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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绣手指敲一下扶手。
白承泽看看安锦绣敲着扶手的手指,又道:“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多给他一粒米的,多给了,让这个都郁翅膀长成,我们就控制不了他了。”
“他总有羽翼丰满的一天,”安锦绣说道:“这种事你防不住的。”
“我知道防不住,”白承泽道:“所以我们还得送他些人手,包括女人。”
安锦绣的眉头一皱。
“枕边人才是最难防的,”白承泽小声道。
“那也要都郁喜欢才行,”安锦绣道:“都郁的事你安排,我不会插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王爷一句小心。”
白承泽说:“你答应给他粮草了?”
安锦绣点一下头。
“我知道了,”白承泽看着安锦绣一笑,说:“与你一起办事,我总是能省很多的力气。”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安锦绣脸上看不出喜怒地道:“这事就辛苦王爷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白玉关去?”
这个问题又被白承泽问起后,安锦绣反倒是笑了笑,说:“都郁的事你这大半天就能安排好了?”
白承泽说:“北蛮人是看不上俘虏的,我们得带他一起上路,然后半路找机会让他逃走。”
“这也是他提出的要求?”
“是。”
“他这是当我们在求他?”安锦绣冷声道。
白承泽说:“这不也正好是一个机会?”
安锦绣说:“什么机会?”
“他是我们放走的,”白承泽说道:“这个把柄我会好好地抓在手里,他就是想做北蛮的王,那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
“你是说?”
“他身边的那几个忠随,我们要带回祈顺去,”白承泽说道:“他们知道真相。”
安锦绣把头摇了摇,小声道:“到时候,这个都郁会说他们给我们祈顺当狗,狗的话如何能信?”
白承泽说:“无风不起浪啊。”
“他若是能成王,那他不会在乎这点风浪,”安锦绣说道:“光扣他几个忠随,这样不够。”
白承泽脑子转了转,有些为难了,问安锦绣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人出去了,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要他不在乎,你就是扣下他的父母妻儿,也没有用,”安锦绣说道:“说到底,你得知道这个人在乎什么,什么东西是他不能丢开的。”
白承泽的心中一动,听了安锦绣这话后,他没有想都郁的事,反而想到,如果安锦绣根本不在乎白柯,那他握着白柯的命又有何用?“父母妻儿,”白承泽说道:“你倒是心狠。”
安锦绣有些诧异地看了白承泽一眼,说:“王爷又是个多心善的人?”
白承泽试探着问安锦绣道:“如果有一日,有人拿了你家人的性命相要挟,你会怎么做?”
“你说安家?”安锦绣说道。
白承泽说:“安家人的生死你自然不会看重,我是说上官勇,还有他的那个儿子。”
安锦绣一惊,白承泽这是想动上官平宁?
白承泽盯着安锦绣道:“你会怎么做?”
安锦绣不觉得白承泽现在有心思把手伸到江南去,嘴角扬了一下,安锦绣冲白承泽露出了一丝冷笑,道:“将军有自保的本事,至于他的那个儿子,我想凭将军的年纪,他再生几个都可以。”
“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果然不在乎,”白承泽说道:“这话若是让上官勇听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里这会儿只有你我二人,”安锦绣不在乎地道:“你的话,将军不会信的。”
“如果上官平宁是你的亲生子呢?”白承泽问道。
安锦绣手敲着椅子的扶手道:“只要他乖,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亲生子,我都会疼他。”
“那他要不乖呢?”
安锦绣看着白承泽道:“你问我这些话何意?我的亲生子,你知道我的那个亲生儿子死在了城南旧巷的上官旧宅里,你这是在跟我说平安?”
白承泽笑道:“就是问问,我没想戳你的伤口。”不能再问下去了,白承泽跟自己说,再把话题扯到平安的身上,难保安锦绣不会察觉到什么。
“你的长子现在还在李钟隐那里吗?”安锦绣却在这时问起了白柯。
白承泽说:“是,李钟隐是他的老师。”
“孩子还是带在自己身边的好,”安锦绣说道:“你的心也够狠的,小王爷生母早逝,你又长年不在他的身边,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子吗?”
