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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西发现她的眼神凌乱,时而清明、时而复杂,肯定跟洛依抱她有关,那是当然的,如果洛依抱她,她也会心乱如麻,小鹿乱跳……“我第一次看到少爷的脸那么苍白。”
“他八成以为我吓死了,闹出人命,他也得坐牢。”
“我们这种贱命,死了就埋了,少爷一点罪也不会有。”
“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饶过少爷,我要把他吓出心脏病。”
“你别这么不识好歹,少爷好心地抱你回房,你应该心存感激才对。”
“我才不会感激他,我讨厌他都来不及。”
“少爷对你好,这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心愿。”
为什么翠西不断地提起洛依?她是有意刺探她,但蓝采玉不会给她机会的。
她赶紧转移话题。“肚子好饿,麻烦你去厨房拿些吃的给我。”
翠西点了点头,心里有数,拿着未打完的毛衣走出房间。
吃过丰盛的晚餐之后,翠西说薛格太太要她好好休息,随后就拿着餐盘走出去。
蓝采玉毫无睡意,披上祖母级外套,往林子里走去,没走多久,就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她……她穿的是平底软呢鞋,踩在碎石子路上不会发出声响,但背后的声响,很明显是穿皮靴走路;从一步与一步间隔之前的声响,听得;出来跟踪者是个男人,她以为是洛依,因为在卡维侬里只有洛依会穿靴子,回过头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男人!他有一头金发,蓝眼珠,嘴唇很薄,嘴角轻浮地往上勾,穿着质料不错的深蓝色羊毛背心,里面是白衬衫,深蓝色烫得笔挺得长裤,这个男人决不是卡维侬得的男仆,她讨厌他打量她时的色迷迷表情。
男人吹了一声口哨。“原来把洛依气得半死的东方女仆,长得这这么漂亮。”,“你是谁?”蓝采玉感觉颈后的细毛竖了起来,像只充满戒心的猫。
“我是洛依的朋友,桑德斯。”桑德斯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美国人。
“你干么鬼鬼崇崇地跟在我背后。”蓝采玉咄咄质问。
“卡维侬可不是你的。”桑德斯邪气地嘲讽。
蓝采玉毫不掩饰地说:“你有一张惹人讨厌的脸。”
“洛依说的没错,你真像一只刺猬。”桑德斯薄唇生气地抿成一条线。
太可恶了,她万万没想到洛依是大嘴巴,到处宜扬她的恶行。既然她是恶女,用不着担心声名狼藉,蓝采玉更加不客气地让中指凸出来。“你别再跟踪我,不然我就刺死你。”
“你胆大真大,中午差点打死洛依,晚上又想杀人?”
“你知道我是不好惹的,还不赶快滚远一点!”
“我是客人,难道薛格太太没教你待客之道吗?”
蓝采玉加快脚步,意图摆脱他,但桑德斯却紧随其后。
半晌,她突然停住脚步,视线落在不远的凉亭之内。
加拿大算是比较接受北极的国家,太阳下山的时间大都要七点以后,所以一般晚餐的时间是在八点,而这也是她最不能适应的。
凉亭内,很明显的有对男女在唧唧我我,男的身影有点眼熟………桑德斯挨近她身后。“别出声坏了别人的好事。”
“不行,卡维侬里绝不容许发现不洁的事。”
“是洛依,他爱做什么,是他的权力。”
蓝采玉心口一窒,恨意涌上,口不择言地说:“哼!狗男女!”
桑德斯轻蔑地摇了摇头。“宝贝,你说了不该说的脏话。”
“别叫我宝贝,恶心死了。”蓝采玉恼羞成怒。
“真奇怪,我一向很受女人欢迎的。”
“希望你的脚不痛。”
“什么意思?”
“碰到我算你倒楣,踢到铁板。”蓝采玉转身往回走。
桑德斯紧跟在后。“跟你说话真有意思,洛依也是这么觉得。”
一听到洛依的名字,蓝采玉就莫名地脸红。幸好桑德斯像她养的狗,在她屁股后面,她可以用不屑的语气掩饰心虚。
“胡说,少爷每次跟我说话,都是一副恨不得把我嘴巴缝起来的洋子。”
“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你常讲怪话,怪得可爱。”
“我要回房了。”蓝采玉来到门外,不希望让人看到她有跟屁虫。
“再跟我聊一些。”桑德斯—个大跨步,挡在门口,眼里充满祈求。
“好狗不挡路。”虽然他袄得根帅,但蓝采玉却不屉一顾。
“上帝!”桑德斯被她打败拟地惊呼一声。
“在你头上。”薛格太太适时地出现。
“离舞会还有六天,贱货就来了。”天没还亮,翠西就跑到她房里抱怨。
“谁是贱货?”蓝采玉意兴阑珊地从墙上拿下高挂的女仆服。
“爱丽丝,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翠西碎碎念道。
自从昨晚遇到桑德斯,监采玉的脑里就像被乌云笼罩,头痛得很,睡不好,也无法思考,但此进她却想到什么似地说:“我想,我昨晚看到跟少爷在凉亭的女人,可能就是她。”
“没错,她最爱勾引少爷。”
“你为什么叫她贱货?”其实蓝采玉也很想这么叫她。
翠西怨恨地说:“她以少夫人自居,把我们使唤来、使唤去。”
“少爷喜欢她吗?”这个问题,让蓝采玉不由得全身神经紧绷。
“大概吧!”翠西沮丧地叹了一大口气,蓝采玉也想,但她忍住了。
“别再嚼舌根了,去洗床单床罩。”薛格太太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在门口。
顾不得薛格太太在场,翠西口无遮拦地对采玉说:“贱货的房间给你负责。”
蓝采玉赶紧拉着翠西夺门而出。“去工作喽!”
