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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愈加冷待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我想让他明白,淼水国的江山肥沃所欲,即便他帮我夺回,我心中所等的人,也已不再是他了。
我希望他明白,也希望他肯放手,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他对我千般好,万般宠,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必须更冷待于他。我回报不了他,也回应不了他,让他死心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奈何,今生,他是不可能被改变了。
他对一件事,一个人的执着远超过我的想象。我不知道他到底生了怎样的一刻不悔心?他认准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头。我冷待他,他忍,他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久了,他虽偶尔明着愤怒一两次,可到最后,又统统忍了下去。只是看我的眼神,仍旧坚定,仍旧执着。
终于有一日,他喝了少许酒,没醉,却实在再容不得我冷漠的表情和言语,拍案怒道:“你究竟还想怎样?!我将淼水国的天拱手奉上,却只换来你如此的冷漠?”
我强作镇定,告诉他,“我只是个没野心的小女人,在我心里的一个真心待我的良人远胜于坐拥天下山河。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又何必多次一问?”
你那曲《竹语》,其实已道尽我想要的一切。
你心里其实明白,比谁都明白。
“我不知道!”谦益冷漠睇我,“我只知道,只有天下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你。你所谓田园野趣,陋屋草舍,男耕女织全是屁话!逍遥自在值几两银子?这世上唯有至高无上的权势才配得你。”
“配得我又能怎样?”我闭了闭眼,缓缓道:“当你穷尽一切手段,铲除异己登上那权力的顶峰之后,当你再回首方觉你除了那张硬邦邦、冷冰冰的龙椅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还空谈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即便你做所的一阕拿尽了天下最好的东西来配我,难道你没有发现?在那之前你已经失去我了吗?”
我的话,让谦益陡然静默下来。许久后,他嗫喃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道:“……不会……不能……不许……”
久久,谦益再抬头,已变得波澜不惊,风雨不侵,一双眸子竟比渊还深,一望无底,那神情似做出某项重大决定。他静静道:“丫头,你我,一阕重头开始可好?”
“所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还能如何重头开始?”我已经不爱你了,谦益,我爱的是潜光,你我还怎么开始?
谦益仍不放弃,“倘若所以的事都没发生……”
“怎可能没发生?我对我见死不救能当没发生吗?我的孩子没了,能当没发生吗?”谦益,我与你之间的鸿沟是你 自己生生挖出来的。
“我们还会有孩子……”
“不会!”我斩钉截铁道:“我承认,我曾经很想为你生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兴许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但一切没有如果,更况,我早已不爱你了。”你的无情实在令我心寒。
谦益直愣愣看我,眼神复杂难辨,似蕴含了千丈浪万尺波,偏又被更强大的利郎压了下去。良久,谦益叹了口气,仿佛醉了,如梦似幻道:“也许会有‘如果’,也许所有的事都可以没有发生……”
那只手梦了……。我不再说什么,摇了摇头。
第二夜,天下起了雨。
雨线斜织,霏霏绵长。
我让磬儿取了琴来,对坐雨帘,拨弦弹奏。心本散漫,无曲无调,渐至后来,又隐隐得了一曲,细细一辨,却是无意间奏出首竖琴曲《Clbele39;Theme》(注1)
一曲方歇,谦益已立于琴前,茕茕孑立。请冷冷的驿站孤灯凉辉下,有夜风幽拂而来,吹拂他墨青竹叶米白外衫。那衣衫,白,白的纯净,青,青的冷静。恍似他的人,他的心,亦净亦静。又不似他的人,他的心,愈净更獍(注2),愈静更竞。
显见谦益没有撑伞。他披散着发,拽地的雨丝与齐腰的青丝缱绻。他面温如玉,蓦然雅尔一笑带了股邪气,一股慵懒迷醉之气,直能摄魂夺魄。他眸亮胜星,暗淡日月天光,却也太亮了,不正常,亮的邪异,亮的妖艳。
我倏的呆愣,旋即心头萦绕起一句话:人间无此殊丽,非鬼即狐。
却又表示那单纯的恶而毒的鬼,魅而妖的狐。
“你怎过来了?”我淡然想问。
谦益邪勾嘴角扯出一笑,“想见你便过来了。”
我起身,“有事?”
他不动,“无事。”
“那……坐吧。”我转头吩咐磬儿,“去给王爷拿条布帛,再沏壶热茶吧。”
回看谦益,我拘谨道:“下雨了,你怎也不撑伞?”
谦益仍旧笑着,晓得魅惑妖冶,“忘了。”
“忘了?”我双眉一拧,心紧然,“何事竟让你思之忘了撑伞?莫非前方战事有急?”
谦益摇头,灼灼眸光似有火药烧出来。他盯着我,奇怪的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只是……想你。”
“想我?”我惊愣。磬儿正巧端了热茶与布帛进来,谦益起身,三两步跨过去,接了托盘,寒着脸命磬儿与外屋的几个丫头都下去,根本不允我质疑他的命令。丫头们摄于他的冷邪之气,规规矩矩退下,便只剩我颇有些不自在的盯着他看。
我终是看出了端儿,叫道:“你又喝酒了?!”他今日似比昨日喝的更多,但酒味儿极淡。似醉非醉,非醉又醉……作为这般奇异,他喝了多少酒?他又喝了何酒?
