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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凤无忧揪着他的袖子,借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一口,再一口。
端木煌此番吓坏了,他抱着凤无忧疯狂地往睿鬼王府跑去,也不管双腿似是灌铅——靴里太多水,人也太累。
端木煌抱着凤无忧进了屋里,立即就让人揪着鬼隐来。
鬼隐看着凤无忧的这样子,惊了惊,“银月,快让银奴进来帮忙!”她一身湿漉漉的,怎么可能不生病?
银月立即与一些银奴伺候着凤无忧沐浴,弄好之后,赶紧将凤无忧弄到床榻上盖好锦被。
鬼隐才来给凤无忧诊断。
此番的端木煌换了一身衣裳,火急火燎地就跟着进来。
鬼隐给凤无忧诊断之后,赶紧写药方。
“她怎么样?”端木煌立即上前来,赶紧就坐在凤无忧的床边,手就不禁地握上她的小手。
可是好冰冷。
端木煌不禁更加攥紧了,还赶紧地给凤无忧搓了搓,希望给她温暖。
“黑蛊犯了,不过还好,她之前应该吃了太子给的药,她不会有事,放心。”鬼隐说着指了指凤无忧的脸,“只是,她跌得太厉害了,得要敷一些药膏,不然肯定会留下伤疤。”
“是我不好。”端木煌浓眉拧起,看着凤无忧跌伤成这个样子,心疼得要死,不禁地责怪自己“是我不好,我不好。”
“小六,别想太多。”鬼隐说着轻轻地拍了拍端木煌的肩膀,希望他能够好好地守着凤无忧,最起码两人走到如今,已经是不容易不是么?
鬼隐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慢慢地走了出去,“女娃娃稍后就能够醒来。”
端木煌听着点了点头,眸光就是看着她。
自己到底是如何才能够让凤无忧无病无痛?才能够让她依靠自己一生,一生也无忧?
这时候,倒是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端木煌始终看着凤无忧,头也不抬,“何事?”
“回禀王爷,四小姐换洗下来的衣物以及随身物品已经整理好了。”
“端进来。”端木煌道。
“是。”银月应了一声,然后推开门,端着一银盘的东西就进来。
放在那桌面上之后,银月赶紧退了下去,还不忘关好了门。
端木煌看了凤无忧良久,才转头看向桌面上她的东西。
他起身,伸手摸了摸她之前穿的衣裳,还有很多的一些小药瓶,她还不是一般的喜欢这些小药材小药瓶的东西。
但是,更有东西吸引了端木煌。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石榴花香囊,轻轻地捏了捏,一股香气迎面扑来。
端木煌转身,这是她缝给自己的么?绣工很不错,而且,这上面的是石榴花图案,他明白,这是美好姻缘多子福贵的意思——这是她的希望是吧?
端木煌不禁再次将香囊放到自己的鼻下闻了闻,貌似有淡淡的她的味道。
见她的时候,倒是不见她佩戴在自己的腰间,那她就是放在她的怀里贴身的。
端木煌想至此,心中不禁开心了一些。
凤无忧此时已经醒来,睁开明眸的时候,看到了这熟悉的房间。
低头,自己的一身衣裳已经被换掉了。
她转头,正看到端木煌正拿着之前云如烟送给自己的石榴花香囊,他万分眷恋喜欢地拿捏在手中,甚是欢喜。
但那不是自己缝制的,若是送给他,那,不是有点错乱了么?
凤无忧刚刚想着要开口,但是又卡在喉咙里,该称呼什么?
他之前的时候是不是呼喊自己“阿九”来着?是不是他记起自己来了?
但是貌似又不是,貌似他喊她“无忧”,怎么自己记不住当时的事情了?
凤无忧摇了摇头,自己的记忆怎么回事。
端木煌听着身后有声音,立即回身,看着凤无忧醒来,心中更加欢喜,他拿着手中的香囊,上前来坐在凤无忧的身边。
“王爷。”凤无忧想了想,还是赶紧起身来。
端木煌听着浓眉拧起,他握上了凤无忧的手腕,然后道,“你不是喊本王阿六么?本王听得顺耳,就叫本王阿六,不许叫王爷了!”
凤无忧惊了一下,他之前可是各种板着脸要自己称呼他为王爷,现在又改口为阿六了?
“听到了么?”端木煌那深邃的眸就看着她。
“……是。”凤无忧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应了。
端木煌听着嘴角才扬起一分微笑来,“叫一声来听听。”
“……阿六?”凤无忧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喊了出来,自己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真好。”端木煌听着她这一声怯怯的呼喊,倒是感觉什么都已经足够,“真好。”他再次感叹一声,然后才拿起手中的香囊,“是送给我的,是不是?”
