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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点点头。
但江湖却指着段微澜,“风三没说要让她来。”
“嗯,是这样没错,可是……”
“不用说了,”江湖一挥手,“如果她想留在这里,就必须签卖身契才可以,否则——”
“我签!”段微澜毫不考虑的说。自己说什么也得留下来,这里是重新开始人生最好的地方,她绝对要彻底摆脱过去。
“那这个卖身契写在哪里好呢?有了!写在银票后面最保险。”
江湖掏出一张发黄的银票,然后掰下门上一片因发霉变得黑软的木块,迳自在银票背面飞快的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她呆呆回答着,“段……林清音。”差点忘记段微澜这个名字价值二十万两银子。
“好了,写完了!”江湖一写完便丢开木块,然后飞快地抓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门上的霉斑蹭了一下,接着按在卖身契的背后,这才满意地看着手里的银票自鸣得意,“写在这张一两银票的背面,一定不会弄丢,哈哈哈!”
从头到尾都有点反应不及的东伯男,终于把他手里晃了半天的扇子甩了开来,“我一直以为我是最疯的,原来……”
“原来还有比你疯十倍的。”段微澜瞪着自己手上的一片漆黑,一副没好气的接道。
“……”
事实上,那个穷疯了的江湖在他们住进客栈几天后就消失了,所以此时留在客栈里的,只剩下段微澜和东伯男两人,当然还有另外半个人。
那半个人就是江湖的姊姊——江诗,一个名副其实的僵尸,因为她中了一种奇特的蛊,每到白天便会失去呼吸和知觉,只有到晚上才能清醒。
这下东伯男终于知道风三的意思了,原来他是要自己替江湖担下责任,替他照顾好姊姊。只是这一照顾居然就是一年多,果然是奸商!
东伯男嫌恶地扫视了下客栈里的房间,然后痛苦万分地叹道:“这种地方怎么配得上我,而且为什么我要打扫?”
段微澜越过他继续打扫屋子,冷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喽?”
“没有啊!你多心了。”他连忙上前安慰佳人。
她无所谓地扫了他一眼,“你说这屋子配不上你,我倒觉得这地方挺适合我,所以就是说我配不上你了。”
他干笑两声,随即狗腿地帮她擦桌子。
“澜澜,你看我多勤快。”
白了他一眼便走出房门,她继续往大堂擦去,缠人的家伙又立刻狗腿地跟上。
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站定不动,神情复杂地凝视着他,“你后悔了?”
这一年多来,他们过得很平淡,生活或许单调,但她觉得心情十分平和,可是如东伯男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他能习惯吗?
东伯男连忙丢下手里的抹布,深情地看着她说:“只要有澜澜的地方,我就会习惯。”
“那你为什么还要经常出去?”这些日子以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个几天,不过他每次都会留下那个青衣人来保护她。
他无比欣慰地抓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澜澜,你终究还是觉得寂寞了吧?下次我出门就带你一起出去双宿双飞……”
她没好气地转身绕开他走出客栈,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路上看着远方天色,突然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我真不敢相信有一个地方可以荒凉成这样。”
江湖客栈身在这片被称为鬼林的中间,一般人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进入林中找死呢!
东伯男不知何时也走到她身边,哀怨地叹息,“我们两个人待在这里一年多,你还不许我靠近你,要不是我深知自己的忧郁气质和俊美,别人还以为我是个多么没用的男人呢。”唉!平常连一点点豆腐都吃不到。
段微澜有些无措地瞥了他一眼,再次躲开他的毛手毛脚走进客栈坐下,许久后才惆怅地说:“此生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义母,在义兄得到幸福前,我没办法和你成亲。”
“成亲?”
“当然喽!”她说得理所当然,“不成亲,我们不能有任何一点逾越。”
东伯男苦笑着上前力挽狂澜,“澜澜,我们之间又何必拘泥于礼教呢?”
她摇摇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不是拘泥于礼教,是对你不放心。”此话一出,果然说得东伯男哇哇大叫,但她心里的确带着小小的不安。
她不知道他能和她在一起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完全忘记过去,所以在把过去的债还清前,她没有勇气接受他。
“我让你做的事做了吗?”段微澜忽然想起自己曾拜托他做的事情,“我请你帮我查一个叫欧阳墨林的男人,你找到了吗?”
