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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勇低头看着安元志,将手按在了安元志的胃上,轻轻替安元志揉着,说:“不是安元文,你确定?”
“他是想毒死我,”安元志说:“可是毒被我的人换了。”
“可你还是中毒了,”上官勇沉声道:“安府里还有谁想你死?”
“他们都想,都想我死吧?”安元志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笑了起来。
上官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元志,手上又被安元志眼中流出的液体沾湿之后,上官勇跟屋里的花林几个人道:“你们先出去。”
安元志在花林几个人退出去后,笑得更大声了,然后就又是呕吐,脸涨得通红,吐出了些混着血的胃液。
等袁义再从宫里赶来的时候,安元志才被上官勇放平到了床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荣双又给安元志把了一次脉,松了口气道:“没事了。”
袁义忙道:“真的?”
荣双点了点头,然后说:“依我看,这毒毒性很强,是能穿肠的毒药,不过五少爷应该是只沾了一点这毒物,所以性命无忧。”
穿肠的毒药,看来这个下毒的人是希望安元志死了。
上官勇跟荣双道:“既然元志这里无事了,还请大人回宫跟太后娘娘回禀一声。”
“好吧,”荣双应声之后,没有再在驸马府久留,当即就带着人回宫去了。
荣双走了之后,上官勇才跟袁义道:“元志说不是安元文,安元文的毒被元志的人换掉了。”
“那是谁?”袁义马上就问道。
“你也回宫一趟,”上官勇道:“这也不可能是太师做下的事,你去跟她说一声吧。”
袁义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安元志。
“我在这里守着他,”上官勇说:“你让她放心。”
袁义匆匆离了驸马府,骑马也往帝宫走了。
上官勇坐在安元志的床榻上想了想,叫了老六子进屋,道:“你去安府,把元志的事跟太师禀告。”
老六子说:“万一太师就是凶手呢?”
上官勇摇了摇头,安太师还指望着安元志让安家更上层楼呢,他怎么可能下手杀安元志?“不会是太师,”上官勇跟老六子道:“你速去安府吧。”
老六子只得领了命,也是看了安元志一眼后,才跑了出去。
袁义这时骑马走在回宫的路上,突然就停马回头张望了一下。
一个打更人,打着四更天的更声,喊着小心火烛,从袁义的身边走了过去。
袁义看着这个打更人走远,打马往前,走到街前的十字路口后,突然就回马冲到了离十字路口最近的一个巷口前。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躲闪不及,被袁义堵了一个正着。
袁义打量这人一眼,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袁义也不问这黑衣人话,从马上飞身下来,直接就跟这黑衣人交上了手。
黑衣人跟袁义交手之后,发现自己不是袁义的对手,虚晃了袁义一招后,这人就想走。
袁义追着这黑衣人到了巷尾,听见身后风声不对,忙一侧身。
黑衣人本已经飞身而起,准备要翻墙而过了,一支短箭从身后射进了他的后心。
袁义没看这黑衣人的死活,一个翻身便转身往巷外追去。
刚刚从袁义身边走过的打更人,正喊着小心火烛时,被人从身后狠狠地踹了一脚。打更人手里的锣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不过他人却还是站着没倒,直接一个纵身往前就跑出去十几米远。
“你们是什么人?”袁义从这打更人的头顶掠过,挡住了这人的去路,开口问道。
打更人知道自己行迹败露,也不跟袁义说话,身形一转,往街左跑去。
袁义不可能让人从自己的眼前跑走,纵身一跃,追在了这打更人的身后,挥拳就打。
打更人的武艺比方才那个黑衣人要高一些,只是比起袁义还是差了不少。眼看着自己逃脱无望,再想想袁义的身份,和自己落在这人手上会遭的罪,打更人甚至没有再多想,只咬合了一下牙齿,随即就倒地,身体抽搐了一下,便气绝身亡了。
袁义蹲下身掰开这人的嘴看了看,这人的口腔已经是乌黑色了,显然是服毒自尽的。袁义起身后又踹了这人的尸体一脚,自己跟自己怄气,怎么就慢了一步,让这人死了呢?
“你说什么?”在袁义守着尸体生闷气的时候,安太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六子,失了常态。
老六子没好气道:“少爷中毒了,就是在安府中的。”
安太师想站起来,只是双腿发软,手撑着书桌案,他也没能站起身来。“我,我儿现在,现在如何了?”没法站立之后,安太师便只能又结巴着问老六子。
老六子说:“荣双大人给少爷看过了,说少爷幸亏中毒不深,所以捡回了一条命。”
“是什么毒?”
“荣大人说是能穿肠的毒药,”老六子说:“太师,少爷一直在吐血。”
安太师把今天家宴上的事想了想,随后便怒声冲书房门外道:“把安元文给我带过来!”
老六子忙就道:“少爷说不是他。”
“等等,”安太师又冲门外说了一声,跟老六子道:“这是元志亲口说的?”
