着面颊流下。
“你在阁楼上护着许三多挨日本人打的时候,我本来觉得你还算有点良心,你对谁都无情可毕竟你心里还有个许三多,可是现在我明白了,那个时候你只是为了不让日本人发现那块弹片,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你自己。成才,你心里一直只有你自己,所以回去吧,不要强迫自己做违心的事情。”
袁朗说着,把成才的肩膀扳过来,揽着他出了店门,将他推到外面的茫茫夜色之中,又“啪”的一下将店门关闭。
五十
袁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恢复以往的整洁俊俏,坐在古董店二楼的办公室里,神情严肃的望着对面正把玩钢笔的老大。
“头儿,我的任务是什么?”
铁路打量打量他:“伤都好利索了?”
“差不多吧,昨天刚拆了线,可能也就上房下河有点不方便。”
“你不用急着请命,现在还没有那么危险的任务给你,只要你不自作主张。”
袁朗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头儿,我都认错了,下不为例哈!”
“你还想有下次?”铁路一瞪眼,“这一次就足够底下那几个臭小子有样学样了!”
袁朗刷的一下子站起来,挺直身体,绷着脸道:“请您相信卑职对党国的忠诚!”
铁路白他一眼:“少来这套,我告诉你,这次你的任务是负责护送沃尔菲娜小姐和她的照片安全离开上海,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给我把这件事情办到,你之前不听命令擅自行动我就不再追究。”
袁朗“啪”的一个立正:“是!”
铁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他这才转身离去,但是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等等,你前几天抓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您是说,许三多?”
“对,他招了吗?”
“没有,这小子傻乎乎的,倒是对史今忠心耿耿的,什么也不说,不过也不排除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确实从来没见过他说谎话骗过人,大概他只是被利用了。”
“要是确认了他不知道内情,就放人吧。前两天教会通过工部局和领事馆来关照过了,说许三多是教会的朋友,曾经帮助教堂和神父们作过不少事情,如果需要的话,圣马力诺教堂的神父和牧师都可以为他担保。”
袁朗渐渐明白了:“史今史探长果然是强人,为了捞许三多连教会都能撺掇起来,看来这许三多一定是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铁路却摇摇头:“他知不知道都不要逼得太狠了,现在咱们被困在孤岛,还不能跟领事馆撕破脸皮,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眼前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剿共了。”
袁朗凑上去低声问:“头儿,这是上面的命令还是您的?”
铁路平静的看他:“命令是我下的,日后要是追究起来,责任也是我的。”
袁朗有些诧异,刚才铁路给他讲的故事里并没有提到王庆瑞。
“为什么?”
“和你拚命要去救高城的理由一样。”
成才在街上失魂落魄的走,他一夜没睡,就这么漫无目的走到天亮。他的手插在口袋里,那里有一枚几天前得到一块银元,还没来得及交给许三多。
太阳出来了,挂在他头顶上,有些刺眼。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脚步不知不觉将他带到白天工作的希尔顿饭店前的那条马路上。
今天他没有丝毫工作的劲头,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
然而沃尔菲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视野中,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男子。
成才无神的大眼睛里立刻光芒汇聚,他发现那两名黑衣男子正是那天在史今家门口抓走许三多的那群人中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