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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刚刚何湛之说了一句:“天鸿楼的餐已经订好了,我有点事,不去了,大家自己去吧。”
她低下头,默默地打算给范崖师兄打电话,问问他们在哪里。
手指在旧旧的手机屏幕上划过。
两人已经出了剧院,在暮光中行走,阳光充满了温度。细碎的光线搅动着广场上的树叶,风声乱哄哄的,暖和的夏日让人眩晕。
何湛之眼睛一直没有放过章知辛的手机,这是对范崖充分信任的表现?走散了,立刻想到给范崖打电话。
他心中有些小恼火,还没明白这小恼火从哪里来的,就已经伸手出去,抓住了她的手机。
蓦然一只手,伸过来,章知辛只觉得一阵惊悚。
“何老师?”她讷讷地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不用打了,他们在那儿呢,”他手指遥遥指着,而后又轻声说道:“我还有点事情找你,你跟我去吃饭吧。”
“哦。”章知辛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而后又转过脸去点了点头。
两人顺着街道一直走,这是一个恢弘的城市,路边是洁净的蓝白相见的西式建筑,在蓝天中盛开着刺向天空的屋顶。街道两边是胖胖的粉红色的花盛开。
章知辛一直跟在他后面,然后走进了一家德国餐厅。
凉爽的空调让她整个人一激灵:“何老师,不是说有任务要我做吗?
“吃饭也算一项任务,其他的等下说。”何湛之一本正经。
服务生已经将精美的菜单呈上在彩绘的桌子上。
点完菜后,还要等一会儿。何湛之拿起了报刊架上的财经杂志看。而章知辛,忽然想起何老师似乎已经结婚了,不由觉得有些尴尬,她发了短信给范崖请假后,也拿起一本杂志,珠宝方面的。
章知辛眼睛落在杂志上,心却没安静下来,一直怦怦跳着,此时何湛之出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后,服务员已经开始依次上菜。
章知辛抿了一口面前的冰啤酒,一下子,就凉到了头发稍。
等德国烤肠呈上来后,看着大小各异,颜色各异的烤肠,章知辛不由多想了一点,作为一名医学生,她也是上过解剖学,这样多想,真不能怪她邪恶。
于是,整顿饭,她都在和那玩意儿特别相似的烤肠在战斗,还好还有烤薯条、烤牛排、水果蔬菜拼盘等其他菜,不然就更尴尬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章知辛刚喝完酒,平常那话痨的本性就出来了。追着何湛之问了许多学术问题。
而一贯冷然的何湛之竟然破天荒地耐心回答了,而且还时不时露出笑容,要是姜修琪在这里,估计眼珠子都要惊得掉下来。
而今天被惊到的是何湛之的助理Summer。
Summer今天一直在公司等何湛之的电话,他原本是何湛之的姑姑何英的助理,可长之毕竟还是为何湛之准备的公司,何英已经慢慢打算把工作清了,跟丈夫和女儿在国外生活。所以,Summer成了何湛之的私人助理。
Summer因为以前是何英的助理,所以长相是没得挑的,能迷倒大片女人。话说他当初还真怀疑何英找他,会不会潜规则他。事实证明是不会,当被移交到何湛之手上后,就更不会发生什么潜规则了,他怀疑这个新老板根本就不会有感情啊,也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啊,据说对自己的妻子也很冷漠,真不知道那女儿是怎么出来的,和何湛之长得也不像啊。
所以,当他推开旋转门,看到老板扶着喝了不少的章知辛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难道之前,他对何湛之的判断是错误的。何湛之晚上不回家,而是在办公室加班工作,不是因为没有需求,是因为对自己的妻子没有感情。这,他还是守口如瓶吧。
“何老师,不用扶,我自己能走。”章知辛觉得自己没喝多少,脸红完全是因为何湛之坐在对面。
她刚刚一不小心酿跄了一下,立刻感到一道力托住了她的腰,何湛之温暖的气息滑落。他的左手托住了她的腰,右手则撑住了她的手臂。被碰触的地方,如同触电一般,顺着激流的血液一直传导到内心深处,让她整个人战栗起来。鼻翼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味,她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道德时时提醒何湛之是个已经结婚的人,不可以超过界限。她连忙站稳了,想要躲开,可越是想要站稳就越是没利索。整个人差点儿歪倒在他怀里。
何湛之朝Summer点了点头:“带她一起去吧,一会儿你送她回去。”
Summer将接过车钥匙,一脸震惊。
等Summer将车子开过来后,两人上了车。车子往市中心开去,国贸大厦外头挂着巨幅的珠宝、手表、衣服广告牌。
