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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敛了敛眸子,正要站起身离开,却看到余光里一个人影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老婆婆的面前:“婆婆,你的泥人我们都买下了,另外,我们三人对这挺好奇的,可否让我们试着学学,尝试一番?”
曾诺听到方淮之的一番话,心中一愣。她不由地打量了方淮之一眼,他的侧脸就在自己身畔,那张清隽俊美的侧脸在夜灯的照射下,朦胧安逸,如醇酒绵厚,意味深远。
老婆婆在方淮之的坚持下,收下了这锭银子,方淮之眸似星辰,回过头招呼曾诺和骆秋枫过来捏泥人,他自己也撸起袖子,大大方方坐在了老婆婆从身后拎出来的矮小板凳上,开始动手起来。
曾诺心下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明明摇头拒绝了,为何他还要如此做?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和骆秋枫也坐了过来,老婆婆分了他们一些泥,三人开始细细揉捏起来。不一会儿,骆秋枫最先捏好,他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作品放在曾诺面前:“曾二小姐猜猜是什么?”
曾诺细细打量了一眼,还未开口,方淮之促狭的话语已经吐出:“你的脑子除了查案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恩,狗头铡?”
骆秋枫瞬间被惊到,嗫喏着唇,不敢置信:“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做的是金狮震吼。”他撇了撇嘴,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方淮之啊方淮之,没想到你睹形思物的能力如此之差,枉我过去如此高看你。”
“那你可否猜到我做了什么?”方淮之拢了拢面前一堆白乎乎团子状的东西,似乎爱护至极。
骆秋枫瞧了一眼,自信满满答道:“不就是元宵么?”
方淮之面色一僵,心下想:他做的有那么差么?他明明做的是各色白乎乎的小猫儿啊……
两人一言一语呛了起来,然而在这喧闹之中,曾诺夹在两人之间,却是专注无比地捏着手中的小人。
方淮之和骆秋枫斗嘴斗累了,把目光放在了她手上的泥人身上,见她捏的似乎是个男子,方淮之心中一动,忍不住带着期待轻声道:“曾诺,你捏的……是谁?可是个男子?”
曾诺额首。
方淮之心口一窒,只觉得胸膛心跳如雷,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与我们三人有关的?”他其实早已心痒难耐,恨不得直接问捏得是不是他。
曾诺再次额首。
方淮之脸上闪过愉悦,象征性地夸了一句:“曾诺你手真巧,捏地真是活灵活现。”
曾诺手却顿了一下,语调淡淡,有点漫不经心:“是么?我觉得不够像。”
“为何?”骆秋枫扫了眼她手中的泥人,等着她回答。
曾诺:“他本该面色青紫,眼珠爆出,头骨碎裂,十指全断,身躯膨胀,鲜血汩汩,蛆虫满体,可我却完全没有捏出来。”
方淮之和骆秋枫对视了一眼,迟疑了几秒,十分有默契地道:“你捏的是……尸体?”
曾诺点了点头,她捏的可是方淮之之前借给她那本京都悬案里的尸体模样,她正打算模拟尸体的样子,来试试能否推测凶手的画像。
“方淮之,你脸色怎么了?”从曾诺说她捏的是尸体之后,一直到离开泥人摊,方淮之的脸色就一直黑沉沉的,骆秋枫只觉得不可思议,一向玩世不恭的他,何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不对,似乎有过,他抿着唇想了想,上次狗头案的时候,方淮之似乎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三人一路走走玩玩,买了一些糕点果仁捧在手中品尝,好不容易围在了一个摊子前看摊主表演皮影戏,陡然前面的人群一阵喧闹,人群开始汹涌起来,隐隐有朝他们涌来的可能性。
曾诺的身体十分瘦小,正看到有趣的时候,前方拥挤的人群突然叫好不断,一阵骚动,她脚步不稳,突然被潮起潮落地人群挤到了后方。
方淮之很快发现她被挤到后面去了,错身朝她的方向走去,猛然人群又是一阵动乱,曾诺和他被挤得越来越分开。
无奈之下,曾诺朝方淮之使了个眼色,便随着人群离开了。
夜色深幽,万家灯火点满整个京都,一片暖意红色。
曾诺走到了京都的一条河边,河面如镜,平坦光洁,映照着天边的月亮,散着淡淡的白光。河中央荡漾着几艘画舫,隔着遥远的距离,曾诺也能听见从里面不时传来的嬉笑声和筝乐声。
等了片刻,她心下有些忧虑,方才骚乱中,方淮之是否能够看出她眸中暗示的意思?
