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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讯那头的助理惊讶了。
“可是广茂地产的经理今天……”
“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他蹙着眉,不带任何感情的和那边的助理说着话:“你不要忘了,今天是我结婚第二天。这是休假,不是上班。”
话音落,顾习安便利落的挂了电话,抬头和乔月白一同看起无聊的日日剧来,一句话也不说。
本来是并排坐着看电视,看了一会儿顾习安头一偏突然就靠在了乔月白身上,说头晕要睡觉。偏偏又不肯上楼去房间,说一定要有电视的嘈杂声当催眠曲才能睡得着。
乔月白觉得这家伙一生起病,简直是任性极了,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好脾气放任他,还认命地跑去房间又抱了一床薄被,给他盖好。
顾习安枕着乔月白的腿,自下而上看着他的脸,突然就笑了,叹息一样低低咕哝了一句:“其实这样……也挺好。”
乔月白正削着苹果,听到这句话简直是身体一僵:“你好什么啊,烧还没褪尽呢!三十七度六啊亲!我梦寐以求的欧洲游也泡汤了……”
带有哀怨的最后一句话终于成功把顾习安逗笑了:“你不懂。发烧也好,三十七度六也好!还有,小狮子的意大利乡下料理其实也非常好……”
草泥马乡下料理……
乔月白真想糊他一脸。
外面飘着微雨的初秋的下午,电视里放着一部古早的爱情片,乔月白坐在沙发的尽头恍恍惚惚地看。顾习安枕着他的腿躺在沙发上,用一种轻缓的节奏,吐出悠长温热的鼻息。
那么近,那么温柔。
仿佛一低头,就能触及。
乔月白垂眸看着他柔顺的发,浓黑修长的眉,高耸的鼻梁,还有随着睡梦偶尔微颤的眼睫。
莫名地觉得因为匆忙结婚给他们带来的陌生感,随着这一场热病,好像逐渐消失了。
☆、第5章 工作
人人都说乔月白视披萨如命,如果几天不吃披萨,整个人从上到下就痒到不行一般。
乔月白想,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吃披萨,只是喜欢披萨这件东西而已。
场景在一年前的十一月末,城市像一块大雪球,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使整个小镇披上了银装。
那个人站在火树银光的街边,夜色里浅栗色的头发也转变成棕色,商店里的灯光照不亮他整个身子,深色的呢绒风衣里穿着灰白的毛衣。
他俯身双手撑在大腿上,冲着摔在地上的乔月白笑。
“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那个人温柔的对她说,“摔疼了吗?乖乖自己站起来,我就请你吃披萨。”
他的唇瓣变成薄薄的两条线,笑弯的眼睛像被人倒进了一整条银河,闪呀闪呀的,把乔月白看的眼泪直流。
然后,梦就醒了。
乔月白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一缕白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倔强地挤身进来洒在窗边的木椅上。
原来已经接近五点了,而顾习安那屋仍然空荡荡的。
房门敞着,让乔月白眼前出现了幻觉,客厅外传来滋滋滋平底锅煎东西的声音,有个男人穿着粉色米妮的围裙,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一只手握着门把,跟她说:“我的小公主,早安。”
冷风扫过手臂,凉的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幻象消失。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踹在了地上。
整间屋子里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乔月白把头靠在蜷曲的双膝上,酸溜溜的空气在心里走来走去,焦急的徘徊,和梦醒后的怅然若失。
不应该继续回忆的,因为那个人,不值得。
“欢迎收看今日美食节目,今天我们教大家用家里的烤箱就可以做出一款美味的披萨。
首先,我们要准备的食材有:披萨胚子、芝士、番茄酱、黄油、菠萝、玉米粒、鸡肉片、洋葱,对了,还有意大利腊肠也不要忘记哟。”
再次醒来的时候,乔月白是被电视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大概是顾习安回来了。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转了个身,微微睁开眼。视线里都是窗外照进亮白的光,素白的窗帘绑在一旁,地板上还有放在窗台上仙人掌的影子。
他们是分开睡的,没有人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于是两个心知肚明的陌生人夫妻便自动分了房。
更何况,婚后除了发烧那天外,顾习安没完都是忙到天微亮才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工作忙还是找那位受伤的姑娘去了,反正这些,乔月白都不会去过问的。
两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被称作“家”的屋子里,见面的时候却寥寥无几,睡在一起,难免妨碍了另一位的睡眠。
谁都没说出口的仪式婚姻,却显得比任何夫妻都有默契一样,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值得称赞的事情。
想到这里,乔月白又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的自我安慰能力点赞了。
她抬起一点身子,正对着床的房门是开着一条缝隙,可以看见客厅外的电视机,听到一系列什么玉米粒、鸡肉片等词汇的时候,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一轱辘坐了起来。
这不对啊,难道这个结婚后根本没说过几句话的男人是在给自己做披萨吗?
