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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祥摸摸头:“这人属四脚蛇的,说变就变……”
成祥烧了水,又熬了药,他今儿得空,出去跑了一趟买了排骨肉菜等物,叮叮当当在厨下忙了一阵儿,炖了个土豆排骨,炒了西红柿鸡蛋,凉拌黄瓜,海蛎汤,又焖了米饭,整整收拾了一桌子。
成祥复洗了手脸,才坐了下来,道:“我怕你吃不惯,这次给你换换口味,你尝尝好不好?”
小庄瞧着满目色香味俱佳,满心的自叹弗如:“成爷,你忒也贤惠。”
成祥得意地笑:“哼,爷除了生孩子,其他就没有不会的。”
小庄听习惯了他口没遮拦,只当耳旁风,淡定自若地提筷子吃了口炒蛋,入口滑嫩香甜,果真极好……小庄一笑,想到方才温风至,便道:“成爷,方才你为何隐瞒不说?”
成祥挑眉:“这东西若是别人的,左右跟我无关……但既然是你的,我干嘛要告诉他,瞧他那个了不得的劲儿,没事儿也弄出事儿来,别牵扯了你进去。”
小庄唇角微微上挑:“成爷……你得罪了温大人,怕对你没有好处。”
成祥捧起碗,用力扒拉了一口米饭,含含糊糊道:“我不得罪他也对我没好处,他又不会给我当娘子。”
第26章
吃了饭;成祥手脚麻利地把碗筷端去厨下洗了;喂了鸡狗;又抄了扫帚打扫院落;顷刻间把院子清扫的干干净净。
因太阳猛烈;成祥又打了水,把院子里各处泼了些水消尘;一顿忙活出了好些汗,打了冰凉的井水,到后院草草地擦洗了身子。
小庄见成祥赤着上身;端着一盆水进门;把水放在炕边凳子上,把里头浸着的帕子拧的半干,就拉过小庄的手来,用水在上头一沾,歪头问她:“凉不凉?”
小庄愣了楞,道:“成爷,我自己来就可以。”
成祥道:“你腿上有伤,不利索。不凉吗?”
小庄道:“不凉。”
成祥笑:“是才打上来的井水,特别凉快,我怕你娇弱,受不住,你说不凉那我就擦了啊?”
小庄还没回话,成祥已经执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把小手擦了干净,十根手指同双腕都轻轻地擦过。
小庄双手倒是凉快了,脸上却见了汗意。成祥又拧了把帕子,展开来,就擦上她的脸,小庄仰头,忍无可忍地叫:“成爷!”
成祥道:“乖,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小庄半仰靠在被褥上,瞬间出了神儿:仿佛记忆里有这么一幕,也有个人,轻声细语吩咐:“你们都退下吧……乖孩子,别动……”亲自拧干了帕子,展开在手心,给她柔柔地擦脸。
成祥用力很轻,小庄的肌肤委实太好,似剥皮儿的鸡蛋一样白,荔枝肉一样晶莹,什么叫“吹弹得破”,成祥看得明白,只怕自己的糙手一个不留神用了力,就给她擦破了。
喜滋滋地做完了这一切,成祥抄起一把圆又大的芭蕉蒲扇,给小庄扇风,又道:“你先睡会儿,等那热气退了,就去树荫下坐着,吹着风可舒坦了。”
小庄看他虎虎生风地忙,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微笑道:“成爷,多谢。”
对上成祥明亮的眼睛,小庄还是转过头去,她发现自个儿是越来越难跟他平静对视了。
午后,蝉唱也变作悠长。小庄朦朦胧胧睡了过去,起初感觉成祥还在身边儿,因为有一阵阵地凉风不时吹拂,必然是他在扇风。
小庄只当不知的,本是装睡想让他自行退走,却竟沉沉睡了过去,一直到狗儿吵嚷才又醒来。
窗户是支起来的,并不十分隔音,小庄听外头有人来,似是唤成祥有事,成祥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小庄听脚步声似是他要回来,忙又转过头装睡着的。
果真成祥是进了门来,先是低低唤了声“小庄”……小庄竭力让神情平静,成祥似是来到炕边上,小庄脸颊上略有温热之意,而后就是匆匆地脚步声出门去了。
成祥出了门,又训狗儿们:“看好门啊,也不许欺负小庄……不然我回来揍你们三个,听明白了吗?”
