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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楠难以置信道:“我们的命,只是用来更让白承瑜听他的话?”
“还是有不少官员念着你父王旧情的,”四王妃冷道:“我们一死,杀人的罪名再落到太后的头上,那这些官员,估计就被白承泽拉过去了。”
白楠一拳砸在茶几上,将茶几上摆着的茶具一起扫到了地上。
“帮着太后,是一条出路,”四王妃看看滚了一地的茶具,跟白楠道:“别看你父王是皇子的身份,等当今的圣上有了自己的儿子,你就只是皇室宗亲了。想想先皇和太后娘娘对待宗亲的态度,你想想手中无权的宗亲们过的日子吧。”
白楠沉默无语。
“安元志先前一直在与你父王手下的那帮官员打交道,”四王妃又道。
白楠双眼一亮,说:“我去找这些官员吗?”
“你不能去,”四王妃忙就说道:“你去找这些人,是最让太后忌讳的事,结党,还是你父王门下的人,太后娘娘一定容不下你。”
白楠的目光又黯淡下去了。
“去帮安元志,”四王妃小声道:“他是得太后重用的人,通过他,你的功劳,太后娘娘会记住的。”
白楠双手掩了面,道:“我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
“得重新开始不是吗?”四王妃道:“我也不逼你,若是不喜欢,等我们在丰城安顿好后,你再到丰城来也不迟。”
白楠放下了双手,道:“我知道了,母亲不必为我担心。”
管家这时站在卧房门前喊了一声。
四王妃应道:“进来。”
管家进屋之后,跟屋中一大一小两个主子道:“王妃,小王爷,细软已经收拾好了。”
“让他们把东西装车,”四王妃命了管家一声。
管家领命又退了出去。
白楠说:“袁义只说太后派了一千人马护送,领兵的人是谁?”
“不是太后的亲信,也得不到这个差事,”四王妃道:“我与你的弟弟们不会走一路的。”
白楠一惊,说:“一千人还是保不了母亲你们的平安?”
四王妃摇了摇头。
白楠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上官勇为人不错,”四王妃又跟白楠交待道:“他是太后手下正得用的人,你有事可以找他,他会帮你。”
“他不是父王的门下,非亲非故,”白楠说:“上官勇凭什么要帮我?”
四王妃一笑,道:“好人总是愿意出手帮人的。”
“上官屠夫是好人?”白楠不相信道。
“传言之事,有多少是真的?”四王妃道:“他若不好,楠儿你这会儿应该守着为娘的尸体了。”
白楠被四王妃这一剌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救我的时候,他不知道我是谁,路上的行人都跑得远远的,”四王妃小声道:“说他艺高人胆大也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好,他不是为了太后,只是为了救我一命,这样的人,不会是个坏心肠的人。”
白楠这才点了点头。
四王妃看白楠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才又把儿女们都叫到了卧房里。四王妃安排嫡出的两个儿子,带着侍卫分别上路,庶出的儿子还有白承允的女儿们,无论嫡庶都随她一起上路。
白承允的侧妃妾室们就是心中再有怨言,在这个当口,也无人敢把怨言说出来。
“就这样吧,”四王妃看一眼站在自己卧室里的大大小小们,轻声道:“有不想走的,现在就说出来,可以跟小王爷一起留下。”
“大哥一个人留在京城吗?”窝在四王妃怀里的,白承允最小的儿子,奶声奶气地问道。
白楠看着小弟勉强一笑,这个小弟弟是个庶子,不过却是养在四王妃身边的,平日里跟白楠很亲热。
“是啊,”四王妃跟小儿子道:“以后会再见面的。”
小皇孙哭了起来。
小孩子这一哭,卧房里哭声顿时响起一片。
四王妃站起了身,她的眼中这会儿可看不到一星点的泪光,道:“没什么好哭的,我们抓紧时间上路吧。”
两拔侍卫护卫着自己的小主子,一前一后离开了王府,一个拔往南,一拔往北去了。
等四王妃带着四王府的上上下下走出王府大门的时候,上官勇已经带兵把王府周围的几座宅院都围了。
“那些宅院里到底是什么人?”送四王妃出府门的白楠,轻声问四王妃道。
“是什么人,查了便知了,”四王妃小声道:“你父王以前是树大招风,如今还是有人看不得我们府上过安生日子。”
“父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白楠小声嘀咕了一句。
四王妃装作没听见长子的话,站在马车前,最后看了白楠一眼,道:“一定要小心。”
白楠点点头。
雨这时下得越发大了,王府前的分别显得简简单单,没有太多的惜别,也不见什么离绪,就这么该上马的上马,该坐上马车的坐上马车,一声高喊出发之后,数百人的队伍就这么离开了四王府。
四王妃坐上马车,马走起来之后,四王妃掀起车窗帘,窗外是四王府高高耸立着的围墙。当年白承允离宫建府的时候,特意带她围着这四方的围墙走了一圈,一向不苛言笑的人,那天脸上虽然还是鲜见笑容,但眼中的暖意,四王妃到今日还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白承允跟她说过,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四王妃在车厢里不出声的痛哭起来,明明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转眼间那个带着她走遍府中每一处地方的人就已经去了很久了,连尸骨都被埋在了离她那么远的地方。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却连自己男人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什么感觉都没有,应该陪着自己走过这一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到了如今,更是连家都没有了。
当这天下的主人,入主中宫殿,这些当年的美梦,现在再想想,都比不上一个活着的白承允。四王妃痛哭流涕,紧紧地咬着手中的帕子,生怕让车外的人听到她的哭声。
有亲兵看到了四王府的车队,跑到了上官勇的身旁报信道:“侯爷,四王府的人离府了。”
上官勇往四王府那里看过去,王府那里,灯火照亮了整整一条街。
“有齐将军在,”另一个就站在上官勇身后的亲兵道:“应该不会再出事了吧?”
