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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义手里掂着小香梨,突然就犯愁道:“白承泽回京后,会干出什么事来?他带走的那队骑兵有几万人啊,让这么一支军队待在京城,这样行吗?”
安锦绣说:“不让他带这些人走,我与他在大漠里就要开战了。”
袁义起身走到窗前,把虚掩着的窗户推开了,看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就跟安锦绣道:“白玉关这里除了长些树,就没别的东西了。”
安锦绣也看着袁义站着的窗口处,窗外的庭院里,一棵泡桐树在夏日里生长的枝繁叶茂,这会儿起风,泡桐的枝叶随风摇晃着,发生哗哗的响声。
袁义说:“我去问过,元夕城离白玉关也挺远的,说是要沿着白玉关往东南方再走下去。”
安锦绣走到了窗前,扭头看看脸庞映着月光的袁义,小声道:“以后我们一起去元夕看一看好了,嗯,也可以等你闯荡完了江湖,我们再一起去?”
袁义仰起头,看着夜空,笑容有些惨淡,也有些无奈,道:“主子,你以后要和将军去哪里?”
当袁义看着夜空的时候,安锦绣看着窗外的泡桐树,“不知道啊,”安锦绣跟袁义说:“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其实……”
袁义没有等到安锦绣的后话,又看向了安锦绣,说:“其实什么?”
安锦绣说:“我其实挺想去江南看看的。”
“江南?”
“是啊,老是听人说江南烟雨,我想去看一眼,”安锦绣笑道:“如果江南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好,我想跟将军就找一处深巷里的宅院,就在那里终老。”
安锦绣脸上向往的神情,看得袁义呼吸一滞。
安锦绣却在这时看向了袁义,轻声道:“等你不想再闯荡江湖的时候,就去那里找我。”
袁义说:“我也要那里终老?”
安锦绣说:“我会买下两座靠在一起的宅院。”
袁义笑,说:“有一座是给我住的?”
“是啊,”安锦绣理所当然地道:“我总得看着你活得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袁义抬头又看天。
“我当你答应了啊,”安锦绣笑着跟袁义道。
“再说吧,”袁义说:“等可以离京的那天,我们再说以后怎么办,我也许还会让主子你签字画押。”
安锦绣眉头一扬,看着袁义的侧脸道:“你还怕我赖账?”
“说的也是,”袁义小声笑道:“我去找将军,将军是个老实人,他一定不会赖账的。”
安锦绣冲袁义翻了一个白眼。
袁义嫌弃道:“主子,你这个表情不好看。”
“我老了后,一定比现在难看,”安锦绣说:“到时候你还不见我吗?”
袁义扭头看安锦绣,两个人突然就相视而笑了。
“所以你一定要有老的那一天,”安锦绣笑过之后,神情又变得微微忧愁起来,跟袁义说道:“你若是出了事,我会很难过,像我这么自私的人,你不可以让我难过,不然我一定会怨你,不认你这个兄长了。”
☆、1043又一季夏日时节
兄长这个词,有的时候让袁义听起来会心中剌痛,可对一个情感内敛的人来说,疼痛和失落,永远不会被他们亲口说出,更何况袁义这样在情感上因身体的缺陷而自卑的人,如果可以,袁义希望永远不要有人窥探到自己的内心。
“好,”袁义答应安锦绣道:“我一定让你看着我好好的。”
安锦绣的笑容恬静,声音里还带着一些雀跃,说:“说话一定要算话。”
袁义笑着点头,有些话说不出口,但好歹他能守在这女子的身边,这对袁义来说,已经足够了。
上官勇推开了屋门,看见安锦绣抬头看着袁义笑的样子后,微微一愣。
袁义往后退了两步。
上官勇迈步走进了堂屋里,看看安锦绣,又看看袁义,说:“你们在说什么开心事?”
袁义笑道:“主子让我一定得要活到老才行。”
上官勇先是笑,然后看着袁义认真道:“她说的没错,平宁说过要给你养老的,你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袁义想想上官平宁胖乎乎一团的小模样,好笑道:“小少爷还说给少爷养老呢,他得为多少人养老啊?”
上官勇说:“元志的事,我们谁也不用管,让他自己找女人生孩子去。”
安元志这时把头从门外探了进来,右手捂着心口,小声抱怨道:“姐夫,我平日里没少疼小胖子啊,你这是过河就要拆桥吗?”
上官勇回头看看安元志,说:“你当自己还小吗?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了,生个孩子有多难?”
安元志从门外走进了屋里,撇嘴道:“我有儿子,小胖子就可以不问我了?”
“小胖子?”安锦绣这时道:“你喊我儿子胖子?”
安元志说:“姐,你儿子就是个肉球啊,不是胖子是什么?”