安锦绣只是确定白柯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但这个白柯是谁的骨肉,她并不知道。只是当安锦绣这话说出口后,白承泽腾得一下站起了身来,难得情绪外露地,惊疑不定地看着安锦绣。
“玩笑,”安锦绣看白承泽这样,更加笃定白柯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了,说道:“谁都知道,王爷最疼这个柯小王爷了,有机会,王爷让我见见他,我想看看王爷的爱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1034本该如此的安锦绣
“你要见他?”白承泽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说:“怎么,你的这个儿子藏着腋着这些年了,你不打算让他回京城了吗?坐下说话吧,我只是一句玩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没人会拿亲生子这种事开玩笑,”白承泽一脸严肃地跟安锦绣认真道:“锦绣,你的这个玩笑过了。”
“好,”安锦绣说“抱歉。”
这个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
白承泽打量了安锦绣一眼后,道:“我会让白柯回京的。”
“他是你的儿子,”安锦绣说:“他日后的路自然由你安排。”
“白柯是个好孩子,”白承泽跟安锦绣道。
安锦绣笑道:“王爷也是个好人。”
“你会喜欢他的,”白承泽肯定道。
“生恩,养恩,”安锦绣小声说道:“在王爷眼里,柯小王爷自然是个好孩子。”
“你什么意思?”
“你养大的孩子,自然是好的,”安锦绣又道:“我一向相信,养恩大于生恩,养育之恩,这个养不也在育之前吗?”
白承泽想问安锦绣一句,如果你的亲生儿子被别人养大,你当养恩大于生恩,所以这个儿子你就要拱手送人了?
“怎么还站着?”安锦绣看着白承泽说道:“我的一句玩笑话让王爷这么生气吗?”
白承泽慢慢地又坐下了,心里迫切想知道答案,不过白承泽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能问出口,否则他就是自找麻烦。
“都郁这个人你不要想着拿他的什么把柄,”安锦绣看白承泽坐下了,跟白承泽又说起了正事,道:“我们远在京城,他在大漠,我们鞭长莫及。”
白承泽说:“那我们就放任他?”
“两虎相争,”安锦绣说:“我是说如果这个都郁是一只虎的话,那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好了,不管是必有一伤,还是两败俱伤,只要他们斗,就对我们有好处。”
“然后再打一场仗?”白承泽问安锦绣道。
“想在苍狼王的手下成事,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安锦绣说道:“打仗什么的,还是看这个都郁的本事吧。”
“苍狼王没有回永康来,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是有点失望,”安锦绣一笑,道:“不过哪能事事都随我的心愿呢?他不回来,看来这个人还没有狂自大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白承泽复又站起了身来,跟安锦绣小声道:“我再去找都郁说说话,把你的意思说给他听。”
“太后娘娘,”安锦绣还没开口说送白承泽走的话,袁章就在堂屋外大声禀道:“杨君威和杨君成两位将军来了,想求见太后娘娘。”
白承泽听了袁章的通禀之后,笑了一声,说:“杨氏兄弟终于有胆子来见你了,看来他们去见过上官勇了。”
“你的手上已经有席家军了,”安锦绣说“王爷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夏景臣不是投靠你了吗?”白承泽转身看着安锦绣道:“这事我还要恭喜你。”
“对人全然都是利用,”安锦绣笑看着白承泽道:“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忠心?夏景臣不是傻瓜。”
“我比较好奇,你答应了他什么?”白承泽跟安锦绣道:“方便告诉我吗?”
“艾婉,”安锦绣说道:“王爷,你想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的境地,未免太勉强了。”
“艾婉,”念着这个名字,白承泽好笑道:“他竟然相信你的空口白话。”
“也不都是空口白话,”安锦绣道:“你觉得把艾家一门,那个逃出宫去的太监都杀了,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了?”
白承泽说:“你手上不可能有证据,你骗他?”
“我只是让他知道艾婉是怎么死的,”安锦绣道:“还有,我答应把一个人的命交给他。”
白承泽马上就道:“席夫人?”
安锦绣嘴角只一边上扬了一下。
白承泽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安锦绣说:“我不是你,不会随便杀人的。”
“你把席夫人交给夏景臣?”白承泽说:“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不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安锦绣说:“席夫人若是有本事,那她可以像当年那样,送夏景臣去见他的生母。”
“贤王爷在里面,”堂屋外,袁章小声跟杨君威和杨君成道。
杨氏兄弟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堂屋里,白承泽叹了一口气,跟安锦绣说:“你明明知道,现在的席夫人不是夏景臣的对手。”
“那这就是报应,”安锦绣说:“不种因哪来的果?”
“你同情一个外室女?”
“席家的这笔帐,我不感兴趣,”安锦绣冷道:“席氏当年没有斩草除根,那到了今天,她也就不要怪这个外室女的儿子去找她报仇。”
“那席大公子呢?”白承泽问道:“他的命你也送给夏景臣了?”
“他本就病重,”安锦绣说道:“我见过这位席大公子一次,人瘦得就只剩下一个骨架子了,这样的重病之人,还用夏景臣动手吗?”
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