“不会有事了,”上官勇说完这话后,心里又说了一句:“就怕路上出事。”
一个白虎大营的将官这时跑了来,跟上官勇道:“侯爷,宅院都围住了,可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上官勇指了指街上,道:“街上也派人看着。”
街上现在看不到一个行人,连街两旁房屋里的灯光都少得可怜。
这将官看看空无一人的街道,不明白上官勇在防着什么,但还是领命跑去安排人手去了。
袁义这时赶回了宫里,见到安锦绣后,把事情几句话就跟安锦绣说清楚了。
“宅院?”安锦绣没想到上官勇救个四王妃,还能在四王府周围又觉察出不对来。
☆、1067森冷
“那些宅院是不对劲吧?”袁义到了现在也不敢肯定那些宅院就真的有问题,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这会儿想的却不是那些宅院的事,跟袁义道:“你走之后,我又想了想,杀四王妃的人应该不是白承泽。”
袁义的脑子就是一晕,说:“那是谁?”
“当街下手,没办法保证一能除去四王妃,这不是白承泽行事的手段,”安锦绣说:“下手的这个人,应该也见不得白承泽好就是了。”
袁义说了一句:“也不可能是主子啊。”
安锦绣说:“我这么做倒是能陷白承泽于不义,四王妃一死,我再挑着白楠去跟白承泽拼命,白承泽不死也会难受一阵子。”
袁义看着安锦绣,说:“你真这么想过?”
“想过,”安锦绣老实承认道。
袁义身子一个倒仰,随后又站稳了身形,说:“这事不可能是你做的。”
“冲孤儿寡妇下手,”安锦绣摇了摇头,说:“我还不至于干这种没出息的事。”
“那能是谁?”袁义问道。
安锦绣说:“那些剌客抓到了吗?”
袁义说:“没有,将军的人杀了几个。”
安锦绣坐在坐榻上敲了半天扶手,道:“杀四王妃,无外乎往我和白承泽的身上泼脏水,这人想要的是四王爷门下的那些人。”
袁义在安锦绣的面前转着圈,他是想不过来这种事。
“应该是太师,”最后安锦绣跟袁义说道。
袁义的脚下一个打跌,说:“太师?”
安锦绣冷笑道:“圣上坐上龙椅了,我就成碍他事的人了,太师现在巴不得我死吧?”
袁义想发火,但在安锦绣面前,他只能忍着。
“让将军把那些宅子都清掉好了,”安锦绣看着袁义道:“那些宅子里不会全是白承泽的人,四王爷是要成皇的人,盯着他的人很多。你跟将军说,要清就清干净,不要有漏网之鱼。”
袁义说:“全杀了?”
“阴差阳错的,这是一个我拉拢白楠的一个好机会,”安锦绣一笑,小声道:“告诉将军,不要手软。对有可能是白承泽的人,最好是留活口,让韦希圣带人去,这事务必要跟白承泽扯上关系。”
“知道了,”袁义应声之后,快步走出了小花厅。
安锦绣手指再敲两下坐榻的扶手,突然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自语自言道:“白承泽,你也该尝尝被人泼脏水的滋味了。”
袁义再见到上官勇的时候,四王府附近的街道已经都站上了军士,雨水落在盔甲和刀枪剑戟上,发出铿锵的声响,火把在雨中发出的光亮微弱,明明是照亮之物,却偏偏让这雨夜的街道更显得森冷。
“怎么样了?”上官勇见到袁义后,开口就问道。
袁义跟上官勇耳语着,把安锦绣的话说了一遍。
“太师?”上官勇的脸上也闪过愤怒的神情。
袁义点一下头,刚想再跟上官勇说句什么,看见白楠由一个四王府的小太监打着伞,往他和上官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