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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盈盈,天色微微透出蟹青,两驾马车悄悄地驶出了窄窄的朱门,前一辆是白马驾的锦车,后一驾车由一匹栗色的老马拉着,油布车身,煞是寻常,两车并行,颇有些诡异。锦车之中摆着一张几案,案前置着一盏醇酒,黎子忌一手执着酒盅,一手挑开车帘,望着一旁的油布车,叹了口气。对面的小汐眼眉一横:“怎么,嫌我家的车破,见不得人,不能与你这锦车并驾齐驱。”
黎子忌听了就笑:“这丫头心胸怎么窄成这样。我是不放心小漩。放着这车不坐,偏要守着那种东西!”
“是哦,我说我去照顾就行了,他偏不肯。他眼睛不便,那个王爷又不是好相处的。”小汐说着秀眉深锁。
“你怎么行。。。”黎子忌话到口边,抿住了嘴,小汐毕竟年幼,他和谢清漩约定,只跟小汐说要带纪凌去宕拓岭压邪,很多事都没深谈,更没告诉她谢清漩给鬼藤缠住的事情。“我说我去么,他又不肯。”
“你?”小汐冷笑一声:“你恨那王爷恨得牙痒,是个人都知道,你去照顾,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黎子忌听了嘿嘿一笑,自顾自地浅斟低酌起来。
另一边的油布车里,纪凌躺在薄褥上瞪大了双眼,谢清漩盘腿靠在一边,睫毛覆着,也不知是睡是醒。回想这两日的际遇,纪凌一头雾水,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谢清漩他们要将自己带往哪里,这谢清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个凶神恶煞的黎子忌又是何妨神圣,他越想越恨,越想越怨,对着谢清漩一脚蹬去,早把黎子忌的警告抛在脑后。
谢清漩叹了一声:“你又怎么了?”
纪凌一凛眉:“你要带我去哪里?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王爷,我一失踪,这方圆几百里不被翻便才怪,你以为能将我带出多远?”
谢清漩听了微微一笑:“你说的不过是人力,需知这世间分天地人三界,又有阴阳之隔,哪里翻得过来。”
纪凌听他煞有介事地娓娓道来,心下也有些惊惶,脸上强作镇定,直望着谢清漩的眼睛,曙色之中,那双眼眸毫无光彩,竟又似瞎的一般,他猛地一拳朝谢清漩面门击去,堪堪贴上眼皮才停了下来,谢清漩听到风声,才向后仰了一下,躲也躲得不利落,那晚的身手荡然无存。
“你是瞎子?”
谢清漩仰起脸来:“我做法时便能见鬼,我劝你收敛一些,如今你人在屋檐下,是时候学着低头。”
“见鬼?我难道是鬼?”纪凌冷冷一笑,伸出双臂猛地拢住了谢清漩的腰:“我还是喜欢你不做法的样子,瞎子才好呢,看不见才更见委屈。”一低头,他隔着衣物咬住了谢清漩的下体:“我来试试,你是不是还不能人事?”
谢清漩也不吭声,只急急地伸手想掰开他的头,纪凌本是有心耍他,看他这样更不肯松口,他贵为王爷本没替人吹箫的道理,今日这番做作全是跟那些娈童依葫芦画瓢,娈童多是温柔体贴,这纪凌唇齿间却带了凌虐,深吸猛咬,一半挑逗,一半折辱。说来也怪,往日不管两人怎么缠绵,谢清漩下体总是寂然,这会纪凌却觉着口里的东西渐渐硬了起来,直抵咽喉,他不觉“咦”了一声,抬起头来,只见谢清漩手也软了,竟变做扶着他头的姿势,头向后仰,白皙的颈项划出一道妖异的弧线,俊颜晕红,薄唇轻启,露出一排贝齿,当真春色无边。纪凌劈手扯去他袍子,但见那柄性器如玉剑一般,傲然直立,顶上凝着一颗甘露,这淡定若水的谢清漩竟然情动了!