“老夫人的生日礼物我来取就好了,老板您要不去其他地方逛逛?”Summer觉得取定制好的礼物这件事情完全不需要何湛之亲自来。
“刚刚好Grace回来了,我打算给她也送份礼物。”何湛之笑道,“知辛,你也帮忙看看。”
Grace?章知辛不知道Grace是谁,难道是何湛之的妻子?微微点头:“很荣幸,不过我对这些牌子不熟悉……”
“那就现学现用,”何湛之刚刚在餐馆看到章知辛拿的杂志了,是一本珠宝杂志。
章知辛只好点头。
国贸是B市最大牌的街之一,汇集了全球最奢侈的牌子,许多店只在中国有这么一家分店开在这里。消费的人群大多是名媛、富太太、高级白领和不穿大牌就会死星人。
章知辛忽然想到自己看到的一个笑话,某男指着一件大牌粉红衬衫问,这是男装吗?服务员回道,没错,可多老头带着小年轻来买了,不买都不好意思出来当鸭子。
这也反应了这个国家如今普遍的心态,在日益膨胀的物质中,变得越来越爱攀比,迷失了自己。三线城市会觉得年入十几万就是有钱人了,可是在B市二环一年的收入堪堪够买两平方米旧房子。
Summer去取定制好的礼物了,章知辛和何湛之则去了一家百年老店。
这家店是一家老字号,有历史感,知名度不低。
店里的销售小姐都头发盘起来,插上闪亮的宝石,一样的制服,看起来很专业。
走进了店里,何湛之介绍了一下Grace:“Grace是我表妹,今年十三岁,和Cissie先生一起回来的,这家店是民国老店了,我想给她买些有中国特色的。”
章知辛听了,才明白,原来Grace还是一枚小朋友。她思考着少女喜欢的东西,最后看中了一串钻石攒起来的天鹅形状的钻石项链,配上中国红的宝石,耀眼夺目。
没想到何湛之也看中了这款,问她:“这串你觉得如何?”
章知辛点了点头:“我也看中了这个,再配上这个陶瓷的首饰盒如何?”
恰在此时,刚刚站在章知辛身后的服务员表示放弃这枚客户,奔向门口,热情似火地招呼刚进来的两人了:“陈小姐,好久没来我们家了。”
这简直是狭路相逢,阴魂不散了。
走进来的是夏越和陈凌。
章知辛知道自己穿得普通,脖子上光光的,一点珠宝也没有。可为什么这服务员弃了何湛之,难道因为他今天穿的衣服牌子不够大众?
何湛之倒也不在意:“你和Grace身高差不多,来试一试。”
章知辛瞬间泪奔了,她知道Grace是混血,基因好,可也不至于她这么矮吧,会不会在何湛之眼中,自己根本就是小孩。
何湛之已经吩咐了另外一位脸圆圆的服务员将项链拿出来,售货员开了锁,小心翼翼地把项链从精美的盒子中,拿出来,这钻石项链,名家设计,加工费和设计费都是不得了的,她小心翼翼唯恐项链摔落。
章知辛转过脸,正好与走过来的夏越和陈凌打了个照面。
夏越愣了愣,他绝对不相信正常的师生关系,会在这里买项链,瞬间眼里的鄙视和瞧不起像是飞刀一样插了过来。章知辛和夏越在名义上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此时章知辛却不觉得心痛,反而觉得有些嘲讽。
作者有话要说:
知辛某日晚上晚上洗完澡躺在何湛之腿上看电视剧呢,把项链缠在他的小小之上然后扣上了。
然后渐渐硬,越来越硬,越来越紧,勒住了,根本无法打开。
然后知辛去接冷水了,然后在回来的路上,项链断了。
知辛:我勒个去,你赔我,赔我!
何湛之:……泪流
☆、第11章
陈凌像没看见章知辛一样,在朝边上的服务员说话。
服务员刚刚夸赞她:“陈小姐,您水生堂的代言广告就在马路对面呢,也么也不常来我们这里逛逛,刚出了新款。”
陈凌顿时有些不满,谁不知道这栋三十层的楼是国贸的中心,而对面那栋小破楼,楼下几层还好,楼上都是小格子间,离这栋楼约摸一百米,和这栋楼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对服务员的脸就冷了下去,摸着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这不是最近换了一个国际大牌吗?你们家的虽然是老字号,但国际上名声还有些欠缺啊。”
服务员顿时脸上讪讪的。
何湛之没有留意那两人,但章知辛却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钻石项链很快就戴上了,章知辛很配合。
服务员帮章知辛戴钻石项链的时候,发现了章知辛的衣服领子上有不少线头,顿时心冷了,这又是个买不起的,只是这边上的那位,这身衣服仿的也太像了吧,不过她脸上倒还没太大变化,试探道:“真的很好看呢,这位小姐,您男朋友真有眼光。”
章知辛连忙解释:“您误会了,这是何先生给他的小表妹挑礼物,他是我的……老师。”
章知辛觉着自己说是老师,完全会被误会的。
售货员听她语气,有些犹豫,再看看何湛之,年纪确实比她大一些。顿时有些敷衍,不是她瞧不起老师,不过大部分老师能有几个钱,何况是什么老师也没说清楚。
何湛之再扫了一眼玻璃柜台里的丝绒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