“是,”老六子把头点了点。
安元志不是会卫护安元文的人,所以安元志说不是安元文,那凶手就一定不是安元文,这个凶手是谁?
老六子可不管这会儿安太师在想些什么,说道:“太师,卫国公爷这会就在少爷府上。”
安太师手撑着桌案,这一回他站起了身来,冲门外道:“备轿。”
大管家在外面答应了一声,跑走了。
老六子说:“太师是去看少爷吗?”
安太师竟是冲老六子一拱手。
老六子可不敢受安太师的这个礼,忙就躲开了。
安太师道:“我儿一定是受了你不少的照顾,多谢了。”
老六子看着安太师发傻,他是一点也弄不明白这些大人物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事情的,这个时候要不去看安元志,要不把凶手抓出来,这位太师大人跟他说客气话是要干什么?
“我会先进宫一趟,”安太师跟老六子说:“你先回去,跟元志说,我出宫之后即去看他。”
安元志虽说不会死,可也少了半条命,这位当爹的却要先进宫?老六子想骂,忍了这个冲动后,嘴歪了歪,胡乱给安太师行了一礼后,老六子就告退了。在安府门前上马之后,老六子还冲安府的大门唾了一口,这会儿他对安府是一百一千个看不上。
安太师坐上轿子往帝宫赶的时候,袁义已经回到了千秋殿。
“能看出那两个是谁的人吗?”安锦绣问袁义。
袁义说:“我把两个死人都带回来了,放在了韩约那里,是不是可以让韦大人查一下?”
安锦绣把头点点,又问道:“是元志亲口说不是安元文的?”
“少爷说安元文要下的毒被他的人换掉了,”袁义说道:“安府里还有谁想少爷死?”
安锦绣的面色泛冷,跟袁义道:“你让袁章出宫一趟,宣齐子阡进宫来。”
“什么?”这话题转得太快,让袁义一下子转不过来。
安锦绣小声道:“荣双跟我说了,元志这个样子一日之后没办法带兵出征。”
“所以你让齐子阡去?”
“齐子阡一直想带兵离京,”安锦绣道:“我信他打仗的本事,让他去吧。”
袁义想想都替安元志不值,说:“那少爷那里?”
“他不能打仗,我怎么让他去?”安锦绣无奈道:“白笑原还能按兵不动,等着他养好身子吗?”
“他会气死的,”袁义小声嘟囔了一句。
安锦绣坐在木榻上,抬头看袁义,她这一抬头,让袁义发现她的双眼微微有些充血了。
“又哭过了?”袁义忙就问道。
“没有,”安锦绣摇头道:“现在不是我哭的时候。”
☆、1092情义无用
袁义伸手想摸一下安锦绣充血的眼睛,手伸出来了,看安锦绣微微把身子往后仰,袁义一下子便又警醒了过来,收回了手,跟安锦绣说:“我让袁章宣齐子阡去,你别用手去揉眼睛。”
安锦绣低低地嗯了一声。
袁义走出小花厅后,安锦绣没揉眼睛,而是抬手按住了发疼的心口。
袁章听了袁义的吩咐后,转身要走时,守着殿门的一个太监跑了来,跟袁义禀道:“袁总管,太师来了,想求见主子。”
袁义拍一下袁章的肩膀,道:“你去办差。”
袁章哎了一声,拔腿先跑了。
袁义转身又进了小花厅。
安锦绣看见袁义后,把按着心口的手又放下了,说:“袁章去了?”
袁义点一下头,说:“太师来了,想见你。”
安锦绣自嘲地一笑,道:“带他进来。”
袁义一脸不放心地看着安锦绣。
“没事,”安锦绣跟袁义笑道:“我还能杀了当朝太师不成?”
袁义也看不出安锦绣这话句的真假来,但也只能说:“我去带太师进来。”
安太师在宫门外看见袁义后,就小声问道:“太后娘娘还好吗?”
袁义领着安太师往宫门里走,说:“主子一切安好。”
袁义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想跟自己多话,安太师很识趣地闭了嘴。
小花厅里烛光明亮,却只安锦绣坐着的坐榻旁,灯架上的蜡烛全都熄着,厅中光亮,主人却偏偏坐在了一片黑暗中。
“下官见过太后娘娘,”安太师进屋之后,就给安锦绣行礼。
“免礼吧,”安锦绣招手让安太师坐下。
袁义守在了小花厅的门前,专心听着厅里的说话声,直到有雨点飘到了他的脸上,袁义这个一向对外界环境变化极其敏锐的人,才发现天不知道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安太师在坐椅上坐了一会儿,才跟安锦绣道:“元志无事。”
“这个我知道,”安锦绣冷道:“元志若是出了事,安府的人现在应该都下狱了。”
“锦绣,”安太师没被安锦绣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