10
纪凌按住谢清漩的肩头将他推在薄褥之上,一手抚着他的嘴唇,一手沿着胸膛一路游走下去,到得股间轻揉慢捏,却始终不触及要害。谢清漩身子微颤,抿紧了薄唇,纪凌知道他是怕车夫听见响动,正拚死忍受。纪凌冷冷一笑,掰开谢清漩的嘴唇,将手指探入他的口中,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呢喃:“好好舔着,自会让你下面快活。”谢清漩如何肯舔,一味蹙眉隐忍。纪凌心头火起,抓住那颤巍巍的东西狠狠一掐,谢清漩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手里的东西又热又烫,颇有几分可爱,纪凌伸出拇指刮弄前端,谢清漩白净的身子又是一挣,脸憋得通红,却还是不出一声。纪凌长眉一轩,他倒不信这谢清漩还真能打熬得住,手底下放出些功夫,旋转套弄,直逼得谢清漩汗液淋漓,脸红得竟似要生生滴出血来。再弄得一会儿,谢清漩头向后一仰,两手在空中乱摆,摸到纪凌的肩,紧紧搂住,他口里塞着纪凌的手指,也说不得话,只一味低低呻楚,纪凌知道他快熬不住了,底下的手稍放慢了些,边拨弄他的唇齿边说:“乖乖舔吧。”谢清漩紧紧闭着眼,迟疑了一下,当真卷起舌头缠住了纪凌的手指,那舌头软腻嫩滑,轻吮慢转,叫人心神为之俱醉。纪凌股间早就涨得不行,给他这么一撩,无异于火上浇油,纪凌甩开下体的衣物,从谢清漩口中抽出濡湿的手指沿着双丘直探密处。谢清漩低呼一声,紧抱纪凌双肩,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纪凌把住他的腰,猛得一送,两人口中都泄出一声低吟。以往两人情交,多是带了怨气,谢清漩的身子虽则柔韧,纪凌也不觉得十分得趣。今日这番云雨,团在车中,地方局促,玩不出花样,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照说不会爽利,谁知却是另一片天地。才送得几下,纪凌便尝出了滋味,身下的人仿佛会吸人精气,那地方随着自己的动作吮吸吞吐,真真能要人性命。车子一路行去,颠颠簸簸,外面市声人语,车中二人却恍如未闻,一味交缠,索求不已。
云雨过后,车中一片狼藉,褥铺间到处是淋漓的汁液,纪凌仰躺在车中,悠悠吁出一口气,张开眼来,却发现谢清漩早已起身,正摸索着自个儿穿着衣服,白皙的颈项间情潮已褪,又是一派寡淡的模样。纪凌坐起身来,轻佻长眉:“你倒是开窍了,可见我那几日没白疼你。”
谢清漩也不理他,双手在地下摸着,找到薄褥,便要收起。纪凌知他是要遮掩两人的情事,一抬腿,故意压住那褥子,谢清漩起身来扯,被他一把拉过捺到胸前。纪凌细细打量着谢清漩,只见他蹙着眉头,满面厌烦,与刚才那婉转承欢的模样判若两人。纪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怨毒,以前他恨他,是因为他要不到他的心甘情愿,没想到,今个儿什么都要到了,明明是两厢痴缠,欲仙欲死,雨止云收他又拿出这张死人脸孔,想到这里纪凌右手一使劲,捏开了谢清漩的下颚,左手伸到股间抹了一滩稀湿的精塞入谢清漩的嘴里。谢清漩拚死撞开他,一阵干呕,纪凌冷笑:“这是你自己的东西,够骚吧?你也就是个浪货,还当自己是圣人不成?”
谢清漩眉毛一立,清雅出尘的脸上显出一股煞气,声音是压低的,但言辞间透着恨意:“纪凌,别逼我,别忘了那当胸一剑!”
谢清漩不提这个尤可,提起这个,纪凌更是火起,他扑了过去,扣住谢清漩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车壁上:“真反了你?今天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叫你立时去见阎罗!”
说着纪凌指尖灌力,谢清漩紧咬嘴唇也不讨饶,纪凌更是怒火中烧,两只手都使上,竟生生把谢清漩往死里掐去。忽地裆中一阵钝痛,纪凌低吼一声,立马按着胯间蹲下了身子。谢清漩听着声响扑了过去,把他推到地下,摸过一边的褥子没头没脸地蒙上他的脑袋,纪凌拚命挣挫,谢清漩死不放手,整个身子都压在他头上,几乎要把纪凌闷死。半晌,谢清漩才抓开褥子,纪凌已是面如土色,谢清漩紧咬牙关,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放明白些,我恨不得你死!”说着他起身子将褥子卷作一团,塞到壁角,转过脸来,双眼茫茫然对着前方:“告诉你也无妨。你一直说家中有妖气,妻妾夭折,殊不知这妖魔便是你自己!”
纪凌瞪大了眼,心下惶惶,嘴里尤自争辩:“胡说!”
“你便是那藤妖,吸人精血,供紫藤开花。”
“一派胡言!”
谢清漩微扬嘴角,神色间透着轻蔑:“可笑愚人不自知。”
回想这几日的奇遇,纪凌不禁心头发虚,嘴唇开了又合上,半天才哑着声音问出一句:“你待怎样?”
谢清漩微微一笑:“我是个卜者,自当降妖除魔,还世间太平。此去宕拓岭,便是你的末日。”
11
正午时分;只听外头车夫〃吁〃了一声;马儿原地踢踏几下;才刚立定;车帘一挑;伸进一把洒金折扇;紧跟着便是黎子忌笑吟吟的脸孔。
〃小漩;吃饭去。〃说着黎子忌一脚踏进车中;握着谢清漩的手;小心地将他引下马车;走出五六步远;才回过头来;对着车中喝了一声:〃姓纪的;要吃饭就自个儿滚下来!〃
纪凌闷在车中;本已是一肚子怨气;再听得这句;更是气炸肝胆;一拳捶在板壁间;直震得手腕发麻。他是个王爷;几曾受人这般呼喝;有心不去吃这顿鸟饭;转念一想;马车离开京城方才半日;走得又不甚快;料是没走出多远;与其在车厢里生闷气;倒不如下去看看;瞅准了空隙也好寻个脱身之计。撩开车帘;却见赶车的汉子端坐车前;听到响动回过头来露齿一笑;仿若嘲讽;纪凌抹不下面子;登时僵在原地。
正进退不得之间;前头过来一道窈窕的身影;纪凌定睛细看;却原来是小汐;那丫头对着纪凌粲然一笑:〃王爷;我哥请你过去吃饭;快来吧。〃
这么一个软语款款的台阶伸到脚下;也由不得纪凌不下了;他整了整袍袖;昂昂然下了车。
下得车来;纪凌不觉一愣;眼前黑压压一片林子;一条大道笔直地穿林而过。纪凌抬头去看;此地树木枝繁叶茂叶茂;头顶虽是个响晴天;那金灿灿的日头被林子一筛;落到眼前也只有点点光斑。回头看两驾马车并辔而立阻断了归路;眼前白生生的大道;冷寂寂的幽林;虽是白天却也叫人心头生凉。小汐望着他〃噗哧〃一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