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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这几天没再找你麻烦吧?”凌森骤然想到此。
金凤略微怔了怔,眼珠转动两圈,接着,摇摇头。这番动作可以理解为没有,也可以,理解为恬退。
看来,青云说得有道理,以阿冉的跋扈,玲珑人如其名的圆滑,她每天在家受了多少欺负,只怕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力。凌森点点头,有了决定:“老二说最近玉红楼的生意是越发红火,十一娘一个人撑总有些顾不过来,你想不想白天去帮帮她的忙,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他总算是守了承诺!金凤心松口气,却还是,眼睛澄亮地看着凌森:“您要说可以去,我就去。”
今天方利生带回来三十多个“猪仔”,一下子解决矿厂劳力问题,带动着他心情大好,不由起了促狭的顽念:“我不说,我要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去。”
她埋下头,牵了他的手往浴房领,走了两步,回眸,嫣然一笑:“谢谢森哥!”
正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凌森近来已很少去玉红楼过夜,虽时常留宿她房里,总见着的,都是她逆来顺受的无奈。眼下,可说是她这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由衷地将心底的欢喜表露。见她复垂下头,耳边的一缕头发半遮住了已弯成圆弧的唇角线,他有些忍不住也笑起来,反手用了些劲将她拉入怀抱,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果然,见着她的笑靥绽放如茉莉花般美丽,一时心神大动,索性将她打横一抱,大步往浴房走去。
她红了脸藏头在他的颈窝里,几缕发丝夹着幽幽清芬拂过他下巴,酥痒得直渗入心底。
“你好重呵!”抱了她上楼,难免有些气喘,他趁机附她耳畔调侃道。
平素偶尔也有被他戏言时,她一般都是抿嘴挤出个敷衍的强笑,难得是今儿起了些兴致,她轻声应说:“再重也不过是片蒲苇,您一根小手指就捏碎了,噢,不,蒲苇纫如丝,森哥若是不想要了,索性一扔,还更方便些。”
“你又说混话!嗯,什么纫如丝?”凌森低低叱她一句,赶紧找个由头转移开她如烟万千的愁绪。
就这样轻易就达到了去玉红楼的目的,她虽已极力在藏,却还是任了些高兴流露出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来,您跟我念,君当作磐石。”
“君当作磐石。”
“妾当作蒲苇。”
“妾当作……嘿,这诗绕得我舌头都大了,不痛快。我教你个痛快的吧。”
“好哇,森哥请赐教。”
凌森咳嗽一声,换了秦腔武声高唱,也不管会不会惊扰到屋子里其他人:“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将状纸押至在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呔!呔!呔!”
呔着呔着一脚踢开浴房门。金凤在他怀里已是笑得花枝乱颤,怕着不稳,两手下意识环绕着他脖子,颦动间不停摩蹭着他的脸颊、颈窝,愣是将一种情绪刺激了出来。他吸口气,俯头见她笑靥明媚,低哑了嗓音说:“不洗了,走,回房去。”
金凤瞪眼:“不洗澡?脏死啦。”
她竟在不知觉间丢开了些许顺从。凌森心湖一荡:“那你……陪我一块洗!”说毕,俯头她胸前,还未等金凤反应过来,他已经咬住了她的睡衣,头一抬,“嗤啦!”一声,睡衣已自领处被撕开。
金凤惊呼一声,本能地将手盖在胸前:“别闹!”
盛夏天气,加上此刻蠢蠢欲动的情绪,凌森顾不得脱衣,直接抱了她迈进浴桶,水哗啦啦溢出一层,金凤破开的丝衣随水漂离开她的身体,光洁的肌肤牵引着他的目光越来越缠绵迷离……
次日,凌森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闻到房间里氤氲的茉莉花茶香,以及,淡淡然的墨香,他有些满足地咂咂嘴,闭着眼睛叫一声:“凤!”
“喛!您醒了?”她搁下手中的毛笔,为他倒了杯茶端过来。
为什么她总是起那么早,自己一睁开眼,便能见着她收拾得清清爽爽地站在跟前?不管为什么,反正,他是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眼瞅着女孩以异于平常的积极为他取来折熨好的衣物,他忆起了昨夜粗略带过的事。
“你真的要去玉红楼?那虽是飞龙帮的产业,可也算得上龙蛇混杂,你心里掂过这些吗?”
金凤以为他要反悔,眼神闪过一丝惊惶。她没有答话,只是停了手中的活,怔怔地用一双无助而又哀求的目光望着他。
凌森顿时泄气:“算了算了,你想去就去罢,我找个身手利索点的兄弟陪着你便是。”
伸个懒腰,他看看挂钟,白她一眼:“几点了?还不叫陈嫂准备午饭,下午你不想去开工的。”
闻言,她的眼光熠熠闪耀出灵动。
同一时间,付青云和十一娘也是刚起床不久。想到昨晚安顿好劳工后已近凌晨,也没给老五接风,便让十一娘安排晚上在玉红楼设宴。说到凌森,不自然地想起金凤。付青云直觉地相信: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不管有没有他帮忙,凌森都一定会答应她。
“金凤,可能会来玉红楼做事,你,心里有个数。”犹豫片刻,他还是觉着应该先给十一娘通个气。
十一娘未语,她勾选好晚上的菜肴,张罗着下人或去准备材料、或去捎口信,利索地打点好之后,这才笑吟吟回转身:“大哥同意了?”
