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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每天被困在这个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想不长肉都很难。
眼前漆黑一片，又没有别的办法，苏蓉蓉揉了揉自己新长出来的自行车胎，呻吟了一下，抱住头，开始——
起身，躺倒……
再坐起来，躺倒……
“你……在干什么？”
做得太起劲，以至于有人上了马车，苏蓉蓉都没发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方才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泄了，躺倒在马车上，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仰卧起坐！怎么？做这个也不行吗？”
“行……”
云江遥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方才武瑛兰说她不舒服，现在看来，显然是心里不舒服，跟个小炮仗似得，一点就着，他微微笑了下，盘膝而坐，低头看着她额头亮晶晶的汗珠，显然她很不适应这边的气候，皮肤干燥的厉害，脸上还有些过敏的红丝和小疙瘩，难怪脾气变得如此暴躁，连武瑛兰都退避三舍，拖自己来做替死鬼。
收回差点碰到她面颊的手指，云江遥轻声问道：“你想吃水果？这附近没有绿洲，等找到城镇再给你买吧！”
苏蓉蓉这才醒悟过来，这塞北荒漠之地，这几天都是啃干粮吃肉干喝白水，哪里有瓜果蔬菜给她做面膜，武瑛兰方才分明是敷衍她，趁机将这个家伙推来应付她，这一想起自己脸上如今的悲摧模样，苏蓉蓉就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转过头去，“不要了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你先出去……不要看我脸……出去啊！”
云江遥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失笑起来。
“早看过了，现在出去也晚了……”
“啊啊啊——”
苏蓉蓉捂着脸怪叫起来，她当然知道早被他看到了，只是如今恼羞成怒，又恨他不知道替人家掩饰一下，还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更是让她无比的郁卒。
“那你还不走！出去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
旁边的气息一下沉重起来，只听得她一个人在哀号，过了好一会儿，她抽抽鼻子，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这才郁闷地放下手来，不知为何，他不来的时候郁闷，他来了还是悲摧，来了又走了之后，却比之前更加的难过。
她刚长出了口气，忽然被人抓住了一双手，让她来不及再捂回脸上去，然后，就听到那人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看到又如何，你……从来都不是美女……”
第二十八章 春风已度玉门关（2）
“你去死！——”
苏蓉蓉一口咬向他的手腕，这次云江遥不闪不避，任由她咬在自己的手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说道：“咬吧，若是你真舍得咬死我，那我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风流了。”
“谁不舍得……”
苏蓉蓉狠狠咬下去，尝到他血的滋味，忽然回过神来，想起他方才话里的意思，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云江遥握着她的双手，微微一笑，说道：“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什么……什么意思？”
苏蓉蓉第一次如此痛恨起自己的眼睛来，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似乎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开始，这人说话就总是半真半假，让人怎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折腾了这么久，忽然之间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像是被悬在半空里，没个着落。
她看不到他，他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每一分变化，从恼怒到意外到紧张到无措，这个小刺猬般的丫头，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握紧她的手，索性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云江遥轻笑着叹息一声。
“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让武长老做的麻辣水煮鱼，一开始不觉得怎样，甚至还被辣得嘴都肿了，可到后来，越吃越上瘾，这种瘾头，简直比江蓠带回来的那些毒花都厉害。”
苏蓉蓉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沉稳有力，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自己的心也沉了下来，安安稳稳地落回胸膛里，难得安静地偎依着他，听他说起水煮鱼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你吃习惯了，就不会再变成香肠嘴了。怎样，好吃吗？”
“好吃。”
云江遥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微微笑着，说道：“可惜武长老有事，这次不能跟我们一起上路。否则这一路上都有的吃。只是这塞外蔬果甚少，食物粗糙，也只能委屈你一阵子了。”
