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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下,寻了一支朴素大方的银钗,在发髻上比划了一下之后,便叉了进去。
在铜镜中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曼青对自己的妆容觉得还算满意,既不过于艳俗又有新嫁娘的喜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讨得婆婆的欢心,这才出了门去。
果然,当下时间还早,项寡妇的房里还没见动静。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新媳妇是要一直站在门外等候婆婆传唤之后才能进去请安的,但项家算是寻常小户,因离得本家远,也不需要拜祠堂和见旁系的叔伯亲戚,哪里用得着这样死板的规矩,徐曼青也没干等着,直接就打水进厨房里烧了,想着水好了项寡妇应该就会起身了,正好可以用上这温水洗漱一番。
果然未过多时,便可隐约看见项寡妇屋的窗前有人影在晃动。
徐曼青舀好水端过去,在项寡妇门外轻声唤道:“娘,您醒了吗?”
项寡妇在里头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就开了门。
徐曼青随着进了去,给项寡妇跪下磕了个头,“媳妇给娘请安了。”
项寡妇见徐曼青如此乖巧懂事,心中也是欢喜,见徐曼青给自己请安,赶紧就递了个红色的荷包过去,又从自己手腕上褪了一个玉镯子,套在徐曼青的手上。
“进了我们项家的门,以后就是项家的人了,也难为你这般等我们家望山,若他终有一日衣锦还乡,我定不会让他负你。”
徐曼青一听,也知道项寡妇是在表态了,赶紧露出一副娇羞表情道:“娘您说什么哪?这都是媳妇应做的本分。”
项寡妇说了两句,就让徐曼青站起身来了,并没有像寻常婆婆那样总喜欢训话训个半天以达到给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的目的。
项寡妇始终是个心软的,徐曼青心中清楚,只要她安分守己,在项家的日子想必是会很好过的。
看项寡妇训完了话,徐曼青就将热水端了进来,伺候项寡妇洗漱。
其实项寡妇平日寡居惯了,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也从来没用人伺候过,如今有个小媳妇站在自己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洗漱,心中还觉得别扭,便交待徐曼青以后不必服侍她洗漱了。
徐曼青倒也不矫情,直接便应下了,接着又笑道:“那我先去将早饭做一做,娘您先忙着。”
项寡妇应了一声,看徐曼青出了门去,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看来这徐曼青在进门前和进门后性子是一点都没变,都是那样的谦和有礼,干活也勤快,完全没有当初打听来的传言里说的那般笨手笨脚拈轻怕重的坏习性,看来她坚持将徐曼青迎进门真不算是个错事。
传言毕竟是传言,这十有□都是夸大了的。
项寡妇坐在饭桌前,看徐曼青准备好的油膜和玉米茬粥,旁边还放着两小碟酱菜,跟她平日里弄的差不多,也算是有模有样的,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徐曼青在心底暗自吐了吐舌头,这完全是多亏了徐奋这几日对她的突击指导,现下她不仅能弄出简单的早饭了,连家常菜都能做出好几道来,至少在回门之前,应付项寡妇是完全没问题了。
都说第一印象最重要,这三天里她可要好好地表现表现,也好为以后的安逸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
项寡妇一边用早饭,一边问道:“昨天还真是委屈你了,望山不在,还得让鸡在你屋里呆了一夜。”
徐曼青照例要装娇羞没接话,项寡妇又吩咐道:“这只花公鸡可是特意挑选的,是头一窝小鸡里个头最大最好的,长出鸡冠子来之后就一直分开养着。我们这都有个说法,若是家里面有男人出门打仗,就要养这样一只公鸡在家里,一来是辟邪镇宅,二来听说这公鸡有灵性能感应,若它好好的,就说明你男人在军队里也是好好的。”
徐曼青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鸡的作用还不止是可以代替男人赢取媳妇,而且还有这等神奇的卜问凶吉的意思在里面。又思及以前的通讯实在是不发达,若真有士兵战死了,家里人搞不好要几年后才会收到噩耗。
也难怪古代的人要这般迷信,估计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想辗转寄托一下对亲人的思念罢了。
“所以这只鸡一定要养好了,可不能让它出什么岔子。”
徐曼青赶紧点头应下了,若这鸡要真被她养死了,那罪过可就大了,看来以后她都要把这只鸡当成大爷来供着才行啊……
“你家里娘亲去得早,有些事你年纪小,身边没人提点着你,或许你也不大清楚。”项寡妇笑道,“平日里我也不会拦着你不让你出门,只不过新嫁娘在回门前是不能去别家串门的,以免自己的福气被别家分了。”
徐曼青点了点头,心下却想,这习俗应该不是怕福气被别家分了这么简单吧?
