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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地是如此美好,天高地广,前途一片光明。
万素真骑着马,背着大刀随意走,至于要去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反正只要离开万家庄,去什么地方都没有所谓。
初次飞出牢笼的小鸟总是惊喜而且没有方向的,她在茫茫树林里面绕了许多天,终于发现一个事实——她迷路了。
这日她走得口干舌燥,水壶里的水也喝光了。
万素真干脆跳到树上,远远看到前面有一个大水塘,小小的瀑布哗哗流淌下来,那声音对口渴的人来说,比任何天籁都要迷人。
她急忙牵着马朝水塘奔去,蹲在岸上狠狠灌了一气,又取出水壶装水。
忽然,她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明显能听出那人是朝自己走来的。
她心中微微一动,身子却不动,照样低头灌她的水壶。
那人一直走到她背后,也不说话,万素真甚至以为他会出手突袭,谁知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张狂轻浮。
“哟!还真的是一个姑娘家!我还当自己看错了呢!”
他语气里面的轻佻白痴都能听出来,万素真微微皱起眉头,不想搭理这种人。
师父以前说过,一个女子独身闯荡江湖是很辛苦的,不光风尘仆仆沾染颜色,更有许多淫贼虎视眈眈。
这人想必就是师父口中的淫贼了。
万素真灌满了水,盖上盖子,站起来正眼也不看那人一下,转身就走。
谁知那人忽然伸手要捉她的袖子,一派漫不经心,口中笑道:“诶,别走啊!难得遇到一个姑娘,好歹陪我说说话么!”
万素真心中已经认定此人是淫贼,哪里容得他碰自己一下,当下立即使了一招小擒拿手,手腕一翻,五指稳稳地要去扣那人的脉门。
那人吃了一惊,似乎想不到她竟然会武功,他飞快缩手,万素真抓了个空。
他退了两步,笑着叫道:“呀!原来是个练武的丫头,难怪一直不敢看我!练武的女人都是丑八怪,原来你是害羞!”
他丝毫不知,自己犯了万素真的大忌。她是偏房丫头生的孩子,面容平凡,顶多称得上清秀,从小不知被多少人拿来和她那绝色妹子比较。
须知无论什么女人,对自己的容貌都非常敏感的,就算真的丑若怪物,也绝不容别人叫自己丑八怪,更何况容貌一事向来是万素真的心伤。
她不等那人说完,将手里的水壶一丢,抓起马背上的大刀反手劈了上去!
那人这次才是真的吃惊了,他有些慌忙地让过刀锋,谁知她招式却不老,刀身一转,横横地朝他胸口斩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躲闪着,看起来似乎每次都是险险避开她的大刀,但万素真与他拆了几招,心里却立即明白他依然是在戏耍自己。
她登时大怒,腰身一扭,用上了八成功力,手里的大刀仿佛是一条盘旋在身上的青龙,她一步一步逼近,那人一步一步后退,就是不正面和她交手。
万素真心中烦躁,忽生一计,她将刀柄在地上不经意地一磕,招式里面立即露出一个破绽。
果不其然,那人瞅准了破绽,一手伸过来,似乎是想趁机在她胸口非礼一把。
万素真眼神一狠,足尖忽然挑起,白色的袖子一展,仿佛舞蹈一般,足尖朝他下巴上踢去,手里的大刀也跟着举起,只待他一躲让,立时就要劈下!
谁知那人竟然不躲,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里一丝错愕,有一点惊艳。
“砰”地一下,他的下巴被生生踢中,他夸张地大叫一声,踉跄好几步,然后“扑通”一声,竟然跌进了池塘里!
万素真收势不及,手里的大刀呜地一下从水面划过,溅起无数水花,将她身前全部打湿。
那人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终于站定。
日光璀璨,他漆黑的头发垂了下来,俊美的面上满是水珠,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万素真不由有些发怔,她向来最讨厌穿红衣的人,无论男女,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男子穿红衣却是再合适不过。
他看上去年纪很小,大约因为他有一张俊美鬼灵精的娃娃脸,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满是轻佻狡黠的气息。
他看了她良久,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孩子气地抬起手,袖子上的水哗啦啦地落下来。他抹一把脸,近乎讨好地说道:“姑娘好俊的功夫,小生甘拜下风。不知姑娘往什么地方赶路,可否让小生随行?有姑娘这样的高人同行,小生再也不用怕路上的盗贼……”
万素真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那人赶紧从池子里爬上来,也不顾身上湿淋淋地,挥手又叫:“诶!姑娘别走啊!等等我!带我同行!”