东伯男眼中悄悄闪过一丝可疑的光芒,随即笑嘻嘻地坐在她身旁,“没有啊!你要我找男人我很吃醋,我一吃醋就找不到了。”
“你……也就是说你根本没去找?”闻言,她忍不住皱紧眉头,“为什么?”
他以扇子敲着桌面,绞尽脑汁地想理由,看到爱人一脸火大,知道她正在发脾气,就在这时,风将军又如幽灵般地冒了出来。
“东少。”
每当风将军出现,就代表东伯男又要出门了。以往他都会在段微澜身边磨蹭半天,表达他的离开有多么的不情愿,不过这次能够逃离她的追问,简直就是救他一命,于是难得积极地快速回房,同时一边嚷着。
“好忙啊,好忙啊!我又要去帮风三卖命了,澜澜你不要太想我喔。”
她瞪着那个自说自话的男人,从房间出来后便跳上马车溜之大吉,闷得她一肚子气发泄不出来。
终于,客栈恢复了平静,可那个一身青衣的风将军却依旧默默地站在原地。
许久,段微澜注意到他了,不禁挑眉问:“有什么事?”
以前他都是躲在暗处不出现的,今天怎么会……她疑惑地看着他递上的瓶子。
“这是什么?”
“请你离开东少。”
她站起身看着东伯男离去的方向,“是你们风少的意思?所以这一年来,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他去处理?”
风将军不发一语地托着瓶子,只是恭敬地站着。
“这是什么?拿来收买我的?”段微澜上前拿起瓶子挑衅地问。
“这是风少送给东少的,风少要我直接拿给段姑娘。”
为什么要直接给她?她接过瓶子轻轻地拔开栓塞,里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是……
“这是可以恢复段姑娘武功的药,只要姑娘恢复了武功,就不需要跟着东少了,请离开吧!”风将军还是平静无波地回答。
她握着瓶子的手有些泛白,不满地用力坐下后冷笑一声,“东伯男知道你们风少的意思吗?”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同意让她离开。
风将军还是一脸波澜不兴地回答,“无论为了东少还是段姑娘,你还是离开的好。”
段微澜正要张口问,他的声音再次不疾不徐地传来。
“东少素来喜爱四处游走,姑娘却要他陪你隐居于此,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登时一震。这的确是她自己心里最大的不安!
但她仍嘴硬回道:“我看是你们风少希望东伯男继续帮他搜集情报吧?”她再笨,也知道风三为什么会派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来保护东伯男,当他朋友是一回事,但更大的原因是东伯男能为他提供准确又快捷的消息。
风将军的声音带着一些淡淡笑意,可说出的话却越来越残忍。
“段姑娘的确聪明,可就算姑娘舍得委屈东少,那么你能承受东少的恨吗?”
什么意思?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同情的笑。
“姑娘不是请东少帮忙找一个叫欧阳墨林的男人吗?”
“那又如何?”
风将军向前走了一步,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孔,而他所说的话也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样。
“欧阳墨林现在叫燕归来,而他的妻子叫管柔柔,这些段姑娘一定清楚。三年前,管柔柔和燕归来差点被人害死,幕后的指使者是谁,姑娘想必知道。”
段微澜只觉得手脚冰冷,但接下来又听到风将军说:“姑娘不知道的是,东少其实本名叫管伯男,是管柔柔的哥哥,而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就是他的四姨娘,管柔柔的母亲。”
“不可能……”她震愕地瞪着他,“你说谎,他不是的,不是的!”
“当然,东少还不知道差点害死他妹妹的人是你,如果让他知道了……”风将军只是笑了笑,反手放下一样东西,便无声地离去。
段微澜脑子一片空白地坐在原地,桌子上放着她的柳丝剑和恢复她武功的药瓶,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她却只能发呆,但内心却是澎湃汹涌。
东伯男是管柔柔的哥哥,她恍惚地记得了什么,在回春城的那条小巷里,马车上的少年是那么地维护自己心中的女神。
原来命运是那么的残忍,很多事情一开始就像一个注定结果的戏,只有戏里的人以为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而她……看看自己的双手,眼中一片凄楚。原以为时间可以把一切都掩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重新开始,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管柔柔……”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带着各样的感情。
她恨管柔柔,因为每次都夺走她仅有的一点东西;她妒忌管柔柔,自己努力追求的东西,她总是毫不费力就能得到;她也喜欢管柔柔,因为她让自己看到希望,就是因为她的存在,让她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子也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原来上天只打算塑造一个管柔柔。
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