“你干嘛呢?”
洗漱完的乔月白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顾习安的身后。
顾习安正蹲在冰箱前找着材料,被乔月白一惊,急忙起身时没掌握好方向,脑袋正正好撞到了好奇也跟着蹲下来的乔月白身上,而乔月白就没这么好运气可以撞在柔软的身体上,她的脑袋直接磕在了了冰箱上层的把手上。
“啊唔——”
“嘶——”
顾习安同时皱起了眉头,咬着牙齿发出声音。光听这清脆的声音,也该猜到摔的有多疼了。
“你怎么这么……笨。”
大哥,说我笨?要不是你,我会撞冰箱上吗?
乔月白暗暗腹诽,可嘴上也只能好声好气的问:“你大清早起来发什么疯?昨晚没在外面嗨够吗?”
“因为有人不喜欢外面的披萨啊……”
因为过于害羞而提前结束带薪婚假来上班,乔月白一定是脑袋撞冰箱上给撞坏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摸了摸自己脸上还没消退的红晕。
看来自己对美男还是丝毫没有抵御能力啊,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怎么就脸红害羞不能跟顾习安单独相处了呢。
这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做形式夫妻了。
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一边还是踏着小碎步认命的来到了售楼中心。当她穿着职业装低头走进来时,整个售楼中心的员工都愣住了,站在最前面的美女率先尖叫了起来。
“卧滴个娘来,泥怎么今天奏上班来?”
一口流利方言的美女名叫丁晓岱,是乔月白最要好的朋友。人长得美不说,最关键的是性子直有话直说,从不背后捅人刀,这一点在这个处处是陷阱的社会里,显得尤为珍贵起来。
丁晓岱长了一张极为妖艳的脸,如果在古代,用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这个词来形容她的美丽也不过分,再加上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九头身身材,用乔月白的话说,就是这姑娘不当模特都可惜了。
不过丁晓岱志不在此,她的愿望就是干点轻松的活,简简单单的活着,而且售楼小姐说不定就跟前来买房的土豪对上眼了呢。
其实售楼并不算轻松的活,但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在丁晓岱身上,她总是轻轻松松就成了月销量第一,毕竟,这个社会就是看脸嘛。可貌比天仙的丁晓岱同学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普通话不标准,虽然已经特意报了班学了良久,可是激动起来,普通话夹杂着方言就会喷涌而来。
而且这个方言,还是北方那种可以让人勉强听懂的,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几天微博上流行的一个段子,乔月白看到后立马爆笑着发给了丁晓岱。大意是羡慕那些能讲一口别人听不懂的方言的人,骂人调情旁若无人。相比之下北方方言就很惨,有个男生打扮很风骚,一接电话说「马卧指刀了泥拜捣刀了」马上破功。
“普通话,姐姐。”
乔月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头:“几天没见,就没想我?”
“嗛,婚礼都没请卧去,还想你呢……不过,你该不是闪离了,才回来干活挣钱了吧?”
丁晓岱继续穷追不舍问下去,乔月白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在家阔太太做烦了,回来体验一把普通人的生活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座位,几天没来上班,自己的办公桌上面竟然放置了许多杂物。
乔月白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明显有几个惊慌的同事,笑了笑重新收拾了起来。
如果这堆脏东西是女同事“精心”送给她的新婚礼物,那她就接着了。反正自己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嫉妒,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如同她和顾习安第二次见面后,那些毫不掩饰的嫉妒。
那时她屁股上的淤青还没消下去,上班站久了还是会疼,但那天恰好因为丁晓岱被新认识的土豪约了出去,只能替她顶班,现在已经接连快上十二个小时。
好不容易撑到马上就要下班的时候,售楼中心却又迎来了一大批人,销售经理带着一队人马,一路拍着马屁走了过来。
而人群里最被重视的,也就是我们的顾土豪。作为顾氏地产的小继承人,受邀来这个楼盘看房。说不定还会定下十多套。
更深一层的含义则是,顾氏有望收购他们,所以介绍这一步,倒显得至关重要起来。
原本第一顺位最漂亮受欢迎的售楼小姐丁晓岱不在,其他人也便跃跃欲试了起来。可这销售经理大概是挑了最近的人随便招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