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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传来凄历的惨叫声,因为声音极大,就像是在什么人在耳边嘶喊,再一遍遍从走廊的尽头传来回音,折磨着每一个听到的人。
嘉宝狠狠打一个哆嗦,脸已经白了,可是脚步却越发坚定。
牧野面无表情的扯着她继续走,直到来到一个黑色的铁门前,才停下来。
黑色的铁皮门,像只大眼睛沉默的看着来人,那样的冷,那样的深,仿佛是白色墙壁上一个触目惊心的洞,呼呼的冷风从门缝里吹出来,深渊一样令人绝望的黑。
不知为什么,嘉宝迟疑了一下,好像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牧野微微扯起嘴角,抬起手来,轻轻的敲敲门。
门被打开了,五个日本人站在门里,看到牧野,立刻打个立正,行着军礼。
牧野摆摆手,略低下头,后退了半步。
屋子里的日本兵纷纷走出来,一个个从嘉宝身边走过……
嘉宝怔怔的看着房间里某个地方,脑子木木的,就像是被塞进了好多棉花,变得迟钝,变得没有了知觉。
房间里有一道铁栅栏,栅栏里,站着一个男人。
那是。
那是……
嘉宝静静的微笑,甩开牧野的手,一步步走进去。
陆承禧靠在墙壁,半低着头,唇角碎裂,眉角上有血痕,白色衬衣上鞭印交错,看见她,他的身子微微一震,也微笑起来,却不肯走上前,依旧靠在墙上。
嘉宝抓住栅栏,使劲的看着他。
“禧哥哥,能不能走近一点,让我看看你?”
陆承禧笑着摇摇头。
“囡囡长大了,禧哥哥不能再照顾你了。”
嘉宝只能沉默的,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突然之间就泪流落面。
他终于不忍心,忍着痛走近几步,伸出手来小心的擦掉她的眼泪……
嘉宝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眼泪“啪答啪答”的落下来。
陆承禧白净修长的手指上,十个指甲全都没有了,只剩下十个深褐色的血窟窿……
这就是那个英俊潇洒的禧哥哥吗?
这就是那个会吟诗作画,白衣胜雪,长衫上连半只折痕都没有的陆承禧吗?
嘉宝从没象现在这样痛恨这场残忍的战争。
她缓缓抬起头来,双手握紧挡在两人面前的铁栅栏,握的很用力,好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样。
“不要哭。”
陆承禧爱惜的看着她的脸。
“好。”
“如果能够,要活下去。”
“好。”
“我母亲真的喜欢你,以后有机会你替我去看看她。”
“好。”
“要照顾自己,无论为什么事伤心都不许超过两天。”
“好。”
好好好……
他仿佛不知疲倦,絮絮叨叨一路说下去,不过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关心,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应承。
他忽然停下来,静静看着她笑。
她心里怕极了,手臂酸困,眼睛也痛的快要睁不开,眼眶一红,泪水又在眼睛里打起转。
“在日本人面前,你不要哭。”
他加重了语气,她这才想起来,屋子还有另一个人。
牧野把吸到一半的香烟丢在地上,伸出脚来踩一踩,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握住嘉宝的手臂,拉着她向门外走去。
“周嘉宝!”
陆承禧在身后喊她,然后念了一句英文……
“Wearewalkingunderthedarksky.
TheroadisfullofbitternessAndourheartsarebleeding.
Butasthesunshinewillmeetthesunshine,Theriverwillmeettheriver,AndsodoweWillcrosstheline。”
嘉宝怔了一怔,却没有勇气回头,只是被牧野铁一样的手臂牢牢拽着,僵硬的一步步走下去。
直到走到院子里,冷风灌进身体里,她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然后,她想起他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们走在漆黑夜晚,荆棘遍布这长路,尽管身心伤痕累累,可是,总有一天,光和光会相遇,河流和河流会相遇,我和你,会相遇。
……
可是,如果他日再相见,我以什么面对你?以沉默以眼泪。
第二十五章 梦中。。
第二十五章梦中……
雨越下越大,世界又变成白茫茫一片。
牧野和嘉宝一走出大门,小野立刻打开了车门,又跑上来替他们撑着伞,嘉宝沉默着坐进车里,把头扭向车窗外,神情茫然的看着窗外倾盆而下的雨水。
时密时疏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地面上,片刻就在地面上积起浅浅的水洼,风吹过,泛起一阵阵白烟。
牧野淡淡扫一眼她,自怀里掏出香烟来点上,深深吸一口,半晌才吐出来“饿吗?”
他和和气气的问。
嘉宝依然看着窗外,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样。
牧野叹口气,轻轻的说:“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流眼泪呢?”
