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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却没有打算给他答案。
戚珩本来想着是不是要跟我合着演出戏,说我变了心跟他跑了,所以才不要沈恪。
我白了他一眼,回答他:“我本来不想打击你的,但是你觉得你除了身体比他健康一点以外,还有哪一点是比他强,且强到盖过所有的弱点供让我选择的。”
戚珩气得差点吐血。
六师兄担忧地看着我:“那你这样一直不见他,你就不怕他把整座药王山夷为平地?”
我道:“沈恪不会的,他是文明人。”
于是文明人沈恪就在这里站了足足三天,滴水未进。
连三师兄都于心不忍了,劝我出去见见他,或者说说实话。
我道:“随你们说我矫情也好,作也好,任性也好,我白素兮就是这样一个人,沈恪还年轻,说难听了,我可能只是他漫长的人生中一个过客,他身为王族的人,注定不可能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只要他过了这个坎儿,以后就会更坚强,我这是为他好。”
六师兄打击我:“到底是为他好还是怎么样,要是你死在他面前,他能接受你的死,那他一样能坚强,说穿了还是你自己自私,你只是怕自己坚强不了。”
猛地被六师兄戳中心窝的一番话点到,我心里一阵绞痛,确实,六师兄没有说错,是我自私,我怕死,怕死在沈恪面前。
我身上的毒和我娘当年中的一样,这个毒遗传给了我,我比我娘更严重在,我体内还有没有清干净的蛇毒,比较难解决,比沈恪身上的毒还难解决。
六师兄和我家白老头虽然一直安慰我说,很快就会有办法的,但是我知道他们真的只是在安慰我,我爹当年没有办法救我娘,现在怎么可能有办法救我,所以我必死无疑,可我不能让沈恪知道这些,沈恪是个不太会表达的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肚子里,当时我会中蛇毒也是跟他有关,他面上一定不会说什么,心里一定会难过的要死吧,他会觉得是他害了我,要是脑子一根筋搭住了要殉情那就真的罪过了。
我选择离开,只是不想给沈恪压力,也不想给自己压力,留在沈恪身边,我有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沈恪我中毒了,要死了,结果就是,我和沈恪两个人每天都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以泪洗面浑浑噩噩,这不是我要的结果。第二,不告诉沈恪我中毒了,继续跟他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可我心理承受能力没有这么强,我没有办法在知道自己可能随时都要死的情况下每天还强颜欢笑,等我骤然死亡的时候,沈恪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我原来的想法是,早死早超生,等沈恪知道我死了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他不能改变什么,我也没有跟他过过什么开心的日子,淡淡的感情总比海誓山盟来的好过去。
可天有不测风云,我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我原本还挺怕死的,现在是千万分的不想死。
人都说一旦女人母爱发作起来,十朵白莲花都不够她圣母的。
我觉得我现在就满怀着一腔加一肚子慈悲圣母情怀不能自已,在我知道自己有了的那一天,我握着六师兄的手声泪俱下,表达了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娃的决心以及决定决不放弃治疗的决心。
六师兄神色凝重,就跟那天在郑国和平原君最后一战那样沉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就算你的身体撑不到他出生的那一天,你也要坚持要这个孩子?”
我咬着嘴唇抽抽噎噎地点头。
这是我和沈恪的孩子,我有责任保住他,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
在回想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沈恪等我的第三天晚上了,我在树上坐着,寒风过,沈恪将身上的白大氅紧了紧,我心念一动,动了点私心,鼻头又是一酸,真的哭了出来。
戚珩也上树了,顶着一副欲言又止的嘴脸。
我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交给戚珩:“用这个给我孩子他爹弄杯茶,你懂我的意思。”
戚珩接过瓶子叹气:“唉……何必呢素兮,真要这样么。”
我推了他一把:“快点去,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戚珩把我带下去以后就去了,我动了两步,还是止住了步子,躲在树后面,捂着嘴忍着泪看着沈恪把戚珩端给他的茶喝下去了。
我深深地记得他当时的眼神,那样的无奈,那样的伤心,苦涩地看着眼前那碗茶水,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角,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素兮,我尊重你的决定……”