先来到存放床单床罩的仓库,一个负责推车,一个把床单床罩放入车里,然后到客房把床上被视为不洁的床罩拿掉,换上新的铺好。
翠西的动作很俐落,但她的嘴也同时没停过。“如果她嫁给少爷,我就辞职。”
“那你要做什么?”蓝采玉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你说我们能做什么?当然还是女仆。”
“你何不去美国,搞不好能遇到你未来的丈夫!”
翠西哀怨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好建议。”
“你打毛衣是要打给谁的?”蓝采玉心里以为她也喜欢洛依。
“我弟弟,他在打铁铺当学徒。”崔西识破地问:“不然你以为是谁?”
“你那么恨贱货,我当然会以为是少爷。”蓝采玉大方的承认。
二楼总共有二十间客房,扣除桑德斯和爱丽丝是兄妹,他们两人好像有花不完的钱,却又好像没钱,到处参加舞会,吃免费饭和住免费房间,很无赖。
换好了十八间客房的床单床罩,已经快九点了,两人说好,剩下的两个房间分头进行,崔西负责桑德斯,蓝采玉负责爱丽丝。
敲了敲门后,从桑德斯那种传出的是有礼貌的请进,而爱丽丝这里却是不客气的回应——“是谁在敲门?”
蓝采玉和崔西互相交换无奈的眼神。“薛格太太派我来换新床单。”
爱丽丝不耐烦地说:“我还在睡,你难道不能晚点再来吗?”
“可以,不过夫人限我们在九点前完成工作。”蓝采玉假传圣旨。
“进来吧!”爱丽丝不情愿地回答。
“打扰了。”蓝采玉一推门,就看见床上有只懒猪。
“是你!东方女仆!”爱丽丝坐起身,就从眼里射出敌意。
蓝采玉深吸一口气,不是畏惧她地目光,而是惊艳她的美丽。
有生以来,爱丽丝是她所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比年轻时的伊莉纱白泰勒还要娇艳动人。
她的美像是一块磁石,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她身上穿着紫色鸵鸟毛的低胸睡衣,光是伟大的乳沟,就足以让天下所有的士兵都弃械投降。
相形之下,一身乌鸦打扮的蓝采玉,简直就像被王子一吻,仍变不了公主的癞蛤蟆;但采玉不想在她面前示弱,抬头挺胸地说:“麻烦你起身。”
“哼!洛依真该狠狠地打你几鞭。”
“看不出你是蛇蝎美人。”
“你给我小心点。”
“我的心很大,无法像有些女人天生小心眼。”
“你是在指责我心胸狭小吗?”爱丽丝气愤地跳下床,乳房跟着一跳。
蓝采玉手一拉,扯下床罩。“我没说,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爱丽丝像个疯婆子似地哇哇大叫。
“怎么了,大美人,干么一早就生气?”洛依突然出现。
怎么每次一有事情发生,洛依就像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翩翩来到?
一见到洛依出现,爱丽丝就像饿虎扑羊般地扑到他身上。
蓝采玉不屑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拆被单,但她变成长耳兔,倾听爱丽丝以哽咽的声音告状。“还不是这个东方女仆,竟敢说我心肠坏。”洛依出乎意料地没有责骂蓝采玉。“我带你去骑骂散心。”
“洛依,你应该开除她。”爱丽丝大放厥词。
“我妈不准。”洛依语气非常柔软。
“夫人就是心肠太软,管理不严才会让女仆无法无天。”
蓝采玉抱着床单床罩往门口走。“背后说夫人坏话,我要去打小报告。”
“站住!”爱丽丝厉声大叫,漂亮的五官被盛怒扭曲得丑陋不堪。
“有何指教?”蓝采玉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你敢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我好怕哦!”
“洛依,她欺侮我。”
“算了,跟下人计较有失身份。”
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洛依已经网开一面了,他并没有替爱,丽丝出气,虽然他不是那么爱她,而且蓝采玉自己也已经走到门外,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赢,但她却控制不了她的嘴巴放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