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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到供桌后面去,不论什么时候也不许出来!”
马猫儿想争辩,可是抬头碰到叶长春冷冽的目光,便不敢再开口,顺着他的目光躲到供桌后面。
只见叶长春撑着长剑缓缓起身,左手吃力的整好身上的长衫,往前跨一步,在庙堂中间站定。
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手臂带伤的黑衣人跌跌撞撞冲进来。抬头看了一眼,随即递出右手的剑。叶长春的剑却是更快,还未等黑衣人的剑光闪过,已经跃身抬剑扑将上去,硬生生格上黑衣人的剑。叮当一声,剑身相击,震得供桌后面的马猫儿忍不住颤了一颤闭起眼睛。等她再睁开眼时,两个踉踉跄跄缠斗的身影已经撞出庙门,只有兵刃相见的声音随风飘到庙里。马猫儿犹豫了一下,霍然起身,从供桌上拿起那柄犀利沉重的长门剑往庙门外面冲出去。
刚冲出门,她就看到叶长春白色的身影滞在原地,左背上赫然透出半截剑身。她惊呼一声冲过去,随即看到那个黑衣人就倒在前面不远处,手里举着一把两尺长的匕首,正费力的往这边爬着。
不过五步之远。
马猫儿举起手里的剑往黑衣人走去,下一刻手臂被拉住。她转身,看到叶长春惨白的脸,唇角一缕鲜血缓缓滴下。
“别动,”叶长春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把剑给我。”
“你放开!我去杀了他!”马猫儿颤抖的手臂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叶长春死死握住她的手臂不放。
黑衣人已经近在咫尺,闪着寒光的匕首几乎就要插到叶长春的腿上。马猫儿闭起眼睛举起手里的剑要往下砍,手臂挥到一半却抬不动,她睁开眼睛,发现那柄匕首已经没入叶长春的小腿,叶长春的手截住了她手里的剑,同时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马猫儿愣愣看着叶长春吃力的瞪开秀长的双目,夺过她手里的剑,猛然往前弯腰,将剑送进黑衣人的左背,然后目不转睛的低声说道:
“我答应了萧二锅……不会让你手上……沾着一星半点的血……”
马猫儿顿时失声,眼里倏然涌上一层水膜,两行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就这样顿了片刻,叶长春松开手中的剑,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前扑到在黑衣人的身上。
过了好久马猫儿才找回声音,猛地跪倒在地,拉着叶长春的手臂怆然出声:“叶拐子!叶拐子你睁开眼啊!你看看我!你这是怎么了!”
……
整整三天,马猫儿已经没说过一句话了。
自打被救回来,叶长春便一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大夫替他诊了脉,摇着头说,本来他身中三剑,加上剑上都煨了毒,所以若能醒过来就是万幸了。而且,苍野本就是塞外蛮族人控制的组织,用的毒也是塞外之物,就算叶家家主醒过来,只怕伤口一时半会也不会愈合,说不定就要在身上长一辈子。
江庭柏看着坐在叶长春床榻一旁发呆的马猫儿,也只能默默的叹口气转身走开。阿福站在门口看着马猫儿神形憔悴,忍不住跟着江庭柏念叨两句:
“江少爷,您去劝劝马猫儿吧,再这样下去,主子还没醒过来,她就先倒下了。”
江庭柏摇摇头:
“阿福,若说劝马猫儿,这里谁都劝得,惟独我,是不好劝她的。”
阿福愣愣,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怎么话说的呢,您可是她……”
江庭柏苦笑一声:
“正因为我是她未来的夫君,所以才不能说什么。你家主子几乎连命都搭上,这一手未免太毒了,我就算想再争些什么,也不好再下手了。”
阿福站在门口,看着江庭柏修长的身影带着些落寞,忍不住叨咕两句:
“这江家少爷说起话来,怎么倒像是我家主子前一阵子神神叨叨的样儿了呢……”
叶长春是在第四天的傍晚醒来的,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伏在床头的一个身影,看上去眼熟的紧,他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谁,于是想抬手碰碰她,可是手却怎么也抬不动。他心里一惊,以为自己是不是胳膊被砍掉了,片刻之后随即意识到,根本是胳膊被睡得不省人事的某人给压住了,所以才抬不起来。
他忍不住轻声哼了一声,随即忍不住,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这个无赖混混,最终还是在这里守着他了。他还以为,将解药送给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机会整她欺负她算计她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个笨蛋莽撞的冲去找他,反而让自己知道了实情……
叶长春顿时感觉心情很爽,于是开始动心思算计,该怎么让这个笨蛋自己开口主动说清楚,这样自己才能有机会一辈子逗她玩儿……
那这一辈子,岂不是会很有意思?
他越想越开心,弯着的唇角几乎翘起来。想的正开心的时候,就觉得一只小手缓缓贴到他脑门上,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问道:
“头疼吗?觉得热吗?”