凤无忧看着他那希冀的眼神,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不是自己缝的,即使送给他也是别人的东西,自己不要拿别人的东西送给端木煌,如果他要,自己会缝另外一个给他,无论是好是坏,是丑是美,都是自己缝制的,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端木煌见她摇头,心中闪过一丝的失望。
他默默地将香囊递给她,但是当凤无忧接着的时候,却是一把就捏着,“那,这是谁的,你要送给谁?”
“这是嫂嫂送给我的,我自己收藏,现如今我未曾出阁不好配戴,所以就藏着,你倒是怎么从我这里搜了出来?”凤无忧嘀咕,算是给他一个解释。
端木煌听着,顿时眼眸一笑,原来是云如烟送给她的。
“真的么?”端木煌再次问道。
“嗯。”凤无忧点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这香囊拿过来,然后自己收好了。
端木煌看着她如此动作,便不好讨要了,何况,那是云如烟送给她的,又不是她缝制的……自己要了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会给我绣一个香囊么?”端木煌凑上前,坐在凤无忧的床榻边,眸色就看她。
“不绣。”凤无忧看着他,缩了一下身子,然后道。
端木煌听着浓眉皱起,他看了凤无忧一眼,然后起身,“无碍。你绣香囊很花时间,也很劳累,不绣就不绣,无碍。”
凤无忧看着他,明明他有些失望有些生气,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端木煌双眸看着她,“往后,就不要做出去那样的傻事了,从马车上跳下来,你以为你功夫很好么?傻丫头。”
凤无忧听着嘟了嘟嘴,自己就是着急他才会这样做的,但是还好,他没有伤到哪里。
只是,他如此亲昵地对着自己,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回想起自己跟他之间的所有事情?司马奕说过,他如果念得太深,而且,自己跟他靠近频繁,他肯定会回想起所有的一切……
“阿六,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凤无忧忍不住问道。
端木煌看着她,“以前什么事情?你跟本王说说?”端木煌倒是一把就捏着她的下颌,力道很好不会弄疼她,捏着她让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凤无忧对上他那认真的双眸,有些怔愣,但是下一秒,凤无忧偏头去,“没有。”
端木煌沉默,然后放开她。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还对我那么的好,还是像之前那样。”凤无忧嘀咕,将石榴花香囊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赶紧从床榻上下来。
端木煌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阻拦。
此时凤无忧已经整理好了,她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的端木煌。
“我走了。”凤无忧说道。
端木煌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后天,本王率兵出征匈奴。”
凤无忧听着惊讶转身,他真的是要率兵出去打仗了?
端木煌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想说话,但是没有说出来。
“是不是一定要出征?”凤无忧上前来,明眸也看着他,是不是崇帝、朱皇后和端木赤雪的一次阴谋?
跟上次一样的是不是?他可以不去边疆的是不是?
“是。”端木煌的回答很决绝,“这一次,要出征。匈奴干谒人攻破城防,已经连攻宣和五座城池,皇上已经命令本王不日出发。”
凤无忧惊了惊,他要离开自己。
真的是要离开自己。
“我,我……”该怎么办?他就要真的走了,自己要跟着他一起么?若是他这一次离开,自己当真的这一辈子都无法与他在一起了!
“你,愿意等本王回来?”端木煌三步并做两步已经到了凤无忧的面前,他的速度很快,已经执起凤无忧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待本王杀敌凯旋时,你凤无忧,可愿意穿上嫁衣在城墙上等本王?”
凤无忧整个人都怔愣了,她看着他那希冀的眼神,“我,我怕……”怕等不到他,自己就已经死了,也怕战争无情,将一切的罪责都架在他的身上!
匈奴干谒人……
“不要怕。”端木煌轻声道,慢慢地将凤无忧拥进自己的怀里,“我希望,你穿上嫁衣等着我回来。”
凤无忧整个人身形抖了抖。自己也很想等他归来,如果自己不死,肯定一直等他,等到白头依旧等!
“只是你一个人去么?赤王呢?”凤无忧不禁问道。
“只有本王一人前去。”端木煌低沉了声音,“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本王以三个月为期,一定归来。”
凤无忧抿嘴,三个月,自己希望能等他三个月!
端木煌一声叹息,慢慢将她放开,“本王送你回府,顺便,取回本王的那幅画,你画好了是不是?”
他还记得那幅画……
凤无忧抬头看着他,“画好了。”
“那就好。”端木煌嘴角一笑,牵起她的手,往府外走去。
凤无忧不禁看着他,他真的是要离开了金城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凤无忧心中一疼,撇开了思绪。
端木煌一路上护送着凤无忧,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凤无忧跟着他也是沉默,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什么了。
若是央求他不要去,他可以不去边疆么?但那是崇帝的命令,他只是一朝臣子,岂能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