貌似听徐奋提起过,说新嫁娘若刚入门,第二日就去了别人家,不就有点那么红杏出墙的意思了么?所以至少都要被关着三天,等到回门那日才给放出去。
项寡妇此番话已是故意避重就轻了,不过这是风俗,就是皇帝嫁公主也只能这样,徐曼青也就赶紧点头应下了。
项寡妇又道:“回门那日你就把徐小爷给接过来吧,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在村里呆久了也不合适。”
徐曼青见项寡妇主动提起要接徐奋进城的事,心里十分感激。若项寡妇刻意不提这档子事,她是不好主动提的。
这项寡妇果然是个心善的,徐曼青眼眶一热,又赶紧给项寡妇夹了几筷子菜。
“娘,您多吃些,您太瘦了。”
项寡妇这辈子就只有项望山一个儿子,项望山虽好,但估计是因为爹去的早,项望山从小性子便独立惯了,很少粘人,长大之后还颇有些莫测高深的样子,有时候连她这个做亲娘的都不知道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有时候难免会羡慕那些有女儿命的,身边有个贴心小棉袄一样的乖巧人儿,不知得多舒心啊!
项寡妇看着那给自己夹菜的徐曼青,心中更是欢喜,至少在项望山随军出征的时间里,她有这乖巧的媳妇儿陪着,日子似乎也没有之前那般难熬了。
第 21 章
在新环境里呆了两天,徐曼青总体来说适应良好,待到回门那日,项寡妇提前寻了一家家里有毛驴儿的小娘子,嘱咐好了今日要陪徐曼青一道回门。
这新媳妇儿骑毛驴儿回门是大齐平民百姓的普通婚俗,那毛驴儿还得经过一番小小的打扮,不仅驴背上要垫着厚厚的绣花红布,额头中间还要挂上一段带花的红绸。
毕竟新娘入门的时候是被红盖头盖着,脸蛋儿旁人是见不着的,待到回门那日,都会由丈夫牵着小毛驴,小毛驴驼着新媳妇,光明正大地出门遛一遛,颇有些昭告天下的意味在里面。
可惜项望山出征在外,没有男人可以帮徐曼青牵小毛驴,但好在借毛驴的那户人家有个和徐曼青年龄相仿的小娘子,就由她来代这个劳了。
待到回门那日,徐曼青提了一手项寡妇给精心准备的回门礼,早早地就候在了门口,等着那小娘子过来接她。
到了约定的时辰,果然看到巷口有人骑着毛驴儿慢悠悠地晃荡进来了。
领头的那毛驴儿年岁不大,养得膘肥体壮的,看起来挺精神,但没多做打扮,反倒是它身后跟着一头个子小点的脑袋上挂着红绸子。
一个身着天蓝褂子的姑娘侧身坐在大毛驴儿身上,用根细长的杆子吊着一串胡萝卜悬在毛驴眼前。毛驴看着胡萝卜只觉得眼馋,吭哧吭哧地往前卖力迈着步子,把它胸前挂着的一串小铜铃晃得叮当响。
项寡妇见那小娘子一来,赶紧迎了上去,那姑娘也赶紧跳下毛驴来,笑嘻嘻地朝项寡妇直说恭喜,等终于有空闲转过脸来仔细打量项寡妇身后站着的徐曼青的时候,还是被徐曼青那过于标致的面孔惊得愣了愣。
“哎呦喂,我说项大哥怎么那么有福气呢,出征在外也能招来这么水灵的媳妇儿!项大娘,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项大哥以后若是立了军功封侯拜相了,可千万千万别忘记我薛灵啊!”
薛灵说起话来鬼灵精怪的,模样不做作嘴巴又甜,难怪容易招人喜欢。
徐曼青也笑着回道:“赵娘子也是个出挑的,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薛灵的夫家姓赵,按礼貌上来说是要被称为“赵娘子”的。
“别见外,大伙儿都是街坊,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啦。”
徐曼青也不客气,笑着点头应了。
薛灵将徐曼青扶上了毛驴,又从项寡妇口中知道之前徐曼青没骑过,便赶紧指点了一些小窍门,看徐曼青很快便适应了,这才牵着缰绳把人给带走了。
毛驴晃悠悠地走着,出了城门之后,薛灵也上了大毛驴的背,领着头在前面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徐曼青这才知道这薛灵的夫家是开豆腐坊的,平日里这些毛驴就负责拉磨磨豆子,若是遇到哪家有新媳妇要回门,也会接一接出借毛驴儿的活计,赚个红包钱。
薛灵调笑道:“谁知道这回不仅毛驴儿被借了,连我这老板娘也被借走啦!”
两人聊得开心,也不觉得路上的时间长了,说着说着就到了洪村。
果然刚到村口,徐奋就已经候在那了,见自家姐姐骑着小毛驴儿精精神神地回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冲过去特亲热地叫唤了起来。
徐曼青见到徐奋也高兴得紧,下了毛驴狠狠地揉了几把徐奋的脑袋之后,才将人给推到了薛灵面前。
“这是你赵嫂子。”
徐奋乖乖地问了好,这才领着两人回了屋里。
见到徐家那破陋的小土坯房,薛灵脸色都没带变一下的,进了门就跟回自己家似的,直接找了把小木凳就坐下了,丝毫没有嫌贫爱富的性子,着实能让人打从心眼儿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