叶长春愣了楞,垂下眼,看到马猫儿一脸疲惫的憔悴,还有一脸温柔的怜惜,拉着他的被角,用难听无比的声音倾诉着衷肠:
“……叶拐子,没关系,就算是你变成傻子,我也不会欺负你的……”
叶长春顿时觉得有点头疼。
难道大夫说他会变成傻子吗?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胡说什么呢?”
声音又干又哑,他咳了几声,马猫儿愣了一下,连忙跳起来端过一杯水递到他唇边。等到叶长春下几口水,她才又惊又喜的问道:
“叶拐子……你真的醒了?!”
叶长春看她一眼,动动嘴唇。马猫儿连忙替他掖好被角说道:
“你不用说话,先歇着,我这就叫大夫来瞧瞧!”
眼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奔出门口,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叶长春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这个笨蛋,他不过是想好好看看她罢了,她去叫别人来干什么呢?
更叫人火大的事情还在后头。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像过年一样围进来之后,叶长春看到了大夫,李伯,阿福,连玉榭,连玉轩,甚至还有叶家别院看门的老刘头,却惟独不再见马猫儿的人影。
所以当大夫宣布叶家家主需要卧床安心静养一段日子之后,叶长春已经开始在心里考虑,要不要再装死一次,把某人骗进来。
一天。
两天。
三天。
马猫儿竟然三天没有露面了!
叶长春已经开始生闷气了,具体表现是面色冷淡眼中含怒,心里热烈的算计着等他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该怎么把某只姓马的猫剥皮拆骨,割肉抽筋……然后设计让她亲口说清楚,她的心意,到底是怎样的……
所以这天清晨,他正靠在床头积极的喝下汤药以备早日痊愈的时候,就见江庭柏含笑从门口走了进来。叶长春不动声色的喝干净碗里的汤药,将碗放到旁边,向江庭柏笑微笑着拱手:
“江兄。”
“伤怎么样了?”江庭柏客气的扶住他,在旁边椅上坐下,“解药是从苍野那帮人身上搜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叶长春抬抬左臂笑道:
“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江庭柏点点头,沉默片刻开口道:
“萧西风死了。”
叶长春抬起眼来,面上闪过一丝了然。
马猫儿没有来,是因为这样吗?
“我没有告诉猫儿。”江庭柏转过脸看着窗外,“尸体已经着人葬了。我只告诉猫儿,萧西风又跑到别处去闲逛了。另外,猫儿身上的蚀心散只会对有内力的人起作用,没有武功的人不会有大碍,这件事我也跟她说清楚了。”
叶长春一时放下心来,却又不由得开始猜测马猫儿这几天的去向,正在犹疑的时候又听见江庭柏说着: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肯一直等着猫儿吗?”
叶长春不动神色的看着他:
“父母之命。”
“你我都不是乖顺之人,这个理由实在牵强。”江庭柏站起身来,缓步到窗前,“何况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若是单单因为父母之命,等指腹为婚的女子到现在才成亲,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叶长春微微眯起眼睛来,看着窗边江庭柏一身落寞:
“我之所以肯等,是因为江家欠猫儿的。”
江庭柏缓缓转身:“反正你已经知道,不妨对你明说。我的父亲本就是朝廷锦衣暗卫的都统,当年马猫儿父母在我家时,他多方隐瞒,才保住猫儿父母一时平安。只是不想,后来不慎竟然被一个手下发现并私自告到上面,所以才不得不让他们离开京城。原本江湖上那些门派,忌惮着长门与红莲教的势力,是并不敢对他们下杀手的。只是后来朝廷知道了猫儿母亲的身份,才暗中支持那些门派,给他们壮了胆,杀了猫儿的父母亲。为这件事,我母亲整整愧疚了十年,直到临死还记挂着,要我一定找到猫儿,保她一生无虞。”
叶长春沉默了片刻之后:“所以呢?”
“所以,”江庭柏看着叶长春,“猫儿无论想怎样,我都会随她,不会让她难为。”
“猫儿心里有我,”叶长春直视着江庭柏,“她说过愿意跟我一起去死。”
江庭柏微微眯起眼看着叶长春片刻,忽然露出一个从容不迫的微笑来:
“但是她这三天都没有在你身边,你不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叶长春怔了一下。
如果没有记错,明天,好像就是马猫儿与江庭柏定好的成亲的日子……
“叶兄弟好好养身体吧,我府里还有诸多事宜要忙,先告辞了。”江庭柏施施然对叶长春拱手笑笑,转身跨出门去。
叶长春盯着江庭柏远去的背影,想着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我府里还有诸多事宜要忙……
叶长春真的生气了。
明明那天马猫儿说了,是因为她自己身上的毒,不忍拖累他才会离开……如果那个傻子是因为这个才要嫁给江庭柏,叶家家主是决计忍不下这口气的。
心里的怒火缓缓烧上头,叶长春渐渐有种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