关院门的声音响起,隔着院墙,仿佛是成祥略带沙哑的大嗓门在跟一些邻居说笑,而后那十分独特令人难忘的声音便消失了,他终于离开了。
小庄睁开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手上一动,碰到了他留在炕边的那把蒲扇,手柄上,仿佛还留着他掌心的气息。
小庄支撑着起身,小心翼翼地出了屋门,午后的太阳多了几分柔和。三只狗儿送了成祥出门,本乖乖地趴在墙角纳凉,见小庄出现,大黄跟小黑先跑了过来,乌溜溜地看着她摇尾。
小庄笑笑,仰头看看那湛蓝天色,院墙之外的天边,白云涌涌,仿佛一大堆棉花挤在一起。
小庄深吸一口气,从跟成祥说话中,她知道前门儿外是有许多邻居妇人的,或纳凉,或八卦,眼目众多,因此便徐徐地往后院去。
太阳底下不太好走,走了片刻,额头就有点汗津津地,好不容易走到拐角,小庄一抬头,又有点发呆:眼前是竹子支起来的篱笆墙,里头郁郁葱葱,翠绿一片,竟是种着好些蔬菜瓜果,又有些她不认得的小花儿,黄的紫的,稀稀落落地开放其中,引得那小粉蝶儿也不顾艳阳高照,穿梭其中,忙碌不休。
这情形,简直有点像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庄呆看片刻,失笑:“成爷啊成爷,你可真是总会叫人刮目相看。”
小庄打小儿也没见过这等“田园风光”,起初她还以为那篱笆门是单纯装饰好看的,一时兴起,打开来走了进去,谁知身后“咯咯咯”一阵乱叫,有两只母鸡争先恐后地窜了进来。
小庄看着母鸡们兴奋的四处乱啄,这才后知后觉这篱笆门的妙用,回头一看,身后又是一大波的鸡群兴冲冲来袭……小庄手忙脚乱,赶紧先把门掩起来,又去捉拿驱赶那两只闯入者。
但是这小菜院子虽然看起来不甚大,然而遍种满了各色菜蔬,吊着的鲜嫩小黄瓜,玲珑带刺顶着花儿,圆圆的红番茄藏在叶子底下,犹抱琵琶半遮面,紫茄子累累垂着,像是要试试能长多大,冲天而生的小葱一行一行,卫队般排列整齐,墙根儿还有几株闲花儿,一颗白蔷薇长得茂盛,点点白花精致,如满天星……
小庄越看越是诧异,一阵风来,吹得叶子簌簌发抖,扑面而来是世间最清新明净的气息……
探宝似地东张西望,小庄觉得自己如同进了桃花源的武陵人,看什么都是稀奇新鲜的,但既然这菜园如此复杂,那要捉走那两只闯入的鸡儿,对腿脚不灵身手又差的小庄来说,难于登天。
她只试着钻了钻黄瓜架子,就彻底放弃了。
两只鸡儿十分悠闲地游走其中,快活地啄取食物,有一只对那还没长好的番茄十分感兴趣,伸长脖子一啄一个坑儿。
小庄呆坐在黄瓜陇头,看着两只鸡胡作非为,觉得成祥回来的话肯定会给气死。
小庄无奈地伸手抓抓地,一转头,看到一根吊在鬓边的鲜嫩小黄瓜,只比手指粗一点儿,就如翡翠雕成,小庄伸手摸了摸,轻轻一掐,就掐了下来。
新鲜黄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有点涩涩地清甜。小庄往瓜垄里靠了靠,眯起眼睛看头顶蓝天。
成祥晚上回来,刚打开院门,就看到小庄坐在树荫底下,身子偎进藤椅里,微微歪着头,沉酣睡着。
在她身畔,大黄跟小黑在左,阿花在右,三只也静静地趴着,好像一块儿入了好梦。
成祥见三只狗儿要奔自己来,忙示意它们噤声不要吠,他轻手轻脚来到小庄跟前,低头看她,却见不知为何,她的发间还顶着一朵嫩黄色的花儿,细看才知是黄瓜花儿。
风吹过树叶,簌簌发声,带着木质的清香,成祥静静伫立,很不愿打扰小庄,很不愿打扰此刻这般宁静的时光。
粗豪如他,头一次有了一种莫名地细腻的感慨:这时候,真是美好极了,难以言喻地好。
他宁愿一脚踏入这时光之中,让时光之河永远停驻此刻,他近在咫尺,静静地目睹她甜睡的无邪容颜,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小庄轻轻打了个哈欠,抬手在额头撩过,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看到蓝天白云绿树之下站着的那挺拔不羁之人。
小庄愣了会儿,擦了擦眼,才道:“成爷,你回来了?”
成祥浑身都软了,假如这一声“成爷”换成别的就更好了……“你回来了”这一句,让他有种小庄已经跟自个儿相依为命了好久的感觉。
“嗯……”成祥自动蹭过去,竟毫不避忌地蹲在了藤椅跟前,正好儿在小庄腿前,他的双臂搭在膝头,眼中带笑,亲亲热热地看她:“我吵醒你了?”
小庄缩了缩脚,却又停住:“没有……”她的目光好不容易才从他的脸上移开,茫然地看变化的天光,近黄昏了,夕照的光分外温柔,金光中透出一抹淡淡嫣红。
——小庄本是想离去的,鬼使神差地闯入他的秘密菜园,又鬼使神差地回到这树荫底下,只因他曾那样诚挚地望着她说“吹着风儿可舒坦了”。
本是想坐一会儿的……一会儿就走……谁知,居然毫无防备毫无预兆地睡得如此之沉,像是一梦已经一生。
——梦醒后,眼前是这样一个人。
小庄发了会儿怔,才想到成祥的菜园:“成爷……你的鸡跑到后院儿里去了……你、你快去看看吧。”有生之年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成祥“啊”了声,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忽然又“啊”地声调儿拔高:“跑进去了啊?”然后他跳起来,风一样卷了过去。
小庄望着成祥的背影,不知自己该不该笑,但是唇角却已经按捺不住地微扬了:真是惭愧,明明该觉得对不起人家的,又或者……他会为此恼火?
后院一阵鸡叫,带着慌张地,片刻,成祥一手捏着一只鸡出来,道:“可把这两个吃疯了,怎么跑那儿去了,看样子我得把篱笆再加固一下。”
小庄忙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