“谁说塞外没好吃的？”
苏蓉蓉一听到好吃的，享受着这等难得的温存时刻，一时间也忘了之前的问题。完全被他带得偏离了话题，还兴冲冲地说道：“烤全羊、手抓饭、胡辣羊蹄、大盘鸡、拉条子拌面……保证好吃的让你流口水，尤其是这个季节，葡萄西瓜都熟了，对了，我们走到哪里了？哈密过了没？”
“你是说哈密瓜吗？”
云江遥伸手拨弄着她的头发。看到她一脸垂涎的样子，浅笑着说道：“云瞳先行一步，已去哈密安排住处。我们最晚明日下午，就可以到那里了，保证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哈密瓜，还有西域特产的葡萄酒……”
“真的？”
苏蓉蓉不禁垂涎起来，舔了舔嘴唇。向往地说道：“其实哈密的葡萄也不错，只不过。那葡萄最好吃的时候，是从枝上摘下来一个时辰之内，越新鲜的越好，啧啧，西域的葡萄皮薄汁多，吃葡萄不用吐葡萄皮，一口吃下去，跟包着蜜一样……最好是在葡萄架子下面，弄个小桌，吃完晚饭，喝点小酒，吃着水果看星星，那才是一等一的享受……”
听她说的这般陶醉，像是真这般享受过一样，云江遥不觉有些好笑，刚才还在那伤春悲秋的胡思乱想，一转头说起好吃的来，就立刻忘了自个儿姓甚名谁，光惦记着吃食了，连刚刚追问自己的问题都忘了。
看她伸出小舌头舔着嘴唇的样子，还真像只馋嘴的小猫，只是这些日子忙着赶路，出关后她一直不大适应这边的气候，嘴唇干裂得厉害，喝多少水都不管用，翻起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皮来，被她的舌头一碰，在唇上卷成一片。
云江遥收回抓着她的手来，手指刚要碰到她嘴唇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双唇覆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用牙齿咬住她唇瓣脱落的地方，一边撕扯着，一边刷过她干裂的嘴唇，满意地看着她身子震颤地再自己怀中抖动。以前她总是凶巴巴地故意来偷袭自己，还很恶劣地以此为戏弄的因头，这一次，终于让她也尝到了被偷袭的滋味。
嘴唇上的皮被撤落的时候微微有点痛，但立刻被个柔软的东西抚慰着，让苏蓉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好笑，又像是蚂蚁在心头慢慢地爬过，痒痒的，酥酥的，让整个人都化作一汪水，瘫倒在他的怀里。
看不到，真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就仿佛闭着眼，也能在心里描绘出他的样子，想象着他沉溺在唇舌交缠间的柔情，连自己都跟着沉溺下去。
一切快得好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实，任何美景都像肥皂泡一般的易碎。
双唇被滋润得柔软起来，那人也不满足与方才的浅尝则止，索性将她抱在怀中，深深浅浅地吻着，似乎要榨出她的每一分甜蜜。
苏蓉蓉努力瞪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承受着他的掠夺，那种刺激强烈的几乎让她窒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哈密瓜葡萄酒，统统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有他们两人。
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苏蓉蓉只觉得有些喘不上起来，被他吮吻亲咬在颈间时，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呻吟起来，衣衫都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扯开，一只手顺着领口摸索进去，马车摇晃得更加厉害，晃得她头都开始晕了。
“等……等一等！不……不要……”
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抓着他的手，恨恨地问道：“你……你当我是什么？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这么欺负人……”
“我当你是什么……”
云江遥忍不住苦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之前的问题来，开始计较起这个了，真是要人命啊！
“你说我当你是什么？傻瓜，我自然当你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惊呼声，马车的摇晃更加剧烈了，云江遥脸色一变，急忙抓起垫在苏蓉蓉身下的毯子包住她，刚想起身出去看看发生什么是了，马车猛地一翻，如同被掀翻的火柴盒一般，骨碌碌地横翻在地，两人跟着一阵天旋地转，任他拼命将她抱在怀里，自己承受下所有的摔打撞击，最后终于也忍无可忍，双双昏迷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春风已度玉门关（3）
“蓉蓉！蓉蓉！——”
苏蓉蓉沉溺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中，昏昏沉沉，全然没有半点意识，直到那一声紧过一声的呼唤，如招魂一般，生生将她从中拽了出来，勉勉强强地睁开眼来，先是觉得眼前一片白光，明晃晃得差点晃瞎了她的眼睛。
她急忙闭上双眼，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刺眼……”
“刺眼？”
那声音顿了一下，立刻变得喜出望外，大力抱住她的肩头，难掩兴奋地说道：“你能看到了？你……先别睁眼，等一会儿，慢慢睁开……”
云江遥飞快地撕下自己的半幅衣襟，几下就扯成长条，一层层缠在苏蓉蓉的眼睛上，蒙好之后，方才说道：“可以睁开眼睛了，你先适应一下，我再慢慢给你解开，免得一下子适应不了，真的伤到你的眼睛了。”
苏蓉蓉点点头，脑中还一片混乱，只是听得他的声音熟悉而关切，这才安下心来，慢慢地睁开眼来。
这一次，虽然被蒙了七八层布，但那布料柔软轻薄，眼前不至于漆黑一片，苏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