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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天青怔怔地看着习玉,不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谁知她打发走了小二,却一把抓起自己的手,笑得讨好极了。
“曲天青,我们一起做年夜饭吧!对了,念香,你也要帮忙!”
“什么?”曲天青张大了嘴巴,“我才不要!我干吗要做饭给你吃啊!”她恶狠狠地说着,顺便白了习玉一眼,表示自己对她还是很讨厌。
习玉拖住她就是不给她走人,“不管!你一定要做!啊,我知道了,你一定做得难吃极了,所以你才不肯献丑?嘿嘿,我知道啦!”
曲天青果然和习玉一样冲动,张口就道:“谁说的!我就做给你看看!你小心不要把舌头都吞下去!”说完她就后悔了,悔得脸色都发青。
习玉笑眯眯地回头看着念香,“喂,一起买菜去吧。今天不许做你的大少爷,给我乖乖干活哈!”
念香只得无奈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笑道:“你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好吧,事先说明,我可是什么也不会做,把饭做焦了,你可别叫唤。”
于是三个人冒雪跑下去买菜。习玉突然觉得从未如此心满意足,她的第一个有人相陪的新年,居然是在这样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尽管曲天青别扭,泉念香毒舌,她却第一次有幸福的感觉。全家人一起出去买菜,为了哪个便宜吵嘴,回去之后一个淘米一个择菜,另一个在旁边插嘴,换来对方的一顿抢白。
明明是很吵闹的,明明谁也不让谁的,可是,却没有那种完美礼貌之下的冰冷彻骨。如果,她是与真正的父母一起生活,如果,她出生在一个简单吵闹的家庭里……所谓的家庭幸福,是不是这种感觉?
又是一只手不客气地拍上她的脑袋,曲天青在后面哼道:“发什么呆?刚才还说我淘米慢,你洗个青菜难道还要花上一个时辰不成?”
习玉赶紧把洗好的青菜递过去,回头却见念香正在一脸为难地看着案板上的鱼,他手里还拿着菜刀,显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她忍不住想笑,这个人,用剑倒是一个好手,说要斩人的时候也毫不手软,偏偏一条鱼却让他呆住了。
眼看念香打算不顾一切先把鱼头剁下来,习玉笑道:“笨蛋!怎么不先把鱼鳞刮下来?难道你想吃一嘴硬壳吗?”
念香无助地回头看着她,习玉觉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习……习玉!”他支吾着,“我到底该从什么地方下手?鱼鳞怎么刮……?这把刀实在是不顺手……”
习玉真想笑翻去地上打滚。泉念香!你这个毒舌,终于也有今天啦!曲天青走过去轻道:“少爷,刀应该横过来用。不如让我来吧,麻烦您去把青菜切一下。”
念香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刀送出去。他瞪了一眼习玉,“你什么也不做,还好意思笑我!”他给她一个头捶,“快去把火生上,还发什么呆呀?”
习玉笑道:“才不要!看你们手忙脚乱比较有意思!”
此话一出,只见曲天青将鱼身一翻,刷刷两下将肚子破开取出内脏,她冷冷看着习玉,手上满是血,森然道:“给我生火去!还是你想来杀鱼?”
习玉连连摇手,赶紧跑去生火,谁知灶台下面空空的,也没柴火,她叫了起来,“念香!去搬些柴火呀!不然我怎么生火?”
念香正在切菜,好好的青菜被他切的如同狗啃,他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一听她叫,不由松了口气,“我去生火取柴。习玉,你来切菜,我真的不擅长。”
习玉接过菜刀,以前在司马家都是有厨师做饭的,可是在她上初二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家人辞退了厨师。家里人没一个会做饭的,终于,在吃了两个月的外卖之后,再没人在家吃晚饭了。她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买了食谱回来学着做。
她一拿起菜刀,过去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依然是空荡荡的厨房,她一个人切菜,没有一点声音。做好了饭,也是一个人对着电视吃。一个人吃饭总是没有趣味的,虽然以前全家人吃饭也没什么趣味。久而久之,她饭量越来越小,初三的寒假,因为肠胃病送去医院急救……
“……司马习玉!你要我叫你多少遍?!”又是曲天青!她急忙回头,却见曲天青脸色微微一红,怔了半晌才轻道:“抱歉,我不该直呼少夫人的名讳……”
习玉愣了一下,突然喷笑出来,抓住她的袖子一个劲摇晃,“你总算肯叫我名字了,我还当你打算把少夫人这个称呼用到天荒地老呢!曲天青,你真是有意思!”
曲天青瞪了她一眼,红着脸支吾道:“那个……你……司马习玉,这里盐不够了,你去问前面大厨房要点过来……”
这个曲天青,她怎么越来越觉得她很可爱?习玉哼着小曲子,快步往大厨房走去。天快黑了,雪下得更大,习玉心情奇好,孩子气地去踩那些没有脚印的平滑雪面,将地上搞的一团糟。
“你心情不错嘛!”