付青云若有所思:“只怕他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那女子,一直搁家里,也真还可惜着她了,”阿宝好歹也算是十一娘的人,由此,凌府这段时日的风波,一桩一件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话说回来,想打玉红楼的主意,哼,怕是她活得有些不耐烦了。”十一娘冷哼一声,别的位置或许说不准,玉红楼,这绝对是她燕十一娘生死予夺之地。
“你千万别造次!”付青云厉色叱说。
“二哥,这丫头是令得你我有些介怀。不过,说是我气不过徐阿冉的跋扈也好,是你授意也好,总是给了阿宝去提点她。浮生万般皆是命,我们当年凄苦悲惨时,也没有怨尤过任何人,她若是非要将这笔帐记在你我身上,我倒觉得,趁现在大哥还未对她完全上心,不如……”
“你敢!”付青云声音不大,却冷冽得令十一娘生生打了个寒噤。“对着个小雏儿也喊打喊杀的,你就不怕折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
“不用说多。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付青云扬扬手,表情决然,“自个儿顾好生意,她若真来了,保持距离,有什么情况先知会我。嗯?”
他即便是生气,也绰然蕴韵,令得就算是过尽风月的燕十一娘,也有些抵挡不了地叹口气,点了点头。
下午,姑娘们或午休、或练曲。十一娘正坐在前厅喝茶,眼瞅着凌森的车霸道地停到门口,他下车,重重地关车门,疾走几步,又回转头:阿威、小武,阿宝都已下得车来,唯有副座上,金凤纹丝不动。凌森挠挠头皮,无奈走回去为她拉开车门:“这就是你说的‘绅士’的行为?”
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车,在午后的阳光里扬起小脸,面容因此镀上了层明亮,两颗乌黑的眼珠骨碌碌流转在他脸上,试探地寻找着有没有晦气:“是您自个儿说的要我帮着您做个‘绅士’的呀。”
“我现在后悔了。”
“哎呀!那真是对不起,森爷,小女子愚钝,适才多有冒犯,还请森爷……”
“够了,青皮橙!再说这些犯酸的话我真要罚你的了!”他在喝叱她,脸上却挂着宠纵的笑。
十一娘呆呆将全幕看完,这才发觉自己的确是小瞧了她。自她来,时间过了多久?雨季都还未完,她便能令得徐阿冉吃鞭子!说是偶然,又有谁知,若非这个偶然,只怕她外表的懵憧还可以哄惑一段时日。
这个居然能负着万千心计却走得袅袅婷婷的女子,青云读懂了吗?懂了她,又懂凌森多少?十一娘想起凌森讨要她时,摇头不胜其烦地说:“谈不上喜欢,不过是嫌麻烦。”麻烦?他为着这个‘麻烦’鞭了阿冉;为着这个‘麻烦’亲自送她来染指玉红楼。
思绪翻江倒海,人却已在咫尺之间。
“十一妹!”刚才一番调笑,凌森心情大好,不自觉地牵了金凤的手迈进门。
十一娘如梦初醒,含笑迎上前:“森哥!”
“十一娘,好久不见!承你将阿宝割让,金凤感铭于心,一直都挂记着向你道谢,迟至今日才来,还请十一娘海涵。”金凤弯腰福礼,眉宇间一派自然亲近。
“三小姐!”十一娘大大方方受她一礼,还未等她回些个客套话,凌森已在一旁嚷开了:“十一妹,别和她犯酸,我今儿来找你有事的。”
“那三小姐先随意。”十一娘一顿首,示意丫环奉茶,转身随凌森进了正房。
阿宝回得玉红楼,自是比谁都兴奋,随便向金凤交待了两句便跑得人影都找不到的。阿威和小武历来肃穆,金凤与他们也少有话说,越坐越觉枯味,索性起身漫步往后院踱去。
自午后始,便陆续有客人来吃酒、听曲,围院四周有些个嘈杂,金凤闷闷地挥着手帕引来些许凉风,穿走长廊。忽见中院烈日下,有两个小姑娘正在练压腿。其中一个或许是腿伸不直的缘故,被绑了脚在横木上,女孩痛得汗泪交加,却又不敢哭出声,眼巴巴地望着边上一柱记时香,似是在渴盼它燃得快些、再快些。
她看着看着,就看出了神,一动不动。直至凌森和十一娘找来。
“姑娘们练舞而已,有什么好瞧的?”远远的,凌森就见她神情异样站那,赶紧几步上前一把揽过,感觉她已许久未曾有过的颤栗又在小身子里发作,心里惊怒,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却是姑娘们再平常不过的练习,不由与十一娘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
十一娘摊开手心: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哪根筋断了。
“她身上有烟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