安锦绣看上官勇。
上官勇冲安元志道:“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走吧。”
“我的天,”安元志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姐姐和姐夫,说:“这是在杨府啊,由我陪着姐夫过来,不是没人说闲话了吗?我有觉不知道睡吗?你们也太不识好人心了。”
安锦绣说:“谢谢。”
安元志说:“你真心的?”
“赶紧滚蛋,”上官勇跟安元志道。
袁义摇了摇头,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说:“走吧少爷。”
安元志站着还想再说两句,被袁义一把拽住往外走了。两个人到了堂屋外后,安元志很随意地坐在了廊下的台阶上,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让袁义也坐下。
白玉关这里生长不了什么花草,所以无人的庭院里这会儿就几棵繁叶茂的泡桐树立在那里,月光透过泡桐枝叶的缝隙,在花砖的地上投下一个个小小的白点,形状不一,却有些像是落花,就这样无人欣赏也铺满了一地。
袁义回头看了看烛光闪烁的堂屋,坐在了安元志的身边。
“向远清跟我说了你的伤情,”安锦绣扶着上官勇,把上官勇往空椅那里带。
上官勇想说自己能走,但是看看安锦绣把头靠在自己肩头的样子,想说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由着安锦绣把他扶坐到了椅子上。
“回京的路上,你坐马车吧,”安锦绣跟上官勇道:“这样你的伤能好的快一点。”
上官勇说:“向远清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留在白玉关这里,养好了伤再回京最好,”安锦绣道:“就是怕你不同意,所以他没敢跟你说。”
“这怎么可能呢?”上官勇不出安锦绣预料地道:“我留在白玉关,杨锐也会不高兴吧?”
安锦绣说:“待在白玉关倒是能远离是非。”
“我远离了是非,你怎么办?”上官勇捏着安锦绣的手,小声道:“别说这种傻话了。”
“答应我坐马车了?”
“坐,”上官勇说:“回到京城之前,我得能重新骑马打仗才行。”
“急什么?”安锦绣安慰自己的男人道:“白承泽也受了伤,他还急着赶路,他现在一定很受累。”
“不说这些了,”上官勇道:“杨锐给我送了礼。”
安锦绣说:“很贵重?”
“嗯。”
“那就收着吧,”安锦绣说:“你不收,他反而不安心。”
“好,听你的,”上官勇道:“杨锐出手这么大方,看来他的家底比周大将军的还要厚实。”
“周宜长年在京畿之地驻兵,待在天子脚下,”安锦绣说道:“不像杨锐是一方诸侯,不过我看白玉关的人过得日子都还不错,城中富户很多。”
上官勇道:“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杨家虽然有中饱私囊之举,但治下有方,不是为祸一方的人,”安锦绣小声道:“这样已经难得了。”
上官勇把安锦绣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再给我一些时间,”安锦绣手指抚弄一下上官勇有些干的嘴唇,声音不无苦涩地道:“等我把承意安排好。”
“不急,”上官勇道:“我日后就在你身边了。”
“不一样的,”安锦绣的手指又抚上了上官勇的眼角,轻轻地抚弄着,似是想抚平这里的浅纹。
雷声突然从屋外传了来,一场急雨随即从天空瓢泼而下。
上官勇听见安锦绣跟自己叹了一句:“又一个夏天要过去了。”
上官大将军先不明白自己的媳妇为什么要叹息着说这话,想了想后,上官勇突然想起他与安锦绣就是在夏日时节里成的婚,如今转眼就又是一个夏季过去了。
雨水沾湿了袁义的衣衫下摆,袁义坐着没动,安元志伸手把袁义往后拉坐了坐,道:“你难不成还喜欢淋雨吗?”
袁义看一眼安元志,说:“是你拉我坐在这里的。”
安元志骂了一声,说:“横竖我不是好人了。”
“只此一次,”袁义跟安元志说。
安元志说:“什么?”
袁义没说话,扭头又看面前的雨幕。
“我姐的事?”安元志问袁义道。
袁义说:“这事不是两句话就能过去的事。”
安元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跟袁义说了一句:“知道了。”
飞溅的雨点弄乌了廊下的一只灯笼,安元志和袁义坐着的地方顿时阴暗了下来。
“对不起,”黑暗中,袁义听见安元志轻声跟自己说了一声道歉的话。
一夜的暴雨如注。
到了第二日清晨,大雨如来时的出人意料一般,又突然间停歇了。
白天里的白玉关,没有再因为阳光的出现而气温极速升高,变得跟夜间一样的凉爽了。
杨锐带着自己的儿子们,还有玉关铁骑的众将出白玉关的南门,送远征的大军归朝。
彼此道一声珍重,军人之间的离别没有太多的不舍和难过,山高水长,只要人还活着,那就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下官预祝太后娘娘一路顺风,”倒是杨君成跟安锦绣多说了几句,旁人听不懂,他与安锦绣却心知肚明的话,“京城不比白玉关,还望太后娘娘多加小心。”
安锦绣坐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