一个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习玉微微一惊,急忙回头,忽然口鼻被什么香甜的东西堵住了。她顿时头昏脑胀,然而仅存的意识却让她不甘认输,双手胡乱地挥舞着。
那人轻易地抓住她两个手腕,低头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嗅,邪气地笑道:“好香!红头发的小妞!跟小爷我快活去吧!”
那个采花贼!这是习玉脑海里最后的五个字,她眼前终于一黑,颓然瘫去那人手臂上。
曲天青在小厨房里等了又等,念香把火生好,饭都快熟了,而盐还没有送过来。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心下一惊,急道:“不好!我不该让她独自出去!”
她猛然推开门,正在背柴火的念香吓了一跳,“天青?怎么了?”他见她神色惊慌,心下不由一紧,“习玉……在什么地方?”他沉声问着。
曲天青眼泪都要出来,恨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她去大厨房取盐!”她的眼泪滚了下来,嘴唇几乎要咬破。
念香倒抽一口气,一把甩下身上的柴火,朝大厨房那里飞奔而去。曲天青急忙跟在后面,却见路上脚痕紊乱,而在一排篱笆下面,落了一根簪子。念香捡起来一看,却是早上他亲手替习玉簪上的!他心神猛然一乱,忍不住抬头四处乱看,却见旁边的屋顶上有一排新脚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突然极度后悔,为什么昨晚没有杀了那人?!
×××××
即使是年三十,城东的媚春楼依然敞开了大门招客。这里是个小镇,楼里的姑娘们多是寻常姿色,然而浓妆艳抹一番,加上娇声软语地呼唤,倒还真招来了一些浪子游人。
这会子雪下得更大了,老鸨正打着伞吩咐龟奴去把楼前的纸灯笼换成琉璃的风气死。今儿是年三十,本来客人就少,大街上空荡荡地,有家的人都团聚去了,倘若不是荒唐到极点的浪子,也不会在此时还流连烟花之地。
龟奴笨手笨脚,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风气死,老鸨本来就不高兴,刚张开了嘴要骂,忽见街头那里急急走来一个人,似乎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她赶紧回头大叫,“明月!可人!来人了!快去把他拉进来!”
两个姑娘欣然答应,赶紧跑出门去,就见那人身材倒是挺高大,只是全身上下罩了一件漆黑宽大的披风,连头脸也遮去了。他胸口那里隆起一块,似乎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人却不理两个柔声叫唤的姑娘,径自走去老鸨那里,“啪”地一下,直接丢了一锭四两重的黄金。
“给我最好的上房,最好的酒菜。我不要姑娘,别来打扰我。”
这里是小地方,老鸨哪里见过这么大笔的钱,眼睛都直了,扯起嗓子尖叫道:“快……!快接客!上酒菜!”
龟奴低头将那人领去三楼的厢房,不一会上了酒菜,有个胆子大的人偷偷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却见一头如火一般的长发垂在床沿,而那个出手阔绰的男子则坐在床边看她。龟奴不敢再看,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
那人看了习玉好久,忽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喂,快起来吧,别睡了!起来陪小爷喝酒作乐!”
习玉迷迷糊糊地“喔”了一声,茫然睁开眼,只觉脑子里昏昏沉沉地,全身都使不出力气来。她缓缓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一惊,瞪向床边的那人。
“是你!采花贼!”
那人嘿嘿一笑,脱去身上的披风,那双阴柔妖娆的眼睛如同桃花春水一般,诱人之极。
“小爷有名字的,苏寻秀,叫我寻秀。”他抓起习玉的一撮红头发看了半晌,轻道:“真是古怪的发色,喂,你多大了?”
习玉瞪了他半天,越看越觉得他像那个明星,“关你什么事?”她反驳,胆子大得很。
苏寻秀哈哈一笑,“果然胆子很大。你这丫头太阴毒,小爷我岂能放过?”说着他轻浮地在习玉脸上一捏,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愣住了。
“那个……我说,我已经嫁人了,我老公的厉害你也知道啦。当心他真的把你阉割了哦!”习玉慢悠悠地说着,虽然心下紧张,可是身体却不能动,不如干脆和他耍嘴皮子拖延时间。
苏寻秀啧啧两声,“好狠的心肠,算了,良宵苦短,说这些做什么!待你尝过销魂蚀骨的滋味,只怕你会抱着小爷求我再给你。”
他反手一掌,居然劈空熄了烛火!这一手让习玉看呆了,苏寻秀得意地笑道:“小爷厉害吧?还有更厉害的呢!”他扯下帐子,半压去习玉身上,伸手去解她衣服上的带子。
习玉苦于无法动弹,只能急道:“等等!你等等!做采花贼可以这么猴急吗?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好歹让我吃了年夜饭再说吧!”
苏寻秀皱起修长的眉毛,“说什么废话呢?做盗贼的,哪里有年夜饭给你吃?”他的手已经探去习玉的领口里,一触到她滑腻的肌肤,他不由心神一荡,低道:“好一身细皮嫩肉……”
习玉被他摸得浑身发毛,张口大叫道:“我……可是我饿了!我要吃饭!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