万素真压根不打算搭理这个淫贼,她翻身上马,双腿一夹,扬长而去,将那个人的叫嚷声甩在老后面。
可是三天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根本不认识路,走了那么久,她总有一种在原地绕圈子的感觉,如果再不出树林找到客栈可以沐浴,她觉得自己就快变成臭鱼干了。
早知道至少该问问那个人应该怎么出树林……
水壶里的水又喝光了,她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水塘。
天色已晚,万素真默默坐在地上用树枝拨着火堆,她已经吃够了没有味道的烤山雀烤兔子烤田鸡。
无论她再怎么不想承认,咕咕叫的肚子和干到冒火的喉咙都让她开始想念万家庄的生活。
她甚至开始想念以前佣人屋子里那个时时刻刻装满粗糙茶水的大铜壶,如果现在大铜壶放在面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端起来喝个痛快。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后面又传来脚步声。
万素真急忙回头,却见那个红衣少年笑吟吟地举手对她打招呼,“哟!好巧啊!姑娘我们真是有缘人,这种缘分绝对不能浪费,咱们同行好不好……”
她作势要去拿大刀,那人又吓得跳起来退了几步,连连叫道:“不要打不要打!君子动口不动手!”
万素真也没有真的想和他动手,她坐了回去,低头默默拨着火堆,也不说话。
那人怔了一会,试探性地也跟着坐了下来,见万素真没反应,他又讨好地靠近了一些,被她抬头冷冷一瞥,吓得再乖乖退回去。
时间好像有些凝滞,没人说话,没人动,只有火堆劈劈啪啪地燃烧着,为这个微寒的春夜带来一点温暖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怪声,咕咕唧唧,那人猛然抬头,却见万素真的脸微微一红,偏偏她又故作正经地别过脸去,装作不知道。
那人笑了,从衣袋里面取出水壶和干粮。
万素真本来以为他要给自己递过来,她是决计不会要的,谁知他竟然一声不吭埋头自顾自吃了起来,一面还发出模糊的感叹声,好像他手里两颗冷硬的馒头是龙肝凤髓一般。
她忍不住要发脾气,可是实在没有任何道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食物,根本轮不到她生气。
她闷闷坐了一会,只觉浑身都不舒服,一肚子的气发不出来,又饿又干还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大吃大喝。
她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走,那人见她动怒了,急忙追上来,拉着她的袖子笑道:“别气啊,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大小姐,这粗糙的东西你一定不习惯。”
万素真甩开他的手,正想傲然离开,谁知肚子又叫了一声,她觉得一生的脸面都丢尽了,尴尬之极。
那人笑吟吟地拉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里面竟然是西镜最有名的玉尘斋点心,精致新鲜,还发出甜蜜的香气。
万素真有些防备地瞪着他,不动手。那人了然地点了点头,抓起一块栗子膏,小小咬了一口,然后对她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万素真见他如此,干脆横下心来,一手抓起一个点心,往嘴里塞去,吃得几乎噎住。
那人递上水壶,她也顾不得许多,仰头一气喝了小半壶。
等到把人家的点心全吃了,水也喝了大半,万素真才发觉自己是惹了个大麻烦。她只怕是真的甩不掉这个“淫贼”了。
那人拨了拨火堆,忽然说道:“我姓火,火行泽。姑娘呢?”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万素真再也不好矜持,只得低声道:“万素真。”
火行泽拍手笑道:“好名字啊!素色真实,素真素真……我以后就叫你素真!”
万素真冷道:“不许这样叫我!”
火行泽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恼,只是端着空空的点心盒子叹气,“唉,人家三天的干粮啊,一下子就没了……”
万素真涨红了脸,只得小小声说道:“不……不可以在人前这样叫!我和你本来就没关系!”
火行泽却给了她一个甜蜜的笑容,白色的牙齿耀耀生辉,“没问题,素真!”
火行泽说他要去北陀花山,找一个叫做碧空剑诀的东西,问她要不要同行。
万素真心知自己就是拒绝,这人一定也会使出更多手段引诱她同行,与其再被他耍弄,不如答应下来,反正她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她心里认定了火行泽是“淫贼”,一路上自然万分小心,一根头发也不给他碰,因此尽管火行泽总是喜欢做些小手脚,例如趁她不注意摸摸她的手,或者有意无意在她腰上勾一下,却总也没有得逞的时候,令他气恼无比。
可是尽管气,他却偏偏坚持要与她同行,有时候万素真都以为他被气跑了,谁知过一会他又笑吟吟地回来了,没事人似的,她也不觉暗中称奇。
一日到了北陀,天色已经很晚,万素真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客栈。
出乎意料,客栈里面竟然有许多人,她甚至看到有个人拿着枕头经过大厅朝后面的厨房走去!
见这个情景,火行泽不由问掌柜的:“老板,还有客房么?”
掌柜的摇了摇头,“客房没啦,这两天客人很多,两位客倌来的不是时候啊!还是另投别家吧。”
万素真实在无法,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