嘉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调转过头看向窗外。
他只有自嘲的笑笑,继续抽他的烟。
反正,现在他有的是时间。
到了午夜,雨声淅淅沥沥,渐渐停了。
嘉宝本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个时候却突然拉开了房门走出了卧室。
小方厅里还亮着灯,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冰桶里甚至还冰着一瓶红酒。
她觉得头晕,有点恍惚,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来,。
很冷,还有孤单,可是,无论多难,生活总要继续。
她很认真的把盘子里的煎蛋切开,叉起一块来喂进嘴里。
她吃的很慢,吃完了煎蛋,又吃了面包和水果,甚至还喝了几口已经冰凉的罗宋汤。
然后,她把盘子推到一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的沙发前。
牧野就坐在那片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香烟上一粒红色的火星在一闪一闪。
“说吧,这一次你又想要什么?”
她看着他,脸上是沉静的微笑。
“我这里再没有什么你要的东西啦,那么,我的身体怎么样?你们日本人不是一向对女人的身体很感兴趣吗?”
她抬起手来,一颗一颗结开衣服上的扣子……
出门的时候,她穿了这件素白平布旗袍,还是开仗前在大三元做的,选的是老式样子,只是别出心裁的在领口处用了一排密密的黑色玻璃纽扣,而不是盘扣。
手指哆嗦着滑过那一颗颗黑色的玻璃纽扣,她的眼神却是那种带着绝望的坚定。
牧野气到发抖,“嗵”的一声站起来,挥起手来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打的她的头偏向一边去,半刻,嘴角里流下一缕鲜血来。
他怔怔看着她略微红肿的半只脸颊,又难过,又伤心。
他居然又打了她。
他说过不再打她了,可是,终于忍不住又出了手。
她是个魔鬼,总是让他疯狂。
“你们中国人不是把女人的贞节看的比命还重要吗?你为了那个人,连脸都不要了吗?”
他伸出手指来指着她问。
嘉宝平静的看着他,“哧”的一声笑出来。
“你懂什么?牧野,你就像是佃户家的孩子,被寄养在邻居家里,邻居家里什么都好,可是偏偏都不是你的,就算你学人家的样子学到十成十,你也只是佃户的儿子。”
他气极了,反而平静下来,微笑着把香烟摁进烟灰缸。
“没用的,阿宝,别想再激怒我,不过,你求仁得仁,我将如你所愿!”
他一把拽起她的手臂,走进卧室里,把她丢在大床上……
如果能够选择,他宁愿杀了她,像杀死其他中国人一样,用刀砍,用枪射,用火烧,或都直接推到坑里活埋,他知道部队里的士兵研究出很多种杀中国人的法子,每一种都很有效。有时候,他也想,自己这样的放不下,还不如干脆把她杀掉算了,可是,一次一次,总是身不由己,他才渐渐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能到恨的地步,那应该是很爱了吧?。
他挥手撕开她的衣服,玻璃纽扣三三两两的撞在地板上,“叮叮咚咚”的响成一片,他被自己吓了一跳,绝望的看着她苍白的脸。
没有眼泪,她居然没有哭。
不是应该怯懦的哭泣或是哀求吗?为什么她却是这样的冷静而漠然,这个女人,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扼住她的脖子,一寸寸收紧……
“好吧,周嘉宝,你陪我多久,我就让他活多久。”
他艰难的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嘉宝的前襟狼狈的敞开着,露出胸前那片瓷白的肌肤,可是,她的表情却是安祥平和的,她只是轻轻的说:“牧野,请记住你说的话。”
牧野天霭看着她,觉得身体里的血渐渐冷下去,血液里的冰,缓缓流动着,带着尖锐的痛,一寸寸一分分的割裂着他的神经。
他几乎绝望,所有的力气也只能用来忍痛。
身体的疼痛,心的疼痛,寂寞的疼痛。
不不不,这才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她休想只把他留在黑暗里,然后带走那最后一缕光,如果他在地狱里,那么,他要她也在那里。
他看着她的眼睛,在她的面前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
很慢很慢,像在欣赏由此带给她的恐惧。
他有着很结实的胸肌,皮肤是那种渔民才有的古铜色,腹部有纵横的枪眼和刀疤,像是另一张脸,另一只眼。
她却并没有看他的身体,而只是冷冷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就是那种孤注一掷的眼神,陌生到让他想要打哆嗦。
你将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伸出手来,把她的脸扭向一边去,然后,以凶狠而野蛮的方式贯穿她的身体。
她的脸被他的手掌压向一边,呼吸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