不到半刻,沈恪就倒下了,阿鹿扶着他惊慌道:“戚公子,你给世子喝了什么啊。”
戚珩尴尬地笑了笑:“就是点迷药,你快让人把他带回去吧,他站在这里也影响我们药王谷做生意啊。”
看着阿鹿犹豫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背起了沈恪离开,我还是没忍住追了两步,两步后,停了下来,泣不成声,我蹲在地上哭,合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白老头走到我面前,为我撑着伞,我仰头看着他,他朝我苦涩地笑了笑:“小素兮,乖,快起来,这样压着对孩子不好。”
我站起来接着哭,抱着白老头哭。
我记得,这是我十八年来,哭的最伤心的一次,白老头拍着我的背安慰我:“乖素兮不哭了啊……苦了你了啊……”
从现在开始,沈恪就是我生命里遇见过,触碰过,却再也没法在他怀里哭的人。
我从前不知道我对沈恪的感情有多深,现在失去了以后才知道,望着他背影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是真的爱他。
☆、最终回(第二回合)
自我生下沈遇到现在,已经两年了,仔细算了,我也离开沈恪三年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活过了六师兄对我最多一年的预期,虽然身体一直很不健康,但是我活下来了。
三年里,六师兄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我,是不是要回去沈恪那里,毕竟我没死,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他嫡长子,尽管我没有封个世子妃,但作为孩子他爹,沈恪是有权利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的,纵使他这么多年都是单身。
我看着我儿那张跟沈恪相似度高的吓人的脸有些忧郁,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咳嗽了两声:“我现在死活都不定,先不要出现的好,如果哪天我真不行了,再把沈遇送过去也不迟,其实说实在的,我真不想我儿子以后做个政治家,做大夫不也挺好的。”
我儿他坐在草地上捣鼓着药罐子,仰着头朝我笑,我瞅着他一时失神,戚珩在旁边叹气:“你从前吧,每天看着沈恪那张脸,现在吧,每天看着缩小版的沈恪那张脸,你也不怕精神分裂。”
我扶着额头:“其实我已经精神分裂了,天啦,你说他以后会不会跟沈恪长得一模一样,你说他怎么就一点都没继承我的特点呢。”
戚珩不动声色地抢过沈遇马上要塞进嘴里的草,把他抱起来:“我干儿子要是像你,那是真完蛋了。”
我抢过我儿:“闪开,别教坏我儿子。”
我怀着小沈遇的时候,六师兄一度担心我挺不过去,因为那段时间我日日头昏脑涨萎靡不振,虚弱不已,六师兄看不下去,劝我要不就别要沈遇了,我死活不肯,每天坚持吃那些苦的要命的药,能怎么补就怎么吃,只要对身体好,再苦也吃,结果生的时候依旧疼得死去活来,难产是意料中事,我本来是做了必死的决心,想着如果生不出来就让六师兄给我把肚子剖开把娃拿出来,六师兄一边掐着我人中一边威胁我:“小十三你敢放弃,我现在就去找沈恪过来你信不信!”
我信了,卯足了劲儿把沈遇给生出来了,生完以后我依旧觉得自己要死了,我都看见我娘了,我本打算说个遗嘱,结果我娘却含笑看我,对我说:“素兮,要好好活下去。”
后来,我在睡了三天三夜以后,总算养回来一点神智,醒了过来,我看见我家白老头又苍老了一圈,抱着我儿在床边老泪纵横。
六师兄说,我的毒因为在生产完以后,暂时被压了下去,倒也是个奇迹,我也觉得我是个奇迹,为了保险起见,我问他我儿子身上有没有中毒,六师兄摇了摇头:“这个还不清楚,目前来看是没有的,但是你当年身上也看不出有毒,所以……还是一样,只要不激发出来,或许没事。”
这也是我一直将沈遇带在身边的原因,我怕他出事,怕他万一中毒怎么办,所以我每天都用那喷发的更加厉害的母爱光辉照着他。
儿啊,为娘希望你平安成长。
每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六师兄都恨不得抽死我,装什么沧桑。
那日沈恪离开以后,真的如他所说,尊重了我的决定,他没有再来找我。
戚珩知道我内心还是放不下沈恪,就时不时还是出去打探消息,经常报喜不报忧,好比说,他打听到,老燕王中风,沈恪就开始渐渐把持朝政,沈恂在那场丧失智商的政变以后就被囚禁了,没有赐死,但是生不如死。
我嗯了嗯,没多做评价,戚珩权衡了一下,还是说道:“至于前任世子妃嘛,听说是法外开恩给她暂居本家。”
我抚摸我儿子背的手稍稍一顿,戚珩就立马解释道:“这个也不是沈恪的意思,听说是尹相国拿她女儿的幸福生活换忠心,只要给他女儿好生活,他就死心塌地跟着沈恪。”
我评价了一下:“嗯,是个好父亲。”
戚珩又道:“不过我好像听说,新上位的世子恪表示,没有尹相国燕国也不会少块肉,并且表示,民以食为天,如果尹相国要表忠心,不如去种田养活一国的人,所以最后派给他百亩良田种地去了。”
我哄着儿子睡觉,评论了一句:“嗯,这是他的风格。”
戚珩懊恼道:“不过他是真没处理世子妃来着,素兮,你都不想说什么么?”
我茫然:“说什么?我能说什么,让他赶紧赐三尺白绫给世子妃?现在的燕王已经不成器了,就等着他薨逝了,沈恪刚刚坐上世子位,要的是人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