正想着是否回头去找,肩膀上陡然一暖,她浑身一怔,回过头去,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方淮之。
“还好赶到了,方才人太多,都快把我挤到城西去了。”他细细瞧了眼她因为长久立在河边而冻得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歉意:“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你选在河边碰头,又穿得如此单薄,不冷么?”边说着,他边从身后拿出了一件通体雪白的狐裘,仔细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披在这件狐裘之中,她身子开始暖了起来。
方淮之一愣,突然柔柔一笑:“赶来的路上顺便买的,当做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吧。”他没有告诉她,他看到她原本那些单薄陈旧的衣裳根本不抗冷,早就想为她买一件衣裳驱寒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曾诺深深望了他轻笑的脸庞一眼,眸中瞬间闪过什么,终是没多说什么,只道了声谢。
方淮之斜斜瞄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接受了,心中一笑。
“对了,骆公子呢?”良久后,曾诺突然开了口。
“我正打算找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身边居然有一女子相伴,便也不想坏他好事。”
曾诺点了点头,耳边听到方淮之轻笑道:“说来那女子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
曾诺一愣,心中一动,难不成那人——是曾颜?
第18章 惊堂木十八
曾诺不是瞎子,那日在曾府,她当时就看出来曾颜对骆秋枫是一见钟情了。说起来,曾颜这人在曾诺心里并不算坏,只是性子被曾悦康和柳氏宠坏了,才有点骄纵跋扈,但若要曾诺打从心底去承认有这么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存在,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她始终习惯了孑然一身。
安宁静谧的河边,与街会那里的喧闹仿佛是隔绝的两个世界,两人静静立了许久,终是以方淮之的一声轻咳打破了这抹沉寂:“既然街会那里人太多,不如,我们租一艘画舫游河如何?”他问得小心翼翼,低头打量着曾诺的神色,就怕她有所不喜。
曾诺喜静,并不偏好街会这样喧闹的活动,听到方淮之如此提议,她很快便点头答应。两人也不管骆秋枫现在被曾颜缠得是焦头烂额,独自去了船夫那里借了一艘玲珑精致的画舫,缓缓荡漾在微凉的河水中,水面上飘着一株株摆上了烛火的纸莲花,沉黑的水面倒映着天际的星辰皓月,整个连成一片,恍若一片镜花水月的星光世界。
曾诺静静望着河面,余光里看到方淮之也正出神地望着画舫外的景色,漫天的星光灯火和河中的浅浅水光像是倒映进了他的眸中,曾诺觉得,他的黑眸里,一片灿然深邃。
方淮之趁曾诺不注意,偷偷望着她秀美的侧脸。她的脖子线条柔美流畅,在烛火下散发着盈白的光泽,宁静淡雅仿若一只乖巧猫儿,他眸色一深,心中一种名为心动的感觉在悄然滋生。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呢?是骆府门前几句试探被她发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龙吟寺那晚她差点被辱却依旧淡然沉稳,亦或是她查案的睿智与自己无比默契?
然而这种有点砰然心动的感觉他不敢轻易说出,他看得出曾诺对待这方面有些木讷迟钝,对自己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他现在对她的感觉也不过是比好感多一些,却还未到非常喜欢的程度。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培养慢慢等,感情之事,他喜欢运筹帷幄,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自信,等到某一日,一击即中。
两人没有叫歌姬乐师,只是静静地望着河景不发一言,空气里便也有种静美的味道。
接近湖心的时候,曾诺两人的画舫与一艘略带嘈杂的画舫错身而过,离得极近。
“骆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一道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传来,曾诺一愣,即便音调变了味,可她也认出了——是曾颜。
骆秋枫坐在另外一艘画舫里,面色颇有些无奈,自从与方淮之曾诺失散后,他巧遇曾颜,曾颜缠他缠得极紧,他无论如何都甩脱不了,许是见一向洁身自好的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以往对他倾心已久的几家小姐全都朝他们围了过来,在街会上已是无法行动,才转移阵地到了画舫来。
骆秋枫闭上眸子,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不是面前这几个女人争风吃醋,也许他还能有耐心地奉陪到底,可现在,他连跳河回去的心思都转了千百回。
他无意一瞥,正看到曾诺的那艘画舫从自己面前划过,曾诺支着半个脑袋在窗外,朝他们这里扫来淡淡的一眼,夜风吹起她细滑柔顺的发丝,拢住了她娇好的面容。
骆秋枫望着的时间有些久,于是被一直观察他脸色的曾颜发现了。她循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正看见曾诺闲适地靠在窗口,比他们这里的莺莺燕燕多了一份宁静致远的美好意味。
她心下嫉妒,跺了下脚便跑到了画舫外的走廊里,朝着与他们相贴的画舫怒道:“曾诺,你好大的胆子啊,不在龙吟寺好好吃你的斋,念你的佛,居然敢偷偷溜回城里!”
两艘画舫的船夫一愣,还以为两人有事要谈,都停下了划船的桨。
听到她的喊叫,骆秋枫瞬间蹙起了眉,过了近半个月了,这曾颜对曾诺的态度依旧如当日一般,无礼且恶劣。
曾诺瞥了站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