谦益一贯只喝茶,不喝酒。一来他觉喝酒误事,二来,他的酒量不好,三来,他的酒品也不好,喝高了,就有些邪,有些魅,更有些坏和放纵。
屋外雨丝缠绵,屋内我心窘慌。
面对一个行径反常,似醉了酒的人,我……害怕……
我向谦益瞟去,他颀长的身形恰好挡住了门口,像一座山一样不可撼动。
无措之下,我只好顺手抱起琴,借口欲将之收好,便要出门,刚抱琴起身,却被谦益自身后紧紧搂抱住。我一惊,手顿松,琴便落下,发出“哐当”一声,琴弦乱鸣,震颤我心。
我一阵惊乱,急欲挣脱谦益的束缚,躬身拾琴。
谦益魅声低哑道:“丫头,别动。”
他将我钳制在怀里,头低下,靠在我右肩,薄唇张合,轻吐温热暧昧的气息吹拂至我脸庞。那气息里带了酣醇的酒味儿。
我犟动,却没能挣开谦益的怀抱,亦不敢动作过激而刺激了他。我安抚道:“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沏一杯醒酒茶……啊!”我话没玩,谦益忽而咬住我的耳垂,紧紧含在嘴里,反复舔弄。一阵阵麻痒闹心,我不顾一切想摆脱他,冷声喝道:“竹谦益,你要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谦益丝毫不受我的影响,任凭我拼死挣扎,任凭我声嘶力竭的哭喊。他只将我抱得更紧,啃咬我的颈项,用了力,似惩罚也似挑逗。他重重喘息,猛然将我打横抱起脚踢门帘入了内室。我惊觉他的意图,止不住疯狂的捶打。心里只有一个字,逃!我一定要逃。谦益疯了,他醉疯了。
可我又能往哪里逃?谦益的力量大的惊人,好似要将我碾碎也不贵只需轻轻一握。我被他死死压在床上,眼睁睁,无能为力的看着他撕扯我的衣裙,他那张泛着妖邪光彩的冷肃的脸像嗜血的魔鬼。我慌,我怕,我踢,我打,我哭喊,“谦益,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谦益,别让我恨你。”
除了哭,除了求,我已没了别的法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是而已。
然,谦益墨黑的深沉眼眸里只有熊熊燃烧的欲望。他深情看我,额上滚烫的汗珠“啪嗒”、“啪嗒”,一声声坠打在我雪白的前胸。他坚定无比,强忍着欲望,一手捉紧我两手固在头顶,一手褪下他自己的衣裳,那件绣着墨青竹叶的米白外衫。
他沙哑低喘道:“丫头,你所我的,我是我的妻。你我很快就能重新开始……别怕,我不会弄伤你的。”
他已在伤我了!最彻底的伤害!
我绝望的哭喊着磬儿,哭喊着快来人,哭喊着救命。一炷香过去,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来。我像一只困兽,挣扎的精疲力竭,连从谦益滚烫的身下挪动一寸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无助的、屈辱的任他的搜,他的唇在我身上游走……
渐渐,他狂野的动作带给我撕裂的疼痛,我在疼痛中僵硬了身体,汗珠渗出。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便有了血腥味儿在嘴里停留。我空洞双眼,迷茫了双眼。别过头去,瞥见地上混乱纠缠在一处的亵衣外衫。一下子,满室的情欲气息在我眼里,再添了几许浓烈,那衣衫上白底墨青的竹叶刺痛了我的心,两行清泪也打湿了我的心。
我心里哭喊着潜光救我,嘴里无意识的虚喃着,“竹谦益,我恨你,我恨你……。”
注1:《真红少年传说》里太阳神阿波罗弹奏的一首竖琴曲。
注2:獍——古书上一种像虎豹的小兽,又名“破镜”。传说,獍长大食其父,也说始生食其母。
第二卷 水龙吟 第34章 恨也不错
雨挂西窗,风摧残梦。
我再醒来已是又一日凌晨。至觉百骸俱痛,嫩滑如脂的肌肤上一处处暗红青紫,残忍的提醒我曾发生了何事。那件疯狂的事,我恐惧犹在。
一切都疯狂了,夜疯狂了,人也疯狂了,连着白日也疯狂了。
为何?为何他不只喝了酒,还要服用那么猛烈的催情毒物?他怕自己不够冷血?不够狠心吗?索性用酒,用毒彻底逼疯自己,再对我做那件疯狂的事?他想要什么?要我怀孕?要用孩子绑住我吗?
我在他身下,那么渺小,那么无助,甚至屡屡承受不住而昏厥过去。我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承受这份承受不了的屈辱?从黑夜到白日,包容那包容不了的疯狂,然后累极睡去。
我知道过了一日夜。我口干舌燥,忽然想喝水,却不想叫人。我怕被人瞧见我如今无一处肌肤不青紫的狼狈,也怕我见了人会歇斯底里。